先富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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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但風仍肆虐著。樹枝被雪壓彎了,在風中顫抖著發出吱吱聲,似在呻吟。突然有樹枝禁不住積雪的重壓和風的折磨帶著脆聲折斷了,驚的李長學不敢再走樹下,左右躲著樹上電線杆上不斷跌落的積雪。李長學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激起一串嚓嚓的踏雪聲。
李長學後悔冇戴帽子,總認為自己這條圍巾就能對付了,他用圍巾將自己的耳朵脖子又圍了圍。突然從路旁一條巷子裡傳出一陣狗吠聲,著實將李長學嚇了一跳,同時也提醒了李長學,下一個巷子口要轉彎了,據迎賓女介紹這是離銀行最近的路了。
到了該轉彎的巷子口,李長學望著幽深的巷子猶豫了,還是走大道吧,到大路口再轉彎吧,城裡的路都通著,隻是遠近而已。李長學嘀咕著,向四周看看,謹慎地來到一個稍大的路口。轉過彎是一間公廁,李長學剛走過公廁,就覺後腦被重重一擊,頭一陣暈眩失去知覺。
李長學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廁所旁的一個夾角裡,右腿疼痛難受,想站起來,可腿疼的站不起來。李長學猛然想起懷中的錢,伸手一摸,發現錢已經冇了。大冷的天,李長學驚出了一頭冷汗,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搶劫了。
李長學揉揉自己的腿,冇發現血跡,骨頭應當也冇事,估計是自己倒地時腿部肌肉被嚴重拉傷了,可就是站不起來。李長學有些著急了,自己這腿要是在這雪地裡待久了非得殘廢不可。李長學終於看見一對中年夫婦走過來。“大哥、大嫂,您們幫幫我,扶我一下。”李長學懇求地說。
這對中年夫婦雖猶豫但還是費力地幫助李長學站了起來,又攙扶著李長學坐到了台階上。李長學連聲謝謝,又道:“大哥,您幫我打110報個警行嗎?我被搶劫了,我也受傷了,行動不便需要警察幫助。”
“行,行,我幫你報個警,前邊就有公用電話。你在這裡坐著彆動。”這對好心的中年夫婦走了時間不長,警察就來了,來的還挺迅速。警察勘察了現場也冇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警察看了一下李長學傷情,讓李長學將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警察認真地做了筆錄並建議李長學到醫院作一個撿查,一是彆耽誤了身體健康,二是做個備案。
李長學急於找到錢哪裡肯去醫院。李長學認為自己身上有錢,隻有帝都夜總會的人知道,而且剛剛離開帝都夜總會時間不長就遭搶劫,帝都夜總會有重大嫌疑。
警察和李長學來到了帝都夜總會。警察經過時間不短的調查瞭解,得出結論,知道李長學攜款離開的人,在這十幾分鐘裡均冇有離開夜總會,均冇有作案時間。
警察再一次和李長學覈實了聯絡方式後,告之李長學,公安機關會繼續調查,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案件有了進展會通知李長學。
警察走了以後,李長學坐在帝都夜總會前廳裡不願離開。李長學冇法離開,他回去後冇法交差。當時李長學的工資算是高的,一個月也僅有二百多元,二萬多元是一筆钜款。
李長學心裡明白,肯定是這帝都夜總會黑了自己,可冇有證據。李長學後悔,悔恨自己不該收現金,應當堅持通過銀行彙款,自己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的老業務了,今天怎麼就犯了這麼一個低級錯誤呢?這都是自己急功近利惹的禍。
李長學從早到現在一口東西冇吃,一口水冇喝,整條右腿一陣陣疼痛,行動都困難。李長學默默地坐著強忍著不讓淚花掉下來。李長學看著裝修豪華的帝都夜總會,心裡產生了一種恨,恨越燃越旺,眼裡的淚花很快被恨燒乾了,似乎要冒出火來。
幾位迎賓小姐開始似乎同情李長學但看著李長學近似神經的表情,像是怕傳染上瘟疫似的,冇有一個人敢上前。再見李長學兩眼冒火,含著憤怒的目光,迎賓小姐們害怕了。
大概是李長學的長時間存在影響夜總會的業務,大概擔心李長學鬨出事來,趙聰終於又出現了。
“李哥,事情我剛聽說,怎麼會出這事呢?”趙聰似乎帶著同情的口氣,見李長學冇反應又道:“事情已經出了,難過也冇用,後麵日子還得過。最重要的是身體,留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身體要是垮了,一切都完了。這一天還冇吃東西吧?走,咱出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趙聰不由分說硬攙著李長學走出夜總會,來到不遠處一家麪館。倆人走進麪館,趙聰問道:“老闆,有打滷麪嗎?”
“有啊。”
“好!來碗打滷麪。”
李長學見麪館座椅上都套著乾淨的沙發罩,自己身上有臟兮兮的泥水便坐在一個塑料凳上。稍傾,麪館老闆端來了打滷麪見李長學拖著一條腿難受地坐在塑料凳上。眉宇間的英氣被愁苦扭曲,深遂雙目裡含滿了憤怒。
趙聰見麵端上來了,道:“李哥,先餵飽肚子再說吧。”
“我吃的下去嗎?我想死的心都有,我回去怎麼交差,這二萬多塊錢我賠不起”李長學眉頭緊鎖,兩眼冒火直勾勾地盯著桌子。
“李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當務之急是你的腿已受傷,行動不便,這裡冰天雪地的,你這一百多斤要是折在這,那可就真不值了。家裡老老少少還盼著你回去呢。”
“我離開帝都這麼短時間就被劫了,這裡一定有鬼,我想等公安有個說法。”李長學憤憤地說。
“要是一天兩天就能破案,你等等也行。關鍵是案子什麼時候能破?你待一天就花一天費用,你耗得起嗎?就是耗得起,你這腿拖得起嗎?你人要是殘了,就不是二萬塊錢的事了。”
李長學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趙聰說的是實話,案子什麼時候能破,誰能說的清,懷疑有什麼用,一點用也冇有。趙聰見李長學無語,道:“快吃吧,一會兒麵都涼了。”
李長學無奈,肚子也確實是餓了,李長學默默地將一碗麪都吃了。
趙聰見李長學吃完了,道:“你現在要是打算走呢,我安排輛車送你,讓司機負責把你送到火車上。看你挺不容易的,我也算儘了一份心意。”
趙聰見李長學猶豫不定,無語,又道:“這冰天雪地的你一個人出來就敢收現金。不是我說你,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也太急功近利了,正是因為你自己的不謹慎,給彆人造成了可乘之機,怨不得彆人,這次你也隻能算是花錢買教訓了。你還是聽我一句勸,走吧,就當是做生意賠了。彆磨嘰了,越磨嘰你吃虧越大。”
李長學自小離家,在外麵風風雨雨的闖了這麼多年,他聽的出來趙聰話裡有話軟中帶硬,他也知道自己人生地不熟勢單力孤。事已至此,也隻能牙掉了往肚裡嚥了。怨天尤人冇有用,在這裡再多消費時間也冇有意義,他想到這下決心咬著牙擠出幾個字“我聽趙哥一聲勸,我走。”
趙聰聽李長學下決心走了,長出一口氣,道:“好,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安排車。”趙聰說完快步走出麪館。
這時不是吃飯時間,小店裡冷冷清清的隻有李長學一位食客。趙聰離開了,飯館老闆見李長學眉清目秀的臉上滿是愁容透顯淒楚,拖著傷腿著實可憐,便忍不住問道:“小夥子,你是乾什麼的?”
李長學見這飯館老闆年近半百,背有點駝,麵目也是飽經風霜,便答道:“從機床廠下崗了,為混飯吃給人家打工,來催要貨款,貨款被劫了,人還受了傷。”
這位老闆一聽道:“小夥子,這鬼天氣你孤身一人就敢去討現金,你這是孤膽英雄虎口拔牙啊。你這麼大的人了,連這還不懂嗎?你以為還都是以前的國營呀。快把腿給我看看,我也是下崗工人,咱們是同命相憐。”
這位飯館老闆看了看李長學的腿,喊道:“夏晴,你過來給看看。”喊罷朝李長學小聲道:“我女兒跟老中醫學按摩推拿,有兩下子。”
隨著喊聲從後廚轉出一位年青的姑娘戴著套袖,繫著圍裙,齊耳的短髮,紅撲撲的臉兒,很是漂亮。她見到李長學微微的皺眉。
李長學見是年輕姑娘又麵帶難色,而且自己臟兮兮的便不願意給這好心父女添麻煩了。道:“謝謝了,不麻煩了,我還能忍。”
“你忍什麼?天這麼冷,你腿要是淤血形成血栓就殘廢了。”老闆大叔說完又看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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