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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雜役的生活 第82章 人型竄天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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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那間彌漫著“歲月沉澱之味”的破屋裡,像條瀕死的鹹魚一樣,足足癱了三天。

這三天,全靠好兄弟趙大牛偷偷給我塞點清水和硬得能當暗器的饅頭度日。每次他來,都得先站在門口做半柱香的心理建設,然後屏住呼吸衝進來,放下東西就光速撤離,彷彿我這屋是啥元嬰老怪的閉關禁地,多待一秒都會修為大損。

直到第四天早上,張管事捏著鼻子在我屋裡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添油加醋的講了一堆,然後張管事就出去了。

等到第五天,我才勉強積攢起一點挪動身體的力氣。我顫巍巍巍地試圖坐起來,全身的骨頭關節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彷彿下一秒就要散架。

我低頭檢視自己的傷勢,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好家夥!我這身板現在簡直是一幅活生生的《遇難修士全景圖》!

胸口一大片焦黑,麵板皺巴巴的,還帶著詭異的綠光殘留,那是鬼火燒烤留下的紀念品。

左小腿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稍微一動就鑽心地疼,顯然是光榮骨折。

後背更是精彩,幾個被腐蝕出來的小洞還沒完全癒合,邊緣泛著黑紫色,時不時滲出點組織液,跟火山口似的。

全身上下更是青紫交錯,沒一塊好皮,堪比宗門後山那抽象派藝術岩石。

我齜牙咧嘴地碰了碰傷口,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又被自己屋裡殘留的味道嗆得咳嗽起來)。

“我居然……這都沒死?”我喃喃自語,心裡後知後覺地湧上一陣巨大的慶幸和荒謬感。

這已經不是命硬了,這簡直是閻王爺他老人家給我開了免死通道啊!或者是他覺得我下去會汙染地府環境,直接給我拒簽了?

又躺了半天,我感覺實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再躺下去沒被打死也要餓死了。於是,我咬著牙,找了兩根相對直溜的柴火棍,用破布條把自己的左腿簡單固定了一下,然後又拄著一根更粗的棍子當柺杖。

一步一齜牙、三步一歇氣地,艱難地挪出了我的“毒氣室”。

久違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新鮮(相對)的空氣湧入肺部,讓我恍惚間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當然,我一出門,立刻就成為了雜役區最靚的仔……的相反麵。

所過之處,簡直是百獸退避,眾生側目!

那些正在乾活或者摸魚的雜役弟子們,一看到我,先是愣住,然後表情瞬間變得極其豐富,最後齊刷刷地後退三步,並默契地捂住了口鼻。

緊接著,各種壓低了聲音卻又清晰無比的議論聲,如同蒼蠅嗡嗡般傳入我耳中。

“快看!是龔二狗!他居然能下床了!”

“臥槽!離遠點離遠點!‘生化真人’出來了!”

“啥生化真人?”

“這你都不知道?就他啊!上次回來那味兒,據說把鶴尊都薰吐了,堪比魔道生化武器!‘生化真人’!”

“哦哦哦!是他啊!不是說掉進千年糞坑了嗎?”

“何止!我聽說是為了修煉一種極其陰毒的屁功,走火入魔了!”

“屁……屁功?這麼彆致的嗎?”

“不然你以為他那‘人形竄天猴’的外號怎麼來的?”

我聽得嘴角抽搐,差點沒站穩。屁……屁功?!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不會都是張管事給我傳的吧,謝謝您!

我硬著頭皮,假裝沒聽見,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朝著廚房挪去。先去找點吃的,填飽肚子。

正好挪動柴房附近,幾個正在砍柴的雜役弟子一邊掄斧頭一邊閒聊:

“……所以說,以後撿垃圾也得看時辰,你看‘垃圾真人’龔二狗,就是時辰沒挑對,撿回來一身騷!”

“不對不對,現在升級了,叫‘垃圾廚房真人’!聽說他湊齊了一套破爛廚具,當寶貝似的供著呢!”

“要我說,叫‘牛肉真人’更貼切!就是不知道以後他那個牛肉帶上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人買嗎?“

當看到我挪動的走來,立刻噤聲,眼神躲閃,手下砍柴的動作都加快了幾分。

我麵無表情(主要是疼得做不出表情),從他們身邊慢慢挪過,心裡卻在瘋狂吐槽:垃圾真人、垃圾廚房真人、生化真人、牛肉真人,人型竄天猴……好家夥,我這都快成封號鬥羅了!還是專收破爛!

好不容易挪到廚房,一看鍋裡什麼都沒有。隻好又慢慢挪到柴房,柴房管事那裡登記領斧頭,那管事捏著鼻子,隔著老遠扔給我一把豁了口的破斧頭,嫌棄地揮揮手:“去去去!去最西邊那個角落砍!離大家遠點!還有,砍完的柴火也單獨放一邊!吹吹風散散味兒再入庫!”

我:“……”行吧,隔離區就隔離區。

我拄著拐,拖著殘腿,扛著破斧頭,像個悲壯的傷兵,一步步挪到柴房西邊最偏僻的角落。這裡堆著的都是些難啃的老樹根和粗壯枝乾,平時沒人愛來。

我找了棵歪脖子樹靠著,艱難地舉起斧頭,每砍一下,都震得我渾身傷口撕裂般地疼,冷汗直流,那條斷腿更是疼得我直吸涼氣。

“媽的……這哪是砍柴……這分明是酷刑……”我一邊咒罵,一

就在我吭哧吭哧跟一塊老樹根較勁的時候,又聽到兩個挑水路過的弟子說話:

“哎,你說‘牛肉真人’身上那味兒……那麼衝……他以前賣的牛肉,不會也是這個味兒吧?”

“嘶……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以前是買過他一斤牛肉……當晚拉了一宿肚子……”

“我靠!不是吧?!難道他賣的牛肉是用他自己醃入味的?!”

“極有可能!以後可千萬彆買他的東西了!不管是牛肉還是破爛!”

“沒錯沒錯!珍愛生命,遠離二狗!”

我:“!!!”

我掄起的斧頭差點劈到自己腳麵上!

汙衊!這是**裸的汙衊!我龔二狗賣牛肉,絕對衛生達標!怎麼可能用我自己……我自己……嘔……

我自己都有點不敢細想了。

悲憤交加之下,我化恥辱為力量(主要是化悲憤為饑餓),更加賣力地砍柴!把那塊老樹根想象成給我起外號的那些家夥,砰砰砰地砍得木屑紛飛!

結果用力過猛,哢嚓一聲,那破斧頭的木柄……居然被我掄斷了!

斧頭頭飛出去老遠,差點砸到一隻路過的倒黴野兔。

我拿著半截木柄,看著飛遠的斧頭頭,欲哭無淚。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啊!

就在我考慮是爬過去撿斧頭頭還是直接躺平等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大嗓門由遠及近:

“龔二狗!你個廢物!砍個柴都能把斧頭弄斷!你還能乾點啥?!”

是張管事!他依舊是捏著鼻子,站在十幾步開外,對我進行遠端精神輸出。

“你說說你!回來幾天了?傷沒好利索就出來嚇唬人!乾活還淨添亂!你這‘垃圾真人’的名號真是實至名歸!”

我耷拉著腦袋,不敢反駁。

張管事罵了幾句,似乎也覺得跟一個半殘人士置氣有**份,又嫌棄地扔過來一把更破的斧頭(看來是早有準備)。

“拿去!這是最後一把了!再弄斷,你就用手劈柴吧!”

說完,他像是怕沾染上我的晦氣,趕緊溜了。

我撿起那把新的(更破的)斧頭,看著張管事遠去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但至少……還有把破斧頭用不是?

我歎了口氣,認命地繼續跟柴火較勁。

砍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日頭西斜,我才勉強砍了一小捆歪歪扭扭的柴火。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全是冷汗和血水(傷口又裂開了)。

我拄著柺杖,背起那捆少得可憐的柴火,一步一挪地往柴房走。

路上,依舊能聽到各種關於我的“雅號”和“傳奇經曆”的討論,版本已經更新到“龔二狗其實是被糞坑裡的千年屎殼郎精看中,欲招為駙馬,他寧死不從才被打成重傷”……

我麻木地聽著,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算了,愛咋說咋說吧。

能活著回來,能有一口飯吃,還能聽著這幫閒蛋編派我的故事解悶……

這破仙修的,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至少,不缺樂子。

就是身上這味兒,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散乾淨。

還有鶴兄……改天是不是得弄幾條鮮魚去給它賠個罪?

唉,生活不易,二狗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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