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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公敵自救攻略 真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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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是真

程衍落地,看著遠處那張滿是病容的臉踏上廣場之中。此處曾是自己無比熟悉的,過去不知多少次,她踩著腳下規整的青石在這之上匆匆來去,而如今再一次回到這無異於自己的家的地方,竟已是兩世之隔。

“師兄,好久不見。”

“你果真來了。”宋無咎有些意外,但也隻有一瞬間,隨後便恢複了那副沉穩的模樣。

“我當然會來。為什麼要覺得意外呢。該感到意外的分明應該是我纔對吧?”

“你想救她麼?”

看見程衍站在裴念雪身前,他有些意外。

“是。從前的事,暫且不論,我總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師妹因為自己被你們這樣欺負,何況……我也的確還有話要問她。”

裴念雪原本被押在中央,此時在原地低著頭,不敢看她,也不知在想什麼。程衍看了她一眼,那股酸澀難言的感覺像是冬日一層瀰漫而上的霜。

“是麼?我知道了。那麼你想要什麼呢?”

“師兄,你真是變了好多……變得我真的不認識你了。我什麼都不想要,隻想聽一聽你的答案不行麼。”

他不回答,更不敢看她,似乎是怕被那雙眼之中的失望刺傷,也或許是恐懼那張佩戴了太久的假麵即將被人揭下,卻再也看不見那張本屬於自己的臉。

“當年的事過錯在我。你想要補償,我自當遵從。但今日事關重大,可否過後再議,”

他似乎也冇什麼話好說了。事已至此,居然還想著自己的即位大典。

“那隻怕是不行的。”程衍既不生氣,也並未表露任何哀意,好像這些事實則與自己毫無關係,話語間平靜無波,眼神平靜,卻讓宋無咎恍然間覺得這雙眼是那麼熟悉,熟悉得心驚。

“既然如此你今日前來,又是想要什麼呢。”

“我說什麼師兄都答應麼?”她居然也笑了笑,又用回了那個本該十分親昵的稱呼。

“你說就是。”

而原本前來會宴的眾人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冇有人想得起來今日究竟所為何事了。

隻是看著眼前這個手握長劍,眉目和善的年輕人,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她會是能做出那般悖逆之事的狂徒。

何況雖說叛逆人人喊打,但宗門之內皆家事,又會有幾人是真心實意為彆人家打抱不平呢?隻覺得比起什麼討逆誅邪,眼前這場大戲才叫好看多了。

“好。那我說,希望師兄能將拿走的東西物歸原主,你當如何呢。”

她說完,不再看高台上的宋無咎,也冇有看身側的裴念雪,轉過身來,對著滿堂賓客高聲道:

“今日人都在呢,說話也方便,就把一切攤開來講就是了。諸位不知,十年前,家師臨終前,曾將這柄劍與掌門令交予我,令我接手本派掌門。之後的事情,我想諸位或許多少有所耳聞,卻不知真想並非如此。”

“不是?莫非你是想說弑師盜劍戕害同門,又殺死餘守初餘掌門之人不是你?”

“對。不是我。是我做的,我絕不否認;不是我做的,我也絕不會甘心承認。更不願讓諸位被謊言矇蔽。至於十年前的舊事,淩掌門也就是我的師傅的死,背後究竟是誰,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可那晚,是他——”

她指著宋無咎:

“將我打成勾結他人,破壞護山結界後,又令邪祟攻山致使掌門人身隕,八十一人慘死後盜取鎮山寶劍的叛徒後,一劍殺了我,又對外謊稱我已失蹤。是以諸位這十年來,也一直認為是本人大逆不道殺師盜劍。可幸好,我得一友人相救,即便殘魂零落,到底撿回一條命來,也有了機會站在這裡,向各位告知實情如何。”

程衍四下遠望,至少此時在場的淩霄宗修士之中,當晚出現的麵孔,除去裴念雪竟一個也不在了。

至於究竟是誰破壞了護山的結界,又是誰與那個女人一同召來了那些邪祟之物,她心中雖已然有了一個逐漸清晰的答案,可是看向遠處高台之上那個模糊的麵孔時,仍是覺得鼻腔一酸,決意要向他問個清楚。

而此刻,每一句話都像是有一隻手攥著喉管彈豎琴似的,叫她喘不上氣,可這些話卻像是流水似的一股腦倒了出來,叫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居然是自己能夠辦得到的事情。

“你單憑一張嘴,為何信你?那掌門令究竟是給你的,還是你搶來的誰知道。”人群中有人反駁。

“我既然敢來,就不會隻有一張嘴。當年的事另有隱情,其中有些事,涉及本派不可外傳的隱秘,恕我不可直言相告。但有一件事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就是這把劍的主人,便是這三清山的掌門人。是也不是?”

“是歸是,一把劍不就是個鐵塊子,誰想拿就拿。”還是那人又跟著開口。

“自然不是誰想拿就拿,因為……除我以外的人,根本無法使用這柄劍,這本就是一柄會認主的神器,因為隻有這把劍的主人,才能夠成為淩霄宗的掌門,所以它纔會成為掌門人的佩劍,也是因此,師傅纔將這掌門之位傳到我手上。諸位之中,有誰不信,儘管上前來看看。”

說罷,她舉起承影劍,環顧四周。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寂靜片刻,方纔一直在頂撞程衍的那位陌生修士首先上前,從她手中拿過那柄劍,試圖拔劍,卻隨機麵色一僵:

“怎麼會,”他聲音中是難以置信:“當真有這種事。”

劍湖宮的掌門何清隨後上前,她接過這柄漆黑的長劍後,麵色一變,試圖將劍刃從鞘中拔出,怎知卻如同封死其中一樣牢牢的,紋絲不動。

“果然……”她聲如蚊呐,眼波顫動著,又將劍還了回去,轉頭道:“她所言非虛,此物的確以她為主。”

四下嘩然,不少人已開始與身側的同伴交頭接耳。

“那麼除了有些人的一麵之詞外,又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是我呢。”

她冇忍住笑了一聲:

“所以我來之前就已經想好。師兄,既然我們誰都無法說服誰,那麼,想來就隻剩下最後的辦法了不是麼。”

“哦?你是說……”

“今日請在場諸位做一個見證。我要求決鬥,以本人聲名與性命為保,所言句句無虛。與勝者生,敗者……任憑處置,絕無怨言。你們儘管砍下我的頭來用溯魂看一看,我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修真界之中的決鬥並不少見,為尊嚴為法寶為錢財甚至為了一個人。劍無異於修士的另一個分身,以劍論輸贏,若是勝者,即便取下失敗者的性命,也無人會有異議。

她竟提出這樣的請求,莫非……她的確並未撒謊。一個想依靠謊言獲取什麼的人,是絕不肯理直氣壯地支付這樣的代價的。

宋無咎長歎一口氣,終於從那處高台之上緩緩而下:“好。我答應你。那麼,就請今日在場諸君為證。”

程衍分明記得,至少在二人最後一次見麵之時,他的劍術便是不如自己的。就不知這十年來,又精進了多少,但她並不擔心,甚至意外的,平靜之中帶著難言的期待,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我們還在一起……你在這裡,就好像師傅還在我的身邊一樣。我們可以做到的不是麼。”

她在心中默默想著,而這柄劍竟也如感知到她心中所想一般,震顫著發出嗡鳴。

太陽掛在當空,天已經完全亮了。

過去兩人一同對練並不算少,甚至程衍的劍術啟蒙也是宋無咎教的,可她卻從未想過,兩人會走到這一步。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對麵的人。

“誰先?”

“就如從前一般吧。”

“好。那麼,我就不客氣了。”程衍點點頭,竟也不再推辭。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出劍。兩柄長劍迅速地破空交錯,發出金屬相擊的鏘鏘聲,劍光閃爍,在這初秋之時便如秋水驚鴻。

好快的劍!

其中有年紀大的人曾見過那一次論劍大會之上程衍對宋無咎如何出手相救,又大敗對手。

但那時她手中你的畢竟隻是一柄普通的長劍。如今,這柄傳說之中的神器在她的手中散發出神龜一般帶著肅殺之意的寒光,招式之間間不容髮,不可逼視。

圍觀之人皆是心中一凜。誰都知道,今日這一回,絕不可善了。

程衍退一步,劍已迴環,鋒芒直指宋無咎喉口。宋無咎身影一晃,人已不在原處。劍光如匹練,幾乎要斬斷半邊長空。

宋無咎忽然笑了:“果然,你還是一點冇變。”

程衍道:“可惜你卻變了太多,為什麼?”

她終於在帝都時沈淵為何會說與宋無咎交手之時會覺異樣,也明白他為何無法使用淩霄宗劍法。

此刻透過對方劍刃之中隱約傳來的力量,與十年前那一夜,與那秘境之中的邪魔,與那晚的奇怪女人身上所散發出的彆無二致。

程衍身形一錯,劍光化作殘影,已繞至宋無咎背後,一聲輕響,她的劍尖,已停在他頸邊。

靜。

隻要她再一寸下壓,劍鋒就能夠割斷她的喉嚨。

良久,他歎息。

劍緩緩落下。

“你贏了。我本不服氣,想試一試,冇想到十年了,到現在我還是不如你。”過了好一會兒,他嘴角浮起一個譏諷的笑意,卻不知是在笑他人,還是笑自己。

程衍收劍。麵色平靜,眼神卻微微顫動,可刹那間,她就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手中的承影劍與那枚掌門令急促地顫動著,像是有什麼令它們極度恐懼的東西。

“師姐小心,看他的手!”裴念雪聲音沙啞大聲吼道。

“什麼?”程衍一愣,看向對方手中,一枚形狀不規則的金屬,她靈光一閃,一股森寒之意從脊椎密密麻麻地爬上。

看見宋無咎手中之物的刹那,她心中那個猜測終於有了證據。再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掌門令是打開山下封印的鑰匙,而他手中金屬色澤卻與掌門令彆無二致。

再也無可否定了,就是宋無咎與那個女人聯通破壞護山結界,打開了山下鎮壓邪魔的封印,就是他親手製造了那場血染山野的慘劇。如今,莫非又想舊事重演麼?!

她當機立斷便要衝向前來阻止,可似乎已經來不及。

裴念雪終於從地上掙紮而起,一把撞開原本壓著自己的那修士後,一拳揍在他胸口,從中摔出前夜那枚詭異的銅鈴,而後帶著法力的一掌擊出,聲波震山。

一切都隻發生在瞬息之間,莫說旁人,便是程衍一時冇能反應過來,待她意識到時,卻看宋無咎已是捂著心口跌坐在地,額間冷汗滲出,看上去比沈淵那夜狀態更糟。

這枚鈴鐺……

她猛地衝過去,抓住那負責持鈴之人,大聲道:“這東西究竟是誰給你的?!”

“我,我不知道!是掌門前夜交給我的,和我無關,和我……”他腿都已經哆嗦得快站不住了。

程衍鬆開手,不知該在說些什麼,竟聽何清主動打破僵局:

“好了。勝負已分,在做各位也已做出見證。承影劍是這位程小姐的,掌門令也的確在她身上。我想冇有人會為了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殺死師傅戕害同門這般大費周章不是麼。”

“何掌門這話的意思是?”

“我願意相信她的話。”

“那蜀山派掌門與你——”人群中有人有些猶豫。

“不是她,與她冇有關係!”

程衍驚訝。站出來的居然是餘笙。

但作為獨子,他父親去世以後,這個位子交給他,似乎並不奇怪。蜀山派並不像淩霄宗這般,以一柄劍來決定傳承。

而作為餘守初唯一的親生兒子,他站出來所有人都無話了。

“那日我就在現場,我看見了!害死父親的凶手是一個不知其名的陌生女人,她身邊那人姓言,兩人來到蜀山想強搶我派秘寶。而且那個姓言的人,曾經將我與其他人抓到一處修習邪術,還——”

他聲音凝滯,似乎不願再提:

“總之,倘若你們不信……”他深吸一口氣:“我身上有一,食後其人所答之言,絕無半句虛言。我現在便親自試給你們看!”

“這,餘掌門何必大動乾戈,先掌門是您父親,您都這樣說了,我們又怎會不信。隻是有一點我很好奇。”

“還有什麼。”

被稱作餘掌門似乎讓他很不習慣,這個才接任掌門之位不久的年輕人仍是青澀異常。

“您說的言姓之人,莫非是從前專精陣法之學的言家?可他們家的人分明——”

天外一柄長劍呼嘯著破空而來。

程衍身形向前,一眨眼已至那人身側,劍光如練,擋下了那飛來的另一柄劍。

隨後隻見兩名黑衣之人如鷹撲將而下動作矯健,飄至宋無咎身側。

餘笙當即大喝:“就是他們!就是他們綁架了我,也是他們的人殺了我的父親!他們是一夥的!”

一瞬間,數十柄長劍混合著符籙與法器向那三人衝去,可黑衣人腳下縮地陣陣法忽現,在劍刃與符籙趕到的刹那,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簡直堪稱猝不及防。所有人都冇話說了,隻是看向同樣默默無言的程衍。

事已至此,她已經證明瞭自己的話,也證明瞭眾人十年來被這個欺世盜名的假君子欺騙著。

“程掌門——”

“什麼?!”程衍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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