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製文女主亂燉修羅場 第31章 與“我” 把這天地攪爛
與“我”
把這天地攪爛
雲淺一走,
除了陶窈偶爾上門探望,秦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新來的婢女比雲淺更膽小,
說什麼都是一副晴天霹靂的表情。
當然最磨人的是,
私塾先生沈夫子比她的高三班主任還嚴厲,明明一把年紀了,好似不知疲倦,一天到晚除了用飯,就是上課,秦頌過上了睜眼就學的恐怖日子。
每天累到閉眼就睡,
除非八塊腹肌的男人脫光了躺在她床上,
不然,她是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
冬日的光陰似乎過得格外快,
明明滅滅幾個日頭,
就到了秦道濟出行雲州的前一日。
這日用飯時,
秦道濟告知了秦頌一個早有預感的訊息。
“今日便不去私塾了,收拾好書本習具,明日一同前往雲州。”
秦頌夾菜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轉瞬又恢複正常。
她早發現秦道濟近日給她也製了不少新衣,日常用具等一應添置了不少,
全部吩咐趙伯收拾整裝,
塞進了馬車,
他早就計劃好要帶她一同出任雲州。
她問:“那我的私塾還上嗎?”
秦道濟放下筷子,
“沈老先生已同意一同北上,
學習斷不可荒廢。”
這倒是讓秦頌訝異了一瞬,夫子年過七旬,且年關將近,
他居然還跟著一同北上。
要說秦道濟為她開辦私塾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皆因秦頌近來名聲不好,官家斥責秦道濟家教不嚴,令其私德敗壞,舉止粗俗,秦道濟順勢提出重開私塾。
外人看來,這不過是秦道濟不滿意被人拿捏女兒的婚事,故意尋藉口延長婚期罷了。
畢竟誰家教女兒修習四書五經?不過是女學內容甚少,一年半載,便能結業,學四書五經就不一樣了,學個十年八年,也無可指摘。
秦頌卻隱隱察覺她爹正在下一盤大棋,不過想來,外人隻會笑話她爹做些無用功,沒人會相信她一個女子,真能學有所成吧。
就算學有所成,也無處發揮。
隻是她自己越是學習,越是精於算計,眼看要去雲州,她還是決心抓住陸尤川這根稻草,為自己留條後路。
剛好今日休學,她去了都察院。
從秦府解封後,陸尤川便沒再出現過,包括黎予,也沒有音信,隻有陶卿仰日日巡防,都能藉故與她望上一眼。
可她還沒趕到都察院,被人攔住了去路:“秦小姐,長公主有請。”
是長公主的男寵,上次給她灌藥的那位,是了,她還欠長公主一個人情來著。
那名男寵站在一家名貴酒樓麵前,側身朝裡張開手臂。
秦頌向裡望瞭望,喧鬨的大堂裡並沒有看到他家主子的身影。
她又仰頭往樓上瞧了瞧,長公主正靠在另外一名男寵懷裡,從開啟的鏤空木窗前俯視她。
四目相對,長公主笑意嫣然,示意她並無惡意。
秦頌今日出門帶了十來名暗衛,還有府丁同行,且光天化日,她不擔心長公主能對她如何,正好找她詢問胸中疑惑。
她淡定上樓。
那名男寵引她進入長公主所在的房間,房門甫一推開,香氣迎麵而來,滿屋子掛著豔麗的紅紗紅蔓,看來這是長公主常落腳的地方。
“見過長公主。”秦頌入門施禮。
“秦小姐去找陸禦史?”長公站在窗邊問。
長公主是為了陸尤川來的?
那倒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她可以勾男人,但她不想爭男人。
如果長公主是為了陸尤川來的,她鐵定有多遠滾多遠,絕不為了男人得罪任何權貴。
她思索理由矇混,長公主又開口道:“不巧,十幾日前,陶將軍奏稟臨安王欺男霸女,濫殺無辜,民怨沸騰,父皇連夜派了陸禦史去臨安,一時半會兒可回不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久不見人。
摸不清長公主的目的,秦頌不敢貿然回應,好在長公主也沒等她應聲。
“坐。”長公主從視窗踱回來,坐在桌邊,親自為秦頌斟了一杯茶。
秦頌落座,端起那杯茶抿了抿,“多謝長公主冬至宴時出手相救。”
長公主亦端起杯盞飲茶,“本宮不要口頭感謝。”
秦頌默默放下茶盞,“長公主身居高位,無所缺憾,臣女不知有何能入得了長公主的眼。”
長公主勾唇一笑:“陸禦史和陶將軍都在你手裡,還有黎少詹事也圍著你轉呢。”
秦頌一怔,果然找她是為了男人來的。
不過她的說辭不準確。
他們三個她一個都沒嘗過,算不得她的。
她坦誠相告:“長公主過獎了,他們與臣女並無關係。”
長公主盯著她一直細瞧,忽而驚訝掩唇,“陶將軍當著百官說你們孤男寡女共度一夜,本宮還以為你們什麼滋味都嘗過了;還有陸禦史,本宮用了三倍劑量的媚藥,又派了殺手將你們趕出皇城,你們也沒能歡好?”
……準確地說也嘗了一些滋味。
秦頌突然反應過來,原來陸尤川那晚是中了藥,怪不得那麼勾人。
但她現在比較關心的問題是:“冬至宴那晚的黑衣人是長公主派的?”
長公主挑眉點點頭,毫不掩飾她派人追殺了他們一路的可惡行徑。
“不過,我隻派了一撥殺手阻撓你回府,據我所知,追殺你們的一共有兩波人,看來陸禦史這頭肥羊,不止本宮一個人盯上呢。”
“長公主為何要這麼做?又為何要告訴我?”
“我說過,想與你交個朋友。”
長公主突然起身,繞到秦頌身後,一雙柔夷撫上她的肩背,彎腰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陸禦史參奏秦小姐調戲朝廷命官的摺子我瞧見過,我想我們是同類人,秦小姐想要陸禦史,當然就成全你咯。”
這……
秦頌汗顏,有人助攻,她也沒吃上。
“長公主不是也想要陸禦史嗎?”
“那又如何?本宮不缺男人,隻缺朋友。秦小姐願意與本宮做朋友嗎?”
這般交朋友很像小孩子分糖吃的手段。
秦頌不置可否,奉承道:“實不相瞞,臣女對長公主十分崇拜。”
“指哪方麵?”
秦頌沒直言,眼神朝她身後的兩名男寵掃了一眼。
長公主陡然笑出了聲,朝其中一名男寵勾勾手指,那名男寵便湊過來,旁若無人與她舌吻,“這樣嗎?”
這畫麵也太**了,她可不敢在人前這麼玩。
她咳了一聲,“臣女鬥膽,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長公主。”
長公主又坐回了原位,示意她道來。
秦頌問:“長公主認為話本中的女主人公,怎樣纔算合格?”
“話本?”
長公主淡笑道:“本宮可沒時間看那些東西,但你用詞很精妙,女主人‘公’,為何主要人物都用“公”字來代表?必須要加個“女”字,才知道你講的不是書中預設的主人公,足以證明,你話本裡的世界,都是按照男人的規則來的,既然如此,女子哪有什麼合格的標準?無非是順應或抗爭兩種結果,當然這一切的基礎必須是,活著。”
秦頌恍然,她愣了良久。
“如果長公主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你會怎麼做?”
長公主收斂了幾分散漫的笑容,眸子裡好似閃過了一絲殺機,然而轉瞬即逝,刹那恢複那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
“你說的是主人公,而不是‘女’主人公的話,那我自然,要把這天地攪爛,我要做主人,而不是主人‘公’。”
秦頌從酒樓出來,整個人都恍惚的,她覺得長公主肯定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她的思想似乎遠超於她的腦袋。
要做主人,而不是主人“公”。
這句話一直在秦頌腦子裡回蕩,直到出發雲州,她仍在思考其中深意。
從京城出發雲州路途遙遠,再加上不少文官家眷在其中,用了十餘日才抵達雲州境內。
馬車內建了暖爐軟榻,秦頌這一路不算吃苦,況且她發了瘋地用功緻學,白日捧書,夜間小憩,行程並不覺得漫長。
“小姐,抵達雲州了。”圓嘟嘟的小丫頭端了吃食,掀簾入內,“公子讓我給小姐送魚羹來,小姐趁熱喝吧。”
鮮香味道竄入鼻息,秦頌確實餓了,她接過碗來,“替我多謝小公爺。”
沉星爽直一笑,“奴婢每次給秦小姐送東西過來,小姐都要讓奴婢謝過公子,但我家公子說了,秦小姐不用對他說謝謝。”
秦頌小心喝完了湯,將空碗放回食盤,擡起帕子擦擦手,“可我得了小公爺的好處,總要說點什麼的。”
沉星思索霎時:“小姐可以說點其他的,小公爺好像不喜歡聽這句話。”
她能說什麼?總不能告訴這小丫頭,讓他家公子洗乾淨了等她臨幸吧?
秦頌微微一笑,沒有應她,繼續低頭看書。
天家下令鎮撫雲州,由內閣大學士秦道濟主理,鎮北軍、工部、戶部以及無儲君可輔佐的詹事府協同處理。
故而,陶卿仰和黎予都在其中。
陶卿仰兄妹騎著高頭大馬帶領一隊鎮北軍走在最前頭,秦頌馬車緊隨秦道濟行於中部,黎予馬車落於文官末端,緊挨步兵。
除了偶爾停下休整,三人都沒機會望上一眼,哪怕休整時,秦頌也被安置在角落,由家丁奴婢層層看護,除沈夫子抽查功課及秦父關切外,外人無可近身。
好在黎予帶了沉星和降月兩名丫頭,時不時給秦頌送來不少東西,陶窈晚間也同秦頌一起,在她的車廂內過夜,這一路並不煩悶。
隻是途中餓殍遍野,時不時會有流民竄出來跪地求給點吃食。
秦頌輕鬆的心情一去不返,每每見到一名年輕女子,她都要多瞧幾眼,但無一是故人。
又過了半日,終於進入了雲州城。
這裡與路過的每一座城池都不同,城內雖有喧囂聲,但並不吵嚷,甚至可以算得上死寂。
秦頌推開窗,被眼前的情形嚇得說不出話來。
偌大一座城,死氣沉沉,街頭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地上到處都是廢品雜物,連矗立的房屋也透著一股破敗感。
仔細看,不少屋內其實藏著人,她們如同約定好的一樣,躲在窗邊,屏氣凝神,防備著屋外的情形,彷彿將他們看成了進城搶劫的土匪。
陶窈放慢了行程,騎馬與秦頌的馬車並行。
與秦頌對視一眼後,陶窈狠狠在馬鞍山拍了一掌:“可惡!我們離開時,這裡還是一片繁榮,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
“這裡被洗劫過嗎?我看陛下聖旨上隻寫了突發惡疾,百姓暴亂,可這空空蕩蕩的城池,哪來百姓能引發暴亂?城防軍呢?駐紮此處的軍隊呢?”
秦頌四處尋找官兵的影子,又朝前方的內城門望了一眼,始終沒見到官方的身影。
陶窈緊緊抓著馬鞍,望向前方的內城門,“澹州淪陷,敵軍離雲州不過百裡,那些北蠻子,最愛打家掠舍,雲州城本就危險,當初鎮北軍失守,全因奸細通敵,並非鎮北軍無為,可我們撤走後,陛下遣來駐守北境的,竟然是初出茅廬的陳裴之!毫無一用的廢物!”
陳裴之?
沈夫子這幾日有意無意向秦頌講明瞭朝中局勢,陳裴之這個人她也有所耳聞。
大虞重文輕武,武將稀缺,且對武將諸多防備,陳裴之乃當今陛下親舅舅之子,原本指的文官,可屢屢出錯,被陸尤川多次彈劾後,隻能棄文從武,做了鎮守軍副校慰,據說打了勝仗,給封了將軍。
本次接替鎮北軍鎮守雲州,是他又來了,但這是難免的,女主要在雲州大展拳腳,然後在這裡開展之內完成第一次py)分彆和兩個男主。
已老實,下本絕對不設定複雜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