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與奶糖 03左瞰臨
03左瞰臨
“左瞰臨。”
劉凱樂:“左哥好啊,走走走,咱們進去吧!”
井雨不可置信地看向臨陣倒戈的劉凱樂,不是,這就叫上哥了?雖然確實挺有範兒的,那胸肌沒少練吧,他剛才差點想上手捏一下。
包間,四人兩兩對坐。
井雨把選單拿過來,“存仔點菜嗎?”
他看到溫存給男人拿濕巾讓他擦手。
男孩坐在高大的男人旁邊,清瘦又略顯纖細的身板,乖軟的黑發低垂,能看到一個不偏不倚的發旋,看著有點像小媳婦,這詭異的感覺……
隨後他就看到溫存把選單拿給一旁的男人:“左……左哥,你點吧。”
這一個兩個都叫上哥了?是不是太以貌取人了?
左瞰臨沒跟他們客氣,但也沒獅子大開口,隨意地點了兩樣牛肉。溫存又添了一些肉,要了幾樣素菜,把選單遞給劉凱樂。
劉凱樂點了一些酒,他性子活,最能適應場麵話。
等肉菜和酒到了,幾人還沒吃,他就先是端起酒杯,說希望左哥以後能照顧他們存仔,他們存仔身體不好,小時候還生過差點救不活的大病,尤其是粉塵過敏,衛生方麵需要注意。
井雨補充,說細菌微生物也要注意,存仔的免疫力低,每次流感都躲不過。
溫存怕左瞰臨不耐煩,好幾次叫他們彆說了。
他一直負責烤肉,用夾子先給左瞰臨夾,又給劉凱樂和井雨夾,想堵住他倆的嘴。
他隻想著不能冷落左瞰臨,卻忘了思考這種行為有沒有冒犯對方,直到發現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把他夾的肉都吃了,他這纔回神,有些慌張,“我……”
“不喜歡香菇。”
“啊?”溫存一愣,“那……那你夾給我吧。”
“自己動手。”
溫存反應了一下,下意識把夾子伸到左瞰臨的碟子裡。
然後他突然感覺到對麵安靜了。
他頓了頓,猛地把夾子縮回去。
“存仔你怎麼能這樣啊?”
“是啊存仔你想吃什麼我們可以給你夾啊!”
“存仔你不能這麼欺負你室友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存:“……”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他想解釋,那兩個朋友卻拿過夾子給他夾了一堆,還非常歉意地衝左瞰臨笑,“不好意思啊左哥,他之前真不這樣。”
“我能作證左哥,他其實不愛吃肉。”
“對對對左哥,你看我們要不要再給你點一盤?這家大塊牛肉還行是吧?”
溫存:“……”
“不用。”
低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磁性,像是擦著耳朵刮過,不知是不是錯覺,溫存感覺這聲音裡帶著笑。
烤肉店很熱鬨,包廂裡環境不錯,對麵的180和185都吃喝得很儘興。
“存仔,團支書打聽你,問你為啥不加她微信。”
“你們班的嗎?”井雨說:“最美新生周什麼來著,校花排行榜那個?”
“對對對,唉,上週存仔不是拒絕了春遊報名嘛,然後入黨積極分子也不申請,校花就急了,想把名額留給他。”
劉凱樂語氣揶揄又莫名其妙與有榮焉:“那架勢恨不得親自幫咱們存仔寫那5000字手寫呢!”
“咱們存仔這一款,嘖嘖,真是吃香,又清冷又香豔,多少少男少女白月光啊!”
“靠大凱你會不會用詞!香豔是往這用的?”
“為啥不能用啊,我都學會了就隨意用。你看呢,他就長了一張讓人浮想聯翩的臉,他要是女的你能忍住不追嗎?”
井雨垂眸,又朝他翻了個白眼,“反正彆跟高中那會兒一樣有不開眼的傻缺發癲。”
他們幾個都是b大旁邊附中上來的,溫存更是直接保送,幾個人都在同個專業,井雨雖然不和他倆同班,但經常一起上大課。
溫存看他們聊的停不下來,不自覺看向左瞰臨,怕他不耐煩。然而左瞰臨隻是安靜坐在那,一邊隨意地喝著酒,一邊擺弄手機。
溫存拿眼一瞥就看到了,左瞰臨在玩消消樂,裡麵的佈局他沒見過,估計是他沒玩到的關卡。
飯局進入後半場,劉凱樂提議舉杯共飲,在此之前溫存還沒喝酒,他們知道他體質不好。
左瞰臨也端起了酒杯,姿勢很懶散。劉凱樂“嘖”了一聲,“左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
“為啥你端個杯子都那麼帥?”他模仿著左瞰臨隨意握著杯子的動作,搖了搖頭,不滿道:“不行,學不來你那個勁兒。”
井雨:“什麼勁兒,大凱你喝多了吧,彆出洋相嗷!”
“我能出什麼洋相?”劉凱樂瞪眼,“你沒發現嗎?一樣的杯子,他拿著就跟電影鏡頭似的,你拿著就像個服務生,虧你還是個豪門少爺。”
井雨:“你放屁!”
“左哥,我能問下你是乾啥的不?”
室友這玩意,職業瞭解一下不算冒犯,如果倆人作息不搭嘎,那是很容易引起衝突的。
左瞰臨:“服務生。”
“啥?”劉凱樂一樂:“哥你彆開玩笑了。”
看著也二十好幾了,又這個身形外貌氣質的,服務生?誰信啊!
左瞰臨懶懶道:“愛信不信。”
此時,井雨眼尖道:“存仔你不能喝了,你乾嘛呢你就一杯的量!快放下!”
“奧。”溫存把酒杯放下了。
劉凱樂:“他喝多少?”
“我不到啊!你咋不看住他?”
“你問誰,他多大人了還用看嗎?”
井雨歎氣:“唉算了,一會兒咱倆給他送回去,不能麻煩左哥。”
“存仔喝酒挺老實的,你以為像你跟猴子一樣。”
溫存本身唇紅齒白,喝酒上臉之後就像塗了腮紅,長睫垂下去,一瞬間有種雌雄莫辨的感覺,細看又能看到帶著鋒芒的不屬於女性的五官線條,甚至給人幾分不好惹的銳利。
但實際上,他性子從來與世無爭,放在現代社會,堪稱柔軟。
烤肉吃得很儘興,幾人走出去,劉凱樂要結賬,服務生禮貌道:“那位先生已經付過了。”
“啊?”劉凱樂和井雨都有些傻眼,而此時左瞰臨早就走到門外,正在抽煙。
劉凱樂:“臥槽,我怎麼感覺讓他給裝了個逼?”
井雨:“你好,我問下我們吃了多少錢?”
服務員:“一共是825元。”
溫存頓時酒都醒了幾分,好貴呀,僅僅烤肉不可能這麼貴,酒水肯定沒少花錢。
劉凱樂:“存仔,一會兒我倆把錢轉你,你記得轉給你室友,咱不能讓人以為咱愛貪便宜,那就矮一頭了。”
溫存點頭,有點暈乎,心想他還沒左瞰臨的聯係方式呢。
四人兩兩打車準備離開,溫存站在左瞰臨身後,他有些頭暈,有點想伸手抓著男人,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之後又覺得自己真是敢想,但絕對不敢這麼乾。
大概是男人寬闊的脊背看起來很有安全感,在這倒春寒的三月份,男人的身軀很擋風。
左瞰臨大概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車來之後,挺好心的給他開啟了後麵的車門。
“進去。”
“啊?哦哦。”
他進去那一瞬間頭撞了一下,不嚴重,就是感覺更暈了。
左瞰臨看他東倒西歪,這次沒坐副駕駛,彎腰跨進去,坐在了他旁邊。
這裡其實離大學城並不遠,但天氣冷,打車也就是起步價。溫存閉著眼,劉海和口罩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像個軟綿綿的小動物,毛茸茸的,毫無自覺地蹭著左瞰臨的胳膊。
有點癢。
左瞰臨眉眼低垂,看起來有些煩躁,自然不是因為酒,那幾瓶酒在他看來比白水還沒味兒。
他目光落在那個柔軟的發旋上,一向冷厲的雙眸裡劃過一絲短暫的迷惑。
他像是被溫和無害的小動物突然踏入領地的凶獸,一時間不知道這小東西是不是獵物,能不能吃。
迷茫轉瞬即逝,他忽然就伸出手,擡起溫存的下巴。
軟的,熱的。
帶動了嘴唇,微微開啟,露出粉紅的嫩肉和整齊潔白的牙齒。
左瞰臨猛地鬆開手,搓了搓手指。
什麼東西,軟不拉幾的。
溫存一覺睡到了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什麼都沒穿。
他摸了摸自己,一臉茫然,又環顧四周,沉默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新的租房裡。
可是,為什麼他沒穿衣服?!
他最後的印象是和左瞰臨一起坐上了車,他還記得左瞰臨讓他進去,然後坐在了他旁邊,後來呢?
他雖然單純,但不是蠢,他知道自己現在能在床上肯定是左瞰臨送來的,可是……為啥要脫他衣服呢,還脫的這麼乾淨,一樣都沒留。
他絕對沒想到自己會一覺睡到現在,他最多以為自己下車就會醒。
他開啟床頭燈,看到臟衣服都堆在那個綠色的審美異常的單人懶人沙發上,內褲掛在沙發頂,褲子的一隻褲腳耷拉在地上。
自己應該沒能力把衣服全放在沙發上吧?
溫存抓了兩下自己的頭發,莫名其妙的臉就開始發熱,差點以為是晚上吃飯路上吹了冷風發燒了。
他又突然想到,他早就非常倉促地看過左瞰臨的身體,那他倆算不算互相看過……
為什麼剛認識一天的室友已經坦誠相見!
溫存重新躺下蓋好被子,回憶了一下在計程車裡的場景。
隻喝了一杯酒,就會這樣嗎?
後半夜睡的並不踏實,他甚至做了個夢。夢裡是左瞰臨一手把他按在沙發上,另一隻手一件件扯他衣服,就是這個醜綠色的沙發。
男人把他脫光了,就開始脫自己的,讓溫存看到了那簡直不符合人類的巨物。
他不知道男人會做什麼,他想不清楚,但莫名感覺身軟無力,害怕的隻想逃。
他想從左瞰臨的胳膊底下鑽出去,鑽到一半,被一隻大手掐住了腰——
夢到這裡,他的鬨鐘就響了。
呼……
溫存坐起來,伸手摸著自己的腰,有種難明的感受。他去浴室洗漱,從鏡子裡看到了一張紅的不正常的臉。
溫存又歎了口氣。
為什麼會這樣,他能從心理學的角度解釋這個夢,真正讓他疑惑的是,能不能把這個夢和他的晨間身體現象聯係到一起。
如果不能,那就繞回了為什麼會做這個夢,如果能……
天啊,溫存把水溫調涼,狠狠往臉上撲了幾下,像落水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