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紅顏 第69章 像你這樣的人 哪配有兒子
小芳娘胃裡一陣翻騰,猛地側過身去,後背緊緊對著他,連一絲多餘的觸碰都不願有。
陳福道悶頭愣了片刻,原本還盤算著在邊上歇會兒,等恢複了體力再折騰她一番,可瞧著小芳娘這抗拒的態度,顯然是不可能了。
主要目標既已達成,他又怕跟小芳娘爭執鬨出聲響,驚醒了隔壁的陳小芳,這纔不情不願地摸索著下了床。
趿拉著鞋剛往門口挪了兩步,西廂房突然傳來陳小芳半夢半醒的聲音:「娘,你要出去乘涼嗎?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這話像道驚雷,小芳娘瞬間僵住——她竟忘了女兒睡眠一向很淺,稍有動靜就會驚醒。
此時陳福道剛摸到東廂房門口,這要是被撞個正著,後果不堪設想。
她忙拔高聲音朝門外應話:「彆,娘就出去透透氣,馬上就回來。你好好帶著二丫頭睡,彆吵醒她。」
陳福道在門口聽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還敢耽擱,腳步踉蹌著就往院外溜,連門都沒敢多關。
小芳娘這才鬆了口氣,卻也不敢再躺,強撐著發麻的身子摸索下床——她必須真出去轉一圈,才能把方纔的話圓過來,不然女兒起了疑心,又是一場麻煩。
陳福道溜出東廂房時,腳步還有些虛浮。院角老槐樹下有風掠過,卻沒吹散他心頭的燥熱。
他摸摸索索到了邊屋,以為光明娘已經睡熟,便從大腰褲上解下那杆從不離身的旱煙袋,又在煙袋係著的布兜裡搓了一撮煙絲,摸出火柴劃了半天,才總算劃亮。
火光映著他臉上未退的得意,也映著眼底藏不住的貪念。煙杆的火星在暗夜裡一跳一跳,照得他眼底的猥瑣無所遁形。小芳娘那身白得像剛剝殼雞蛋的麵板,仍讓他心尖發顫。
「惦記這麼久,總算到手了。」他在心裡嘿嘿直笑,連煙袋鍋都忘了磕,滿腦子都是剛纔在黑暗裡那陣帶著快意的觸感和得手後的酣暢。要說有什麼遺憾,就是小芳娘沒讓點著燈。
方纔在東廂房裡,他本打定主意要點上煤油燈,想看看燈光下小芳娘那身他覬覦已久的白嫩身子,看看她被糟蹋時又怕又不敢反抗的模樣,看她眼底的水光、渾身發顫的姿態。隻有這樣,他心裡那股子掌控感才叫痛快,纔算有成就感。
他就是要一點點磨掉她的自尊,直到她徹底臣服、任他擺布。
明晚上,他定要把燈點得亮亮的,好好看看小芳娘那身晃眼的白肉,看她在燈光下害怕的模樣,看她怎麼忍、怎麼躲——光是想想這畫麵,他就渾身發燥,連煙味都覺得比往常香了幾分。
他甚至開始盤算:陳小芳在家實在太礙眼,讓他完全沒法儘興。
他又想到,國強娘那晚上還讓陳小芳到她家照顧張大妮,要是那晚上就讓她跟著國強娘走,那該有多好啊!怎麼這兩天,她就不來了呢?
自己得抽個空主動把她送到陳國強家去,既能做個順水人情,又能讓她不在家礙手礙腳的,多好!光明娘又好哄得很,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徹底隨心所欲,那自在勁兒,真跟當皇帝沒兩樣。光是這麼想,心裡就甜絲絲的,美得不行。
與陳福道的興奮形成巨大反差的小芳娘,則揣著滿心麻木,先推開東廂房的門,再挪步推開堂屋的門。
夜裡的風裹著涼意,吹在她單薄的背心上,卻沒讓她覺得半分舒服,隻像有無數細針在往骨頭縫裡鑽——那涼意滲不透皮肉,卻能鑽進心裡,凍得她連呼吸都發沉。
她沿著牆根慢慢走,牆根下墊著的一排碎瓦片,原是為防下雨下雪時,牆簷滴落的水砸出深坑。可如今踩在上麵,腳背被硌得生疼,每一下都像在狠狠碾過她的自尊,提醒她方纔躺在東廂房裡,連反抗都發不出聲的屈辱。
她抬頭望瞭望天,月亮被厚重的雲層裹得嚴嚴實實,連一絲光都不肯漏。偶爾風卷著雲動,才勉強透出一點昏暗的光,卻又很快被新的雲團吞沒——像極了她此刻的日子,哪怕有過片刻的喘息,也會被更深的黑暗覆蓋,連半分透亮的希望都抓不住。
「小芳還在等我回去。」她攥緊衣角,指尖涼得像冰,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一想到西廂房裡女兒的睡顏,睫毛上沾著的細碎淚珠才沒掉下來,勉強壓下喉嚨裡的哽咽。
可眼一閉,陳福道那張齷齪的臉、混著煙臭的呼吸又會冒出來,帶著他身上那股子油膩的汗味,讓她胃裡一陣翻騰,連夜裡的風都壓不住那股惡心。
她隻能在牆根下站著,任由夜風吹拂,雙手無意識地搓著衣角,盼著這風能吹走身上的臟汙,盼著這難熬的夜能走得快些、再快些——可風是涼的,心是燙的,那些屈辱的畫麵,怎麼也吹不散。
一想到陳福道方纔的觸碰,他粗糙的手指劃過麵板時的惡心感,想到他心裡盤算著下次怎麼糟踐自己,那片麵板就像被火燒似的疼,連呼吸都帶著寒意。那不是皮肉的疼,是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冷,讓她忍不住往牆角縮了縮,想躲進黑暗裡,卻又被黑暗裹得更緊。
在院外耗了十幾分鐘,滿心愁苦的她還是悠悠轉了身,重新走進東廂房——這個讓她蒙羞的地方,連空氣裡都還留著陳福道的煙臭味。上身的隱痛揮之不去,像有無數根細針在紮。
她摸索著點亮油燈,燈芯「劈啪」爆出個火星,昏暗的光團勉強籠住半張床,餘下的角落仍陷在濃得化不開的夜色裡,像張要吞人的嘴。窗外的風卷著殘葉撞在窗欞上,發出細碎的嗚咽聲,倒像是誰在暗處悄悄啜泣——是她自己,還是這暗夜裡無數個和她一樣的人?
她緩緩撩開衣襟,指尖剛觸到衣襟下的麵板,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光線下,胸脯上那些帶著陳舊溫度的牙印越發清晰:深的地方已經泛了紫,淺的地方還是紅的,深淺交錯地戳在蒼白的麵板上,像一張醜陋的網,把她困在裡麵。
陳福道那個畜生的嘴臉瞬間浮現在眼前:粗重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蠻橫的力道攥著她的手腕,混著煙臭味與口臭的嘴在她麵板上啃咬,還有那雙寫滿貪婪的眼睛,像餓狼盯著獵物似的——這些畫麵連同此刻麵板上的隱痛一並翻湧上來,堵得她心口發悶,連呼吸都覺得費勁。
這哪是皮肉上的印記,分明是刻在骨子裡的恥辱。身上的痕跡或許會隨時間消退,等紅的變成淡的,紫的變成淺的,最後慢慢消失。可心裡的痛卻像這漫漫長夜,沒有儘頭。那些畫麵會在她睡著時鑽進夢裡,會在她看到女兒時冒出來,會在每個夜裡像針一樣紮著她。
她盯著那些牙印,指尖因用力攥著衣角而泛白,指腹甚至嵌進了掌心,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隻覺得未來被濃霧籠罩,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這輩子怕是再也逃不出這糾纏了——陳福道不會放過她,這黑漆漆的院子不會放過她,連她自己心裡的陰影,都不會放過她。
偏屋裡,陳福道抽著旱煙,煙杆火星在暗處一跳一跳。
一想到兒子沒了,自己反倒得了這麼大的「紅利」,他忍不住笑出聲,心裡暗罵:「這小子真他孃的早該死!要是早死,自家名聲也不至於臭成這樣,更耽誤不了他把小芳娘早點給弄到手。」
那笑聲混著得意,在夜裡散開來,粗嘎又刺耳。
突然,光明孃的聲音悠悠傳來,像鬼魅似的飄進耳朵:「看你這笑聲,是和那賤貨的好事辦成了?得手了?舒心了吧?」
陳福道嚇了一哆嗦——他沒料到婆娘這時候還沒睡。這會兒快十點了,按往常,她早該睡熟了。
可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沒了,連官都不能報,她哪睡得著?一想到兒子,光明娘心裡就隱隱作痛。
可就是在這個剛沒了兒子的家裡,她的老頭子竟要打著「續香火」的幌子,跟小芳娘乾那齷齪事。
方纔陳福道進偏屋時,光明娘盯著蚊帳頂,連拉襯單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裡全是兒子小時候淘氣的模樣,一想到陳福道在小芳娘身上的那副醜惡嘴臉,胃裡就一陣翻湧。
直到那聲得意的笑鑽進耳朵,像針似的紮破了她的隱忍,她才咬著牙,把滿是寒意的話吐了出來。
正抽著煙想好事的陳福道,冷不丁聽見這聲音,渾身一激靈:「你、你咋還沒睡著?」
「我哪有你這麼寬心!這麼狠心!」光明孃的聲音帶著咬牙的狠勁,「兒子死了,你一點不難過,儘想著跟那歹毒婆娘乾好事,還扯著續香火的名頭——像你這樣的人,哪配有兒子!還續香火呢?真是好笑!」一想到兒子沒了,做爹的不管不顧,反倒惦記著兒媳婦,她的悲痛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陳福道徹底慌了,忙撲上前捂住她的嘴,結結巴巴辯解:「哎,他娘,你說啥胡話!我跟你說,剛才我是把小芳娘給……給睡了,可真的……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她又不讓點燈,黑燈瞎火的,她躺在那就跟死人似的!說實話,除了胸比你大點、挺點,還不如跟你在一塊有情調呢?要不是為了續香火,我下次都懶得去!你放心,隻要她懷上孩子,我以後……以後絕對不會再理她!」
聽著這口是心非的話,看著他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虛偽模樣,光明娘哭得更傷心。
嘴被捂著,她仍從喉嚨裡擠出嗚咽:「光明啊,你才走幾天,你的位置就被人占了,那人還是你爹!你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可這報應也來得太快、太狠了……下輩子你一定要好好做人啊!」
等她的哭聲漸漸弱下去,陳福道才慢慢挪開手。他利索地脫了褲子上床,硬把光明娘擁進懷裡,嘴裡絮絮叨叨地寬慰,可沒一句真心,不過是想把這事壓下去,免得鬨大。
西廂房裡,一向睡眠淺的陳小芳也聽見了三奶奶的哭聲。她縮在被子裡默默想:許是她痛失兒子,才這麼傷心吧。她哪裡曉得,這哭聲背後,是自己的娘付出了多大的犧牲,家裡又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齷齪。
東廂房的小芳娘,聽著偏屋公婆的動靜,心裡比誰都清楚緣由,卻半分不敢過去勸。她知道,公婆還恨著自己,恨她「害死」了他們唯一的兒子。可轉念一想,自己何嘗不是和光明娘一樣苦命的人?悲痛瞬間湧上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連呼吸都帶著顫。
陳福道夫妻倆,陳小芳母女倆,就這麼各懷心事,在各自的複雜與煎熬裡,一點點挨過了這個漫長得沒有儘頭的難眠夜。
第二天早晨,陳家像是約好了似的,人人都起得格外遲。許是昨夜熬得太深,更或許是各懷心事,連動一動身子都覺得懶。
隻有陳福道不一樣——他是因為昨夜耗了精力,此刻隻想躺著養精蓄銳,好為下一次齷齪盤算。
滿屋子人裡,反倒是二丫頭率先醒了。她一睜眼就纏上了陳小芳,小手拽著還在熟睡的陳小芳的胳膊晃個不停。
而這幾天從沒睡過安穩覺的陳小芳,昨晚竟難得睡沉了些——自從殺了陳光明後,她再不用提心吊膽被他糟踐,也不用再擔心三爺爺老夫妻倆追究陳光明的死因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這還是她被陳光明糟蹋後,第一次睡了個踏實覺。
二丫頭的吵鬨聲把她吵醒,陳小芳揉著惺忪的眼,慢悠悠起了身,按二丫頭的要求給她紮了漂亮的辮子,把人打理得乾乾淨淨。
按往常的規矩,這時候廚房裡早該飄出飯香了,可今天的陳家靜悄悄的,灶房裡連點動靜都沒有。
陳小芳心裡明白,母親和三奶奶此刻是什麼心情,她都能體諒。聽著二丫頭一聲聲喊餓,又瞧著廚房毫無動靜,她索性牽起二丫頭的手:「走,姐帶你去街上買油條吃。」
二丫頭平時很少能吃到油條,一聽說有得吃,立刻眉開眼笑,一蹦一跳地跟著「姐姐」出了門。
陳家其他三人則破天荒地沒吃早飯。眼看快到中午,灶房依舊冷清。陳小芳和二丫頭倒不餓,方纔在街上吃了油條墊了肚子,之後便徑直去了陳國強家——一則是陳小芳和這家人快兩天沒見,心裡還惦記著;二來憑著國強孃的精明,陳光明人沒了,自己老不露麵,怕引起懷疑。
接近上午時,陳福道總算歇夠了,恢複了體力。
他揉著腰走進廚房,見鍋裡空空的,連點熱氣都沒有,臉頓時沉了下來。
轉頭瞥見床上躺著、眼神發直的死老太婆,他狠狠瞪了一眼,卻沒敢發作,轉身去了堂屋。
掃了西廂房一圈,沒見小芳和二丫頭的影子,又腳不沾地地往東廂房去。一進門看見小芳娘還穿著昨晚那套衣服,倚靠在床上,滿麵愁容,他毫不猶豫,竟伸手就往她身上摸去。
「哎呀!大白天的你想乾啥?」正在愣神的小芳娘,見他肮臟的手湊過來,慌忙抬手擋住,聲音發顫,「小芳和二丫頭要是回來看到,我看你怎麼收場!」
陳福道嬉皮笑臉地湊上前,手還往前探:「我去她們屋瞅過了,倆都沒在呢!」說著,手繞開阻攔,肆無忌憚地摸上了小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