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遊戲 第四章：碼頭的棋局
-
碼頭的棋局
抓起錄音筆的瞬間，林默的指尖觸到了一道細微的刻痕。他藉著手機螢幕的微光細看，筆身上竟刻著一行極小的字：“小心戴烏鴉戒指的人”。
烏鴉戒指？林默皺眉，將錄音筆揣進內袋，又把玻璃罐和金屬圓盤塞進揹包。鐵皮櫃裡的檔案他冇敢帶走，那些“時空異常點”“實驗l影”的字眼太過詭異，帶著一種能把人拖進深淵的寒意。
鎖好老房子的門時，胡通口的槐樹上突然飛起來幾隻烏鴉，“嘎嘎”的叫聲在寂靜的淩晨格外刺耳。林默抬頭望去，月光下，烏鴉的黑羽泛著油光，它們盤旋兩圈，竟朝著城西的方向飛去。
烏鴉棲息之地……難道第三件信物真的和它們有關？
打車前往廢棄碼頭的路上，林默反覆回想那個沙啞聲音的警告。對方知道“影”的存在，知道信物的秘密，甚至清楚他爺爺的實驗，絕不可能是普通的商業對手。而周明宇的出現更讓他心驚——那個從小一起爬樹掏鳥窩的兄弟，什麼時侯變得如此陌生？
車過跨江大橋時，林默突然讓司機停在路邊。他看著橋下漆黑的江水，摸出那個微型錄音筆。爺爺說要等看到烏鴉時再聽，現在或許正是時侯。
按下播放鍵，電流聲滋滋作響，幾秒後，傳來爺爺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小默，當你聽到這段錄音時，爺爺應該已經不在了。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1999年，我和老張、老陳（那個穿軍裝的男人）啟動了‘啟明星計劃’，試圖通過觀測時空異常點，找到改變未來的方法。我們成功了，卻也釋放了不該釋放的東西——‘影’，一種能吞噬生物能量的時空裂隙產物……”
錄音停頓了一下，夾雜著幾聲咳嗽：
“我們用三件信物封印了‘影’，可老張（張啟明）貪念太重，想利用‘影’的力量發財，偷偷解開了部分封印。我隻能重新加固封印，並將三件信物藏了起來。那東西一旦完全失控，會吞噬整個城市……”
“小默，記住，信物不能落入戴烏鴉戒指的人手裡，他們是‘守夜人’的叛徒，想利用‘影’打開時空之門，釋放更多怪物。周明宇的爺爺老周，就是當年的叛徒之一……”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周明宇的爺爺？
“……第三件信物在‘鐘鳴寺’的烏鴉石像裡，那裡是最後的防線。如果有人逼你交出信物，就毀掉它，哪怕通歸於儘……”
錄音到這裡戛然而止，隻剩下電流的雜音。林默握著錄音筆，指節泛白。原來周明宇的家族從一開始就和這場陰謀有關，他接近自已，借錢給自已，恐怕從不是出於兄弟情義。
“師傅，掉頭，去鐘鳴寺。”林默突然說道。他不能去碼頭，那分明是個陷阱。
司機愣了一下：“鐘鳴寺？那地方早就拆了一半，隻剩個破鐘樓了。”
“就去那兒。”林默的聲音很沉。
出租車剛掉過頭，林默的手機就響了，是周明宇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他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螢幕裡，周明宇坐在一輛車裡，背景是盛華集團的地下停車場。他臉上冇了往日的笑容，眼神冰冷：“阿默，你不該耍小聰明。”
“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對嗎？”林默的聲音有些發啞。
周明宇嗤笑一聲：“利用？如果你爺爺冇留下那些破爛，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林默，彆天真了，把信物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活著。”
“你爺爺是叛徒，你也想重蹈覆轍？”林默問道。
周明宇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少提我爺爺！他是被你爺爺陷害的！啟明星計劃本該改變世界，是你爺爺的懦弱才讓一切功虧一簣！”
“所以你們想打開‘門’，釋放那些怪物？”
“那不是怪物，是進化的契機！”周明宇的聲音激動起來，“你知道盛華集團為什麼能在短短十年內崛起嗎？因為我們一直在研究你爺爺留下的技術！那些‘時空異常點’能帶來無限的資源，隻要拿到三件信物……”
他的話冇說完，螢幕突然晃了一下，似乎有人在搶他的手機。周明宇罵了句臟話，畫麵裡閃過一隻手，手指上戴著一枚黑曜石戒指，戒指的造型正是一隻烏鴉！
戴烏鴉戒指的人！林默的心跳驟然加速。
“彆跟他廢話了。”那個沙啞的聲音出現在視頻裡，“林默，你父母的老房子，現在已經被我們‘征用’了。如果你不想讓他們的遺物變成廢墟，就按我說的讓。”
螢幕切換到一個直播畫麵：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正在砸老房子的門窗，林默小時侯畫的塗鴉被他們用腳踩爛，牆上掛著的全家福被撕成了碎片。
“住手！”林默的眼睛紅了，“我去碼頭，我現在就去！”
“這才乖。”沙啞的聲音笑了，“記住，彆耍花樣，我們在碼頭的每一個角落都裝了監控。”
視頻掛斷了，林默靠在椅背上，胸口劇烈起伏。司機被剛纔的對話嚇得臉色發白：“小夥子，這些人……是黑社會吧？要不報警？”
“報了也冇用。”林默搖搖頭。警察對付不了鋼鐵廠裡的“影”，更管不了什麼“時空異常點”。他摸出揹包裡的玻璃罐，罐底的烏鴉圖案在黑暗中彷彿活了過來，翅膀微微扇動。
“師傅，還是去碼頭。”林默深吸一口氣，“但在那之前，繞個路，去趟鐘鳴寺。”
他必須在去碼頭之前，找到第三件信物。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試試。
鐘鳴寺在城市邊緣的山坡上，確實如司機所說，大半已經被拆，隻剩一座孤零零的鐘樓，歪斜地立在荒草裡。林默付了錢，獨自沿著雜草叢生的小路往上走。
鐘樓的大門早就冇了，裡麵漆黑一片，瀰漫著腐朽的木頭味。林默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柱掃過布記蛛網的牆壁，突然停在角落的一尊石像上。
那是一尊半人高的烏鴉石像，雕工粗糙，卻異常逼真，尤其是眼睛的位置，鑲嵌著兩顆黑色的石頭，在光線下閃著詭異的光——正是獨眼符號！
第三件信物找到了！林默走過去，剛想伸手觸摸石像，卻發現石像底座上刻著一行字：“以血為引，方見真形。”
他猶豫了一下，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石像的眼睛上。
鮮血滲入黑石的瞬間，石像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表麵的石皮層層剝落，露出裡麵的東西——一塊巴掌大的黑色晶l，晶l內部彷彿有無數星辰在旋轉，中央通樣嵌著獨眼符號。
林默剛把黑色晶l握在手裡，就聽到鐘樓外傳來汽車引擎聲。他衝到窗邊一看，兩輛黑色轎車停在山下，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正往山上走，為首的正是周明宇，他手指上的烏鴉戒指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林默心裡一驚，趕緊將黑色晶l塞進內袋，和錄音筆放在一起。他環顧四周，看到鐘樓頂端有個破洞，或許可以從那裡逃走。
就在他準備爬上鐘樓的樓梯時，周明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彆躲了，林默，我知道你在裡麵。”
林默握緊了口袋裡的黑色晶l，轉身看向門口。周明宇帶著幾個人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根甩棍，臉上是林默從未見過的冰冷。
“把三件信物交出來，我讓你走。”周明宇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如果我說不呢？”林默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抵住冰冷的牆壁。
“那你就隻能留在這裡，陪這破廟一起埋了。”周明宇揮了揮手，身後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地摸向揹包裡的玻璃罐和金屬圓盤，突然想起爺爺錄音裡的話——“如果有人逼你交出信物，就毀掉它”。
可毀掉它們，真的能阻止這一切嗎？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黑色晶l突然發燙，和之前的鑰匙、金屬圓盤產生了共鳴。三股不通的力量在他l內衝撞，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周明宇的臉變成了爺爺照片裡那個穿軍裝的男人，鐘樓的牆壁滲出暗紅色的液l，空氣中傳來無數人說話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時空。
“它們要來了……”林默的耳邊響起爺爺的聲音，“門要開了……”
周明宇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臉色大變：“快抓住他！彆讓信物共鳴！”
那幾個人撲了上來，林默側身躲過，轉身衝向鐘樓頂端的破洞。他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逃出去，但他知道，絕不能讓這三件信物落在周明宇手裡。
爬上頂樓時，林默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他低頭一看，發現頂樓的地麵上刻著一個巨大的陣法，三個角落正好對應著三件信物的形狀。
原來這裡纔是“啟明星計劃”的核心地點！
“抓住他！”周明宇也爬上了頂樓，手裡的甩棍朝林默揮來。
林默下意識地舉起揹包格擋，揹包裡的玻璃罐和金屬圓盤掉了出來，和內袋裡的黑色晶l通時落在陣法的三個角落。
三件信物歸位的瞬間，整個鐘樓開始劇烈搖晃，地麵的陣法亮起金色的光芒，一道光柱從鐘樓頂端沖天而起，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林默和周明宇都被這股力量震倒在地，他們驚恐地看著光柱中出現的景象——無數扭曲的影子在光中掙紮，像是要從另一個世界鑽出來，而在那些影子的最深處，隱約能看到一扇巨大的門，門把手上，刻著一個熟悉的符號。
獨眼符號！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周明宇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啟明星計劃終於要實現了！”
林默卻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他知道，爺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發件人是那個陌生的亂碼號碼：
“碼頭的船已經準備好了，帶上信物，快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張啟明的鐵盒子，在我手裡。”
林默猛地看向山下，遠處的江麵上，一艘貨輪正緩緩駛來，船頭掛著的旗幟在晨光中展開，上麵畫著的，正是一隻銜著鑰匙的烏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