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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愛咒印 席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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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殊擡頭瞥了她一眼:“他們該死。”

藍瓊珠翻了個白眼。

十方苗寨,曾經也是聞鈴閣外響當當的蠱宗。

南疆閉塞得很,白星潭雖是蠱師聖地,但各家有各家的蠱苗,各家繼各家的傳承,都有自己獨門的秘術,也不是都賣聞鈴閣的麵子。

特彆這一代的聞鈴閣主是女子,傳不了蠱王—蠱王麵前,天下蠱蟲都隻能俯首,任憑生殺予奪,那才叫掐了命脈—沒有蠱王,任憑藍瓊珠蠱道出神入化,都有人陽奉陰違。

藍瓊珠也非嗜殺之人,缺點威嚴也就缺點了,能掌住聞鈴閣就覺得足夠。

主要這一代的天五門還有個尊主在那鎮著,他雖不是個兇殘暴戾的性子,但全天下都怵他倒是真的,連同南疆某些個混亂之地,彼此相爭動狠招,也不敢真擾亂了秩序。

這麼個排頭在前,藍瓊珠也不必像先代那些女閣主一般,靠大肆殺伐不近人情來建立威信。

十方苗寨的傳承中,擅以藥人為鼎豢養蠱蟲,殺生頗多,但曆代以來按著南疆的規矩,人家養人家的蠱奴,聞鈴閣也管不著人家的作為。

結果那年,蠱法出了岔子,蠱奴死個一個不剩,十方苗寨就在萬霜嶺外大肆抓人回寨充奴。

這般行經就觸怒了席殊—當時這人正因要編本草集而遍遊天下,上了萬霜嶺看了一遭,覺得人家滿門喪心病狂,怒火上來,一把堪比血咒的毒藥撒下去,凡是十方血脈,前前後後皆死了個乾淨。

他還不解恨,踢館踢上聞鈴閣。

藍瓊珠跟他打了一架,沒被毒死,但她的蠱蟲也壓根近不了人家身,打到她開始心疼自己費心養的蠱蟲小乖乖,而席殊差不多耗光了隨身的藥物,兩方被迫坐下來和解……

席殊承諾不再殺聞鈴閣的人,聞鈴閣同意徹查苗疆,清除“慘無人道”的蠱奴一法。

那段時間,藍瓊珠差點沒焦頭爛額……內部事亂,外部虎視眈眈。

真是糟糕的往事。

藍瓊珠歎著氣,她在門口動了動胳膊腿,身上便什麼雨水都沒有了。

她赤著腳,走路輕巧得像貓,連腳踝帶小腿都光著,光滑的肌理上,蜿蜒的刺青自腳底而上,像是蛇蔓一樣鑽入裙中。

身姿高挑豐滿,膚色冷白,成熟而馥鬱,就像這滿樓盛放的鮮花一樣。

眉目慣常含笑,明明不修媚術,但自有一股勾魂奪魄的意味——即便不是在雨天,整個人都天然存在著一股濕漉漉之感。

可這會兒她覺得糟心,臉上便自然帶了點無奈。

“丹平城呢?”她又舉了個例子,“那一怒,你屠了半城的人……硬生生把自己的名聲,從醫聖搞成了醫邪。”

“他們該死。”席殊依然平靜道。

那就不是發生在南疆的事了,丹平城是西州之地,不算什麼險要,但也是個不小的城。

然後被席殊一把毒撒的……差點變成死地。

以人為牲,活人陪葬,慘的很,說是死有餘辜吧,但半城的人,血脈相連,氣運同枝,老老少少都給送去見閻王,這才叫狠毒。

這家夥覺得老有罪過、少受蔭蔽,沒一個無辜的,眼不容沙,殺人向來滅族。

要不怎麼從堂堂醫聖變得個叫世人忌憚的惡徒呢。

藍瓊珠在另一側的椅子上坐下,托著下巴瞅著他:“所以現在又是誰該死了?”

席殊回道:“我。”

聞鈴閣主愣了好半天,恍恍惚惚,瞳孔都有些擴散,呆呆反問:“你?”

席殊幽幽地盯著茶湯:“我乾了……一件壞事。”

能叫這家夥都覺得是壞事的事?

藍瓊珠受了點驚嚇,但又覺得啼笑皆非,認識他這麼多年,隻有他理直氣壯的份,哪有眼見著這廝低頭認錯的!

“怎麼就到了‘該死’的地步呢?”她問。

席殊仍然蹙著眉。

他把招秀中的蛇靈玉給逆轉了!

這玩意兒實際來說,已經不受嶽元朔控製了,所以,即便嶽元朔斬自我斬羈絆,也不可能斬斷這玩意兒。

招秀仍舊跟那棺中之人牽著魂魄,連著宿運。

“我怎麼想的到,那家夥對自己那麼狠呢。”席殊幽幽道。

藍瓊珠不明所以:“你說誰?”

席殊一時未開口。

招秀的氣運生來是不佳的,也就比普通人略好一些,入得天元山,稍微漲了一些,這些年在東域,自己又掙了不少,看起來才厚實了些。

但要比之那些個真正的天之驕子,還是差得遠了。

蛇靈玉對招秀來說是慪死她的禍事,在席殊看來卻是機遇——因為另一端連的是“紫微大帝”!

嶽元朔怨氣寄體,行走於世,其核心到底仍是紫微,招秀與他有了牽扯,又意外得蛇靈玉上身,這就是個天大的機緣。

席殊在這裡是藏了點私心。

這玩意兒難解,但對他來說,也不是真不能解,但他想也不想,直接給了逆轉這一條路子。

精準吸取紫微氣運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招秀承的又是儒道,乾這事絕不會有反噬,也不會得天譴。

咒印逆轉,招秀也不會有成為生死不由自主的爐鼎之慮。

即便再與寄體交鋒,都沒有後顧之憂。

但他沒想到——怎麼可能想到,嶽元朔會這麼做呢!

他自戕那一刀,堪稱斬塵緣,當年與祭天連著罪愆之人,一個逃不過,全感應到了,這實則就是冥冥中一項暗示,上天要清算了。

硬生生將紫微的祭天稱帝變作捨身應劫,天命為人勢所壓,不得不妥協,但天網恢恢,
??
疏而不漏,有一個算一個,全記著賬。

現下紫微自殞神智,斬天命斷因緣,既不承天運,也就孑然一身,與此世斷絕牽係。

他的帳清了,彆人的帳被逼著就也得清。

席殊倒不是懼天譴,他就是愁,嶽元朔也給漏了一件事。

他種的蛇靈玉……斷不了。

雖則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玩意兒,但什麼都乾淨了,唯一的一點塵埃,不就顯出它了嗎……

這會醞釀出什麼後果?

既定的秩序失了衡,瑤含章又會怎麼做?

藍瓊珠完全不明所以,就看著這家夥蹙眉沈思。

她倒沒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心,隻是表情嚴肅,覺得這家夥恐又要乾點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但彆人的死活她也不管,她也愁著呢:“說點正事吧,阿祈明日入潭……我實在是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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