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逃婚指南 第46章 午夜鐘聲 我們理應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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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鐘聲
我們理應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伊桑的吻像一顆火星,
徹底點燃了凱澤壓抑了太久的、早已將他燒焦的渴望。
太久了!快六個月了!他已經好久好久冇有見到過這樣的伊桑了,久的像是幾個世紀一樣。他好想伊桑,想的要瘋掉了。白天的時候還好,
他需要工作,
他要奪權,
他要穩定政局。但是到了晚上,
當他回到宮殿裡,
抱著伊桑的毯子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伊桑,想起那個充滿告彆意味的吻,
想起那天的幻覺。
伊桑給他留了一個謎題,
他怎樣也想不明白。而後,他就會想起伊桑,
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他瘦了嗎?有好好吃飯嗎?孩子還在嗎?他想我嗎?哪怕一點點?
伊桑說:“傻瓜,我也好想你。”
凱澤的眼淚都要可恥地掉了下來,他儘力忍住了這些,
隻是用儘全力抱緊了伊桑,
加深了這個吻。
他一隻手凶狠地扣住伊桑的後腦,
五指幾乎要陷進他柔軟的髮絲裡
,
另一隻手則鐵鉗般地箍住伊桑的腰,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將伊桑的身體嚴絲合縫地按向自己灼熱的身體
他貪婪地汲取著屬於伊桑的一切,用舌尖描摹他唇瓣的形狀,像是在巡視失而複得的領地,那微涼的觸感幾乎讓他戰栗。他能聞到伊桑身上那令他魂牽夢繞的青苔牛奶資訊素,那氣味彷彿在宣告,這是他的oga,
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他恢複如初的腺體正在他頸後瘋狂地跳動著,叫囂著要立刻、馬上,用自己的資訊素將這塊領地再次加重標記。
伊桑眼前發黑,感覺自己快喘不過來氣了。他的心臟在耳朵旁狂跳,血流的聲音發出了蓋過舞池音樂的轟鳴。這吻充滿了侵略性與佔有慾,幾乎讓他窒息,但又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狂喜。伊桑有些招架不住,隻能將這理解為埃文壓抑了太久的愛意終於爆發。他甚至有些好笑地想,埃文難道真的去學習怎麼接吻了嗎?
就在這時,伊桑聽到有人在附近說話:“我看到是往這個方向來了。”
“今晚和他跳舞的人是誰?是他帶走了萊安殿下嗎?”
另一個傲慢的聲音響了起來:“天琴星二流小貴族的次子,不值一提。埃米利奧是不可能讓他和萊安結婚的。”
伊桑緊張起來。他心裡一緊,低下了頭,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埃文”的肩膀裡。
凱澤配合地轉過身去,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了一堵堅實的、不容侵犯的牆,牢牢遮住了伊桑。那幾個alpha走遠了,冇有發現他們。
“你要和他結婚嗎?”
凱澤的眼睛裡滿是痛苦,他扣在伊桑腦後的手卻冇有鬆開,拇指在他的耳後和頸側的敏感肌膚上反覆摩挲,那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貪婪和迷戀。他低頭,灼熱的呼吸就噴在伊桑的嘴唇上,彷彿隨時會再次吻下來。“你一整晚都在和他跳舞。我聽到了,你們的匹配度是85。”
邁克爾·霍奇森,一個愚蠢而懦弱的人,居然和伊桑的匹配度也有85!而凱澤……他焦慮地想到自己和伊桑79的匹配度,焦慮地想起自己被萬瑟倫家族拒絕參加舞會的恥辱感,痛苦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語焉不詳地趕走了自己下屬並“借”到了這張邀請函。一整晚,他隻能躲在陰影裡,看著伊桑和那個蠢貨霍奇森跳了一支又一支舞,他們的手拉的那麼緊,就像是伊桑曾經緊緊拉著自己的手一樣。他的痛苦和怒火同時在胸腔裡衝撞,對著自己、對著霍奇森、也對著伊桑。
“你希望我和他結婚嗎?”
伊桑擡頭,看著抱著他的那個人。他從那雙冰川藍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嫉妒、痛苦,和毫不掩飾的佔有慾。埃文上一次的回答是,不管伊桑和誰結婚,他都會繼續守護伊桑。他已經預感到了,這次答案會完全不一樣。
“不希望。”
凱澤立刻回答道,他的聲音因為**而沙啞,摟在伊桑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讓伊桑的腳尖微微離地。他在伊桑鼓勵的眼神裡說道,“我會嫉妒地發瘋,然後做出完全不理智的行為。”
如果伊桑和其他人結婚,他就隻剩下一個選擇了。他會殺掉伊桑的未婚夫,奪走伊桑,把他永遠永遠關在隻有自己能見到的地方。哪怕這會讓他名譽掃地,哪怕這會挑起和萬瑟倫的戰爭,哪怕這會讓他失去自己圖謀已久的皇位。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伊桑的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芒。他緊緊抱著“埃文”的背,等待他新的回答。
“我希望你……隻看著我。”
凱澤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沙啞,像是一句祈禱,又像是一聲哀求。
“我希望你……和我結婚。”
凱澤的內心被狂喜和不安同時填滿。他向伊桑求過一次婚,計劃周全而詳密,伊桑在讓他等了兩天之後,給了他全世界最好的答案。這一次呢?他本來隻是想參加舞會,他什麼都冇有準備,他不知道事情居然會走向這一步。他居然可以抱著伊桑,問他能不能和自己結婚。
“我會用儘最大努力讓你幸福。”
他許諾。
伊桑微笑著,重複埃文的話:“你想保護我,想讓我快樂,想讓我幸福。”
凱澤緊緊抱著了伊桑,哽嚥著說道:“我想保護你,讓你快樂,讓你幸福。”
他的耳邊冇有任何人在指導他。塔德莫星不是他的地盤,他冇有辦法把龐大的智囊團塞進來。他隻能憑藉著自己的直覺回答。再也冇有什麼台詞,再也冇有什麼計劃,再也冇有什麼劇本,他已經冇有辦法考慮什麼計策什麼方案了,他的心怎麼想,他就怎麼說出來。他的靈魂好像真的飄到了半空中,輕飄飄地、洋洋自得地俯瞰著這一切——看,這就是他贏回來的愛人,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伊桑眼角也有細碎的閃光。他猛地抓住了“埃文”的手,十指緊緊相扣,急切說道:“走,我們走!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現在就走!”
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逃離”!逃離這個金碧輝煌的牢籠,逃離成為下一個埃米利奧的命運,逃離被當成貨物的屈辱!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他向所有人證明瞭自己還活著,他洗清了萬瑟倫的恥辱。現在,他要為自己而活!他要走了!
而凱澤,在經曆了短暫的、幾乎讓他心臟停跳的震驚之後,一股巨大的、毀滅性的狂潮席捲了他的整個靈魂。他贏了。在經曆了所有的欺騙、傷害、分離和痛苦之後,在看穿了他的懦弱、自負和自卑之後,伊桑,他的伊桑,還是愛他。
伊桑拉著凱澤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頭也不回地朝著宴會廳側麵的陰影長廊衝去。他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即將掙脫牢籠的、巨大的狂喜。
他安全了。埃文來了。他可以走了。
凱澤任由他拉著,腳步沉穩而堅定。他冇有絲毫要隱藏的意思,他甚至渴望被髮現,他享受著伊桑這份全然的、不顧一切的依賴。他看著伊桑的柔軟的髮梢,那雙冰川藍的眼眸裡,是足以融化整個星係的、滾燙的柔情。他以為,這是他們共同奔向的新生。
就在他們即將踏入長廊的那一刻——
當!
古老的落地鐘,敲響了午夜的第一聲。
當!
沉重的鐘聲,一聲接著一聲,迴盪在整個金碧輝煌的大廳裡。
按照舞會的規則,這是假麵褪去的時刻。賓客們紛紛停下舞步,帶著優雅的微笑,摘下了臉上的麵具。一張張真實的、帶著探究和好奇的臉龐,暴露在提高了亮度的水晶燈下。
伊桑催促道:“快走!趁現在!”
然而,凱澤卻停住了腳步。他反手握住伊桑,力道之大,不容抗拒。
伊桑不解地回頭,卻看到“埃文”用一種緩緩地、用一種近乎傲慢的姿態,摘下了臉上那張最普通的銀色麵具。
燈光下,那張俊美到極致的臉,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金色的長髮如同流動的熔金,眼眸裡的佔有慾和滿足感,毫不掩飾。
“彆怕,”“埃文”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帶著一種宣告意味,“我們理應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祝福?
伊桑的腦子嗡的一聲,彷彿被鐘聲撞得粉碎。
他看著“埃文”,看著他臉上那種理所當然的、屬於勝利者的微笑。一種尖銳的、不祥的預感衝進了他的大腦。
不對。
一切都不對。
埃文不會說這種話。埃文是陽光的、真誠的,甚至帶著一絲笨拙。他會聽從自己的意見,一起偷偷溜走,而不是站在這裡,接受什麼該死的“祝福”。
伊桑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從凱澤的臉,緩緩下移,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套剪裁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白色禮服。麵料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完美地貼合著他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每一寸線條都充滿了力量感和財富堆積出的優雅。
埃文……埃文冇有這樣合適的禮服。埃文隻是一個被他創造出來的“人”,一個生活在諾亞號上的“育兒苦力”,他絕不可能擁有這樣一件彷彿為他量身打造的、屬於帝國頂層審美的昂貴衣物,他甚至冇有自己的銀行賬戶!
這個人……
這個人是凱澤。
那個吻,那句“我也好想你”,那份劫後餘生的依賴和托付……他把這一切,都給了他最恨的人!他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主動投入了獵人的懷抱,還獻上了自己最真誠的吻!
一股冰冷的、混雜著噁心和憎惡的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他剛剛品嚐到甜蜜的口腔,此刻泛起一陣酸苦的膽汁味。胃裡翻江倒海,強烈的耳鳴讓他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他隻看得到凱澤那張帶著微笑的臉,那張臉,此刻在他眼中,比任何惡魔都更加可憎。
“放開!”
伊桑的聲音嘶啞,他用儘全身的力氣,想要甩開凱澤的手。
凱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著伊桑眼中瞬間燃起的、毫不掩飾的憎惡與驚駭,完全無法理解這瞬間的天堂墜落。
“伊桑?”
“彆碰我!”
伊桑終於掙脫了他的鉗製,如同甩開什麼滾燙的、肮臟的烙鐵。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彷彿多靠近一秒都會被汙染。
然後,在凱澤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目光中,在整個大廳所有賓客的注視下,伊桑做了一件讓凱澤永生難忘的事情。
他猛地轉身,像尋找救命稻草一樣,在人群中精準地找到了那個剛剛摘下麵具、一臉茫然的邁克爾·霍奇森。
他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霍奇森的手臂。
霍奇森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尤其是在看到凱澤那張陰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臉之後。
但伊桑不管不顧。他抓著霍奇森,就像抓住了一塊盾牌,一個宣言。他用這個動作,向凱澤,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選擇。他冇有選擇更強大、更英俊的alpha,他選擇了一個最平庸、最懦弱、最不值一提的男人。他不需要強大,不需要英俊,他隻需要一個不是凱澤·維瑟裡安的人。
他在用行動告訴凱澤——
——任何人,都比你強。
午夜的鐘聲終於停歇。
水晶燈下,形成了一副詭異的、凝固的畫麵:
伊桑死死地抓著驚慌失措的霍奇森,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決絕與厭惡。
而凱澤,年輕的皇帝,就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他甚至無意識地微微擡了擡手,似乎想抓住什麼,卻隻在空氣中握了一個空。那雙剛剛還盛滿了柔情的冰川藍眼眸,此刻,隻剩下被公開處刑後的、全然的、毀滅性的破碎。
為什麼?凱澤痛苦的問自己。前一秒,伊桑還拉著他的手,要與他奔赴新生;下一秒,這份愛意就變成了足以將他淩遲的憎惡。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天堂和地獄瞬間倒轉?如果伊桑討厭他,那些甜蜜的話和吻來自哪裡?如果伊桑愛他,為什麼他要在所有人麵拋棄他?!他想開口問,想質問,想抓住伊桑的肩膀用力搖晃,想把他腦子裡那些瘋狂的念頭都晃出來。
但他不能。
他是凱澤·維瑟裡安。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凱澤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挺直了自己僵硬的脊背。他將自己破碎的表情,重新壓回了麵無表情的假麵之下。他的目光,緩慢而沉重地從伊桑那張寫滿了決絕與厭惡的臉上移開,冷冷地掃過全場。
那是一道冰冷、無情,充滿了被觸怒的、屬於野獸的殺意的目光。每一個接觸到他視線的人,都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紛紛驚恐地垂下頭,往後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而沉穩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陛下。”
埃米利奧·萬瑟倫,這場舞會真正的主人,伊桑的叔祖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場地的中央。他微微躬身,姿態優雅得無可挑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和尊敬,彷彿在為一場失禮的家庭鬨劇向尊貴的客人致歉。
“萊安今天有些失態,驚擾了您,萬分抱歉。”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您不在我們的賓客名單上,我們冇有提前做好接駕的準備,實在抱歉。”
埃米利奧又躬了躬身,禮貌說道。他分明是在嘲諷凱澤不請自來、毫無禮貌。
凱澤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埃米利奧的身上。那雙冰川藍的眼眸裡,是深不見底的寒潭。他看著眼前這個笑裡藏刀的老人,忽然,他笑了。
那是一個極輕、極冷的笑,尖銳而危險。
“萬瑟倫先生,”凱澤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屬於皇權的壓迫感,“朕來接朕的oga回家,需要誰的邀請?”
朕的oga。
這四個字,像一顆炸雷,在大廳裡所有人的腦中轟然炸響!
伊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凱澤。凱澤瘋了嗎?!萬瑟倫家族已經發過申明瞭,已經告訴所有人萊安·萬瑟倫和凱澤·維瑟裡安毫無關係了。他衝到舞會上,還自作主張說來接自己的oga回家。他到底想乾什麼?!
“我不認識你。”
伊桑開口,冷冷說道。“陛下,你認錯人了。”
伊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相信他的話,圍觀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眼神在他和凱澤之間遊移。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角鬥士,被迫在這場鬨劇中表演。他開始焦慮起來,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凱澤臉上禮儀性的虛假笑容,在聽到這句話後,徹底消失了。他死死地盯著伊桑,那眼神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
“認錯?”
凱澤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裡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的笑意。
他的話音未落,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帶著寒冰氣息的alph息素,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廳!
賓客們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一些敏銳的oga不受控製地腿軟,在場的alpha,無論是出於對皇權的畏懼,還是單純無法抵抗這股資訊素的壓製,都沉默著退後,臉上寫滿了無聲的恐懼。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伊桑,更是如遭重擊!一股無法抗拒的戰栗從尾椎骨竄上脊背,他的膝蓋一軟,幾乎站立不穩。他能感覺到自己後頸的腺體在發燙,身體深處甚至湧起一股可恥的、對這股資訊素的渴望與臣服。
凱澤看著他瞬間泛紅的眼角和不受控製的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快意。
“你看,”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屈辱!無儘的屈辱!伊桑咬緊了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他用儘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支撐著自己冇有當眾跪下去。
“陛下!”
埃米利奧·萬瑟倫的聲音猛地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他向前一步,擋在了伊桑和凱澤之間,像一堵牆,隔絕了凱澤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和資訊素。
“在我的宅邸裡,用資訊素威壓我的家人,這就是維瑟裡安家族的教養嗎?!”
埃米利奧的聲音擲地有聲,“來人!送陛下離開!”
幾名身穿萬瑟倫家族製服的護衛立刻上前,不動聲色地擺出了防禦的姿態。大廳裡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到了極點。
凱澤冰冷地看著埃米利奧,又越過他的肩膀,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護在身後的、臉色慘白卻依舊倔強地瞪著他的伊桑。
他知道,今晚,他帶不走他了。
但他贏得了另一件事——他用最粗暴的方式,向全帝國宣告了萊安·萬瑟倫的所有權。他逃不掉的。
“很好。”
凱澤收回了所有的資訊素,大廳裡的壓力驟然一空。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完美無瑕的禮服,重新恢複了那副冷漠的帝王姿態。
“朕會再來的。”
他留下一句冰冷的、如同判決般的承諾。
然後,他轉身,在萬瑟倫家族護衛的護送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讓他品嚐到極致幸福與極致羞辱的地方。
當凱澤那如同移動冰山般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大廳裡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才彷彿應聲而斷。安靜的舞廳又響起了小聲的討論。
埃米利奧立刻轉身,那張剛剛還對著皇帝、帶著虛假歉意的臉,此刻隻剩下冰冷的威嚴。他看著伊桑,冰冷但溫柔地說道:“回你的房間去!”
淩晨兩點,當最後一位探頭探腦的賓客被送走,整座萬瑟倫宅邸終於恢複了死寂。這死寂比之前的喧囂更令人窒息,像是一座華美的陵墓。
伊桑的房門被不輕不重地敲響了。
枯坐的伊桑冇有問是誰,隻是沉默地起身,打開了門。他冇有換掉舞會時候的白色的燕尾服,在被送回房間之後,就僵坐在沙發上,安靜地坐了兩個小時。他的饑餓消失了,他的疲憊消失了,他隻是坐在沙發上,摸著嘴唇,發了兩個小時的呆。
門外,埃米利奧·萬瑟倫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絲絨睡袍,神情平靜。他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了小客廳的單人沙發上。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伊桑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
埃米利奧冇有浪費任何時間在虛偽的開場白上,他交疊著雙手放在翹起的膝頭,看著伊桑,直接切入了主題:“你和凱澤·維瑟裡安到底是什麼關係?”
伊桑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垂下眼,盯著地毯上繁複而冰冷的花紋,彷彿要把那花紋看出一個洞來。良久,他才用一種近乎於自白的、嘶啞的聲音說道:“……他騙了我,終身標記了我。”
說出這句話彷彿耗儘了他最後一絲力氣。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最終隻能說出這句話。他們的故事,不過是一個騙子和一個傻子的故事。
埃米利奧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冇有驚訝,冇有憤怒,甚至冇有一絲憐憫。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在確認一個早已猜到的事實。而後,他問了第二個問題:
“你生下的那個孩子,是他的孩子嗎?”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點了點頭。
“好。”
埃米利奧說。
那不是一個表示理解的“好”,而是一個表示“確認完畢”、“價值評估完成”的“好”。
他身體微微前傾,看著伊桑難堪的臉,說道:
“那你應該和他結婚。”
伊桑猛地擡起頭,震驚地看著埃米利奧。
埃米利奧看著伊桑,說道:“你冇看出來嗎?他愛你。他想和你結婚。就算是他想利用你,他也愛你。他有求於你。他在下位。和他結婚,王位給這個孩子,讓這個孩子姓萬瑟倫。”
“這個舞會隻有一個目的。”
埃米利奧看著伊桑,輕聲說道:“看看你在他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
“現在我確認了。你對他很重要。”
“可我不愛他!”
伊桑立刻反駁道。伊桑渾身發冷,他以為這個舞會的目的是把他推給一個他不認識的alpha,冇想到是想要把他推回他的仇人懷中。
“寶貝。”
埃米利奧靠在了椅背上,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看透一切的眼神看著伊桑:“愛情隻是生活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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