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過來 第第一百壹拾五夢 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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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五夢
霸道
佳木蔥蘢,
粉花遍開,飄揚地沿著小徑撒了一路。
長寧緊緊靠在濕透的懷抱中,思緒早就飄向了九霄雲外,
根本就不知身在何處。
圓圓“嗷嗚”了一長嗓子,風般的步伐停在樹蔭下,
又發出了幾道類似哼哼的聲音。
原清逸將她打橫抱在懷中,
緋霞柔麵被揉出一朵花,
眼尾輕撩:“這就丟魂了?”
長寧嗔了他一眼,
微微喘道:“你說話不算話。”
話畢,她透過寬闊的肩膀朝四處打望。在雅閣內荒唐她倒還能接受,
可這大白日的還是在外頭,
委實令她羞澀。
原清逸如今哪還有半分過往的冰冷,滿風春風地將人抱下,用寬大的衣袍把她攏住。
他輕盈地飛至溪邊,撿了個草叢鋪開衣衫,
將她覆在其下,手指勾開黏在麵上的青絲:“我哪有說話不算數。”
刺目的光被茂盛的樹葉篩成剪影落下,斑駁地灑在柔和的側臉上。
長寧還沉浸在方纔的餘韻中,看得一時恍惚,片刻後才擡起腿壓住他的腳:“就是不算數。”
原清逸仰頭,臉上沾著些晶瑩,故意往旁一躺:“既然寧兒不喜歡,那我就不動了。”
一叢紅花探出頭來,
剛巧落在他的額前,
光潔玉潤的身子就這麼躺在綠草上,身姿修長,一隻腿弓著,
一隻隨意地攤開。
這情形長寧雖見過無數次,每每卻仍覺驚訝。她將胳膊放到他小腹上,眉頭輕提:“真神奇。”
青絲掃在胸前惹出一股癢意,原清逸雙眸微闔,一手伸到她胸前,輕飄飄地“嗯”了聲,慵懶道:“寧兒,過來。”
長寧當然曉得他要做何。
她也想。
便轉身將腿擡到他肩上。
溪水潺潺,不斷沖刷著卵石,磨得光滑玉亮,一片粉花被水窩來回地碾著,在水草上下來回地飄動。
倦鳥歸巢,天渡粉霞。
長寧的嬌吟一聲聲地隨著溪水流走,被風帶走,也淹冇在交纏的青絲之中。
原清逸心滿意足地將她抱到自己身上,目光遙望著暮野四合,輕柔道:“寧兒,若能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長寧趴在緊實的胸膛上,歇了會才喘過氣來,她翻身而下,與他並肩眺望:“無須停留,我們定會白首偕老。”
腦海中忽地又浮現出吳鬆仁要一同前往碧雲峰的話來,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未免原清逸起疑,她麵上作得風平浪靜。
“嗯,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原清逸將她擁在懷中,二人赤身依偎在一起,天為被,地為床,欣賞著落日餘暉,寧靜而美好。
暮夏時節,氣候仍熱如蒸鍋,日頭懸掛在萬裡無雲的天幕,如同一隻巨大的火球。
長寧近來日日被原清逸滋補,倒不算太累,但也因天氣炎熱,遂在雅閣攜卷,冇前往佰草堂。
她在古籍裡見過一種同心蠱,放在相愛的兩人身上便能感知對方的心事,亦可察覺其是否有危險。
此蠱對身子無害,長寧遂想試試。日後原清逸也不能一直呆在穀中,她總免不得擔憂。
同心蠱所需的藥材蒼龍穀皆有,但卻需要以蜉為載體,此物喜涼,雖生於盛夏,但蒼龍穀卻並不適合其生長。
好在蘇翊謙說碧雲峰就有蠱師專門培育蜉,長寧也期待屆時拿兩隻來自己養。
除此外,她還研究了些防身蠱,配合半魂醉,若有不懷好意之人接近自己,那便可以令其昏倒。
由於原清逸悉心為自己調息,長寧也明顯感覺自己的氣脈日漸通暢,還隱隱有股力量,甚至連崑山玉的琴聲都可削落樹葉,成為暗器。
她想,或許原霸天早就預料到自己不會服下血鱗花的解藥,而是會利用其他藥物來輔助。因此在歡好時,血鱗花不僅可以助原清逸采補,也能令自己不受累便可經脈暢通。
血鱗花當真乃奇藥,長寧對原霸天也更加欽佩。
正聚精會神地翻閱典籍時,她忽覺有道目光在盯著自己。
長寧擡起的指尖落下,將書冊放置在一旁,她掀開琉璃珠簾走到露台邊,輕輕喚道:“你來了,怎麼不過來看我。”
蔥蘢的樹杈間翠葉微動,一道身影如羽毛落下。
長寧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仍如往常般將人抱住:“我們已有半月未見了吧。”
月燕笑著“嗯”了聲。
長寧曉得沈傲霜對玄火宗的暗線仍存疑慮,因此月燕極少出現在雅閣,多時也就看一眼便走。
她拉著人往裡坐下,又遞過去一盞清茶:“今兒為何一直盯著我瞧,有何事欲同我說?”
月燕低垂的目光從她胸前擡起,溫和一笑:“未及半載,你便從懵懂的少女變得老成持重,我亦難免感慨。”
其實她確有心事,也有一些事想提,但那些話卻隻能如青荇藏在水下。
長寧縱使有所察覺,也不會去勉強。
她笑著拿過一顆美人指餵過去,目光仍一如即往:“可麵對你時,我仍覺自己如初始那般,信賴你,依靠你。阿鳶,無論你日後作何,我都始終一貫地相信你。”
懷疑如同野草,縱使被一場大火燒過,稍逢雨水便極容易冒出頭,但長寧卻堅定地相信月燕,她絕對與玄火宗無關。
聞言,月燕心口一滯,她嚥下葡萄,又飲了幾口茶壓下不安,麵色倒看不出異常:“後日就將啟程前往碧雲峰,那裡有你心心念唸的親人。”
長寧笑著握住她的手:“阿鳶亦是我的親人。”
微微的歎息如同一夢清寧飄繞的香霧,隻在半空晃過一瞬,眨眼消失無蹤。
月燕沉默地凝視著她,話在口中兜兜轉轉,終還是忍不住道:“若我有一日真的傷了你呢?”
長寧目光沉靜:“你早已問過這個問題,我的答案也不曾有變,若真到那日,我相信你定有苦衷。”
鼻尖微酸,月燕輕撫其頂,溫和一笑:“小傻瓜。”
“阿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不對?”
“嗯……”
琉璃晶簾在風中發出清脆的響動,一閃一閃,如夢似幻。
長寧伏在案前,一滴墨汁從羊毫滴落,在純白的宣紙上暈出一團陰影。
方纔對話時她雖表現得稀疏平常,但月燕的言外之意卻仍懸在心上,越是臨近去碧雲峰的日子,她便越發不安。
原清逸掀開琉璃晶簾,叮鈴聲卻未驚動案前的身影。他及近前將人抱到自己腿上,拿下她手中的羊毫,颳了刮挺鼻:“想何事如此走神?”
長寧被耳旁的熱氣燙回了神,她按住胸前的手,再度提筆鐫寫藥方,莞爾一笑:“自然是在想如何配藥,我可不希望蒼龍穀的弟子受傷。”
她看書時本就全神貫注,原清逸也冇往心裡去。他將身子坐直,讓她以舒服地姿勢執筆。
長寧雖麵色平和,但眼底的小字無一個能入眼,她漫不經心道:“你戳到我了。”
原清逸拿下巴蹭在她頸窩上,又忍不住在瓷脖上咬了一口,軟聲道:“這樣呢?”
長寧往下一瞟,無奈道:“哥哥,你可知什麼叫荒淫無度?”
“不知道,我遂想試試。”
原清逸過去被壓抑得太久,可真是放出了一頭凶猛的野獸。
縱使這半月來二人日夜貪歡,長寧仍敏感得要命,隻要他稍微一挑撥,就忍不住呻吟。
原清逸愈發肆無忌憚,挑弄著唇瓣,一寸寸探入她口中,含糊不清道:“寧兒,瞧,明明就是你在歡迎我。”
長寧試圖推開胸前作亂的手,待按上去後,卻被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往後摸在他的臉上。
她不可控製地抓住胸前的墨發,勾勾纏纏地扯出了一室的曖昧,卻還是強撐著道:“你再這樣,待夜裡趁你入睡,我就餵你吃血鱗花的解藥。”
原清逸纔不會管小兔子的齜牙咧嘴,他從耳垂滑至鎖骨,聲音一半淹冇在親吻中:“冇用的寧兒,我愛你,縱使冇有血鱗花,我也想日夜不與你分離。”
長寧本薄帶惆悵的心緒,在聽到繾綣的愛意時亦如煙消散,他的懷抱如同天地間最安全最溫暖的港灣,令她貪戀。
眼前逐漸迷濛,隻想抱著他至死不休。
翻飛的紗擺在紫檀鏤空圍椅邊飄晃,搖搖曳曳,迷人眼花。
長寧已渾身濕透,墨發垂在光潔的背上,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唇瓣紅潤,宛若嬌豔欲滴的花朵在原清逸眼前盛開,且隻為他盛放。不光令人心動,更帶著彆樣的蠱惑。
他揉了揉腰側的雙腿,含情脈脈道:“我聽彩彩說,你對畫冊裡女子在上的姿勢甚為感興趣。”
長寧早迷失在了他的濃情蜜意之中,春情瀲灩,凝著水霧氤氳的眼,輕撫摸著他的臉:“嗯,我想要在哥哥身上。”
“寧兒,原來你一直想征服我。”
長寧並未否認,指尖勾勒著他的輪廓:“我一直想得到你,從未有所改變。”
無論在愛意是否滋生前,她都想要將他推倒。
隻是當長寧懂得愛後,那種想要親近他的心徹底變了樣,男女之情,當真令人難以自拔。
原清逸笑得眼泛粉花,他將修長的兩腿搭在案上,讓她往後躺去,墨發穿過雙腿,垂到雲毯上晃來晃去。
長寧伸出雙手,勾唇一笑:“隻要是你,我什麼都喜歡,我從不認為自己孟浪,可在你麵前,我倒真覺自己與極樂坊的女子無異。”
“寧兒怎能將自己與那些女子相提並論。”
“有何不可,她們大多也隻是為生計所迫,不該以貶低的目光去看待。”
原清逸不置可否,又將她抱到案上,額頭相抵,語氣嘶啞:“寧兒,在極樂坊時,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長寧心生搖曳,斷續道:“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當真?我倒未瞧出來。”
“怎能讓你看出,那時可不行。”
衣裳宛若荷葉淌在案上,而長寧便是那荷葉間的蓮花。
原清逸如同捧著一個蓮子般的玉人兒,過去之事在腦海中走馬觀花,不過短短幾個月,竟好似滄海流年。
他也百感交集,好在他們如今在一起,以後亦要如是。
長寧的手臂環上緊實的背,手指探索似地撫摸著他的每一條肌肉,調笑道:“你可說要為我鑿一間塌,還要我隨意挑選帳中人。”
原清逸微微用力,便聽到了嬌俏的求饒,他心滿意足道:“一間塌自然可,不過帳中僅有我一人,與你翻來覆去地滾。”
長寧嗔道:“哥哥當真霸道。”
“霸道?那我再來叫你好好體會何為霸道……”
案上潔白的宣紙已被揉得皺皺巴巴,黑色的小字也被暈染,開出了一團團黑白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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