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過來 第第一百貳拾二夢 你可不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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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貳拾二夢
你可不止一下
長寧的心中兜著事,
她定定地眺望著蒼穹,神情悠遠。
輕盈的身影被月光拉長,原清逸方落到院中,
便見她托腮,目光發直地望著天上的一半彎月。
他笑著走到軒窗前,
半傾身子,
伸手揉著青絲:“夫人可又是在擔心我了?”
長寧盯著他胸口細密的走線,
目光徐徐地往上爬,
滿含情意地落到溫和的麵上,其實他不冷漠之時,
周身的氣息溫潤如玉,
像極了書中的儒雅公子。
她伸手挑起一縷墨發,纏在指尖繞著,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原清逸認為這種關切也不至令她受傷,便隨了她去。他的手滑落到玉頰側邊,
輕刮粉鼻:“那為夫就允許你再擔心一日。”
話雖輕巧,但他也清楚明日必會有一場鏖戰,從先前的對決中來看,縱使自己的七絕神功即將練成,但江湖之大,本就有無上秘籍,斷水流絕對是真正意義上的強者,他也很期待同高手一決勝負。
並且原清逸相信自己,
即便他真會如過去般受傷,
也絕不會傷及性命。
流光萬傾,月華如水,照得他愈發柔和。
長寧不願他擔心,
嘴角盈出梨渦,雙手將他的臉捧住:“哥哥,書上說見色起意,我總看不夠你的臉,或許我也是這般的俗人。”
知她是在故意打趣,原清逸順勢附和起來:“如此說來,我亦乃凡夫俗子,在你幼時,我便知道你乃絕色美人,可那時你還是我名義上的親妹妹,你瞧,我這想法可真危險!”
話間,俊朗的臉故意皺起。
聞言,長寧“噗嗤”地笑了好幾聲,她撒嬌地張開雙手:“哥哥,進來。”
不過眨眼間,她就被橫抱在了溫暖的懷中。
長寧摟著他的脖子,指尖在胸前輕輕地滑著,不過須臾,便聽見了略急促的呼吸,她調笑道:“都食了無數回,怎地還如此經不住撩撥。”
原清逸享受著她的撫摸,語氣懶散:“食髓知味嘛,自然會受不住,從你第一次靠近,我便就開始受不住了,想來那段時日可真是難熬。”
“我也是。”
原清逸一垂眸就看見了露出的小塊鎖骨,自上山來,他大多時都在禁慾。
心念一動,他捉住柔指,嗓子如在陳年佳釀裡浸泡過:“親一下可好?”
長寧的掌心也開始微微發燙,出口的尾音又軟又輕:“你可不止一下。”
“哦,我看夫人倒是很中意。”
“是,我喜歡,喜歡你所有的一切,”長寧目光灼灼:“哥哥,我們此生都不要分離。”
“嗯,白首不相離,”原清逸低頭含住了櫻唇。
蜜甜的美人指在兩人的舌尖滾動,他故意在她口中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葡萄碎了,呻吟亂了,吻得愈發纏綿。
窗外,落花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兩尾魚在水中歡快地嬉戲著,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英雄大會第七日,終極對決,日頭很烈,直直地打在圓形台上,耀光奪目。
原清逸與斷水流已在陣法中對戰了近兩個時辰,他們棋逢對手,打得難分上下,而下麵圍觀的一群武林高手,甚至比對戰的當事人還緊張。
當然,也有些人在遠處的閣樓裡坐著,邊看邊下注,紛紛猜測著今年會是誰勝出,每看到對方使出一個新的招式,籌碼便會增加一摞。
在一群人中,除卻看熱鬨的,也有人心下忐忑。
注視著台上的對決,蘇父捲曲的掌心裡滲出了細汗。
蘇翊謙雖在一旁搖風打扇,目光卻在四下來回地掃,他雖不曉得忘塵道人所謂的計劃,卻能隱隱猜出些什麼,遂也懸心吊膽。
他望著一直站在圍欄前的挺直背影,也曉得有人與自己同樣焦急。
月狐一手抓在白玉的欄杆上,背上浮著汗,眉頭更是壓成了一道直線,虧得吳鬆仁在一旁拿目光作提醒,否則他恐怕更是忐忑。
比試過半,玄火宗的人卻還未出手,這如何能不令人難安。
長寧蒙著麵紗坐在蘇父身側,周圍也有一乾人守護,可她坐著坐著便覺心口發慌,渾身躁動不已。
為免引起擔心,她緊緊地捲縮著手指,但額頭卻冒出了細汗。
見此情形,注意她的幾人,心都被提了起來。
耀光曬得人張不開眼,圍在台前看熱鬨的人興致卻愈發高漲,連下注的聲音也帶著激昂。
兵器觸碰的聲音,吵鬨聲,越發令長寧焦躁,饒使隔得有些距離,刀光劍影卻仍反射到了她的眼中。
她忽然身子一僵。
見狀,月燕傾下身低聲道:“可要出去透透氣?”
陽光照在欄杆上的熱度霎那間沸騰起來,將月狐緊握的手也燙傷,他略側過身看向裡頭的兩人,一顆心七上八下,連賽場上的原清逸也顧不上。
察覺到投射到自己麵上的目光,長寧的心愈發焦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驅使自己,她再也無法呆在高樓的看台上。
胸口悶得難以呼吸,連目光都閃過了恍惚,她咬著牙起身,餘光朝旁飛速掃了幾眼。
月燕垂眸見到她微微發抖的手,一聲不吭地跟著她朝外走去,隻是每行一步,她都如同踩在纖細的懸索上。
兩人的腳步步步朝露台走來,月狐的心也跟著她們的腳步聲起落,額頭甚至滾落了一顆豆大的汗。
堂上還坐著一群人,蘇父的心縱使已跟著飄紗的裙襬被揪起,卻也隻得談笑自若地端坐在高堂,看著柔弱的少女,一步步向外走去。
蘇翊謙拿眼風來回左右地掃,手裡的扇越來越急促。
就連一向鎮靜的吳鬆仁,握著杯盞的掌心也微微有些顫抖。
刺目的光落入眼裡,如同鋒利的刀插入長寧眼中,令她不由得緊緊閉上了雙眼,將手扣在白玉欄杆之上。
月燕將她扶住,也冇理頭頂上打下的幽幽目光。
長寧暗自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但胸口越來越疼,幾乎要將她撕裂。閉眼也疼痛難忍,她不得不把眼睛睜開。
然,再度朝擂台看去,她隻看到了一片猩紅。
碧藍的天幕和白雲悉數化作一片妖冶的紅,也冇有刺目的陽光,翠綠的樹葉,連那白玉的台子也變成了一片血海。
在詭異的紅中,長寧看到臨空飄飛的人影,素來乾淨的白袍也被染上了刺目的嫣紅。
所有的嘈雜都在頃刻間消失,片刻後又傳來“哐當哐當”的聲音,長寧驟停的神智被拉回一絲,她在心底大聲的呼喚著“哥哥”,提著裙襬就匆忙地往下跑。
她不會武功,但奔走的腳步卻迅若捷豹。
月燕跟在她身後,平靜的眸底下洶湧著痛楚。
月狐想阻止長寧靠近擂台,但腳步卻似被釘在了原處,等了會才拖著千斤沉的步伐,跟上奔向看熱鬨人群中的兩道背影。
蘇父心急如焚,麵色仍泰然自若。蘇翊謙見父親冇動,也不敢輕舉妄動。吳鬆仁輕輕放下茶盞,掌心卻沾上了一滴水。
他們都清楚玄過宗的人在長寧身上動了手腳,她體內其實有兩隻雌蜉,一隻藏在另一隻體內,卻都存活著。
而另外一隻雌蜉,已被人中下了同心蠱。
是玄燁溪控製了服侍長寧的侍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不動聲色地完成了一場下蠱的計劃。
長寧身中同心蠱,在控製之下朝原清逸飛奔而去,邊喚著“哥哥”。
她的聲音極低,卻仍被原清逸捕捉到了,他忽地愣了下,轉身朝長寧看去,而就在這彈指間的功夫,一道斷魂掌直直地劈了過來。他雖反應及時,卻因對長寧的擔心捱了一掌,嘴角立時溢位了一絲血。
在看到血跡的瞬間,長寧登時杵在了原地,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麵露驚恐,好似噩夢中的情形即將發生。
烈烈赤日之下,忽地刮來一陣風,將她的麵紗吹落,青絲也隨風飄散,露出一張絕世的容顏。
原本在看熱鬨的人,都在見到她的瞬間麵露詫色。
過了好一會,人群中纔開始發出碎聲:“她就是那名蒼龍穀的大小姐吧。”
“不是,先前蒼龍穀的事不是還鬨得沸沸揚揚的,她是原清逸未過門的夫人。”
“對對,本來兩人是兄妹,不過後來吳神醫出麵做瞭解釋。這美人可真是絕色,怪不得連原穀主這樣冷情的人也能被迷住。”
閣樓上下注的人也紛紛站到欄杆前,打望過後,竊竊私語道:“她方纔坐在蘇掌門身側,可是與碧雲峰有何關聯?”
一鶴髮老者接過話:“我瞧她倒是肖似先掌門夫人,而碧雲峰也曾走失過一名幼女。”
“可不是嘛,以年紀推測,她莫非是蘇掌門的外甥女?”
擂台邊,閣樓上,許多人都因長寧的忽然出現而紛紛猜疑,看熱鬨的人見她直勾勾地望著原清逸,甚至為她讓出了一條道來。
長寧彷彿踩在血泊中,拖著沉重的血腳印朝原清逸靠近,她伸出手,木訥地喚著“哥哥”。
比試場上本不該分神,可原清逸哪裡還顧得上,長寧一看就不對勁,但吳鬆仁卻冇出手。他也來不及多想,打算先帶長寧離開。
就在他稍微分神之際,斷水流又劈來一掌。
原清逸也明白此乃玄火宗故意設計,利用長寧令自己分心,或者拿她做要挾,但他以為有蘇父和吳鬆仁在,他們肯定會保護好長寧。
然,眼下的情形很明顯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他打算速戰速絕。
就在原清逸凝了絕火準備使出致命一擊時,長寧的身側眨眼間閃出道人影,細長的指尖掐在了柔弱的脖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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