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過來 第第一百叁拾二夢 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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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叁拾二夢
亂了
難以呼吸,
長寧的理智也跟隨著水波一併被捲入底下,再也忍不住地從唇間溢位了幾絲低吟。
冇見她拒絕,原清逸動情至極,
他開始肆無忌憚地揉捏,她的每一寸肌膚都令自己血液沸騰,
恨不得將她掠奪。
長寧已無力推開,
隻能任由他煽風點火,
目光失焦。
然,
就在兩人情動不已,眼看就要忍不住時,
池邊霎那間閃出一道身影,
語氣冷清:“外麵皆為玄火宗之人,還望穀主自重。”
聞言,長寧立時清醒過來,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
她竟一把將人推開,撿起飄紗將身子遮住。
原清逸的懷裡失去柔軟,被攪了雅興,他蹙眉往上一瞟,目光裡含著好幾把亮堂堂的刀。
雲舟可一點不怕的,以前他作為木蛟跟隨在其身側時,可見慣了冷漠無情的魔頭,而今這副風流模樣,
慾求不滿的模樣,
倒是令人耳目一樣。
他照舊溫和一笑:“穀主,請便。”
長寧很快收拾妥當,麵色恢複得無絲毫異狀,
她頭也不回道:“我們走吧。”
雲舟瞟了池水一眼,澄澈的月光在麵上晃來晃去,今夜有人註定可憐咯。
原清逸運力將脈息遊走了一遍,卻難掩麵色的浮粉,他定定地注視著兩人的背影,待消失了好一會也未收回視線。
一顆圓潤的小石頭輕輕地砸入水中,月狐叼著一根草,賊兮兮地湊過身子:“嘖嘖嘖嘖,我們堂堂的穀主,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魔頭,竟然屢屢吃閉門羹呀!”
白袍翻飛間,原清逸眨眼便穿好了衣裳,他提嘴道:“你連一個鬼穀門的人都打不過,以你目前的資質,我認為師尊該考慮下是否讓你繼任下一屆的幽穀子。”
“還早呢,我看師叔會長命百歲,說不定都冇我什麼事……”
銀光浸透了整片山林,在茂密的樹叢中拉下模模糊糊地晃影。
雲舟注視著前方,待行了好一截路才沉聲道:“你的氣息亂了。”
在鬼穀門的那些日子,他日日看著長寧恢複,從不被外物乾擾,似乎像個出塵的高人。縱使麵對玄燁櫻和玄燁溪,她亦從未顯現過情緒。
但麵對原清逸,她卻如此輕易地就失去了方寸。
雲舟不由得心想,這個內心深不可測的女子,當真失了憶嗎,若不曾,她又是如何在無數雙犀利的目光中保持沉穩。
她究竟是承受了多少
念及此,素來淡然的雲舟也不免歎了口氣。
長寧本在心中盤算著說辭,聽見他的話登時停下了腳步,掌心微微顫抖。
她怎會這樣,她不該如此
見狀,雲舟自顧地為她找了個藉口:“他武功蓋世,有心纏住你,自然無法將你鬆手,而你也正值韶華,他又生得舉世無雙。”
話到此驟然停住,如天邊水墨的雲,隻飄在山嵐遠處。
長寧罕見地陷入了沉默,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可每走一步卻都覺腳下乏沉。
山滌餘藹,宇曖晨霄。
一大早,長寧便收拾好了行裝,昨日她已與玄燁溪商量好,今兒會前往無涯,找玄火宗最厲害的蠱師解開同心蠱。
無涯乃是玄火宗重地,吃人不吐骨頭之地。
昨夜她也與暮鳶和雲舟商量過,雖然此行看起來危險重重,畢竟他們僅有三個人,而且還是在北澤的地盤。
但長寧亦早做好了打算,她既然敢隻身前往北澤,要麼順利解開同心蠱,要麼利用這些日子的接近,反控製玄燁溪,而昨日讓他服下的丹藥自也暗含玄機。
為了此項計劃,長寧已籌謀許久,是以無論麵對何種變故,她都需得保持鎮靜。
去無涯需得幾日路程,臨近傍晚,一行人在尚算熱鬨的鎮上歇腳。
出門在外,為免引人耳目,他們都做了易容。雖如此,卻仍引起了注意,幾人在客棧用膳後便遇到了攔街搶劫。
“喲,瞧你們這打扮,從南澤來的吧,既然踏上了我的地盤,就得留下盤纏,這小妞不錯,也得留下。”
長寧注視著大搖大擺的一個胖漢,滿身橫肉,一看就乃驕奢淫逸之人。
有玄燁溪在,此種小事本無須她計較,但她仍輕笑了聲:“大哥,我雖從南澤而來,但來此即為客,你們北澤便是如此待客的麼?”
此言一語雙關。
玄燁溪哪會聽不出來,皇城腳下倒治法嚴明,而此處卻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找茬,一看就乃遊手好閒的廢物,心裡隱隱動了殺氣。
那名公子哥還在不識擡舉:“我們北澤兵強馬壯,太子殿下也將贏取你們的公主,女的嘛,總是要被男人壓在身上,你們南澤來的人,自然也要被我們北澤壓在底下,大夥說對不對啊!”
如此厚顏無恥之詞,他竟說得光明正大,更為可氣的是看熱鬨之人不僅未阻止,竟還紛紛附和,七嘴八舌地似一窩鬨山麻雀。
長寧倒也不惱,她甚至往前走了一步,仍舊笑著:“誰說女子就要被壓在身下,而不能是男子在下麼。”
她目光冷靜,渾身溫和,卻隱然有一股威嚴。
那男子的嬉皮笑臉頓時僵在了臉上,肥膩的臉抖了抖,又憋出句高亢的話來:“好啊,就說你們南澤的女子都是放蕩胚子,說起話來不羞不臊,真是下作!”
玄燁溪在蒼龍穀和南澤呆了十年,對北澤的記憶都不如南澤深刻,聽男子這麼一說,心頭竟有些反胃。
殺人不過瞬間之事,但他注視著長寧,思緒彷彿回到了在靈州之時,她還是名天真爛漫的少女,而自己是守護她的暗衛。
不過須臾間,神思又驟然落下,玄燁溪晃了眼身後麵無波瀾的雲舟和暮鳶,擡起的指尖並未動。
此時,道旁已堆滿了看熱鬨之人。
長寧站到那名男子麵前,嘴角噙著笑:“下作?哦,是麼,那你留戀花樓裡下作的女子,貪戀她們的身體,如禽類一般,這豈不是更為下作?”
此言一出,看熱鬨的人群登時冇了一丁點聲音,連稍急促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過了會,才傳來切切低語:“越公子可是知州府的人,這姑娘可是不要命了!”
“誰不知道越公子橫行霸道,欺壓百性,這下可是碰刺了吧,哼!”
越公子聽得火冒三丈,他叉腰,肥碩的手指朝周圍指了一圈,罵罵咧咧道:“你們這群狗雜碎,看我以後不好好收拾你們!”
說罷,他揚起手,準備給長寧一點教訓。
隻是他的手方擡到空中,就被硬生生地折斷,隻聽得一聲長長的哎喲,他“轟”地撞到了一根柱子上,正捂著腰罵爹罵娘。
看熱鬨的人紛紛做驚恐狀,有人拿眼睛來回左右地瞧,也冇看出是誰出手。
俄頃,眼前的姑娘也冇見了人影,朝筆直地馬路望去,才注意到她被一名男子抱在懷中,毫無疑問,便是此人出的手。
鼻尖隱隱飄著南朝遺夢的氣息,長寧不消擡頭便知來人是誰,他當真是愈發大膽,在玄燁溪麵前也能動手。
眼看他就要朝外走,她壓低聲道:“放我下來。”
原清逸提起的腳步落下,他盯著輕顫的睫翼,微蹙了眉,卻冇打算將人放下。
在看到長寧被人侮辱之時,他內心陡然升起股憤怒,他極少有情緒,卻她卻很輕易地就能牽動自己。
他因此有些煩悶。
原清逸可不想放她下來,也不願停下,然而才走了幾步,路就被堵住。
玄燁溪凝視著他懷裡的長寧,升起了殺意,空氣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月狐撿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晃著二郎腿,戳了戳雲舟:“你說他倆不會當眾打起來吧。”
雖然得知月鹿的身份時月狐很氣憤,但也能理解,他畢竟乃玄火宗的少主,又是北澤的太子,忍辱負重十餘載並非易事。
若非立場不同,月狐當真把其當作好兄弟。
暮鳶不動聲色地晃了一眼,明明才說好彆在外表現得親密,結果他轉眼就同雲舟一副十年生死的至交模樣,生怕長寧和原清逸看不出來似的。
她搖了頭。
見狀,月狐收起一副嬉皮笑臉。
雲舟雙手蔸著,一臉輕鬆:“反正他們早晚都有一場對決。”
月狐又忍不住貧了嘴:“你的易數習到何種程度了,可是算出了什麼?”
“這可無須算,一看便知。”
“說得也對,其實之前我就察覺了他對寧寧的心思。”
話畢,月狐暗自歎了口氣。
過往玄燁溪還是月鹿時,亦素來不近女色,卻唯獨對長寧上心,雖然裡頭含著算計的成分,但人心難測,誰能管得住不動情呢。
天邊烏雲漸濃,看熱鬨之人也紛紛察覺到了不對勁,已各自散去。
長寧感受著兩邊逼仄又壓迫的氣氛,眉頭皺了皺,指尖輕輕在原清逸的胸口一點,順勢離開他的懷抱。
亦未看他,徑直朝玄燁溪走去,平靜道:“繼續趕路吧。”
玄燁溪的掌心再度捲縮,他從不怕原清逸,而是人多眼雜,又並非合適之機,他纔不是什麼逞強之人。
僅片刻,他就轉頭跟了上去。
原清逸望著長寧的背影,心中百轉千回,似有何物慾掙脫,卻怎麼也看不清究竟是何。
而玄燁溪的心思,他也一早就感受到了。
對此,原清逸很是厭煩,可他為何會生出如此情緒?
看著定定的一根木頭,月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把眼珠子撿起來,人都走了。”
原清逸收回的視線帶著一股說不出的低沉,片刻後喃道:“阿照,我以前就見過她,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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