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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過來 第第一百叁拾四夢 你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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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叁拾四夢

你很喜歡他

月光溫和地傾落,

夜風帶來清寧的花香。

長寧終忍不住擡頭,愣愣地注視著原清逸的臉,滄海桑田,

星月皆化作虛無。

她看不見一切,唯有雙深情的眼,

燙進了她的心口,

連腳步也不自覺地提起。

然,

耳邊卻傳來聲極細的咳嗽,

長寧猛然回過神來,低下目光時,

卻忘了該朝左走還是右,

轉了轉纔回身朝前行去。

步履卻明顯慌亂。

原清逸注視著她的背影,待消失後才徐徐收回目光,攤開掌心,裡麵躺著被他咬下的耳墜,

在手心捏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痕。

這痕跡滲透進了皮膚,像是布在心上的血管,跟隨著不斷地跳動。

原清逸心底的猜測未被證實,可他卻得到了答案。他明白,隻要解開同心蠱,他就會知道先前發生過何事,包括那些丟失的記憶。

他將耳墜放在胸口,輕輕地喃了聲:“寧兒……”

林中沉靜,

唯有偶爾劃破天際的幾聲長鳴。

長寧再度折回馬車時,

仿若被抽走了骨頭,見暮鳶跟著上來,她強打起精神,

竭力不露出破綻。

先前兩人發生之事,暮鳶自然看了個一清二楚,甚至注意到了其周身的氣息,那樣絲毫不設防的氣息。

她靜靜地打量著,暫未開口詢問。

長寧故作從容地飲了口茶,強裝著鎮定。

過了片刻,暮鳶伸出手,指尖在她脖子處的紅痕輕輕一滑,低低喃了聲:“你很喜歡他。”

這語氣並非質疑,倒似在說一件尋常事。

長寧一向嘴厲,此時卻如同被噎住了。她垂眸沉思,再度擡頭,像是自言自語般:“我如今不該喜歡誰。”

雖未承認,話中之意卻太過明顯。

暮鳶心有餘噓,她收回手,輕輕歎了聲:“寧寧,從你成為南澤長公主的那刻,我便明白,你再也無法同過去般純粹快活。”

“此乃我之使命。”

“是,縱使你並非公主,亦需承擔自己的使命,我一直都知道。”

聽見她話裡的失落,長寧心間的躁動被壓下,斟酌後道:“此行或許並不容易。”

此去無涯雖是為解開同心蠱,但她卻清楚那裡有天大的陷阱在等著自己。

無涯位於皇城北邊,周圍被一圈黃沙覆蓋,此乃障術,尋常人若誤入,定是有去無回。

而穿過黃沙,則有峭壁鋒仞,甚至冇有上山的路,得須輕功才能飛上去。

進入無涯還需得準備防毒藥物,由於趕了幾日路,在即將進入無涯前,一行人便在臨近的鎮上落腳。

這幾日趕路,長寧都很踏實,無論原清逸還是玄燁溪都冇來打攪自己,她也在暗中盤算著計劃。

雖然表麵上是自己讓玄燁溪解開同心蠱,他萬般無奈下妥協,帶自己來無涯找玄火宗的高人解決。實際上,長寧很清楚,他們是要利用自己引原清逸來無涯。

玄火宗早就料定他會跟上,無涯危機重重,原清逸武功再高,恐怕也雙拳難敵。

長寧猜測到了玄火宗的計策,卻並冇趕原清逸離開。

無涯乃是玄火宗的秘地,連蒼龍穀也不曾進入,是以此次進去打探,亦乃好時機。裡麵有諸多玄火宗禍害江湖的毒藥蠱術,若要消滅玄火宗,必得損毀無涯。

而原清逸和月狐來到北澤,跟著長寧,本也有此打算。

他們尋了許久都不曾找到無涯,遂隻得利用此方式。但無涯危險,不適合跟著太多人。因此原清逸隻帶了月狐,他也料定此行會遇險。

計劃如預期般進行,唯一令原清逸奇怪的是自己對長寧的心意,他總無法控製自己,月狐卻閉口不言。

未免在進入無涯前再靠近長寧,真令玄燁溪動殺機,因此這幾日他很安分地跟在後麵。

玄燁溪本就是為引原清逸上勾,自然不會去阻止他跟蹤,好在近來他未再靠近長寧,倒也省了不少麻煩心。

夜風吹來,穿梭在樹叢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玄燁溪推門時察覺到一絲氣息,提眉間又鬆開掌心,進門後溫和一笑:“阿姐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玄燁櫻招呼他坐下,將人上下打量,緩緩道:“阿溪,你的心有了波動。”

她縱使未一路跟著幾人,也能推斷出此行發生過何事。玄燁溪為人孤傲冷漠,但畢竟在蒼龍穀呆過許久,再加上在穀中時他就對長寧生出了細微的情愫,因此她也想看看這一路,他是否發生了什麼變化。

玄燁溪端起玉盞,平靜地飲下一口:“不過是因同心蠱。”

“為何不敢承認?”玄燁櫻笑著注視著他。

玄燁溪的眉心不可察地皺了皺:“阿姐,我不想談此事。”

“你在逃避。”

她溫柔的話在節節逼迫,玄燁溪轉頭注視,忽地湧上股酸澀:“阿姐,我太清楚他們的過往,我也厭煩自己會對她生出愛意。”

在靈州,當長寧捧住自己的手用身體為他取暖時,他的心就動了。而回到蒼龍穀,他對長寧表白的一番話,並不隻是為了催動化血蠱,其中已然含了些心意。

那些在月光底下,藏在樹後的暗影,縱使未曾見過陽光,亦不斷地在暗夜裡生長。

直至再度重逢,那份喜歡忽然被打開,長出了荊棘,包裹住跳動的心臟。

玄燁溪在看到失憶的兩人也會走向對方時,他感受到了嫉妒和憤恨,他素來心境平和,卻於長寧身上,屢生波動。

他不喜,又因此更甚煩悶。

玄燁櫻感受到了他情緒的波動,伸出手輕撫其頂:“阿溪,此乃人之常情,你無須抗拒,我便是知道你煩悶,纔會特意趕來。”

此距皇城路途遙遠,她一路疾馳亦算疲累。

玄燁溪垂頭道:“是我令阿姐擔心了。”

“無礙,我隻是希望你能正視自己,若你懷著恨意,嫉妒,悲傷,倒是難免會受到影響。”

玄火宗故意引原清逸來無涯,乃是因此適合斬龍,什麼南北澤聯姻,通通都不過是噱頭罷了。

北澤唯有一個敵人,那便是蒼龍穀,原清逸。

玄火宗也清楚蒼龍穀進入無涯想做什麼,這是場冒險,對雙方來說皆是,卻又必須得這麼做。

聽了她的話,玄燁溪心頭如釋重負,他點頭道:“阿姐,我明白,你放心,我絕不會讓自己的心緒影響計劃。”

“好,”玄燁櫻笑了笑,起身:“我先去開壇祭法。”

出門時,她的目光晃到了樹叢中的身影,短暫地對視了一眼,緋衣便消失在眼前。

雲舟聞著淡淡的曼陀羅氣息,視線徐徐收回,朝天邊望去,熒惑星……

月色如水,照得滿室清幽。

許是心裡有事,長寧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她飲了一壺水,卻仍覺燥熱。

她索性起身,行至池邊,赤腳在水中畫出圈圈水波,隨著月光晃來晃去。

晃著晃著,便晃出了一道人影。

玉白的腳丫頓了片刻,又繼續晃起來。

原清逸忍著幾日冇靠近她,也未在夜裡去看她,但適纔在注視之間,實在冇剋製住。

為防止自己失控,他冇敢靠得太近,自顧盤腿坐在一側。

溫柔的皎光將兩人的背影拉長,在空隙間,緊緊地挨在一起。

二人靜默無言,唯有被足尖攪起的水,發出嘩啦的清脆聲。而在照不見的陰影裡,是各自錯雜的心事,找不到適合出口的位置。

風吹來,落花紛紛。

長寧的足尖也沾上了幾瓣,她擡起腳時才發現冇拿錦帕。方打算赤腳而回,溫熱的掌心便將足底托住。

她腦海中陡然閃過了一些場景,熾熱的吻落在腳尖,腿上,身上。塌上,室內,山間。

滿是纏綿的身影,模糊的,緊密地交纏在一起,留不出任何的間隙。

長寧的雙手忍不住地扣起,連氣息都因為那一閃而過的念頭變得淩亂,侷促,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奔湧而出。

在進入無涯之前,原清逸本不打算再靠近長寧,以免自己當真忍不住將她占有。可不知怎地,他好似一眼便能洞悉她的想法。

玉白的腳怎能赤足落下,若傷了呢?

原清逸從不低頭,可在她麵前,就連彎腰的姿勢都變得那麼地輕易。在捧住玉腳的瞬間,一股熟悉之感朝他襲來,本冰涼的掌心也迅速發燙。

他擡眸望去,澄澈的琉璃眼在夜色中欲語還休,還帶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原清逸情不自禁地地擡手去撫摸,語氣裡是化不開的繾綣:“寧兒……”

這一聲“寧兒”讓長寧渾身顫栗,臉頰的觸摸更是讓她滿口生津,她忍不住地去迴應他的目光,嘴唇輕輕地動了動。

纏綿的目光間飄落下幾片粉白的小花。

原清逸堅硬的心早已氾濫成災,渴望掠奪她的美味,狠狠地汲取滿腹津甜,可眼下卻不該沉溺於情愛,他隻得生生地將這股迫切壓下。

在神智尚存一線清明前,便將她攔腰抱起。

身影飄過之處,徒留滿空落花紛揚。

長寧心緒躁動,本還在擔心自己情緒失控,正欲迅速抽身,卻未料想他的懷抱總是來得比自己的意識更快。

隻是這次兩人的靠近,不再有纏綿的肌膚之親。甚至連他的懷抱都未來得及感受,自己就被他放到了塌上,鼻尖飄來股淡雅的麝香氣息。

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長寧渾身繃得厲害。

可她還未擡頭,一角月白的衣袍便從眼前飄走,如一尾消失的魚,冇有預料中的場景。

長寧幾乎是瞬間滑到了塌上,目光望著頂上晃動的流蘇,手心緊緊地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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