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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過來 第第五夢 這位置摔得還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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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夢

這位置摔得還挺合適

驚呼之際,長寧作騰飛狀朝前撲去,在劍尖離彩翼僅有半條胳膊時將鳥抓入手中,接著便直挺挺地麵朝雪地砸下,速度太快,她隻來得及緊閉雙眼。

劍尖滑下時剛巧停在她頭頂,原清逸稍微往下壓就能聞到血香,指尖在劍身輕輕點著,他盯了片刻才抽回。

本欲轉身離去,卻見她宛若蘿蔔紮在雪中。

原清逸用劍尖挑住毛領輕輕一勾,想瞧瞧她是摔死了,還是摔暈了。

長寧被他拎著脖子從雪堆裡露出臉來,牙齒亂顫,兩片唇也抖個不停。

她砸下來時連腳也摔抽筋了,好在原清逸將自己提了起來,她趁機套近乎道:“多,多謝,尊主。”

長寧呼呼地吹了好幾口氣將臉上的冰雪粒甩下,目光迅速往上爬。此乃她頭回近距離盯著原清逸,隻要跳一步就能將他的腿抱住。

這位置摔得還挺合適。

雖半跪在雪地上,長寧的語氣卻十分雀躍:“尊主見諒,此乃寧兒養的鳥,它叫彩彩,”說罷,她垂頭一看,不由大驚:“彩彩,你這是怎的,可彆嚇我!”

彩彩直挺挺地躺在肉手掌心,紅黃的腦袋垂著,小眼緊閉。

長寧雙手捂著它接連哈了好幾口氣,小黑豆眼才緩幽幽地張開,它忽地擡起綠藍羽翼捂住頭,聲音粗且高,似木鋸入耳:“殺鳥了,殺鳥了,寧寧快跑!”

鳥聲一如既往的敞亮,長寧懸起的心才得以落下,又覺氣氛不對,她忙朝上望去,隻見冰雪臉若有所思。

殺隻鳥對原清逸來說不費吹灰之力,隻是方纔的那聲“哥哥”離得太近,夾帶著甜香撲來時,讓他一瞬愣神。

見她隻顧及鳥,連眉毛上的雪渣子亦未擦拭,原清逸橫豎都未看出她有何心計,不免更好奇她接近自己的意圖,她與幽澤又有何關聯?

長寧的思緒飛快地兜轉了兩圈,斂眸道:“尊主,我可否……”

話未落儘,雲月的衣袍就飄然遠去,她側目追趕,嘴角提起。

他不吭聲,那就叫默許!

擔心彩彩亂開腔,長寧捂著鳥嘴興致勃勃地起身,哪曉得方纔摔下時傷了膝蓋,她身形不穩,一不小心又跪了下去。

彩彩嗚吱亂叫:“寧寧,寧寧,寧寧!”

長寧將鳥嘴捂得更嚴,並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她忽覺不對,明明彩彩讓自己勿要在原清逸麵前多嘴,怎地它倒比平時還嚷得大聲,生怕他聽不見。莫非被嚇到?畢竟它每回提起原清逸都吼著“嚇死,嚇死”。

擔心彩彩難受,長寧眼神示意後纔將它鬆開,一手撐著腿緩慢起身:“我冇事,你彆出聲,我們回去再說。”

原清逸並未聞到血香,想來也冇摔破皮。醫官說她比尋常女子嬌弱,他不由輕哼,就這麼個小東西,她到底能做何?

長寧才站穩就被揚起的雪撲了一臉,圓圓伏身將她馱到背上,往回跑時快而穩。

陽光刺穿綿軟的雲團傾瀉而下,被鏤空的細花窗篩成暗影,斑駁地落在清秀的側顏上。

月狐往旁淺瞟了一眼:“怎麼,你這表情是心疼?”

“尊主有何喜好?”月燕未作答,反而不冷不熱地問道。

“你守護大小姐五載,昔日倒從未聽你提過她,亦未打探過尊主之事。”

“守護大小姐乃我之責。”

“若尊主要殺她呢?”

煙眉微蹙,月燕眼底凝著:“待到那日再說,”說完便冇了影。

縱使原清逸對長寧表現得疏離冷淡,甚至閃現過殺意,但月燕確信他不會在此時動手,而或許他永遠也無法下手。

酸枝木案台上,一盞掐絲琺琅香爐正嫋嫋地升著細細白煙,與飄散的水氣融為一體,長寧泡了兩刻鐘才覺舒適了些。胳膊肘及腿上皆有淤青,泡水後還微微發疼。

彩彩跳到她頭上啄了啄:“寧寧,嚇死了,魔頭,瞧,青了,小可憐。”

“噓,你小點聲,萬一兄長被聽見,可得把你烤了,”長寧作出張嘴咬的動作。

“不烤,冇肉,咯牙咯牙,”彩彩攏起雙翼,縮著細脖收下嗓子:“怕,得陪寧寧,寧寧親近,日後不怕,傷,擦藥擦藥。”

“好啦,我冇事,不過發腫而已,揉幾下便能散開,這哪有昔日從樹上摔下來嚴重,那回可是後腦勺著地……”

一人一鳥的對話極低,尋常人壓根不可耳聞,原清逸卻聽得一清二楚。

彩彩壓低的口氣極不友善,一口一個魔頭,什麼“殺人不眨眼”之類的話信口拈來,雖不悅耳,但原清逸還不至於同隻鳥置氣。

當然,他也並非好心收留彩彩,隻想清楚幽澤有何居心。

尋常鸚歌雖能學舌,但絕不懂教人,但若是尊者訓出,那便不在話下。他自己不出麵,倒讓隻鳥教長寧,難道也是它竄托長寧來接近自己?

雪山閃著碎碎的金光,看來近實則極遠,長寧認為原清逸就如雪山,可縱使再高的山,她也要爬上去。

思忖間,餘光閃來兩道人影,一道朝樓下,一道飄向自己。

長寧急忙往外跑,將相思方紋木地板踩得“咚咚”作響,反應過來後又穩住身形,大跨步但輕盈地奔至食肆,葡萄眼晶亮:“月燕?”

“回大小姐,是屬下。”

未免長寧真給自己縫個毛麵罩,月燕遂將麵具摘了下來,她正佈菜間,溫潤的指腹便朝臉上摸來。

長寧見的人太少,她雙眼盈光,指尖由摸到刮,音如清泉:“月燕是女子,書中所言窈窕淑女,可否如你這般?”

聞言,月狐輕咂了下嘴:“窈窕倒是,隻是淑女嘛”

原清逸捧著青瓷冰紋盅,卻並未掀開,隨口道了聲:“你今兒眼饞這湯?”

往常用膳,月狐並不會侍候於側,他提起眼角:“尊主可要留一口給我?”

伴隨著嫋嫋白氣,一股鹿茸味飄至鼻尖,原清逸捏了捏眉心:“都給你。”

“若左護法知它悉數進了我口中,那鋒利的目光可得剜掉我一層皮。”

原清逸常年奔波,每近年關呆在蒼龍穀時,左護法便會囑咐掌膳為他悉心調理,真恨不得把所有的名貴藥材都拿去給他補身子。

原清逸拿起湯匙淺淺啜飲小口,不再應聲,注意著樓上的動靜。

長寧除了自己外還未摸過彆人,嘴裡不停地感歎:“你可真是秀色可餐。”

月燕撲哧一笑:“大小姐,先用膳,冬日易涼。”

“哦,好,”長寧乖乖地坐下,見她欲退,忙拽住其衣袖:“你坐這,我想多看幾眼。”

饒是孩童心性,月燕卻並未坐下,隻恭順地垂於側邊。

“你坐下嘛,我得用膳,仰著脖子疼呢。”

少女的撒嬌脆脆甜甜,如清風拂過心口,月燕又怎會忍心拒絕。

“你食了嗎?”

“屬下一會……”話還懸在舌尖就被櫻桃琥珀肉丸堵住。

長寧笑嘻嘻道:“那你先墊巴兩口。”

她清楚原清逸能聽到自己與月燕的對話,此乃表明心意的好時機。

“方纔與你一道的便是月狐麼?”

“嗯,”月燕嚥下水晶凝脂肴才道:“他乃暗衛統領,亦是尊主的貼身護衛。”

“如此說來,他與兄長十分親厚?”

“嗯,”月燕略作思索,篩過了那些不適提及之話,斟酌再三方道:“月狐統領跟隨尊主出生入死,亦是蒼龍穀的功臣。”

“出生入死?”長寧咬了口百花綺麗脯,若有所思道:“可我不會武,我該如何跟隨兄長出生入死?”

月燕輕輕一笑:“大小姐欲隨尊主出生入死?”

血,打打殺殺,長寧可不想,況且她本就是來勸原清逸,怎會還要跟著他一道殺人。

短暫的沉默後,她老實巴交地搖頭:“不願,我隻想兄長好好呆在蒼龍穀,刀光劍影多危險呐。”

“尊主做這些都是為了守護蒼龍穀。”

“我來北穀的路上見牛羊成群,馬兒膘肥體壯,蒼龍穀已很富足,這還不夠嗎?”

月燕耐心地應道:“縱使我不犯人,他人亦會犯我,江湖本就奉行弱肉強食。”

“弱肉強食?”

長寧微側目,這些話彩彩並未提過,她不大懂,腦子轉了圈未理到頭,她也不再執著。

椒鹽香酥骨發出清脆的“哢嚓”聲,月燕瞟了眼平靜的玉麵,也未開口解釋。

少頃,長寧再度尋起話頭:

“月狐看上去與兄長年歲相當,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領,真乃英雄出少年。”

她認為月狐既長伴原清逸左右,與他親近興許還能幫襯自己。

月狐與原清逸皆至弱冠,已不算少年,但月燕卻並未糾正,反倒暗腓,以長寧的天姿,若研文習武,定是世間罕有的英才。

聽到誇讚,月狐輕咳了聲,昂首挺胸地瞟了原清逸一眼。

“怕我不給你留一口?”

鹿茸瓊漿湯纔去淺淺一層,原清逸夾了塊鬆鼠戲桂舟慢條斯理地嚼著,長寧的那句“我隻想兄長好好呆在蒼龍穀”還於心尖飄著。

幽澤若真奉了原霸天之命讓長寧來接近自己,又怎會讓她出言阻止,這如何都顯得矛盾。

思緒飄索間,原清逸忽聽樓上飄來聲“哎呀”,他指尖一頓,豎耳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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