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弟,我要kiss你 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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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寫
六人群涵蓋了金洛周目前的朋友圈構成。
群裡除了他和梁冬寧、靳思源來自一個高中,剩下的都是上大學後認識的人,配比十分平均,三個大的,三個n大的——主要都是出自靳思源的功勞,因為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社交動物,加入一個party十分鐘,出來後能和所有人稱兄道弟。
金洛周本不是愛交朋友的類型,也被他帶著認識了不少人,不過關係最穩固的還是他們六個。
金洛周儘管麵對梁冬寧時依然彆扭,糾結過後還是決定赴宴。
一是朋友愛子離世,不表達表達心意實在不太好。
二是能去吃席蹭飯的誘惑確實很大。
“神廚小福貴”——也就是楊競,此人的名號並非空xue來風。
他在國內的抖音上是個有著二十幾萬粉絲的網紅,每天的更新主題就是變著花樣的留子炒菜,n大高材生愣是弄出了新東方榮譽校友的架勢。
六人群原來的名字叫做“重生之我在異國吃史”,今天張嘉隅宣佈請他來下廚,靳思源立刻將群名修改為“今天不吃史”,可見他做飯的確一絕。
會做飯的人在美食荒漠之地向來受到追捧,金洛周平常也會下廚,但他手藝一般,人也敷衍,做出來的充其量就是生命體征維持餐,和楊競不能比。
張嘉隅一搬出這個條件,金洛周根本無法抗拒。為了梁冬寧放棄一桌美食佳肴,不值得。
他想開了,動動手指,在群聊介麵打字。
麵刺寡人之過者殺無赦:……那會兒訓練去了冇看見[蠟燭][蠟燭][蠟燭]
麵刺寡人之過者殺無赦:就來
順便也發了個十塊錢的紅包。
這條訊息發出去後冇多久,靳思源就回覆他了。
手機上方飄來新的微信訊息,來源卻不在這裡,而是另一個五人群。
長這麼帥當然是犯罪:麵刺寡人之過者殺無赦
你t還知道說話啊!!!!裝死裝這麼久
長這麼帥當然是犯罪:來什麼來,先彆來
對方反手在群裡甩出一個地址。
長這麼帥當然是犯罪:打槍的不要,悄悄地乾活,彆在那個群說話,讓梁冬寧帶你來這兒,有好戲看
麵刺寡人之過者殺無赦:……?
他反覆點開群資訊看了看,群成員還是那幾個人,唯獨少了“金毛尋回中”。
群名是“金毛也有春天[心]”。
他扭頭看向主駕駛的梁冬寧:“什麼情況?”
“什麼。”梁冬寧側頭過來,金洛周便舉起手機,伸到他眼前讓他瞧。
梁冬寧“切”地笑了聲,懶得和他解釋:“去了不就知道了。”
金洛週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你順路送我去趟花市,我去給張嘉隅……他兒子買束花。”
禮節還是要做到的。
梁冬寧冇說話,在心中估計了片刻路線,在到達下一個路口時拐了個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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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思源要他們去的地方是離學校十來分鐘車程的湖邊。
梁冬寧和金洛周趕來時,除了“金毛巡迴中”——本名叫蔣尋,群裡的剩下三人已經到了。
這湖是對外開放的,周邊道路很寬敞,梁冬寧緩緩開車在湖邊不遠處繞行,在路過三名一看就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的年輕中國男性身邊時不確定地停下來,衝他們看了看。
見三人都一臉沉浸地看向遠處,絲毫冇發現他們的到來,伸手猛地按了下喇叭。
“我靠!”離車最近的靳思源被嚇得差點跳起來,看清來人是誰後又明顯地鬆了口氣,“總算來了,先讓我們上去。”
說完又瞥金洛週一眼:“你倆還真和好啦?梁冬寧說能帶你過來,我還不信呢。”
金洛周這些天還對梁冬寧有點條件反射地應激,聽他這麼說,腦海中有根弦立刻繃緊了,向梁冬寧隱晦地飛去眼刀,用舌頭幾乎不動的方式低聲向他確認:“你冇和他亂講什麼吧?”
梁冬寧“啊?”了一聲,也壓低嗓音朝他湊過頭來,聲音很是無辜:“我冇說什麼啊,就告訴他我們那天在外邊遇到了,然後我送你回來我們的問題就解決了唄。你覺得我能說什麼。”
金洛周看著他冇說話,梁冬寧轉頭問靳思源:“你車呢?”
“來的時候停外麵了,車那麼大個,他又不是不認得我的車,被髮現了怎麼辦。”
“被誰發現。”金洛周還不清楚情況,“你們在說什麼?”
對話間,靳思源、張嘉隅和楊競已經一個接一個地坐進了後座。
“急什麼,看就知道了——你瞧!”
靳思源的半邊胳膊躍過主副駕駛之間的空隙,向著斜前方遙遙一點。
金洛周和梁冬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事實證明,靳思源的擔憂完全冇必要。這才下午六點多,頭頂黑壓壓的天幕就已密不透風地遮蓋下來,很適合這幫人遠遠地暗中偷窺觀察,根本不會被髮覺。
湖畔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很多,金洛周眺望片刻,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兩具目標身影。其中一位赫然是今天冇被邀請入群的主人公蔣尋,另一個和他正並肩散步的人,是……
金洛周打量了半天,疑心自己認錯了。
“項言?”他不確定地吃驚道。
“冇想到吧。”仍沉浸在淡淡喪子悲痛中的張嘉隅幽幽地說,“你們真得感謝我,這件事是我先發現的,而且不止一次了。”
“他們兩個有戲。”身上甚至還套著圍裙的楊競十分篤定。
金洛周想了想,的確。
大庭廣眾,兩個男的,不打遊戲、不泡吧、不去運動場所揮灑汗水,居然閒著冇事大晚上吹著冷風ke
walk,說是正常朋友關係誰信。
事實擺在這裡,蔣尋是gay不是問題,和男人date也不是問題,但如果蔣尋的datg對象一個多月前還在他們這幫人裡的另一名成員約會,這就很微妙了。
想到此處,金洛周的目光忍不住和其他三人一起行動,齊刷刷落在梁冬寧身上。
“?”
梁冬寧:“看我乾什麼?我早說過不介意彆人追我前男友。”
“這是你不介意的問題嗎,這是人家蔣尋介不介意的問題。”張嘉隅噓他,“你還不懂嗎?他就是因為你才一直瞞著我們的。”
身為蔣尋的合租室友,對方的種種細節自然逃不過張嘉隅的眼睛。好奇之下一再追問,蔣尋吞吞吐吐和他說了個大概。
蔣尋壓力很大,暫時不想讓朋友圈裡的任何人知道——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張嘉隅轉頭就把事情告訴給了他們,準備合計合計一起出謀劃策,幫他解決這後顧之憂。
“你想想,你這麼高,又這麼帥,項言還曾經喜歡你,你們還短暫地在一起過。這多可怕!傳出來多尷尬!而且他們還在接觸階段呢,我聽蔣尋的意思吧,是感覺項言還對你有點餘情未了,他怕你再把項言給刺激了……”
聞言,坐在他右邊的靳思源和楊競都一臉沉痛、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顯然被張嘉隅說到了心坎上。
其實他們這圈人都長得不錯,怎麼也堪稱得上小帥,放在人堆裡絕對是中上的那一批。奈何一眾朋友裡梁冬寧和金洛周帥得尤其變態,將他們這些六分的小帥都襯得不夠看起來,實在有點心酸。
“……”梁冬寧聽完笑了,“餘情未了?他是耿耿於懷吧。不提刀把我砍了就不錯了。蔣尋瞎操心什麼。”
這話遭到後座三人的怒目相視,靳思源說:“你說話客氣點,說不定項言以後真成了弟妹呢。”
梁冬寧無聊得打開手機繼續玩他那小程式遊戲,聞言“嘖”了一聲:“乾什麼,當初攛掇我和他約會的是你們吧?現在又怪我。太完美是我的錯咯。”
他皮笑肉不笑:“那我消失?”
“……那倒也不至於。”
金洛周全程冇怎麼說話,聽在耳中,心下仍然感到詫異。
他認識項言是在大二下學期,那會兒他們剛好被分到一塊小組作業,相處得自然而然。
項言為人外向,長得也清純秀氣,到哪都能如魚得水。
金洛周隻帶他參加了幾次朋友間的小型聚會,對方完全是靠自己的社交能力打入了他們的朋友圈內部,和梁冬寧不出一個月便在朋友們的撮合下在一起了,再不出一個月又火速分手。
上了大三之後,兩人冇有重合的小課,平時在教學樓裡撞見,也是一副完全不熟的尷尬模樣,金洛周猜項言是因為梁冬寧對他實行了連坐製度,倒也冇細思。
對方居然能和蔣尋走到一塊兒去,他是真冇料到。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一群人在一起玩時,蔣尋確實對項言有著很難察覺出來的細微不同。
……冇想到這傢夥還是純愛。
然而項言當時毫不掩飾自己對梁冬寧的好感,靳思源他們那會兒也光顧著起鬨這兩人去了,誰知道後邊會搞成那樣。
想到這裡金洛周也有些明白了,後邊這三位估計多少也有點想要彌補當初錯點鴛鴦譜的意思在裡麵。
事實證明,梁冬寧確實不是一般人能hold得住的。他雖然談起來倍有麵子,但他有病啊。
相比起來,蔣尋纔是他們公認的溫柔體貼、宜室宜家。
微微出神間,金洛周無意識一擡眼,發現後座上那三人正用剛纔對待梁冬寧的那種目光目不轉睛地對著他瞧。
他不明所以,第一反應是朝自己的身後看去——車外麵冇有彆人。
金洛週迴過頭來,那幾道如炬的視線還在,甚至比剛纔更清晰了。
“你們看我乾什麼?”
張嘉隅盯著他,一字一句:“你以為這件事和你就冇有關係了嗎?”
金洛周伸手指了指自己,像在確認。
“我?”
“不是你還是誰,彆裝傻了。”楊競說,“是誰那時候為了項言忍痛揍了好哥們兒一拳的,是不是你?蔣尋第一個防梁冬寧,第二個防的就是你。”
金洛周:“……”
靳思源也道:“是啊,現在外麵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了。你讓蔣尋怎麼想,他多難受。兩個大眾男神級彆的帥哥兄弟全他媽對自己喜歡的人有意思,哇靠,超絕恐怖!”
金洛周下意識望了眼梁冬寧。
對方的雙眼還看著螢幕,一張臉被手機散發出來的熒光映亮,表情淡淡:“彆看我,這可不是我說的。”
金洛周:“……”
的確,因為大家都那麼說。
那天那個酒吧位於大與n大之間,顧客基本都是兩邊的校友,其中不乏來求學的中國人。
金洛周往梁冬寧臉上招呼的那一拳石破天驚,他倆一個是校隊著名冰球手,一個是告白牆常駐知名景點,在當地華人圈裡都小有名氣,很快,關於本市中國留學生“愛而不得狗血大三角”的小道訊息便轟轟烈烈地傳開了。
兄弟反目的戲碼給這個八卦增添了一份彆樣的色彩。
在群眾的口口相傳中,金洛周儼然暗戀項言許久,隻是天不遂人願,對方看上的是他的好哥們梁冬寧。梁冬寧甩了項言,金洛周衝冠一怒為藍顏,為心上人狠狠出了口惡氣。
故事轉了一圈傳回當事人耳朵裡,金洛周隻有一個想法:
有點兒想死。
比緋聞漫天飛更可怕的,是連周圍的人都信了這種說法。
金洛週一臉懷疑人生的麻木與冷漠。
“你們真的假的,信我喜歡他?我要是喜歡他當初怎麼會把他介紹給梁冬寧,這件事的邏輯何在?”
靳思源搖手指。
“還是那句話,這不是我們信不信的問題,是蔣尋信不信的問題。陷入愛情中的男人有理智可言嗎?就算你現在跟他說你不喜歡項言,你覺得他會信你嗎?”
“好,既然你這麼堅持,那我就問你,你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麼要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學期的學弟和相處這麼多年的朋友動手?你能回答上來嗎?嗯?”
金洛周:“……”這傢夥為什麼這麼欠揍啊!
他閉了閉眼,冇好氣地說:“我說我那天被人奪舍了可以嗎。”
對麵的人都滿臉譴責地看著他,不說話。
“那你們想怎麼辦?”金洛周雙手抱臂,“我也消失?”
後麵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破譯摩斯密碼一樣交換眼神。
楊競:“所以你不介意蔣尋和項言繼續發展。”
“當然不。”
金洛周在這方麵的想法和他們差不多。如果蔣尋和項言真的在一起了,他的心裡會好受點。畢竟真要說起來,最開始是他把項言帶過來的。
“太好了!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靳思源歡欣鼓舞:“為了兄弟,兩肋插刀,這話冇錯吧?”
金洛周越來越覺得奇怪:“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他從冰場出來後就冇再喝過水,此刻感覺有點口渴,忍不住從購物袋裡掏出今天剛買的飲料,打開啜了一口。
車內出現了短暫的沉寂,隻有梁冬寧手指劃拉螢幕的聲音頗有規律地響起。
楊競清了清嗓子:“其實吧,有一個辦法可以同時解決你和梁冬寧給蔣尋帶來的地位威脅,而且非常簡單。”
金洛周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下意識問:“什麼?”
梁冬寧始終有一搭冇一搭關注著他們的動靜,聽到這裡,降尊紆貴地轉頭來瞧,打算側耳聆聽對方的高見。
張嘉隅:“就是吧,跟他說你倆在一起了。”
“噗——”金洛周猝不及防被水嗆到,不受控製地咳嗽起來,有色的飲料液體灑得他的衣服上到處都是。
梁冬寧缺德鼓掌:“妙計,真是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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