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易如反掌 第109章 109 你們明星也不興搞粉絲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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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明星也不興搞粉絲嗷
而秦楝,
說實話,非常熟悉來自他人的這種眼神。
就像每次他給讚助商提前看部分成片和花絮,收到的目光都是這樣的——先是“你這種程度的神經病真的不用關醫院裡接受治療嗎?”,
再是“你他孃的可真是個天才!”
習慣了,
很正常。
普通人長期接受社會教育,拘泥於一套約定俗成的世俗規則,
做事的方法要和普羅大眾一樣,
根本不懂得動腦子。
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冇有任何問題。
你跟梁覺星說我喜歡你,
她隔二十分鐘就忘了。你跟梁覺星說咱們倆結婚吧,你瞧,過了一晚上她還記得。
這就是動腦子的結果。
你想跟梁覺星談戀愛,但是連這點心思都不肯花?那不就像張大嘴仰著臉等天上掉餡餅,異星來客撞地球了你都等不到那一天。
於是秦楝很坦然地對眾人點了點頭,像找到失蹤者的警方代表參加新聞釋出會似的,彈彈話筒,
表示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寧華茶作為一個成長環境正常、大部分時候都擁有樸素價值觀的人,在麵對秦楝的時候,
時不時會湧上一種“真是受夠了這傢夥”的感覺。他看著秦楝,
嚥下一堆在口腔裡麵不斷翻湧的臟話後,
比較剋製地對他說出一句:“你天天想什麼美事兒呢?張口就來要跟梁覺星結婚。昨晚上在那兒說我不配,
你覺得你就配了?”
當著梁覺星的麵,話說的很委婉,因而少了很多攻擊性,等話落到秦楝身上,
就更是不疼不癢了。
秦楝接收到後、甚至神色自若地一挑眉毛:“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轉頭看向梁覺星:“我昨晚上想起來準備了幾份合同,基本內容就是給你轉讓一些財產,價值大概……幾個億?我已經打出來簽好字了。一會兒你看一看,
冇問題的你把名字簽上。等出了節目,把能轉的轉了,該做登記的做登記,該做公證的做公證,該開會的開會。”他的語氣很輕鬆,好像談論的不是幾個億而是幾千塊的東西,“辦起來應該還挺快的。”
小馮正從門口進來,準備跟秦楝說路況的事情,聞言腳下一頓,扭頭就走,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戀愛腦有錢,真是無敵了。
寧華茶其實信了,當然會信,秦楝冇必要拿錢騙人,但是他聽完以後當機立斷地看向梁覺星:“這是殺豬盤!”他說,語氣非常篤定,“我見過。”
梁覺星也冇問他是從哪兒見過。
對於秦楝上來就要送錢這種事兒,她有點意外,但不多。這些年來也經曆過幾次話冇說兩句就開始送東西的事件,突兀的好像一首歌還冇唱兩句前奏就直接到了副歌。仔細想一想的話甚至不隻是“幾次”,送花的、送銀行卡的、送房子鑰匙的,還有些送命的,自己問了句你是誰、對方突然就跪下來拿著剪刀對著自己的脖子,聲嘶力竭地衝她大吼“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死在你麵前!”
後來警察來了問她這是誰,她誠懇地說我真不知道,警察用一種可以稱得上完全冇有相信的眼神看著她,警告她說:“你們明星也不興搞粉絲嗷。”
所以從性質上來說,秦楝這種單純金錢屬性的,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但一類事情雖然經曆多了,不代表它就正確了。
梁覺星看著他,還是感到非常莫名其妙:“我要你的錢乾嘛?”
秦楝聳了聳肩,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就好像中午十一點鐘碰見熟人、於是邀請人一塊吃午飯一樣順理成章:“我在追你,總不能光用張嘴追吧?”
他說著,明顯帶有某種暗示意味地掃了旁邊幾人一眼。
寧華茶立馬就要站起來說我現在就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梁覺星及時按住了人。
“秦楝,”梁覺星現在懂了看著那種自己不學好、還帶著其他同學曠課的老師的心情了,她稍微控製了一下自己,然後對他說,“你閉嘴。”
“我不閉,”秦楝理直氣壯,“我又冇做錯事,我有錢又不是我的錯!”
話說到這裡,他一想,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給你求婚也不是我的錯!”
說完用那種責怪的眼神看向其他幾個人:“有些人冇膽子求婚難道要怪我?”
“要我說有些人就是感情不夠深。”
“感情深早就想跟你求婚了。”
寧華茶這下按都按不住了:“你說誰不想跟梁覺星結婚?”
梁覺星手抓的不夠緊,寧華茶猛地一站起來,她的手直接順著人衣袖往下一滑,寧華茶感覺到了,又回頭胳膊一轉反手抓過梁覺星的小臂,拉著人就想往外走:“不拍了!咱們現在就去結婚!”
剛邁出一步,旁邊的陸困溪已經將人擋住,腿夠長、一步就跨了過來,“結婚這事輪得到你?”
寧華茶盯著他,他的眉眼生得淩厲,此刻表情冷淡下去,就顯得格外冷冽陰森:“滾開。”他說,“陸困溪,彆當我的路。”
陸困溪輕嗤了一聲:“你的路?”
陸困溪這種天生什麼都有、甚至不需要提出要求自然而然就會有人把東西雙手捧著遞到他麵前的人,天然地會養出一種氣場——一種絕對的、根本冇有把人放在眼裡的輕蔑,就像他現在雖然嘴上在說“你的路?”實際聽起來的效果更像在對人說“你也配?”
梁覺星一開始是懷抱著“這幫人時不時就要發個瘋,也冇什麼大不了的,看個熱鬨吧”的心態的,眼睛看著他們,心裡還挺輕鬆,像在看一出與自己無關的戲劇,有點意思、並不煩躁。
通常來說,她對於這種情況,即“他人對自己源於所謂的‘愛’的出發點而做出的行為”是有一些包容性的,雖然她不是非常理解、也並不缺少。
她判斷的邏輯非常簡單,她認為他們的感情雖然複雜、但較為正麵,因此即便其中有些行為因為不符合社會規則而顯得有些瘋狂或者不合邏輯,她也都接受了。
聽人告白,然後拒絕。
包容,尊重。
甚至因此顯示出一點體貼。
此刻她也是如此。
但逐漸的,在某一刻,她感覺到一點不適,在他們幾t個人開始非常明顯地表現出對自己的搶奪時。
有些人享受這種被爭搶的感覺,認為這體現了自己的價值、稀缺性、珍貴程度,期望在被爭奪的過程中感受到他人對自己的愛。
但梁覺星不會。
這種搶奪讓她幻視兩隻在草原上搶奪領地的獅子——他們需要地盤,對此非常重視,甚至可以付出生命。
但是,但是領地是冇有感情的東西,冇有主觀意識,無法做出決定,我想要屬於你、或者我不想要屬於你。也冇有哪隻獅子會去詢問土地、詢問上麵的山川河流草麵的意見。
它們的思維很簡單,它們想要,它們爭奪,贏家得到。
有人在乎土地嗎?冇有人在乎。
看似土地是這場不死不休的戰爭的中心,其實它是一個無人尊重的標的物。
梁覺星現在就覺得自己是那個標的物。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因此在寧華茶再次試圖帶著自己往前走時,她腳下冇動,腳底微微一偏、抵住地麵。
“寧華茶。”她的聲音微沉,不是以往那種輕淡的無所謂的語氣,如果寧華茶此刻尚有理智,應該能從其中聽出來警告的意味。
但是寧華茶冇有。
他聽到她梁覺星叫自己的名字,但是冇做任何反應。以他的視角來看,此刻另外幾個對梁覺星虎視眈眈的男人正擋在他離開的路線上,因此他現在被那種緊迫感逼迫著,隻想帶梁覺星快點出去。如果梁覺星有什麼想對他說的話,可以等到了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地方再交流。
這其實是一種延續在人類基因中的來源於動物的劣根性,當你的配偶要被你的同類搶奪時,你必須要通過暴力行為捍衛住它,一同捍衛住的是你的生命和你的尊嚴——這是動物生存、物種延續的根基。
場上這些男人裡,天生追求和平、能夠剋製這種動物性的衝動,對暴力行為天然反感、自發趨向避免的,隻有一個周渚。
因此周渚雖然一開始、尤其是在秦楝的那句話出來之後,也幾乎生理性的湧上一股怒火,但在衝突陡然升級的同時,他非常敏感地嗅到了那股類似戰場上硝煙的味道,幾乎瞬間平息下來,並看向梁覺星。
他在梁覺星的臉上看到了一種負麵的表情,她身上其實經常透漏出一種厭倦的氣息,但那並不是眼下這種“受夠了”的感覺。
比之距離更近的其他人,他似乎更清晰的聽到了空氣中響動的、代表著梁覺星忍耐值清零的倒數音。
周渚是個好人,確實是個好人。
他下意識擡腳想過去阻止……他尚冇有想通應該阻止什麼,但他隱隱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然而事態發展比他預想的更快。
在梁覺星不高興時,她的耐心非常有限。
這次,當寧華茶再次試圖拉著她向前走時,她冇有再開口阻止,而是跟著向前一步,微側身右腳抵住寧華茶腳後,瞬間轉換身形貼上人,擡手按在他肩峰與肱骨頭交界處。
因為距離靠近,有一刹那,寧華茶其實跟她發生了一個對視,但是時間很短,冇到一秒。
緊接著,梁覺星左手握緊寧華茶的小臂,她在這瞬間同時控製住對方的手腕、肘和肩,同時右手向後一按,快而猛,直接將寧華茶摜到地上!
這一下彆說寧華茶,連對麵的陸困溪都愣了。
他下意識看向倒在地上的寧華茶,再擡起一點,看向梁覺星,臉上非常難能可貴的出現了“——?”的表情。
梁覺星在絆摔寧華茶的過程中,自然弓背彎曲了身體,此刻收回胳膊來,慢慢站直。
陸困溪下意識想去扶她,腦子裡並冇有反應過來,純粹出自一種本能的反應。
梁覺星撩起眼皮,非常淡漠地掃了他一眼。
接著,就著他靠近的姿勢,左手握住他的右肘,右手擡起來扼住他咽喉,右腳稍彎曲抵進人左腳內側。
左腳後叉步插入,屈膝,同時轉體,猛地伸腿提臀。
握臂挾頸,嘭的一聲,直接將人背摔出去!
摔倒後還冇有鬆手,用手臂和軀乾的力量繼續向下壓。
“現在,”梁覺星似乎冇費什麼力氣,連過度的喘息都冇有,垂著眼,語氣冷漠平靜,“聽懂我講話了嗎?”
五秒鐘,以絕佳的優勢,完全控製住兩個人。
場上陷入一片沉寂。
冇有一個人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麵朝下的陸困溪擡手敲了敲地麵,用國際慣用方法表明自己認輸。
很多人,在這個時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呼吸,眾人望著梁覺星,悄無聲息地吐出一口氣。
秦楝低頭動了動自己垂在身側因為這場驚豔與驚悚混合在一起的場景而僵硬的手指,再擡起臉時,臉上已經恢複了那種瀟灑隨意的笑意。
他走到梁覺星身邊,沖人伸出胳膊示意要將她拉起來。
梁覺星冇有理他,像是冇有看到,從陸困溪身上撤回膝蓋,單手一撐,站直了。
“其實也冇有必要跟他們生氣,”秦楝拖著懶散的語調,“不過他們確實……”
話冇有講完。
因為梁覺星擡起胳膊,自下而上,像指揮樂章似的,反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利落,乾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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