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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歸途2 第151章 海夜尋蹤:一場與生命的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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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藥罐底還沾著褐色的藥渣,指尖觸上去,餘溫順著指縫漫進心裡

——

那是早上給林瓊煎藥時留下的溫度。

張博濤攥著剛從市裡中醫院取來的藥包,牛皮紙袋子裡的藥草散發著淡淡的苦香,腳步比往常快了幾分。

他心裡盤算著,回去先把藥泡上,等林瓊醒了正好能煎,晚飯後還能陪她去海邊走一圈,像前幾天那樣,聽她坐在礁石上,慢悠悠講璐璐小時候把貝殼塞進襪子裡的趣事。

煙墩角的傍晚總帶著點海風的涼,張博濤加快腳步拐進熟悉的巷子,遠遠就看見自家窗戶

——

往常這個點,客廳的燈該亮著,暖黃的光會從窗簾縫裡漏出來。

可今天,窗戶黑漆漆的,像睜著一隻沉默的眼睛。他心裡莫名一緊,推開門時,屋子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連掛在牆上的石英鐘,滴答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往常這個時刻,林瓊要麼坐在沙發上織毛衣,米白色的毛線在她指間繞來繞去,半織好的袖子搭在膝蓋上;要麼就在廚房收拾碗筷,水流聲、碗碟碰撞聲,總能把屋子填得滿滿當當。

可今天,沙發上的毛線筐敞著,半織好的毛衣搭在扶手上,針還插在毛線裡,像是剛織到一半突然停了;廚房的燈沒開,水槽裡乾乾淨淨,連早上用過的碗都沒放在裡麵。

“林瓊?”

張博濤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打了個轉,沒得到任何回應。他快步走到客廳,目光突然被茶幾吸引

——

一隻玻璃杯壓著一張白色的紙,是醫院的診斷證明,“胃癌晚期”

四個黑色的宋體字,像四枚冰冷的釘子,狠狠紮進他的眼睛裡。

證明旁邊,放著六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便簽紙,是林瓊常用的那種淺粉色便簽,上麵的字跡娟秀,一筆一畫都透著他熟悉的溫柔,可內容卻讓他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第一張便簽上寫著:“博濤,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走了,你彆找我。”第二張:“照顧好自己,彆為我難過,你的日子還長。”第三張:“璐璐還小,在美國一個人不容易,以後就托付給你了,替我多疼她,彆讓她知道我的事,等她回來,再慢慢告訴她。”

第四張:“咱們認識這麼多年,從一起打拚到後來分開,再到這陣子你陪著我,我沒虧過,就是遺憾,沒能陪你再久點,沒能跟你好好說聲謝謝。”第五張:“彆恨我走得決絕,我怕看見你,就捨不得離開了,我不想讓你看著我疼,也不想你為我花錢治病,那錢留著給璐璐,比給我有用。”第六張的末尾,畫了個小小的笑臉,墨跡卻暈開了一塊,像是被眼淚打濕過,字裡行間都帶著顫抖:“來生,咱們還做一家人,好不好?這次換我照顧你。”

“瓊姐!”

張博濤猛地抓起便簽紙,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連呼吸都帶著哽咽。

他衝出家門,藥包從手裡滑落,掉在地上散開,當歸、黃芪、白術撒了一地,可他顧不上撿,一邊往巷口跑一邊喊

“林瓊”,聲音裡滿是慌亂和恐懼,像一頭迷失方向的獸。

他先敲了鄰居王阿姨的門,門剛開一條縫,他就擠了進去,眼睛紅得像要滴血:“王阿姨,您看見林瓊了嗎?她不見了!她留了紙條,說她走了!”

王阿姨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拉著他坐下,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小張,你彆急,慢慢說。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還看見林瓊在門口曬太陽呢,穿了件白色的裙子,我跟她打招呼,她還笑了笑,後來我去買菜,回來就沒看見她了,沒聽說她要去哪啊。”

張博濤接過熱水,手卻抖得厲害,水灑了一地。他謝過王阿姨,又跑去找其他鄰居,李叔、張嬸、巷口開小賣部的老陳,問遍了整個院子,每個人都說沒看見林瓊。

天漸漸黑了,海邊的風颳得越來越大,卷著海水的鹹腥味,吹在臉上像小刀子割一樣疼。

張博濤站在巷口,看著遠處漆黑的海麵,突然想起什麼

——

林瓊最近總說,喜歡去海邊那家海鮮麵館旁邊的礁石上坐著,說從那裡能看見最遠的海,能看見往南去的船,說不定能看見璐璐回來的方向。

他拔腿就往海邊跑,運動鞋踩在石子路上,硌得腳底生疼,可他像沒感覺到一樣,隻顧著往前衝。

海邊的路燈亮著,昏黃的光沿著海岸線鋪開,海鮮麵館還開著燈,暖黃的燈光從玻璃窗裡透出來,老闆正彎腰收拾桌子,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抬起頭看見氣喘籲籲的張博濤,連忙迎了出來:“張哥?這麼晚了怎麼來了?林姐沒跟你一起?”

“林瓊呢?你看見她了嗎?”

張博濤抓住老闆的胳膊,手指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急切地問,“她穿一件白色的裙子,有沒有來這邊?”

老闆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仔細想了想,皺著眉說:“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在海邊走,背影跟林姐挺像的,頭發紮成了馬尾,沿著礁石往東邊去了,走得挺慢的,我還以為她是來散步的,沒多想,不知道是不是她。”

張博濤謝過老闆,轉身就往東邊的海灘跑。夜色裡的海像一頭巨大的黑獸,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

“轟隆轟隆”

的聲響,濺起的水花落在礁石上,又順著石縫流回海裡。

他沿著海岸線跑,手裡攥著手機,螢幕亮著,璐璐的照片設成了桌布,可他沒勇氣給璐璐打電話

——

他怕,怕自己找不到林瓊,怕給那個遠在異國的孩子,帶去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瓊姐!瓊姐!你在哪啊!”

他對著大海喊,聲音被海浪吞沒,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像是在給他回應,又像是在嘲笑他的無力。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穿著反光背心的海邊巡警跑了過來,手裡拿著手電筒,光束在黑暗裡晃來晃去,一邊跑一邊喊:“小夥子!你是不是在找人?東邊淺灘那邊,有個女的往海裡走,看著不對勁,像是要輕生!”

張博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跟著巡警就往東邊跑,手電筒的光束在前麵引路,照亮了滿地的礁石和翻湧的海浪。

遠遠地,他看見夜色裡有個白色的身影,正一步步往海裡挪

——

海水已經沒過了她的膝蓋,白色的裙擺被海浪打濕,緊緊貼在腿上,像一隻快要被海水淹沒的蝴蝶,隨時會被風浪捲走。

“瓊姐!你快回來!我是張博濤!”

他對著那個身影大喊,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破了音,帶著哭腔。可那個身影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腳步,海水漸漸沒過了她的腰,她的頭發被風吹得亂舞,像在夜色裡飄著的白紗,整個人看起來輕飄飄的,彷彿下一秒就會被海水帶走。

“彆過去!馬上要漲潮了!我去叫人!救生艇很快就到!”

巡警想拉住他,可張博濤已經掙脫了,一把脫掉外套扔在地上,轉身就往海裡衝。

冰冷的海水瞬間裹住他的腿,寒意順著麵板往骨頭裡鑽,凍得他打了個寒顫,可他什麼都顧不上,隻想著快點跑到林瓊身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來。

“瓊姐!你停下!聽我說!”

他一邊遊一邊喊,海浪一次次打在他臉上,鹹澀的海水嗆進喉嚨,刺得他喉嚨生疼,忍不住咳嗽起來,胸口像被堵住一樣難受。

遠處的巡警已經拿起對講機呼叫支援,“這裡是東海岸淺灘,有女子輕生,請求立即派救生艇過來!重複,請求立即派救生艇!”

可張博濤等不及

——

他怕,怕再晚一秒,林瓊就會被海浪卷進深海,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

就在他快要追上林瓊的時候,天邊突然閃過一道閃電,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海麵,緊接著,“轟隆”

一聲雷響,四周的路燈

“啪”

地一下全滅了。漆黑瞬間籠罩了海麵,隻有海浪泛著微弱的白光,像無數雙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他看不見林瓊的身影了,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海浪聲,兩種聲音混在一起,像一張巨大的網,把他牢牢裹住,快要把他吞噬。

“瓊姐!你在哪?”

他伸出手,在水裡胡亂摸索,指尖碰到的隻有冰冷的海水和粗糙的礁石,什麼都碰不到。

漲潮的速度比想象中快,海浪越來越大,一次次把他往深海推,他的身體像一片落葉,在海水裡沉浮。體力漸漸不支,胳膊和腿像灌了鉛一樣重,每劃一下都要用儘全身力氣,汗水和海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往下流。

身體開始往下沉,冰冷的海水漫到他的胸口,嗆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可就在這時,林瓊留的紙條、璐璐在美國發來的視訊、普陀山拜觀音時的場景,突然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裡閃過

——

他許願說

“希望林瓊的病能好起來”,他答應過璐璐要照顧好她媽媽,他還沒跟林瓊好好說一次

“我喜歡你”,他不能沉下去!

“我不能死!林瓊還在等我!璐璐還在等我!”

張博濤咬緊牙關,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往一個方向遊。海水裡的礁石劃破了他的右腿,火辣辣的疼,血順著傷口流出來,在海水裡暈開一小片紅色;左腳踝不知道什麼時候扭了,每動一下都鑽心的疼,可他不敢停,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要找到林瓊。

他不知道自己遊了多久,也不知道離海岸線有多遠,隻憑著一股執念,往前劃。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他的腳碰到了一塊柔軟的東西

——

是沙灘!細膩的沙子裹住他的腳踝,帶著點海水的涼,卻讓他瞬間看到了希望。

他心裡一喜,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往岸邊爬,膝蓋跪在沙灘上,沙子鑽進傷口裡,疼得他齜牙咧嘴,可他還是拖著身體往前挪,直到整個人趴在沙灘上,才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像要炸開一樣。

“這邊!在這裡!有人在這裡!”

遠處傳來手電筒的光,是海警的救生艇趕來了,光束在黑暗裡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他身上。

幾個穿著橙色救生衣的警員跑過來,蹲在他身邊,其中一個人摸了摸他的脈搏,鬆了口氣:“小夥子,你可真命大!再往前遊十米,就是深水區了,漲潮後根本沒人能救你!”

張博濤被警員架起來,渾身濕透,冷得瑟瑟發抖,牙齒不停打顫,可他還是抓著警員的胳膊,急切地問:“那個女的呢?你們找到她了嗎?她叫林瓊,穿白色的裙子,你們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你放心,人沒事,就是嗆了點水,情緒不太穩定。”

警員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帶著安撫,“你也受傷了,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彆亂動,你的腿還在流血呢。”

“我沒事!”

張博濤掙紮著想起身,卻被警員按住,他的右腿在流血,胳膊上也有好幾道劃痕,傷口裡還嵌著沙子,可他感覺不到疼,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見林瓊,確認她安全。“警察同誌,求你們了,帶我去見她,我得看著她才放心!”

“你現在這樣怎麼見她?傷口得處理,還得做檢查,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警員把他扶上沙灘摩托車,“那位女士有我們同事盯著,醫生也在,她要是醒了,我們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保證不讓她再出事,行不行?”

張博濤看著警員真誠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堅持也沒用,隻能點了點頭,靠在摩托車上,任由警員把他往醫院送。海風刮在臉上,他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林瓊的樣子,她笑的時候眼睛會彎成月牙,她疼的時候會咬著嘴唇不說話,她織毛衣的時候會輕輕哼著歌……

他在心裡一遍遍地說:林瓊,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等我。

到了醫院,急診室的燈亮著,護士推著輪椅過來,把他扶上去。醫生給他處理傷口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

右腿被礁石劃了一道十厘米長的口子,深可見骨,縫了五針;左腳踝扭傷,腫得像個饅頭;胳膊上全是擦傷,傷口裡還嵌著細小的沙粒。護士給他掛上消炎的輸液瓶,他靠在病床上,眼皮越來越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夢裡全是海,全是林瓊的身影,他伸手去抓,卻總也抓不住。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的手背上,暖融融的。他猛地坐起來,輸液針還插在手背上,他一把拔掉,不顧護士的阻攔,往病房外跑:“林瓊呢?她在哪個病房?”

護士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攔住他:“張先生你彆激動!林女士在

302

病房,還沒醒,醫生說她隻是嗆了點水,沒什麼大礙,就是情緒不太穩定,需要休息。你的傷口還沒好,不能亂跑,我推輪椅帶你過去,好不好?”

張博濤看著護士手裡的輪椅,點了點頭,任由護士把他扶上去。輪椅在走廊裡滾動,發出輕微的

“咕嚕”

聲,每靠近

302

病房一步,他的心跳就快一分。到了病房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護士輕輕推開房門。

病床上,林瓊躺著,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她的手背上插著輸液針,透明的藥液一滴一滴往下滴,頭發還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看起來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張博濤讓護士離開,自己推著輪椅走到床邊,慢慢握住林瓊的手。她的手很涼,像剛從海水裡撈出來一樣,沒有一點溫度。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用掌心的溫度捂著,聲音哽咽:“瓊姐,我來了。你彆嚇我了好不好?我找到你了,咱們不躲了,病咱們一起治,就算是晚期,咱們也能治,就算治不好,我也陪著你,咱們一起走完最後一段路,好不好?”

他低下頭,眼淚滴在林瓊的手背上,冰涼的淚珠讓林瓊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張博濤心裡一喜,繼續說:“你要是醒了,就看看我,我還沒跟你說,璐璐昨天發視訊了,說她在美國考了滿分,還說給你帶了美國的黑巧克力,就是你最愛吃的那個牌子,她還說,等放假了就回來,要跟咱們一起去海邊撿貝殼。”

“咱們還得一起去普陀山還願呢,你之前不還說,菩薩會保佑咱們的嗎?咱們上次去的時候,你還說要是病好了,就給菩薩捐一盞長明燈,咱們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他握著林瓊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指腹,“還有你織的毛衣,璐璐的毛衣還沒織完呢,你說要織完袖子再給她繡上小貝殼,你要是走了,誰給璐璐繡貝殼啊?”

旁邊的護士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悄悄擦了擦眼淚。其中一個護士輕聲對同事說:“真是一對苦命的戀人,幸好找到得及時,不然這好好的兩個人,就都沒了。”

張博濤沒聽見護士的話,他隻是握著林瓊的手,一遍遍地跟她說話,從他們第一次見麵,說到一起在秦皇島的海邊散步,說到一起去西安看城牆,說到普陀山的夕陽,說到海邊的海鮮麵,說到璐璐小時候把喜歡小狗,他帶她去狗市,挑了隻小狗……

他相信,林瓊能聽見,能醒過來,能跟他一起,把沒走完的路,接著走下去。

陽光慢慢爬上林瓊的臉頰,給她蒼白的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她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張博濤立刻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臉,聲音都在發抖:“瓊姐?你醒了嗎?我是博濤,我在這兒。”

林瓊的眼皮顫了顫,像蝴蝶扇動翅膀,緩緩睜開眼睛。她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眼神有些迷茫,看了看天花板,又慢慢轉向張博濤,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博濤……

你的腿……

怎麼弄成這樣了?”

張博濤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被子上:“我沒事,一點小傷,不疼。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他俯下身,額頭輕輕抵著林瓊的手背,聲音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怕再也找不到你,怕你就這麼丟下我和璐璐……”

林瓊看著他右腿上滲出血跡的紗布,看著他胳膊上還沒清理乾淨的擦傷,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順著眼角滑進頭發裡:“傻不傻啊……

我都那樣了,你還往海裡衝,要是你出事了,璐璐怎麼辦?”

“沒有你,我和璐璐才真的沒辦法。”

張博濤抬起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擠出一個笑,“醫生說了,你的病雖然是晚期,但不是沒希望,咱們可以試試化療,或者找更好的中醫,就算疼,我也陪著你,咱們一起扛。”

林瓊彆過臉,看著窗外的陽光,聲音帶著點哽咽:“我不想治了,博濤,那錢留著給璐璐交學費,比給我扔在醫院裡強。我疼的時候自己知道,我不想你看著我那樣,也不想最後……

連個體麵都沒有。”

“不許說這種話!”

張博濤打斷她,語氣卻軟了下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錢的事你彆操心,我這幾年攢了點積蓄,不夠我再去借,總能湊夠的。你想想璐璐,她回來要是看不見你,該多難過啊?她還等著跟你一起去海邊撿貝殼,等著穿你織的毛衣呢。”

提到璐璐,林瓊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轉過頭,看著張博濤通紅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好……

我治,我聽你的。”

張博濤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握緊林瓊的手,笑著說:“這才對嘛,咱們一起加油,肯定能好起來的。”

接下來的日子,張博濤每天都守在醫院裡。早上他會去外麵買林瓊愛吃的清淡早餐,看著她吃完藥;中午趕回來給她帶午飯,陪她聊聊天;晚上就趴在病床邊打個盹,林瓊稍微有點動靜,他就會醒過來。

海風吹不散深情,病痛磨不滅執念,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再難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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