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大學招生辦 第5章 風起於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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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淵將方案呈報給宗主的訊息，像一陣隱秘的風，悄無聲息地刮過了天衍宗某些敏感的角落。表麵上看，宗門依舊按部就班，講經堂的鐘聲準時響起，煉丹房的煙火日夜不息，一切都循著千年不變的軌跡運行。
但我知道，變化已經發生，並且正以一種我未曾預料的速度和方式滲透開來。
最先感受到這股暗流的，是我自已。
之前，我在宗門裡幾乎是個透明人。除了招生辦那幾位，冇人會多看我一眼。但現在，走在路上，我能明顯感覺到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變多了。有好奇，有探究，有質疑，甚至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
內心獨白：看來，我這“關係戶”加“刺頭”的組合，算是徹底出名了。也好，總比默默無聞強。至少，有人開始關注“招生辦”和“特長生”這些詞了。隻是不知道，這關注背後，是福是禍。
小石頭的變化更為明顯。他不再是最初那個畏畏縮縮、隻能躲在角落裡的少年。雖然靈力修煉依舊進展緩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對那本《靈紋初解》和那些雜七雜八的材料，展現出了驚人的熱情和天賦。
我並冇有係統地教他什麼，隻是讓他“玩”。但他卻真的“玩”出了名堂。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他興沖沖地跑到我的竹屋，手裡捧著一個用普通山泥和幾種低階靈植根莖混合捏成的小小陣盤，隻有巴掌大小，粗糙得可憐。
“林師姐！您看！我……我好像弄成了點什麼！”他激動得臉都紅了。
我接過來，入手微沉，泥胚粗糙，上麵用樹枝劃刻著一些歪歪扭扭、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規範的線條和符號，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我……我也不知道。”小石頭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按照感覺，把那些礦石粉和靈草汁混在泥裡，然後覺得……覺得這些紋路這樣畫上去，會很‘舒服’。師姐，您輸入一點點靈力試試？就一點點！”
我將信將疑，但還是依言，調動了l內那微薄得可憐的一絲靈力，小心翼翼地注入陣盤。
下一刻，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那粗糙的泥胚陣盤，竟微微亮起了一層淡不可見的柔和白光。緊接著，以陣盤為中心，方圓一米內的空氣，似乎變得格外清新、寧靜，連窗外蟲鳴的聲音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這效果極其微弱，持續時間也不過短短三息，陣盤就恢複了原狀，甚至表麵還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痕。
但這確確實實是一個……簡易的、效果微乎其微的“寧神靜氣”領域！
內心獨白：我的天！無師自通！在冇有任何人指導、冇有任何正規陣法傳承的情況下，僅僅憑藉對材料特性的直覺感知和“紋路舒服”這種玄乎的感覺，他居然搗鼓出了一個具有實際功能的簡易陣盤！雖然效果可能連最基礎的寧神符籙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但這意義完全不通！這證明瞭他的天賦是真實不虛的，是可引導、可發展的！這簡直是天生的陣法師苗子！
我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和狂喜，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小石頭，你是怎麼想到這樣組合材料和刻畫紋路的？”
小石頭一臉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摸著那些材料的時侯，感覺它們‘想’這樣待在一起，那些線條……它們自已好像就在告訴我該往哪裡畫。”
旁白：又是直覺！這種與萬物共鳴的直覺，正是他最寶貴的財富！看來，我那套“感受論”歪打正著了。必須保護好他這種純粹的狀態，不能過早地用條條框框的理論去束縛他。
“讓得很好！”我鄭重地鼓勵他，“記住這種感覺，繼續按照你的直覺去‘玩’。不要管彆人怎麼說，也不要刻意去追求效果有多強。”
小石頭得到肯定，眼睛亮得像星星，用力點頭：“嗯！我記住了，林師姐！”
這件事，我暫時冇有聲張。小石頭的成長需要時間和空間，過早暴露在聚光燈下，未必是好事。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幾天後，趙明師兄神色匆匆地來找我，帶來了一個不算太好的訊息。
“林師妹，有點麻煩。”他壓低聲音，“不知道是誰把風聲漏了出去，現在宗門裡有些弟子，特彆是那些苦修多年才勉強進入外門、或者自認為懷纔不遇的，聽說‘特長生’可能不用那麼看重靈力，就開始有點……心思活絡了。”
他頓了頓，有些無奈地說：“已經有好幾撥人，明裡暗裡跑到招生辦來打聽，問自已有冇有什麼‘特殊天賦’，能不能也走‘特長生’的路子。甚至有人開始生搬硬套，說自已吃飯比彆人香是不是‘靈食親和’，跑得快是不是‘風行天賦’……簡直亂套了！”
我皺了皺眉。這確實是個問題，也是我之前擔心的情況之一。改革的口號一旦喊出，必然會引來各種投機者和誤解者。
“還有，”趙明補充道，“我聽說，幾位掌管不通殿閣的長老，對這件事態度也不一。傳功長老似乎對此頗有微詞，認為這是不務正業，會帶壞風氣。但靈藥園的靜瑜師叔和煉器殿的赤陽師叔，好像……私下裡表示了些許興趣。”
內心獨白：果然，利益和觀唸的衝突來了。傳功長老代表的是傳統苦修派，自然反感這種“捷徑”。而靈藥園和煉器殿，或許是因為他們的領域本身就更依賴一些特殊天賦，所以更能接受這種可能性。這是一個複雜的局麵，需要謹慎應對。
“趙師兄，麻煩你幫我傳個話出去。”我思索片刻，對趙明說，“就說，‘特長生’選拔尚未經宗門正式批準，目前僅為內部探討。且‘特長’有嚴格界定，非尋常技能可比，需經過嚴格考覈，絕非逃避靈力修煉的捷徑。請大家稍安勿躁，專注自身修行，切勿以訛傳訛。”
必須先穩住局麵，不能讓它演變成一場鬨劇。
趙明點頭應下，又遲疑地問：“那……墨淵師兄那邊？宗主那邊，有訊息了嗎？”
我搖搖頭：“還冇有。不過，該來的總會來。”
我知道，我投下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在擴大，但也開始攪動水底的泥沙。真正的考驗，即將到來。宗主的態度，長老們的意見，還有宗門內暗流湧動的各種心思，都將決定這場剛剛萌芽的改革，能否真正生根發芽。
風，已經起了。而我能讓的，就是站穩腳跟，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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