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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淵遙契 第12章 清墟門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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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州城郊的亂葬崗上,新立的墓碑還沾著濕潤的春泥。景遙握著周明修的斷劍,劍鞘上“墟淵”二字殘痕在晨露中泛著冷光——老掌櫃臨終前緊握的掌心,此刻正躺著半枚從劍柄脫落的青銅紋扣,紋路竟與他腕間銀鐲的纏枝暗紋分毫不差。

“他當年總說這劍是撿來的廢鐵。”沈清璃蹲下身,指尖撫過碑上“周明修之墓”五個字,袖口滑落處露出十年前被墟魔抓傷的舊疤,“卻沒想過,劍柄裡藏著清墟門初代掌門的‘墟淵守望’印記。”她忽然握住景遙的手腕,銀鐲與斷劍紋扣在陽光下折射出重疊的光影——那是隻有清墟門核心弟子才知曉的“靈樞共鳴紋”,意味著持劍者曾是墟淵封印的守護者。

斷劍入土時,景遙聽見泥土碰撞的輕響。銀鐲突然發燙,他看見鐲內側浮現出細小的字跡:“若見山鼎,叩問墟淵。”這是周明修藏了十年的秘密——當年他從清墟門帶出的,不止是被追殺的幼童,還有這柄承載著初代掌門遺誌的斷劍。

清墟門坐落在蜀地青冥山,朱漆山門卻在正午時分緊閉如鐵。沈清璃望著門上新換的素白燈籠,指尖攥緊了腰間短刃——三日前她還收到師父托人帶來的信,信裡夾著半片靈樞殘片的拓本,此刻卻見弟子們臂纏黑紗,腰間佩的不再是清墟門慣用的青鋒劍,而是刻著“陸”字族徽的鎏金刃。

“沈師叔?”守山門的弟子看見她時瞳孔驟縮,腰間令符卻在瞬間亮起紅光,“你竟敢回來!掌門遺命,凡與‘叛徒’勾結者,格殺勿論!”話音未落,後山突然傳來鐘鳴——那是清墟門遇襲才會敲響的“九墟警鈴”,卻在此時帶著說不出的森冷。

景遙護著沈清璃退到石階下,看見人群中走出的男子——月白長袍繡著繁複的墟淵紋,正是十年前在清墟門演武場上見過的陸昭明。當年他總笑著給弟子們分桂花糖,此刻卻指尖輕揮,數十道靈力鎖鏈如毒蛇般纏向沈清璃:“叛出師門,私藏靈樞天選者,你可知罪?”

“師父如何暴斃的?”沈清璃避過鎖鏈,短刃劃破自己掌心——血珠滴在石階上,竟瞬間被染成青黑色,“他生前最恨墟淵濁氣,為何死後山門上下皆用‘濁血凝霜’之禮?”陸昭明挑眉,袖中滑出半枚青銅令牌——正是景遙曾在沈清璃身上見過的“墟”字令牌,與他的碎玉邊緣相觸時,竟發出刺耳的共振。

“老掌門嘛……”陸昭明指尖勾起沈清璃額間的咒文,眼底泛起濁氣特有的灰霧,“他非要守著‘靈樞天選者必須獻祭’的老規矩,卻不知墟淵之下藏著更美妙的真相——隻要天選者覺醒,我們便能成為濁氣的主人。”他突然抬眸望向景遙,目光落在他腕間的銀鐲上,“當年你帶著這孩子假死,卻不知老周明修早把‘墟淵方點陣圖’刻進了斷劍與銀鐲的共鳴裡吧?”

警鈴驟然變調,景遙聽見沈清璃倒吸冷氣的聲音。她的短刃指向鎮山鼎——那座矗立在山門中央的青銅巨鼎,此刻正隨著碎玉的震動泛起漣漪,鼎身雲紋漸漸褪去,露出被靈力掩蓋的星圖刻痕:九顆亮點對應九片靈樞殘片,中央最暗的一點,赫然標著“渝州中樞”。

“不好了!鎮山鼎異動!”弟子們的驚呼聲混著濁氣湧動的嗡鳴,陸昭明卻笑出聲,袖中甩出數枚墟淵符篆:“來得正好——當年初代掌門把方點陣圖藏進鼎中,以為靠‘靈樞血脈’就能永遠封鎖墟淵?如今有天選者在場,這圖不正好為我們指路?”

碎玉在景遙懷中劇烈震動,他看見沈清璃眼中倒映著鼎身浮現的字跡:“墟淵九門,以血為引;天選歸位,封印皆焚。”這是清墟門典籍裡從未記載的後半句——所謂方點陣圖,根本不是指引封印,而是為墟淵之主覺醒標注獻祭坐標。

“跑!”沈清璃突然拽住他的手腕,短刃劈向身後的靈力鎖鏈。景遙這才發現,弟子們的眼尾都泛著淡淡灰霧——他們早已被濁氣侵蝕,成為陸昭明的傀儡。銀鐲與斷劍的共鳴在地下傳來震動,他聽見周明修的聲音在記憶裡響起:“去鼎下暗格,那裡有初代掌門的手記……”

鎮山鼎底部的青磚突然翻轉,露出刻著“守望者勿入”的石門。陸昭明的笑聲在身後炸開:“當年老掌門把你們這些‘守望者’當棋子,如今棋子想翻天了?告訴你們吧,老周明修的斷劍裡,藏著開啟中樞殘片的最後一道鎖——否則你們以為,為何墟魔偏偏在他死後攻破渝州?”

石門在沈清璃掌心咒文下緩緩開啟,景遙回頭時,看見陸昭明指尖抵在鎮山鼎上,鼎身星圖的亮點正隨著碎玉的光芒逐個亮起。沈清璃的血順著短刃滴在石門刻紋上,那句“以血為引”突然在耳畔炸響——原來所謂天選者,從來不是封印的鑰匙,而是點燃墟淵的火種。

“他們要的不是封印,是覺醒。”沈清璃將他推進石門,自己卻被靈力鎖鏈纏住腳踝,“帶著方點陣圖去北方,找真正的‘墟淵守望者’——彆信清墟門,彆信陸昭明,更彆信……”她的話被濁氣衝擊聲打斷,景遙看見她額間替命咒文亮起,竟比任何時候都明亮——那是用命魂之力在為他爭取逃生時間。

石門關閉前的刹那,碎玉突然脫離景遙掌心,飛向鎮山鼎——星圖中央的“渝州中樞”亮點轟然亮起,鼎身裂痕中湧出的濁氣裡,竟浮現出周明修斷劍的虛影。陸昭明的驚呼混著弟子們的慘叫,在石門隔絕的瞬間,景遙終於看清鼎身最深處的刻字:

“吾以殘魂立誓,若靈樞天選者至,望其毀圖焚鼎,斷墟淵蘇醒之路——清墟門初代掌門·楚墨。”

銀鐲在黑暗中發出微光,映著石門內潮濕的岩壁。景遙摸到牆縫裡嵌著的銅片,正是初代掌門手記的殘頁,上麵用鮮血寫著:“陸氏一族百年前便與墟淵勾結,所謂‘內鬼’,從來不止一個……”

身後的震動漸漸平息,沈清璃的靈力波動卻在石門另一頭變得微弱。景遙握緊碎玉,聽見自己的心跳混著鼎中濁氣的嗡鳴——清墟門的變故,不過是墟淵陰謀的冰山一角,而他腕間的銀鐲、掌心的碎玉、還有沈清璃用命魂守住的真相,此刻都在黑暗中指向同一個方向:

北方,那個被清墟門典籍稱為“禁忌之地”的所在,或許藏著破解“天選者獻祭”的最後希望。

而清墟門山門外,陸昭明望著鼎身浮現的完整方點陣圖,指尖劃過“渝州中樞”的亮點,嘴角勾起冷笑——當景遙在石門內讀到初代掌門的遺願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握住的“墟淵方點陣圖”,早已被篡改過關鍵坐標:

真正的中樞殘片,從來不在渝州廢井,而在清墟門鎮山鼎的最深處——那裡沉睡著初代掌門用自己命魂封印的,墟淵之主的第一縷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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