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鐘情 027
男朋友
鐘卿卿這幾天跟著米老師團隊布展，比上課認真。
晚上，798流白藝術中心的燈光依舊亮著。
搭建起來的空間已經有模有樣。幾組雕塑作品擺放就位，還罩著透明保護膜，部分畫作靠在角落，等待最後上牆。
除了團隊姐姐們，還有幾個師傅在爬上爬下調整燈架。
鐘卿卿跟著幫忙，她身上灰撲撲的，還蹭了點淺黃色的顏料。
秦晏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看見她背影輕盈，一邊遞工具，一邊和固定支架的師傅聊天，逗得師傅笑。秦晏安靜走到她身後，伸手輕拍。
鐘卿卿轉頭，眼睛亮一下。他確實微信上問她在做什麼，但沒說已經回北京了。
原來秦晏也會準備surprise。
她笑，撲上前抱他。
秦晏感覺胸口被輕輕一撞，又軟又暖。
“哎呀，把你衣服弄臟了。”她剛鬆開，就發現他白襯衫沾上了顏料。
秦晏低頭一瞥，擱以前恐怕要炸毛，但今天覺得，臟點也還好吧。
“沒事，可以洗掉。”他淡定地說。
年輕男女，卿卿我我。周圍吃瓜群眾有意無意往這邊瞟，個個耳朵都要豎起來。
還是師傅實在。他一口京腔對秦晏說：“小夥子，來了就要幫忙啊，彆讓姑娘太辛苦。”
“……”秦晏突然被cue，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嗯！張師傅，讓他來幫您。”
鐘卿卿沒有慣著秦晏的意思，理直氣壯把他往前推。
秦晏被拉兩步走到張師傅跟前，掃了眼他手上的鋼絲和鉗子，實話說有點想逃。
他說：“張師傅……”
“你手長，”張師傅打斷了他，不慌不忙指了下旁邊的梯凳：“來，踩上去，幫我把線那頭勾上。”說完拍拍他肩膀，“不難。”
秦晏試圖婉拒。
但是鐘卿卿笑眯眯說：“張師傅，放心交給他吧，他都會的！”
她說給他扶著小梯子，眼裡帶點期待，又帶點依賴。
眾目睽睽，不好抗拒，秦晏踩了上去。
張師傅在一旁指手畫腳，他聽得心不在焉，反而聽見彆的女孩在和鐘卿卿搭腔，問“是你男朋友嗎”。
她聲音輕快說：“嗯啊～”
秦晏個子高，幫忙調線槽、架燈，一圈下來還蠻順手。
他感受了下，張師傅說得也對，不難。
*
離開藝術中心，秦晏開車，把她帶回了家。
駿豪中央公園附近平層。家裡簡約，牆麵和傢俱都是低飽和色係，清爽質感。
鐘卿卿洗完澡，頭發吹乾，穿他襯衫，帶著浴室的潮氣走到客廳。
客廳隻亮一盞落地燈，光線柔和。秦晏坐沙發上，在看電腦。
她靠著他坐下，臉蛋貼上他手臂。
“怎麼提前回來了？”她問。而且還來藝術中心。
秦晏合上電腦。他可以雲淡風輕說工作有變、順路看看，但夜晚讓人多了些情緒，想到那句“下次我們一起”，他說：“想見你。”
難得這麼直白，鐘卿卿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秦晏把電腦放一邊，抬手把她攬進懷裡。
鐘卿卿靠著他，開始分享近日所見所聞。說布展多累多有趣，遇到幾個特彆的藝術家，米老師還答應有機會讓她接觸更核心的策展內容。
“你要不要來看我們的展？下週開幕哦，米老師把我的名字也寫進團隊了，當然啦，還隻是小助理。我給你發邀請函，好不好？”
她眼睛帶期待，身上散發沐浴後香味。
聽起來挺有意思，秦晏說：“好啊，你發我。”
鐘卿卿開心，又在他臉上親一下。
這一次，秦晏轉過來，額頭輕抵上她的。燈光下，她近在咫尺。
他低頭吻她。先是輕，感受到她的回應後，溫度漸熱。
她身上的襯衫鬆鬆垮垮。秦晏的手順著領口探入，又落在釦子上，一粒粒解開。
*
展出在週末。
流白藝術中心的外立麵掛上了巨幅海報。
這次展覽主題是《構築自我》，彙聚了20多位不同文化背景的青年藝術家，設定三個章節空間，通過雕塑、繪畫呈現“文化”和“自我”的概念。
入口處的接待台擺著展覽手冊和邀請花名冊。
米老師的朋友多，嘉賓、藝術家、媒體陸續到場，她有條不紊迎接。
鐘卿卿也邀請了她的戒指小組同學。
陳尚提前來了，他上次來過，對這裡頗為熟悉，還和幾個策展團隊的姐姐打了招呼。
展廳裡，三段式空間被切割得層次分明。
鐘卿卿和陳尚邊走邊聊。他在想：這幾次都是她邀請他來，要不要找個機會請她吃飯。
他剛開口試探：“卿卿——”
展區另一側，策展團隊的一個姐姐也叫住了她。
姐姐走來對鐘卿卿笑著說：“你男朋友來了，在門口。”
陳尚原地震驚2秒。
“哦哦好啊。”鐘卿卿反應自然，她轉頭對陳尚說：“我先去看下，等下見。”
看見她走向入口方向的輕快背影，陳尚轉而問姐姐：“她男朋友嗎？”
“是啊。”姐姐一臉嗑cp，“這次展覽的嘉賓伴手禮就是她男朋友讚助的。”
陳尚費解，他暫且吞下情緒，乾巴巴“哦”一聲。
所以，是誰？
*
秦晏一來，先和米老師打招呼，看見鐘卿卿向他們走來。
她到了衝米老師笑一下，然後就挽秦晏的手臂。
畫麵賞心悅目，般配得很，米老師看著眼裡帶笑。
鐘卿卿拉他進去看展。展廳比他那晚來時規整精美得多。秦晏聽她講佈局構思，講創作者背景。她說得認真，神采飛揚。
戒指小組其他人也到了。莫妮卡在錄Vlog。Lily和陳尚聊天，發現他忽然停話，視線投向入口方向。她也順著看過去——
鐘卿卿和秦晏走進來，很親密。她說話時往秦晏身上湊，秦晏收緊攬她的手。
“……哇！”莫妮卡不由地放下了鏡頭。
幾人相遇，氣氛在寒暄中熱絡起來。大家和秦晏還有些距離感，帶分寸地開玩笑，表達祝福。
秦晏從容回應，說感謝大家來給卿卿捧場。
陳尚跟著敷衍了幾句。
他有種刺刺的感覺冒出來——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
門當戶對，男俊女美，在一起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陳尚有些失落。他雖然是同齡人中佼佼者，但和秦晏這種自帶籌碼的不在一張牌桌。
他也說不清怎麼突然對比上了。他忍不住想，原來鐘卿卿喜歡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