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鐘情 040
家宴
陳尚最近在悉心研究，如何追女孩。
彆看他在秦晏麵前撂狠話，但在鐘卿卿麵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一方麵，陳尚情感經驗不足，一度以為“你若盛開清風自來”；另一方麵，家庭差距擺在這。他爸媽高知，蘇州中產。雖然他說和秦晏公平競爭，但心裡清楚，這世界不公平。
上午，蘭廷。
陳尚進了電梯後，對著電梯門的反光玻璃，下意識Fit
check。他最近在外表格外用心，今天體恤配休閒西裝，走輕商務風。
電梯中途忽然停下了。門一開——
鐘卿卿對上他的眼神，元氣笑：“嗨～早上好呀。”
“嗨。”他侷促一秒，揮揮手。
鐘卿卿走進後，電梯繼續上行。
正好，陳尚今天要找她。他彷彿不經意間想起：“欸對了，你週六有時間嗎？”
“週六？”
“嗯啊，我有個朋友開了家餐廳，味道不錯，還挺難約的，要不要去試試？”
追女生，就是要多約她出來，製造二人空間。
她問：“什麼餐廳？”
“意大利菜。”陳尚開啟手機，給她看圖：“喏，這是他們店。”
鐘卿卿湊過來，嘀咕：“……Puro??al
Bund，在外灘誒。”一縷頭發掃過陳尚手臂，癢癢的。
她遲疑下：“我先看看情況，怎麼樣？”
其實這幾天都在吃西餐，她有點疲了。
“叮——”電梯到了陳尚的樓層。
他戀戀不捨：“好啊，等你決定。”
“嗯嗯！拜拜～”鐘卿卿目送他離開，輕鬆擺手。
陳尚走出來，略感失落。
鐘卿卿是去鐘總辦公室。
進去之後，鐘總開門見山：“這週六是你秦叔叔的生日，他請我們去吃個飯。”
鐘卿卿：“週六？”
“嗯，”鐘總征求意見：“怎麼樣，和我一起去？”
*
秦邦的生日宴就在自家彆墅辦。
這次交給章秘書張羅。家宴形式，僅請幾位熟人朋友。廚師團隊是香港利苑出身，選單經章秘書細心把關，來回改了幾次。
還沒到飯點，FT公司的謝總就和妻女一路到了。
“謝總、謝太太，歡迎歡迎，快請進。”劉娟今天盛裝打扮，站在客廳，展現女主人的熱情好客。她視線在謝總女兒身上停留幾秒。
“這是枝枝，謝黎枝。”謝太太把女兒往前拉。
枝枝靦腆笑，溫聲細語：“劉阿姨您好。”
秦邦也走來寒暄。謝總遞上一份厚禮，祝賀壽星。
一慮舟行人落座，偌大客廳熱鬨起來。
劉娟借機上樓，給秦思鑒打電話，問他到哪裡了。
劉娟：“你謝叔叔帶了女兒來，你們年齡差不多，有話聊，快來招呼一下。”
秦思鑒不耐煩：“他們家不是養的兒子嗎，私生女？”
“你怎麼說話的？”劉娟壓低聲音批評他，“是他三婚時的女兒，叫枝枝，老早就送出國了。我看長得乖，溫溫柔柔的，你們年輕人多交朋友嘛。”
簡直不懂她的一片苦心。
眼看鐘卿卿被秦晏截胡，劉娟積極為兒子物色新人選。她和謝太太喝下午茶走得近，都有秘書經曆，惺惺相惜。聽說枝枝畢業回來了，兩位母親一拍即合，剛好借這次家宴，給兒女牽線。
劉娟回到客廳時，發現秦晏來了。
他坐秦邦那側，和謝總暢聊。
秦晏：“……NextX是我們在香港投的AI視覺公司，最近在跟他們討論延展方向，正好可以跑醫療，謝總要是感興趣，可以後麵聊聊。”
謝總點頭：“那太好了，我們一直在找這個切入口。”
短暫安靜。枝枝臉頰微紅，聲音甜甜：“所以，秦晏哥哥也是去了英國上學嗎？”
劉娟臉上笑容僵了下。什麼哥哥不哥哥的，她心裡警鈴大作。
秦邦和顏悅色，替他答：“是啊枝枝，和你一樣呢。”
謝總隨口問：“聽說鐘總今天也來？我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對了，下週的大會他也參加吧？”
下週，中國-東盟城市產業發展大會要在上海辦。官方牽頭，規格Top，企業出席的都是一把手。所以，不止鐘總，謝總和秦邦也會去。
“當然參加的。”秦邦點頭，又說：“今天鐘總和他的千金都來，你之前見過吧，叫卿卿。”
謝總聞言，轉頭看女兒：“那好啊，你今天有伴了。”
劉娟適時補上一句：“卿卿是秦晏的女朋友呢。”她也不顧之前傷疤了，先給枝枝提個醒。
秦晏低頭，沒有接話。
枝枝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秦邦向眾人介紹：“對的，我跟鐘總不僅是合作夥伴，正好孩子們也合得來。”
謝總夫婦稱讚，這是好事。
這時章秘書走來客廳，說：“鐘總到了。”
玄關傳來動靜。秦邦和秦晏起身迎接。
鐘總走進來，看這一屋子人，爽朗笑：“不好意思，來晚了。”他對秦邦說：“我今天一個人來的，卿卿定了安排，不好改動，但她一定讓我向秦叔叔說聲‘生日快樂’。”
*
週六。陳尚提前到了Puro??al
Bund意大利菜餐廳，等鐘卿卿。
他讓老闆特地留了靠窗位置，可以一覽外灘夜景。餐廳裡鋼琴輕奏，顧客多為情侶，親密低語。
陳尚之前還以為被婉拒了，沒想到峯迴路轉，收到她的回複。
信心又回來了。
秦晏家大業大，不也被分手了嗎？鐘卿卿不是有門第之見的人，而他現在近水樓台，多麼好的機會。
鐘卿卿到時，老闆給足陳尚麵子，來和他們打招呼。他看起來30
，是餐廳合夥人，說之前做VC的時候認識了陳尚。
老闆：“今天剛到一批阿爾巴白鬆露，品質不錯，兩位有興趣可以試試。”服務生應聲翻開選單：“是這道，白鬆露手工意麵，主廚推薦。”
鐘卿卿眼神亮下：“好呀。”
老闆：“陳尚總，在我這兒存的酒，今晚要開一支嗎？”
陳尚看向鐘卿卿：“喝點嗎？”
“今晚不喝酒。”她笑盈盈說，“謝謝。”
“好，兩位慢慢看，晚點我再過來。”老闆說完，朝一旁服務生點下頭，對方會意上前。
鐘卿卿點好餐後，陳尚又加了幾道，服務生離開，剩下兩人。
“這個地方真的很棒誒！”她說，“改天換我請你吧。”
“彆這麼客氣，”陳尚舉起杯子，做出cheers的姿勢，“祝我們的度假村事業合作順利。”
鐘卿卿笑下，剛舉起碰杯，桌上手機響了。她低頭看，是鐘總。
“喂，爸爸。”鐘卿卿接起電話，不自覺坐直了些。
“……還沒呢，怎麼了？”
陳尚放下杯子，耐心等待，卻注意到她的表情凝重起來。
“啊？怎麼會這樣？”她語調提高，“……那現在呢，在哪裡……哦，知道了，好的，好，明白。”
陳尚有不祥預感，她該不會要走了吧？
果不其然，鐘卿卿掛了電話，對陳尚說：“我爸爸的朋友暈倒了，現在在醫院，他叫我去看看。”
“爸爸的朋友？”他想說，這層關係是不是有點遠了。
“對，就是秦晏的爸爸。”她把手機放進包包裡，解釋：“我爸今天去他家了，我本來也該去的。”
鐘卿卿：“不好意思，陳尚，這次是特殊情況，下次我請回你吧。”
她神色有些愧疚，拿包打算起身，又頓下：“真的不好意思啊。”
陳尚沉默半秒，強顏歡笑：“沒關係，你去吧，我再叫朋友來。”
鐘卿卿點點頭，沒再多留。
過會兒服務生上菜，將白鬆露手工意麵輕輕放下。熱氣蒸騰，象牙白鬆露薄片帶油潤光澤，香氣濃烈。
服務生提醒趁熱享用，陳尚“嗯”一聲，盯著這盤意麵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