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不渡舊情河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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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晚的身影恰好撞進眼簾。

微風拂過樹梢，將斑駁的光影碎在她身上，恍惚間竟讓他想起兩人初遇的場景。

那年青山書院的涼亭，他對著殘局苦思，去飲茶的功夫，一抹青衫身影立在亭中，纖白手指落子清脆。

待他要上前，那身影已快步跑遠，發帶飛揚如振翅的鶴。

回去時才見殘局已破，問過婢子，隻知是東方先生新收的弟子。

後來，他知曉了她的名字，葉青晚。

所以，當母後讓他選一個女子下聘成親時，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她。

女子紅著臉點頭的瞬間，他竟在她眼底捕捉到了幾分阿纓的影子。

或許是出於愧疚，與葉青晚相處時，他總不自覺帶著點補償的心思。

葉青晚行至他身邊站定，自然地跨住他的胳膊，“王爺，走吧”。

他本想抽回手，視線卻透過她的臉，描摹出薑聞纓的輪廓。

他見過阿纓的倔強、堅強，也見過她破碎的模樣，卻快忘了她最初單純美好的樣子。

他們本該也有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光。

一想到等這裡的事結束，便能帶阿纓遠走高飛，他心裡竟泛起久違的雀躍，也就縱容了葉青晚的親近。

思念像藤蔓般從心底瘋長，他是真的想阿纓了。

馬車停在青山書院，兩人走到那株桃李樹前，上麵掛滿了結業學子的發帶。

此次回來，是他應了葉青晚陪她回來綁發帶。

謝長瀾目光匆匆掠過一條條發帶，直到其中一條，驟然攫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葉青晚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臉色倏地慘白。

“這條發帶為何寫著阿纓的名？”
謝長瀾指著發帶上袖著的名，聲音顫抖。

葉青晚理了理頭發，掩飾著心慌，眼珠飛速轉動。

“估計是薑姑娘也期望成為書院學子吧，往年便查出非學院學子也來綁發帶，以求文昌君眷顧呢。”

謝長瀾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底那個荒唐的猜測
。

阿纓怎麼可能是青山書院的學子？

可冥冥中又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

正要細想，侍衛手握信件氣喘籲籲跑來：“王爺，有一封信，好像是薑......”

話未說完，謝長瀾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婢女。

他蹙眉，派人叫住了她。

小丫鬟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王爺恕罪，奴婢今日告假來看同鄉，並非私自出彆苑，求王爺饒命。”

“無妨，起來回話。”

謝長瀾緩了神色，揉著眉心問：“阿纓在彆苑可還安好？”

小丫鬟茫然搖頭，“回王爺，奴婢在彆苑從未見過薑姑娘。”

謝長瀾臉色忽變。

葉青晚適時插話，“你是幾等丫鬟？可有資格近身侍奉主子？”

“奴婢是二等丫鬟，”
小丫鬟老實回話，“薑姑娘最近一次來彆苑已是半年前。正因不用侍奉，奴婢纔敢告兩日假。”

謝長瀾隻覺腦中嗡地一響，險些站立不穩，語氣陡然冷寒：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