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131章 廢品堆裡破局光
鏡海市東城區廢品回收站,晨光剛漫過鏽跡斑斑的鐵皮屋頂,把堆積如山的舊紙箱染成淺金。空氣裡飄著舊紙張的黴味、廢塑料的焦糊氣,還有遠處早點攤飄來的豆漿香,混在一起竟有種說不出的煙火氣。
最角落的分揀區,亓官黻正蹲在地上拆一個貼滿快遞單的紙箱。指尖被膠帶劃出道細痕,滲出血珠,他隨手在工裝褲上蹭了蹭——這條深藍色工裝褲膝蓋處磨得發白,褲腳還沾著上週去化工廠舊址的泥點。
“亓哥,這兒有個纏滿布條的扳手,你看看?”段乾?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她今天穿了件淺紫色針織衫,袖口捲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串著的銀鐲子,是她丈夫生前送的。
亓官黻抬頭時,正看見段乾?舉著扳手朝他走。陽光落在她頭發上,發梢泛著淺棕,幾縷碎發貼在額角,是昨晚熬夜整理汙染資料沒來得及打理。
“拿來我看看。”亓官黻伸手去接,指尖剛碰到扳手,突然頓住——纏在柄上的布條是深藍色帆布材質,邊緣繡著半朵牡丹,和他去年在化工廠舊檔案裡發現的紙星星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這布條……”段乾?也湊過來看,瞳孔突然收縮,“是我丈夫當年常穿的工裝布料!他衣服袖口就繡著牡丹,說是他們車間的標誌。”
兩人正盯著扳手研究,身後突然傳來“哐當”一聲——是廢品站的鐵門被撞開。一輛黑色suv停在空地上,下來三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為首的留著寸頭,臉上有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走路時肩膀微晃,一看就是練家子。
“亓官黻?段乾??”刀疤臉雙手插兜,目光掃過兩人,最後落在扳手的布條上,“把那玩意兒交出來,免得吃苦頭。”
亓官黻把扳手往身後藏,剛想開口,旁邊突然衝過來個身影。是鮮於黻,她今天紮著高馬尾,粉色衛衣上印著“廢品也發光”的卡通圖案,手裡還攥著個剛撿的舊哄鐘:“你們誰啊?這是我們回收站的東西,憑什麼要交?”
刀疤臉斜睨鮮於黻一眼,嗤笑一聲:“小丫頭片子少管閒事,不然連你一起帶走。”
“你敢!”鮮於黻把哄鐘舉起來,像舉著武器,“我告訴你們,我們這兒人多著呢!閭丘叔馬上開車送廢品來,他可是老公交司機,車技好得很,撞你們跟玩似的!”
這話剛說完,遠處還真傳來汽車喇叭聲。閭丘龢開著他那輛快報廢的小貨車,車鬥裡堆著半車舊家電,老遠就喊:“誰欺負我家小鮮於了?看我不把你們的車軲轆卸下來!”
刀疤臉的臉色沉了沉,朝身後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兩人剛要上前,突然被一道黑影攔住——是公西?,她穿著黑色皮衣,頭發利落地剪到齊耳,手裡握著個修車用的套筒:“想動手?先問問我這套筒答不答應。”
公西?當年是汽修界出了名的“大姐大”,手上的力氣比男人還大。她往那兒一站,兩個手下還真不敢動了。
刀疤臉咬了咬牙,從兜裡掏出個手機,點開一段視訊——視訊裡是鐘離?,她被綁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頭發淩亂,臉上還有淚痕,對著鏡頭說:“亓哥,段姐,你們把扳手交出去吧,彆管我……”
“鐘離!”亓官黻攥緊拳頭,指節發白,“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刀疤臉把玩著手機,“隻要你們把扳手交出來,再跟我們去個地方,保證她安全。要是不配合……”他故意頓了頓,眼神陰鷙,“這鏡海市,少個人沒人會管。”
段乾?拉了拉亓官黻的胳膊,小聲說:“不能讓鐘離出事,可這扳手是關鍵證據……”
亓官黻沒說話,目光掃過周圍——鮮於黻攥著哄鐘急得直跺腳,閭丘龢把貨車擋在眾人前麵,公西?的套筒握得更緊了。遠處還有幾個分揀廢品的工友,都朝這邊張望,眼裡滿是擔憂。
“好,我跟你們走。”亓官黻突然開口,把扳手遞過去,“但你們得先放了鐘離。”
“放了她?”刀疤臉冷笑,“等你跟我們到了地方,自然會放。現在,上車!”
段乾?剛想跟著上車,被刀疤臉的手下攔住:“隻能他一個人去。”
“我也去!”公西?往前一步,“我是他朋友,多個人多雙眼睛,你們也放心。”
刀疤臉想了想,點頭:“行,但彆耍花樣。”
兩人剛要上車,鮮於黻突然跑過來,把手裡的舊哄鐘塞給亓官黻:“亓哥,這個你拿著!這哄鐘我修好了,走時準得很,萬一……萬一你需要看時間呢?”
亓官黻接過哄鐘,冰涼的金屬外殼貼著掌心,突然想起鮮於黻之前說過,這哄鐘是她兒子當年的玩具,上麵還刻著“星星”兩個字。他攥緊哄鐘,朝鮮於黻點了點頭:“等著我,我一定回來。”
suv駛離廢品站時,段乾?站在門口,看著車尾燈消失在街角,突然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顓孫律師嗎?我們需要幫忙……”
車裡,亓官黻和公西?坐在後座,兩邊各有一個手下盯著。刀疤臉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亓官黻手裡的哄鐘,眼神裡滿是不耐煩。
“你們到底想乾什麼?”公西?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冷意,“那扳手不過是個舊工具,值得你們這麼大動乾戈?”
刀疤臉沒回頭,隻冷笑一聲:“不該問的彆問,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停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工廠裡。廠房的鐵門鏽跡斑斑,上麵噴著“拆遷”的紅色大字,風一吹,旁邊的鐵皮廣告牌發出“哐哐”的響聲,聽得人心裡發毛。
“下車。”刀疤臉推開車門,率先走下去。
亓官黻和公西?跟著下車,剛走進廠房,就看見鐘離?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嘴裡塞著布條,看到他們進來,眼裡瞬間湧出淚水。
“鐘離!”亓官黻剛想衝過去,就被兩個手下攔住。
“彆急啊,”刀疤臉走到廠房中央,那裡擺著一個蓋著黑布的桌子,“先把扳手給我,再幫我做件事,我就放了她。”
亓官黻把扳手扔過去,刀疤臉接住,仔細檢查了一遍佈條,突然從兜裡掏出個打火機,點燃了布條的一角。藍色的火焰舔舐著帆布,很快就燒出一個缺口,露出裡麵裹著的晶片——正是化工廠汙染資料的備份晶片!
“果然在這裡!”刀疤臉眼裡閃過一絲興奮,把晶片取出來,放進一個防水袋裡,“亓官黻,你倒是聰明,把晶片藏在這種地方,要不是有人舉報,我還真找不到。”
“舉報?”亓官黻皺緊眉頭,“誰舉報的?”
刀疤臉剛要說話,廠房的屋頂突然傳來“嘩啦”一聲——是鮮於黻!她順著通風管爬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個滅火器,對著下麵大喊:“亓哥,我來救你們了!”
刀疤臉嚇了一跳,剛要下令抓她,公西?突然動了。她側身躲過身邊手下的阻攔,一把奪過對方手裡的鋼管,朝另一個手下砸過去。動作又快又準,正是她當年練過的散打招式。
“還愣著乾什麼?動手啊!”刀疤臉急了,掏出一把匕首,朝亓官黻衝過來。
亓官黻手裡沒有武器,隻能往後退。眼看匕首就要刺到胸口,他突然想起手裡的哄鐘,抬手朝刀疤臉的臉砸過去。哄鐘的玻璃殼碎了,指標飛了出來,正好劃傷刀疤臉的臉頰。
“啊!”刀疤臉疼得大叫,手裡的匕首掉在地上。
鮮於黻趁機從通風管跳下來,手裡的滅火器對著刀疤臉的手下噴過去。白色的泡沫瞬間把兩人淹沒,他們咳嗽著,根本睜不開眼。
公西?衝過去,解開鐘離?身上的繩子,把她扶起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鐘離?搖了搖頭,聲音還有點沙啞:“我沒事,多虧你們來了。”
刀疤臉見勢不妙,撿起地上的晶片,就想往廠房外跑。亓官黻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兩人扭打在一起,亓官黻的額頭被撞在鐵柱上,滲出血來,但他死死攥著刀疤臉的手腕,不肯鬆手。
“亓哥,接著!”公西?把剛才奪來的鋼管扔過去。
亓官黻接住鋼管,朝刀疤臉的腿上打了一下。刀疤臉疼得跪倒在地,手裡的晶片掉了出來。鮮於黻衝過去,一把撿起晶片,塞進自己的衛衣口袋裡:“想跑?沒門!”
就在這時,廠房外傳來警笛聲。刀疤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是顓孫律師報的警!”鐘離?興奮地說,“剛才我偷偷聽到他們打電話,就知道顓孫律師肯定會幫忙!”
刀疤臉被警察帶走時,還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亓官黻捂著額頭,看著他被塞進警車,終於鬆了口氣。
鮮於黻跑過來,掏出紙巾遞給亓官黻:“亓哥,你流血了!快擦擦!”
“沒事,小傷。”亓官黻接過紙巾,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晶片呢?沒丟吧?”
“放心,在這兒呢!”鮮於黻拍了拍口袋,“這可是關鍵證據,我藏得好好的!”
公西?扶著鐘離?,走到兩人身邊:“咱們先去醫院,亓官你得處理下傷口,鐘離也得檢查檢查。”
“好。”亓官黻點頭,剛要走,突然看見地上碎掉的哄鐘。表盤上的指標停在9點15分,正是他們被帶到這裡的時間。他蹲下去,撿起一塊碎片,上麵還刻著“星星”兩個字。
“這哄鐘……”鮮於黻也蹲下來,眼裡有點紅,“是我兒子最喜歡的……”
“對不起,把它弄壞了。”亓官黻說。
“沒事,”鮮於黻笑了笑,抹了下眼睛,“能救你們就好,一個哄鐘而已,我再找一個就是。”
幾人走出廠房時,晨光已經變得刺眼。遠處的廢品站方向,隱約能看到段乾?的身影,她正朝這邊跑來,手裡還拿著個醫藥箱。
“亓哥!公西姐!鐘離!你們沒事吧?”段乾?跑到跟前,看到亓官黻額頭的傷,著急地說,“快,我帶了碘伏和紗布,先處理下。”
亓官黻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段乾?蹲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地給他消毒。碘伏碰到傷口,有點疼,但亓官黻看著段乾?認真的側臉,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對了,顓孫律師呢?”公西?問。
“她去警局做筆錄了,”段乾?說,“她說等會兒就過來,還讓我們先去醫院,彆耽誤了治療。”
鮮於黻突然拍了下手:“哎呀,我忘了告訴閭丘叔他們了!他們肯定還在廢品站擔心呢!”她說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閭丘龢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閭丘龢著急的聲音:“小鮮於,你們怎麼樣了?沒事吧?用不用我開車過去?”
“閭丘叔,我們沒事!壞人被警察抓走了,晶片也找到了!”鮮於黻笑著說,“你們彆擔心,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一會兒就回廢品站。”
掛了電話,鮮於黻回頭,正好看見亓官黻看著她,眼神裡帶著笑意。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亓哥,你看我乾什麼?”
“沒什麼,”亓官黻笑了笑,“就是覺得,有你們在,真好。”
段乾?處理完傷口,站起來說:“咱們走吧,去醫院。我已經叫了車,應該快到了。”
幾人剛要走,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他們麵前。車窗降下,露出顓孫?的臉。她今天穿了件黑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上車吧,我送你們去醫院。”
“顓孫律師,你怎麼來了?”鐘離?驚訝地問。
“筆錄做完了,就過來了。”顓孫?說,“正好順路,一起走吧。”
幾人上了車,鮮於黻坐在副駕駛,回頭跟後座的三人聊天。陽光透過車窗,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溫暖而明亮。
亓官黻看著窗外掠過的街道,手裡攥著那塊哄鐘碎片,突然想起昨晚做的夢——夢裡他找到了化工廠事故的真相,所有人都得到了應有的結局。他知道,這個夢,很快就要實現了。
車子駛進醫院大門時,鮮於黻突然指著窗外:“你們看!是令狐叔和慕容姐!”
令狐?和慕容?正站在醫院門口,看到他們的車,朝他們揮手。令狐?穿著件軍綠色外套,手裡拿著個保溫桶;慕容?則穿著件淺藍色連衣裙,手裡提著個布包,裡麵裝著剛買的水果。
“你們怎麼來了?”亓官黻下車,驚訝地問。
“段乾給我們打電話了,”令狐?把保溫桶遞過來,“知道你受傷了,給你熬了點粥,補補身子。”
慕容?也把布包遞過來:“這是剛買的蘋果,新鮮得很,你們一會兒吃。”
亓官黻接過保溫桶,心裡暖暖的。他看著眼前的眾人,突然覺得,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隻要有這些朋友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走,咱們進去吧。”顓孫?笑著說,“處理完傷口,咱們再好好商量下,怎麼把化工廠的真相公之於眾。”
幾人走進醫院,陽光透過大廳的玻璃窗,灑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亓官黻走在中間,手裡攥著保溫桶,心裡充滿了力量。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但他不再孤單。
突然,醫院的廣播響了起來,播放著一首舒緩的音樂。鮮於黻跟著音樂哼了起來,聲音清脆。令狐?也跟著打拍子,臉上帶著笑意。
亓官黻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突然笑了。他知道,屬於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而這一次,他們一定會迎來最好的結局。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掏出來一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晶片裡的秘密,不止你看到的那麼簡單。小心身邊的人。”
亓官黻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抬頭看向身邊的眾人,每個人都在說說笑笑,看起來那麼正常。可那條簡訊,像一根刺,紮進了他的心裡。
到底是誰發來的簡訊?晶片裡還有什麼秘密?身邊的人,又有誰不能相信?
亓官黻攥緊手機,指尖冰涼。陽光依舊溫暖,可他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慢慢升起,籠罩了全身。
亓官黻的指節因為用力攥著手機而泛白,螢幕上的簡訊像燒紅的針,反複刺著他的眼。他悄悄把手機揣回兜裡,抬眼時,正好對上顓孫?看過來的目光——她剛跟護士確認完診室位置,眼神裡帶著慣有的溫和,見他望過來,還微微點了點頭。
“亓哥,發什麼愣呢?該去處理傷口啦!”鮮於黻蹦蹦跳跳地過來拉他的胳膊,衛衣上“廢品也發光”的圖案蹭過他的手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熱乎氣。
“沒什麼,”亓官黻勉強笑了笑,跟著她往診室走,目光卻忍不住掃過身邊的人——段乾?正扶著鐘離?,低聲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公西?走在最後,低頭刷著手機,似乎在回複訊息;令狐?提著保溫桶,跟慕容?聊著今早廢品站的分揀進度,聲音裡滿是輕鬆。
所有人都那麼正常,可那條簡訊像個幽靈,在他腦子裡打轉:“小心身邊的人”。
診室裡,醫生重新給亓官黻的額頭消毒、縫針。酒精擦過傷口時,他沒像剛才那樣皺眉,注意力全在門外——鮮於黻正跟令狐?哄著要嘗保溫桶裡的粥,慕容?在一旁笑著勸;段乾?和顓孫?站在窗邊,不知道在說什麼,偶爾會朝診室這邊看一眼。
“好了,傷口彆沾水,明天來換藥。”醫生遞過藥單,打斷了他的思緒。
亓官黻接過藥單,剛走出診室,就被顓孫?叫住:“亓官,關於晶片的事,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段乾?聞言,立刻說:“那我們先帶鐘離去做檢查,你們聊完了來找我們。”說著,就拉著鮮於黻幾人往走廊另一頭走。
公西?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亓官黻一眼,眼神裡帶著點擔憂,直到鮮於黻拽了拽她的胳膊,才轉身離開。
走廊裡隻剩下亓官黻和顓孫?,陽光透過窗戶,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晶片在鮮於那裡?”顓孫?先開口,聲音壓得有點低。
亓官黻點頭:“嗯,她貼身放著,很安全。”
“那就好,”顓孫?鬆了口氣,從包裡掏出個資料夾,“這是我整理的化工廠舊案資料,裡麵有當年的環評報告副本,你看能不能跟晶片裡的資料對上。不過……”她頓了頓,眼神變得嚴肅,“刀疤臉說有人舉報你們,這個舉報人很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亓官黻心裡一緊,剛要把簡訊的事說出口,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一下——還是那個陌生號碼,這次隻有一句話:“彆相信穿西裝的人。”
他猛地抬頭看向顓孫?,她正低頭翻著資料夾,黑色西裝的領口挺括,跟剛纔在醫院門口時一模一樣。
“怎麼了?”顓孫?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問。
“沒……沒什麼,”亓官黻把手機往兜裡又塞了塞,接過資料夾,“我會儘快核對資料,有結果了跟你說。”
顓孫?點點頭,剛要說話,走廊儘頭突然傳來鮮於黻的喊聲:“亓哥!顓孫律師!快過來!鐘離姐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快步朝走廊儘頭走去。
檢查室門口,鐘離?手裡攥著報告,臉色有點白。段乾?站在她身邊,眉頭皺得很緊;令狐?和慕容?也沒了剛才的輕鬆,都盯著報告看。
“怎麼了?報告有問題?”亓官黻走過去問。
鐘離?把報告遞給他,聲音有點發顫:“醫生說……我體內有重金屬殘留,跟當年化工廠汙染區的檢測結果一致。而且……”她頓了頓,眼圈紅了,“醫生說,這種殘留可能會影響以後懷孕。”
亓官黻看著報告上的檢測資料,手指微微發抖——當年化工廠事故後,官方說汙染已經清理乾淨,可鐘離?的身體不會說謊。
“彆擔心,”段乾?拍了拍鐘離?的背,聲音帶著哽咽,“我們一定會找到真相,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也會幫你找到最好的醫生治療。”
鮮於黻也紅了眼,卻還是強裝樂觀:“對!鐘離姐,我們廢品站能撿到好東西,也能找到好醫生!閭丘叔認識不少人,肯定能幫上忙!”
公西?沒說話,隻是走到鐘離?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擅長說安慰的話,卻總用行動表達關心。
顓孫?接過報告看了看,臉色也沉了下來:“這更證明瞭化工廠當年的汙染沒清理乾淨,晶片裡的資料一定能揭穿他們的謊言。我們得儘快把資料匯出來,交給媒體或者監管部門。”
“我來導資料,”公西?突然開口,“我以前修過類似的儲存裝置,有專業工具。今晚就去廢品站,那裡安靜,不容易被人發現。”
亓官黻點頭:“好,今晚八點,廢品站分揀區見。鮮於,你把晶片帶好,彆弄丟了。”
“放心吧!我把它縫在衛衣內側口袋裡了,誰也拿不走!”鮮於黻拍了拍胸口,認真地說。
幾人商量好後續計劃,剛要離開醫院,令狐?突然說:“我去開車,送你們回廢品站。”說著,就朝停車場走去。
慕容?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小聲對亓官黻說:“剛纔在檢查室門口,我看見令狐接了個電話,語氣很奇怪,好像在跟人吵架,還提到了‘晶片’和‘錢’。”
亓官黻心裡咯噔一下——陌生號碼的簡訊、顓孫?的西裝、令狐?的奇怪電話,越來越多的疑點像一張網,慢慢朝他們罩過來。
他抬頭看向停車場的方向,令狐?的軍綠色外套在人群裡很顯眼,他正站在車旁打電話,側臉對著他們,看不清表情。
“慕容姐,你確定他提到了晶片和錢?”亓官黻追問。
慕容?點頭:“確定,我聽得很清楚。他還說‘彆逼我’,然後就掛了電話,回來時臉色就不太好。”
亓官黻沒再說話,隻是攥緊了手裡的資料夾。陽光依舊刺眼,可他卻覺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變得有點陌生。
今晚八點的廢品站,到底是能揭開真相的關鍵,還是另一個陷阱?那個發簡訊的人,到底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在亓官黻腦子裡盤旋,他看著身邊說說笑笑的眾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站在廢品堆的頂端,周圍全是看不清的陰影,而那束破局的光,似乎又被蒙上了一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