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190章 欠條筆筒藏玄機
鏡海市老城區的“時光巷”,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浸得發亮,泛著墨色的光。巷口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樹,枝椏上掛著幾串褪色的紅綢帶,風一吹,綢帶摩擦樹葉發出“沙沙”聲,像老人在低聲絮語。巷尾的“忘憂茶館”外,木質招牌上的“茶”字被歲月磨得有些模糊,卻在晨光裡透著暖黃的光暈。茶館二樓的窗開著,飄出淡淡的陳皮普洱香,混著巷子裡早點攤飄來的蔥花味,在空氣裡織成一張溫柔的網。
拓跋黻站在茶館門口,手裡攥著個磨得發亮的鐵筆筒,筆筒上“良心”兩個字是母親當年用刻刀一筆一劃刻的,筆畫邊緣還留著細小的缺口。她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棉麻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串著的紅繩——那是王嬸當年借她錢時,偷偷塞在欠條裡的,紅繩上還係著顆小小的銀豆子。她的頭發隨意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額前的劉海被風吹得微微晃動,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透著韌勁的眼睛。
“拓跋妹子,進來坐!”茶館老闆老周從門裡探出頭,他穿著件灰色的對襟褂子,腰間係著條藏藍色的圍裙,臉上堆著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了溝壑。“王嬸剛還唸叨你呢,說你要是來了,讓我給你泡她存的那罐白毫銀針。”
拓跋黻推開門,茶館裡的熱氣撲麵而來,混著茶香和木質桌椅的味道,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堂屋裡擺著四張八仙桌,其中一張圍坐著幾個人,王嬸坐在最裡麵,穿著件棗紅色的碎花棉襖,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一根銀簪挽著。她看到拓跋黻,眼睛一下子亮了,連忙招手:“黻丫頭,快過來!”
拓跋黻走過去,把鐵筆筒放在桌上,筆筒與桌麵碰撞發出“篤”的一聲輕響。“王嬸,我來給您送東西。”她開啟筆筒,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幾張欠條,最上麵那張就是十年前王嬸為給兒子治病寫的,紙邊已經泛黃,字跡卻依舊清晰。
王嬸的手有些顫抖,她拿起欠條,指尖劃過上麵的字跡,眼眶慢慢紅了。“都十年了,你還記得呢。”她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個布包,層層開啟,裡麵是一遝疊得整齊的零錢,“這是我剛發的退休金,雖然不多,但總算能還你了。”
就在這時,茶館的門被猛地推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帶著巷口的塵土味。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個子很高,肩膀很寬,頭發染成了奶奶灰,發尾挑著幾縷藍色,臉上帶著道淺淺的疤痕,從眉骨延伸到下頜。他手裡拎著個黑色的公文包,走路時腳步很重,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噔噔”的聲響,打破了茶館裡的寧靜。
“王秀蓮,欠我的錢該還了吧?”男人的聲音很低沉,帶著股不耐煩的勁兒,他走到桌前,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摔,“三年前你兒子做手術,借我的五萬塊,今天該兌現了。”
王嬸的臉一下子白了,她攥著布包的手更緊了,指節都泛了白。“塞下曲,我……我現在沒錢,能不能再寬限幾天?”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神裡滿是哀求。
拓跋黻皺起眉頭,她記得王嬸說過,當年給兒子治病的錢都是向街坊鄰裡借的,從沒提過這個叫塞下曲的人。她看向男人,語氣帶著警惕:“你是誰?王嬸什麼時候借你的錢了?”
塞下曲斜睨了拓跋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又是哪根蔥?我和王秀蓮的事,輪得到你管?”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欠條,拍在桌上,“自己看,這上麵是不是她的簽名?還有手印呢。”
拓跋黻拿起欠條,上麵的字跡確實和王嬸的很像,但落款日期是三年前,而王嬸兒子做手術明明是十年前的事。她心裡咯噔一下,抬頭看向王嬸,發現王嬸的眼神躲閃,不敢看她。
“王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拓跋黻的聲音有些嚴肅。
王嬸低下頭,眼淚掉在了布包上,暈開一小片濕痕。“三年前,我兒子舊病複發,需要再做手術,我實在沒辦法,就……就向他借了錢。”她哽咽著說,“他說利息按三分算,我想著等兒子好了,我打工慢慢還,可誰知道……”
“可誰知道你兒子去年又沒了,對吧?”塞下曲打斷她的話,語氣裡滿是冷漠,“人死債消?沒門!當初借你錢的時候,你可是簽了字據的,上麵寫著要是還不上錢,就用你那套老房子抵債。”
“不行!那房子是我老伴留下的,不能給你!”王嬸猛地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決絕。
塞下曲冷笑一聲,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把彈簧刀,“啪”的一聲彈開刀刃,刀刃在晨光裡閃著冷冽的光。“不給?那我今天就卸你一條胳膊,看看你還能不能去撿垃圾還錢!”
拓跋黻猛地站起來,擋在王嬸身前。她握緊了拳頭,指關節泛白,眼神堅定地看著塞下曲:“你彆太過分!借錢還錢天經地義,但你用暴力威脅人,就是犯法!”
“犯法?”塞下曲嗤笑一聲,“在這老城區,我塞下曲說的話就是法!”他上前一步,手裡的刀對著拓跋黻的胸口,“識相的就彆多管閒事,不然我連你一起收拾!”
拓跋黻沒有退縮,她想起母親當年教她的防身術,雙腳分開,身體微微前傾,做好了防禦的姿勢。“我勸你還是把刀放下,不然等會兒警察來了,你想走都走不了。”
就在這時,茶館的門又被推開了,亓官黻和段乾?走了進來。亓官黻穿著件軍綠色的工裝外套,手裡拿著個舊資料夾,段乾?則穿著件白色的實驗服,頭發紮成馬尾,臉上還帶著點實驗室裡的消毒水味。
“拓跋,出什麼事了?”亓官黻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皺起眉頭,快步走了過來。
塞下曲看到亓官黻,眼神裡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又恢複了囂張:“你們又是誰?想多管閒事?”
段乾?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對著塞下曲晃了晃:“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你要是不想蹲局子,就趕緊把刀放下。”
塞下曲的臉色變了變,他看了看拓跋黻,又看了看亓官黻和段乾?,咬了咬牙,收起了彈簧刀。“算你們狠!”他拿起公文包,“王秀蓮,你等著,這錢我遲早要要回來!”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還回頭瞪了拓跋黻一眼。
看著塞下曲走了,王嬸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眼淚止不住地流。“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拓跋黻蹲下身,拍了拍王嬸的背,輕聲安慰:“王嬸,沒事了,警察來了就好了。”
亓官黻拿起桌上的欠條,仔細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欠條有問題,上麵的手印是假的。”他指著欠條上的手印,“真正的手印邊緣會有不規則的紋路,而這個手印邊緣很光滑,明顯是用印泥拓上去的。”
段乾?也湊過來看了看,點了點頭:“沒錯,而且這張紙的年份也不對,雖然紙邊泛黃,但紙張的纖維很新,應該是近幾年偽造的。”
王嬸愣住了,她拿起欠條,仔細看了看,眼淚流得更凶了:“我……我當時急著用錢,沒仔細看,就簽了字……”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很快停在了茶館門口。兩個警察走了進來,向拓跋黻等人瞭解情況,然後做了筆錄。
等警察走了,拓跋黻把王嬸的欠條放進鐵筆筒裡,笑著說:“王嬸,這錢你不用還了,這張欠條是假的,而且塞下曲放高利貸本身就是違法的,警察會處理他的。”
王嬸感激地看著拓跋黻,又看了看亓官黻和段乾?,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老周端來三杯茶,放在桌上:“都彆站著了,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
拓跋黻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陳皮普洱的醇厚在嘴裡散開,帶著點甘甜。她看向窗外,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巷子裡傳來孩子們的笑聲,一切都那麼寧靜美好。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她接起電話,母親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帶著點沙啞:“黻丫頭,你什麼時候回來?媽給你燉了你最愛喝的排骨湯。”
拓跋黻的心裡一暖,笑著說:“媽,我馬上就回去,您等我。”掛了電話,她拿起鐵筆筒,對王嬸說:“王嬸,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
“哎,好,你路上小心。”王嬸點了點頭。
拓跋黻和亓官黻、段乾?打了招呼,就走出了茶館。她沿著青石板路往家走,手裡的鐵筆筒沉甸甸的,不僅裝著欠條,還裝著街坊鄰裡的情誼。她抬頭看向天空,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心裡充滿了溫暖。
突然,她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塞下曲。他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想走?沒那麼容易!”
拓跋黻心裡一緊,她握緊了鐵筆筒,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你想乾什麼?”
塞下曲一步步逼近,手裡的棒球棍在手裡轉了個圈:“乾什麼?當然是要回我的錢!你不是很能打嗎?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他猛地舉起棒球棍,朝著拓跋黻的頭砸了過來。
拓跋黻側身躲開,棒球棍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青石板都被砸出了個小坑。她趁機從鐵筆筒裡拿出一把刻刀——這是母親當年刻筆筒時用的,刀刃很鋒利。她握緊刻刀,對著塞下曲的胳膊劃了過去。
塞下曲疼得大叫一聲,胳膊上流出了血。他後退一步,眼神裡滿是凶狠:“你敢傷我?我今天非要廢了你不可!”他再次舉起棒球棍,朝著拓跋黻的胸口砸來。
拓跋黻這次沒有躲閃,她用鐵筆筒擋住棒球棍,然後一腳踢在塞下曲的膝蓋上。塞下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手裡的棒球棍掉在了地上。拓跋黻趁機上前,用刻刀抵住他的脖子:“彆動!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塞下曲嚇得渾身發抖,他看著拓跋黻手裡的刻刀,眼神裡滿是恐懼:“彆……彆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就在這時,警察趕了過來,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上前把塞下曲製服了。“你涉嫌偽造欠條、放高利貸、故意傷害,跟我們走一趟!”
塞下曲被警察帶走了,拓跋黻鬆了口氣,她收起刻刀,看了看手裡的鐵筆筒,上麵沾了點塞下曲的血,她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
“拓跋,你沒事吧?”亓官黻和段乾?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
拓跋黻搖了搖頭,笑著說:“我沒事,謝謝你們趕過來。”
“我們剛走到巷口,就聽到動靜了,還好你沒事。”段乾?拍了拍她的肩膀。
拓跋黻看了看天色,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我媽還等著我呢。”
“好,你路上小心,有什麼事給我們打電話。”亓官黻點了點頭。
拓跋黻和他們告彆後,繼續往家走。她手裡的鐵筆筒依舊沉甸甸的,但這次,裡麵裝的不僅是情誼,還有她戰勝困難的勇氣。她抬頭看向天空,陽光更加明媚了,她的嘴角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走到家門口,她推開門,母親正站在廚房門口,手裡拿著勺子,臉上帶著笑容:“回來了?快洗手,排骨湯馬上就好。”
拓跋黻走進廚房,接過母親手裡的勺子,笑著說:“媽,我來幫你。”
母親拍了拍她的手,說:“不用,你坐著歇會兒就好。”她轉身往鍋裡加了點鹽,然後蓋上鍋蓋,“對了,你王嬸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幫了她大忙,還說要給你送點她自己種的青菜。”
拓跋黻心裡一暖,說:“都是街坊鄰裡,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很快,排骨湯燉好了,母親盛了一碗給她:“快嘗嘗,看看好不好喝。”
拓跋黻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排骨湯的香味在嘴裡散開,帶著母親的味道,讓她心裡充滿了幸福。她看著母親,突然發現母親的頭發又白了幾根,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道,心裡一陣酸楚。
“媽,您辛苦了。”她放下勺子,握住母親的手。
母親笑了笑,說:“傻丫頭,媽不辛苦,隻要你好好的,媽就開心了。”
拓跋黻點了點頭,她知道,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母親永遠是她最堅實的後盾。她拿起鐵筆筒,放在桌上,看著上麵的“良心”兩個字,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母親,也要繼續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不辜負母親對她的期望。
吃完飯,拓跋黻幫母親收拾完碗筷,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把鐵筆筒放在書桌上,然後從裡麵拿出王嬸的欠條,仔細看了看,然後把它放進了抽屜裡。她坐在書桌前,開啟電腦,開始寫日記,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
寫完日記,她關上電腦,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今天發生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閃過,有驚險,有溫暖,有感動。她知道,生活中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但隻要有勇氣,有朋友,有家人,就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簡訊,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我叫塞下曲,雖然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我會改的,等我出來了,一定會報答你。”
拓跋黻看著簡訊,笑了笑,然後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她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看到自己和母親、王嬸、亓官黻、段乾?等人一起在老槐樹下聊天,陽光明媚,笑聲不斷,一切都那麼美好。
第二天早上,拓跋黻醒來時,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照進了房間。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鐵筆筒,看了看上麵的“良心”兩個字,然後笑了笑,轉身走出了房間。新的一天開始了,她相信,今天一定會是美好的一天。
拓跋黻剛走到客廳,就聽見敲門聲,開門一看,是王嬸拎著一籃水靈的青菜站在門口,籃子裡還臥著幾個帶著泥點的土雞蛋。“黻丫頭,剛從菜園摘的菜,新鮮著呢,你媽說你愛吃清炒小白菜,快收下。”王嬸的笑容比昨天舒展多了,眼角的細紋裡都透著暖意。
她接過菜籃,側身讓王嬸進來,剛要開口,就見老周提著個油紙包從巷口走來,嗓門洪亮:“拓跋妹子,王嬸,快來嘗嘗我新烤的芝麻餅,熱乎著呢!”油紙包一開啟,芝麻的焦香混著麵香飄了出來,引得拓跋黻的母親也從廚房探出頭。
“都進來坐,正好排骨湯還熱著,配著餅子吃暖和。”母親笑著招呼,客廳裡頓時熱哄起來。王嬸說起警察後續的訊息,塞下曲不僅承認了偽造欠條和放高利貸,還主動交代了其他幾筆非法借貸,算是有了立功表現,量刑能輕些。拓跋黻想起那條簡訊,心裡輕輕歎了口氣,希望他這次是真的想回頭。
吃過早飯,亓官黻打來電話,說警局那邊需要她去補一份筆錄,段乾?正好要去附近的實驗室取資料,順道載她過去。兩人碰麵時,段乾?手裡多了個透明檔案袋,裡麵裝著幾張檢測報告。“昨天順便把那張假欠條帶回實驗室做了詳細檢測,發現紙上除了王嬸的簽名,還有另一個人的指紋,應該是塞下曲偽造時留下的,已經交給警察了。”
補完筆錄出來,陽光正好,段乾?提議去時光巷口的老槐樹底下走走。兩人剛走到樹下,就看到幾個孩子圍著樹跑,手裡拿著紅綢帶,正學著大人的樣子往枝椏上係。“聽說這樹靈得很,係上紅綢帶就能實現願望。”段乾?笑著說,從口袋裡掏出兩條新的紅綢帶,遞了一條給拓跋黻。
拓跋黻接過紅綢帶,指尖觸到布料的柔軟,想起母親刻的“良心”二字,她低頭在綢帶上輕輕寫下“平安”,踮起腳係在了最顯眼的枝椏上。段乾?也係上了自己的綢帶,風一吹,兩條紅綢帶輕輕碰在一起,像在低聲應和。
下午,拓跋黻回到家,剛把王嬸送的青菜放進廚房,就聽見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沙啞的男聲,是塞下曲的律師,說塞下曲在看守所裡托他帶話,想把自己名下唯一一套沒被抵押的小房子過戶給王嬸,抵償當年的非法借貸,還讓律師把房產證影印件轉交給拓跋黻。
拓跋黻拿著手機,走到書桌前,看著桌上的鐵筆筒,突然覺得“良心”兩個字格外清晰。她給律師回了資訊,說會幫忙聯係王嬸,又給王嬸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王嬸哽咽著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等他出來,我請他吃頓家常菜吧。”
傍晚時分,母親在廚房做飯,拓跋黻坐在客廳裡,看著窗外的夕陽把青石板路染成金色。她拿起鐵筆筒,開啟蓋子,裡麵的欠條整整齊齊,紅繩上的銀豆子在光線下閃著微光。她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想起老周的芝麻餅,王嬸的青菜,亓官黻和段乾?的幫忙,還有塞下曲的轉變,心裡暖暖的。
這時,手機又響了,是亓官黻發來的訊息,說警局那邊已經立案偵查塞下曲涉及的非法借貸團夥,後續可能還需要她協助調查。拓跋黻回了個“沒問題”,放下手機,起身走進廚房,從母親手裡接過鍋鏟,“媽,我來炒小白菜,您歇會兒。”
廚房裡的煙火氣嫋嫋升起,混著窗外飄進來的槐花香,拓跋黻看著母親欣慰的笑容,突然明白,所謂的“良心”,從來不是單打獨鬥的堅持,而是人與人之間相互扶持的溫暖,是哪怕經曆過黑暗,也依然願意相信光明的勇氣。她翻炒著鍋裡的青菜,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還會有新的挑戰,但隻要身邊有這些溫暖的人,就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