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203章 書店星燈照歸人
鏡海市老城區的“時光書店”外,懸鈴木的葉子被初秋染成焦糖色,風一吹就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混著隔壁花店飄來的洋桔梗香。書店木質招牌上的鎏金大字被雨水浸得發暗,玻璃門上貼著泛黃的“營業中”紙條,門楣掛著串銅鈴,一推就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店內暖黃的燈光從書架間漏出來,照在堆疊的舊書上,書頁邊緣泛著不同深淺的黃。靠窗的位置擺著張磨損的橡木桌,桌角放著盞複古煤油燈,燈芯跳動著橘紅色的火苗,把周圍的書頁映得像浸了蜜。空氣裡飄著舊紙張特有的油墨味,混著角落裡咖啡機煮出的焦香,還有隱約的桂花味——是從後院飄進來的,那裡種著棵老桂花樹,正開得熱哄。
淳於龢蹲在兒童區整理繪本,手指拂過《小王子》的封麵時頓了頓。這本書的書脊上貼著張褪色的書簽,上麵畫著個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是丫丫小時候的手筆。她抬頭看向窗外,正看見丫丫背著書包跑過,馬尾辮上的粉色蝴蝶結晃得人眼暈,旁邊跟著個穿白襯衫的少年,眉眼像極了丫丫的母親。
“淳於姐,這箱書要搬到二樓嗎?”書店兼職的大學生林小滿抱著個紙箱走過來,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她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裡麵是件印著“時光書店”字樣的灰色t恤,牛仔褲膝蓋處破了兩個洞,露出裡麵粉色的秋褲邊。
淳於龢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笑著點頭:“小心點,二樓樓梯陡。對了,把那本《格林童話》也帶上,昨天有個小朋友說想看。”她的聲音溫柔,像店裡的燈光一樣暖,眼角的細紋在笑起來時格外明顯,卻絲毫不顯老態,反而透著股歲月沉澱的溫柔。
林小滿“哎”了一聲,轉身往樓梯口走,紙箱蹭到書架,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淳於龢剛要提醒她慢些,玻璃門突然被撞開,銅鈴發出一陣急促的叮當聲,驚飛了停在窗台上的麻雀。
“淳於老闆!不好了!”一個穿著橙色外賣服的男人衝了進來,頭盔上還沾著雨水,臉上的水珠順著下頜線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濺起小小的水花。他是經常來書店送外賣的小哥周馳,平時總是笑眯眯的,此刻卻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手裡的外賣箱都在晃。
淳於龢心裡一緊,快步走過去:“怎麼了?慢慢說。”她伸手想幫周馳拿過外賣箱,卻被對方躲開。
周馳嚥了口唾沫,聲音發顫:“剛纔在巷口,我看見……看見丫丫被兩個男人堵在牆角!他們好像要抓她!”
“什麼?”淳於龢的臉色瞬間變了,抓起桌上的手機就往外衝,連圍裙都忘瞭解。圍裙上還沾著剛才整理舊書時蹭到的墨漬,像朵黑色的小花。
林小滿聽到動靜從樓梯上探出頭,看到淳於龢慌張的背影,也趕緊放下紙箱追了出去:“淳於姐,等等我!”
三人衝出書店,巷子裡的風更急了,捲起地上的落葉撲在腿上,帶著秋末的涼意。周馳指著巷口的拐角:“就在那邊!我剛纔想上去幫忙,被他們推了一把,等我爬起來,丫丫就不見了!”
淳於龢順著他指的方向跑過去,拐角處空蕩蕩的,隻有一盞昏黃的路燈,燈光下能看到幾滴新鮮的血跡,旁邊還有個粉色的蝴蝶結——是丫丫馬尾辮上的那個。
“丫丫!”淳於龢喊著,聲音裡帶著哭腔,沿著巷子瘋狂地跑,腳下的帆布鞋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林小滿和周馳也跟著跑,三人的腳步聲在巷子裡回蕩,驚得周圍住戶的燈紛紛亮了起來。
跑了沒幾步,淳於龢的手機突然響了,螢幕上顯示著“丫丫母親”的名字。她趕緊接起,聲音顫抖:“喂?丫丫在你身邊嗎?”
電話那頭傳來丫丫母親焦急的聲音:“淳於姐?丫丫沒去找你嗎?她今天放學後說要去書店看你,我剛才給她打電話,是個陌生男人接的,說讓我拿五十萬贖人,不然就……”
淳於龢的心沉到了穀底,掛了電話,她靠在牆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牆上的青苔蹭到臉上,濕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
“淳於姐,怎麼辦?”林小滿扶住她,眼眶紅紅的。
周馳也急得團團轉:“報警吧!我們報警!”
“不行!”淳於龢突然抬起頭,眼神堅定,“他們說不能報警,不然就傷害丫丫。五十萬,我們哪裡有那麼多錢?”她想起自己的存款,因為前段時間給母親治病,早就所剩無幾了。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過來。男人很高,身形挺拔,風衣的領口立著,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頜和一雙深邃的眼睛。他的頭發是黑色的,微微捲曲,垂在額前,幾縷發絲被風吹起,露出飽滿的額頭。
“你們在找一個叫丫丫的小女孩?”男人的聲音低沉,像大提琴的低音區,帶著種莫名的穿透力。
淳於龢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你怎麼知道丫丫?”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丫丫和那個穿白襯衫的少年,背景是書店的橡木桌。“我是丫丫母親的朋友,叫不知乘月。”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淳於龢身上,“我剛才收到訊息,丫丫被綁到了城郊的廢棄工廠,對方是一群賭徒,因為丫丫父親欠了他們的錢。”
“不知乘月?”淳於龢皺起眉頭,她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但看著對方真誠的眼神,又覺得不像在說謊。她想起丫丫母親之前提過,她在外地認識了一個做投資的朋友,難道就是他?
“五十萬,我可以幫你們湊。”不知乘月說,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裡有三十萬,剩下的二十萬,我可以幫你們借。但我們必須儘快,他們說今晚八點之前見不到錢,就對丫丫動手。”
現在已經七點了,隻剩下一個小時。淳於龢沒有時間猶豫,接過銀行卡:“謝謝你。我們現在就去工廠。”
林小滿和周馳也趕緊點頭,三人坐上不知乘月的車,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內的真皮座椅帶著淡淡的檀香。不知乘月開得很快,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路燈的光在車內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們知道工廠的具體位置嗎?”淳於龢問。
不知乘月點頭:“知道,在城郊的舊紡織廠,那裡早就廢棄了,隻有幾個賭徒在裡麵落腳。”他從後視鏡裡看了淳於龢一眼,“等會兒到了那裡,你們待在車裡,我去和他們談判。”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淳於龢說,她不能讓不知乘月一個人冒險,更何況丫丫是因為來書店看她才被綁的。
林小滿也說:“我也去!我以前練過跆拳道,可以幫上忙!”她說著,還比劃了一個踢腿的動作,雖然看起來有點笨拙,但眼神很堅定。
周馳撓了撓頭:“我……我也去吧,我可以幫你們望風。”
不知乘月看著三人,無奈地笑了笑:“好吧,但你們一定要聽我的指揮,彆衝動。”
車很快就到了城郊的廢棄工廠,工廠的大門破敗不堪,鏽跡斑斑的鐵門上掛著把大鎖,鎖上已經積了厚厚的灰塵。工廠的窗戶大多沒有玻璃,黑洞洞的,像一隻隻眼睛,透著陰森的氣息。周圍一片荒涼,隻有幾棵枯樹,樹枝在風中搖曳,發出“嗚嗚”的聲響,像鬼哭一樣。
不知乘月停下車,四人下了車,冷風瞬間灌進衣領,淳於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看向工廠裡麵,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男人的笑聲和酒瓶碰撞的聲音。
“我們從後門進去,後門應該沒鎖。”不知乘月說著,帶頭往工廠的後門走。後門果然虛掩著,一推就開了,發出“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工廠裡麵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是垃圾和廢棄的機器零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和黴味。他們沿著牆壁慢慢走,儘量不發出聲音。
走到廠房中央,他們看到幾個男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桌子上擺著酒瓶和撲克牌,旁邊還綁著一個小女孩,正是丫丫。丫丫的嘴巴被布條堵住,眼睛紅紅的,看到淳於龢他們,眼裡瞬間湧出淚水,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繩子綁得死死的。
“丫丫!”淳於龢忍不住喊了一聲,剛想衝過去,就被不知乘月拉住了。
“彆衝動!”不知乘月壓低聲音說,“他們人多,我們硬拚肯定不行。”
這時,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抬起頭,看到他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喲,來了?錢帶來了嗎?”他就是這群賭徒的頭目,叫虎哥,臉上有一道刀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來格外猙獰。
虎哥身邊的幾個男人也都站了起來,手裡拿著酒瓶和鐵棍,眼神凶狠地看著他們。
不知乘月往前走了一步,從口袋裡掏出銀行卡:“錢帶來了,三十萬,剩下的二十萬我明天給你們,先放了孩子。”
虎哥接過銀行卡,看了看,又扔回給不知乘月:“三十萬?太少了!我告訴你,今天必須把五十萬都帶來,不然這個小丫頭就彆想走了!”他說著,還踢了丫丫一腳,丫丫疼得“嗚嗚”直哭。
“你彆打她!”淳於龢憤怒地喊道,衝了上去,卻被虎哥身邊的一個男人攔住了。男人一拳打在淳於龢的臉上,淳於龢疼得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淳於姐!”林小滿和周馳趕緊衝上去,林小滿對著那個男人就是一個掃堂腿,男人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周馳也撿起地上的一根鐵棍,揮舞著,雖然看起來沒什麼殺傷力,但也暫時嚇退了其他的男人。
不知乘月趁機衝過去,一腳踢飛了虎哥手裡的酒瓶,然後和虎哥打了起來。不知乘月的身手很好,拳拳到肉,虎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打倒在地。
其他的男人見頭目被打,也都衝了上來,林小滿和周馳雖然奮力抵抗,但畢竟寡不敵眾,很快就被打倒了。
淳於龢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林小滿和周馳被打,心裡又急又氣。她想起自己小時候跟著爺爺學過幾招太極拳,雖然不厲害,但也能自保。她深吸一口氣,衝上去,對著一個男人的胳膊就是一拳,男人疼得叫了一聲,鬆開了抓著周馳的手。
就在這時,廠房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群警察衝了進來,手裡拿著手電筒和手銬:“不許動!都不許動!”
虎哥他們看到警察,嚇得魂飛魄散,想要逃跑,卻被警察一一抓住。
淳於龢愣住了,不知乘月走過來,笑著說:“我早就報警了,剛纔是故意拖延時間。”
丫丫的母親也跑了進來,抱住丫丫,哭得稀裡嘩啦:“丫丫,媽媽對不起你!”
丫丫搖搖頭,嘴裡的布條被解開,她看著淳於龢,委屈地說:“淳於姐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淳於龢走過去,摸了摸丫丫的頭,眼眶紅紅的:“沒事了,丫丫,都過去了。”
警察把虎哥他們帶走後,不知乘月看著淳於龢,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會太極拳。”
淳於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時候跟著爺爺學的,早就忘了,剛才情急之下纔想起來。”
林小滿和周馳也走了過來,林小滿揉著胳膊:“剛才嚇死我了,不過還好有驚無險。”
周馳也說:“是啊,多虧了不知大哥報警,不然我們今天肯定慘了。”
不知乘月擺擺手:“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丫丫父親欠的錢,我已經幫他還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找他們麻煩了。”
丫丫母親感激地說:“不知先生,真是太謝謝你了,你就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
不知乘月笑了笑:“不用客氣,舉手之勞。”他看向淳於龢,眼神裡帶著一絲溫柔,“淳於老闆,今天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一定能順利救出丫丫。”
淳於龢搖搖頭:“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林小滿突然指著不知乘月的風衣,驚訝地說:“不知大哥,你的風衣上有個洞!”
不知乘月低頭看了看,笑著說:“剛纔打架的時候被劃到了,沒事。”
淳於龢看著他風衣上的洞,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我幫你補一下吧?我小時候學過針線活。”
不知乘月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頭:“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四人走出工廠,夜空中掛著一輪明月,月光灑在地上,像鋪了一層銀霜。不知乘月開車送淳於龢他們回書店,一路上,幾個人說說笑笑,剛才的驚險彷彿都成了過眼雲煙。
回到書店,淳於龢找出針線盒,給不知乘月補風衣。不知乘月坐在橡木桌旁,看著淳於龢認真的樣子,眼神裡滿是溫柔。林小滿和周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們,相視一笑。
補完風衣,不知乘月站起身,穿上風衣,對淳於龢說:“謝謝你,補得很好。”他頓了頓,又說:“淳於老闆,我覺得和你很投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淳於龢愣住了,臉瞬間紅了,像熟透的蘋果。林小滿和周馳也驚訝地看著他們,然後笑著起鬨:“答應他!答應他!”
淳於龢看著不知乘月真誠的眼神,點了點頭:“我願意。”
不知乘月高興地抱住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溫柔地說:“太好了,淳於。”
林小滿和周馳歡呼起來,書店裡充滿了歡聲笑語。窗外的桂花香氣更濃了,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像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就在這時,書店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長得很漂亮,麵板白皙,五官精緻,頭發長長的,披在肩上。她看著淳於龢和不知乘月,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悲傷:“乘月,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不知乘月看到女人,臉色瞬間變了,他推開淳於龢,走到女人麵前:“天下白,你怎麼來了?”
天下白?淳於龢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裡聽過,哦,對了,不知乘月之前提過,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天下白。
天下白看著不知乘月,眼淚流了下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我聽說你在這裡,就趕緊趕來了。乘月,你說過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的,你怎麼可以和彆的女人在一起?”
不知乘月皺起眉頭:“天下白,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以為我們說得很清楚了。”
“分手?”天下白冷笑一聲,“你說分手就分手嗎?我不同意!乘月,你彆忘了,你當年創業的時候,是誰幫你的?是誰為了你,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你現在好了,就想拋棄我了?”
淳於龢站在一旁,心裡像被針紮一樣疼。她看著不知乘月,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不知乘月歎了口氣:“天下白,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很感激你。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強扭的瓜不甜,你就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放過你?”天下白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刀,指向淳於龢,“我不會放過她的!都是她,都是她毀了我們的感情!”
淳於龢嚇得後退了一步,不知乘月趕緊擋在她身前:“天下白,你彆衝動!有什麼事衝我來,彆傷害她!”
“衝你來?”天下白笑著,眼淚卻流得更凶了,“好啊,那你就跟我走,我們回到以前的樣子,不然我就殺了她!”
不知乘月看著天下白,又看了看淳於龢,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如果他跟天下白走,就會傷害淳於龢;如果他不跟天下白走,天下白就會傷害淳於龢。
就在這時,林小滿突然衝了上去,一腳踢飛了天下白手裡的刀,然後按住了她的胳膊:“你彆想傷害淳於姐!”
天下白掙紮著,想要推開林小滿,卻被林小滿死死按住。周馳也趕緊衝上去,幫忙按住天下白的另一隻手,兩人合力將她控製住。天下白還在瘋狂掙紮,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哭喊著不知乘月的名字,聲音淒厲得讓人心頭發緊。
淳於龢緩過神,看著眼前失控的天下白,心裡五味雜陳。她走到不知乘月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先報警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不知乘月點點頭,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掛了電話,他看向被按住的天下白,眼神複雜:“小白,你何必這樣呢?”
天下白停止了掙紮,癱軟在地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掉:“乘月,我隻是不想失去你……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能說斷就斷?”
淳於龢看著她,輕聲說:“天下白小姐,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不知他選擇了我,我很珍惜,但我也知道你心裡的痛。可傷害彆人並不能挽回什麼,隻會讓大家都痛苦。”
沒過多久,警察就趕到了,將情緒漸漸平複的天下白帶走。臨走前,天下白回頭看了不知乘月一眼,眼神裡充滿了不甘和絕望,最終還是被警察帶上了車。
書店裡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四人相對無言。不知乘月走到淳於龢麵前,愧疚地說:“對不起,淳於,讓你受驚嚇了,我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
淳於龢搖搖頭,笑了笑:“沒事,都過去了。你也彆太自責,感情裡的事,本來就沒有對錯。”她頓了頓,又說:“你和她之間的事,或許需要好好聊聊,徹底解決,這樣對大家都好。”
不知乘月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我會的。但淳於,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
林小滿和周馳識趣地對視一眼,周馳撓了撓頭:“那個……淳於姐,不知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好好聊聊。”林小滿也跟著點頭,兩人拿起東西,悄悄離開了書店。
店裡隻剩下淳於龢和不知乘月,暖黃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氣氛安靜又溫馨。不知乘月坐在橡木桌旁,給淳於龢倒了杯熱咖啡,然後將自己和天下白的過往慢慢講給她聽。
原來,不知乘月和天下白從小一起長大,大學時確定了戀愛關係。後來不知乘月創業,天下白確實幫了他很多,但兩人的價值觀卻漸漸不合。不知乘月想要安穩的生活,而天下白卻一心追求名利,還曾勸他做一些違背良心的生意,兩人因此經常吵架,最終在一年前分了手。天下白出國後,兩人就斷了聯係,不知乘月沒想到她會突然回來,還做出這樣極端的事。
淳於龢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等他說完,她才開口:“我明白你的處境了。不管怎樣,都要好好解決,彆再讓她做出傷害自己或彆人的事。”
不知乘月點點頭,握住她的手:“謝謝你的理解。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兩人相視一笑,之前的緊張和不安都煙消雲散。窗外的月光依舊明亮,桂花香氣彌漫在空氣中,銅鈴安靜地掛在門楣上,彷彿也在為這來之不易的平靜祝福。
淳於龢起身,走到書架前,拿起那本貼著丫丫畫的小兔子書簽的《小王子》,遞給不知乘月:“這本書,送給你。以後,我們一起守護這家書店,守護身邊的人。”
不知乘月接過書,看著書簽上歪歪扭扭的小兔子,笑了:“好,我們一起。”
夜漸漸深了,書店裡的燈光依舊溫暖,映著兩個相握的手,也映著一段剛剛開始,卻充滿希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