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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子 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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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談

醒來時,身旁已經沒了人,蘇要攏了攏昨天夜晚就鬆散的睡衣,起身尋找安池。

這一點倒是這麼多年從沒有變過——安池正在廚房做早餐。

他看見蘇要出現,有些詫異,“怎麼起的這麼早?”

安池是按照出國之前蘇要起床的時間,起身做得早飯,他做完,她才應該剛剛起來,才對。

蘇要從冰箱裡拿出咖啡豆,朝咖啡機裡挑挑揀揀,她開玩笑:“或許,是人老了,覺少了。”

煎蛋的油鍋滋滋冒響,翻個麵,響得更猛,濺到安池身上,打斷他難出口的話,“嘶”一聲。

蘇要轉身去看,他收手往後躲。

伸手,向他勾手,蘇要冷著臉,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手給我。”

“沒事。”安池推拒。

她不多說,直接上手拉扯他,硬是不罷休,可是忽視了睡衣的鬆弛,內裡一片雪白映入他眼,膚如凝脂,他昨晚就是抱著這樣的白玉入睡,不怪他現在不多想。

蘇要趁他沒回神,抓住他的手,看見細微的紅,並不顯眼,才放了心,拉著他往水池去,用冷水緩緩衝洗那根本感受不到灼痛的紅暈痕跡。

安池看著她的神色變幻,慢慢用另一隻手環抱住蘇要,“蘇要,你考慮一下我四年前的提議,行不行?”

四年的時日,蘇要的事務繁忙,怎麼可能記得這麼多,她抽了張紙巾,又為他擦拭水漬,“四年前什麼提議?”

“我想和你在……當炮友,隻有我的那種。”他換了種說法。

聽到安池的話,蘇要將他推開,“傷口處理好了,快繼續做飯吧。”

她在迴避這件事,安池發現了,不知該怎麼辦才能讓她清楚自己的心意。

咖啡做好,她握著杯子準備離開。

安池叫住她,“蘇要,那……在一起呢?我想和你在一起。”

年輕人就是頭腦容易熱,蘇要笑著轉身,“安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並且我比你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篤定,眼裡有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蘇要喝了口咖啡,“我今天當你還小,說得胡話,以後彆說了。”

“我不小了,蘇要。”他真是對她沒辦法,她總這麼認為,那究竟多大纔不算小,“你和我這麼大的時候,不就在和白路通談戀愛嗎?”

“呦,幾年不見這麼瞭解我了?”這種時候,她更多喜歡冷嘲熱諷。

安池生氣,可生氣時不願多說的性子卻變了,他道:“我不小了,我喜歡你,我這幾年賺得錢可以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而且,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盛大的婚禮?”蘇要知道這幾年安池在國外做得一些事賺得確實不少,“我自己也能得到,而且,我不喜歡你,四年前是這樣,你怎麼就認為四年後我會變?怎麼,一起躺在床上一晚上竟然能讓你聯想那麼多?那這幾年我這婚應該是結不完了。”

故意這麼說,無非就是讓安池明白兩人的關係和身份差距。

本想昨天趁著迷糊能再占一把便宜,結果安池不願意,那她不能強來,更不能在真的清醒時做這種事。

蘇要還是那個蘇要。

隻是安池已經不是那個安池了,他突然不惱淺笑,上前將蘇要耳前的碎發整理到耳後,“知道了,那做點能讓你開心的事,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蘇要突然向後退了幾步,“你想做什麼?”她的腦子裡確實還是把安池想簡單了,以為安池得不到就要硬著來。

可沒想到,安池說,“讓白路通毀掉,好不好?”

“你不要亂來,安池!”聽到這種話的蘇要一驚,她不知道安池是怎麼有勇氣說出這種話的,但既然白路通四年前有能力接手蘇氏,就證明他比當初的白家還要更上一層樓,不是安池能招惹的人。

安池莫名其妙露出委屈樣,“怎麼樣都算亂來,在一起算亂來,動白路通算亂來,那母親說什麼不算亂來。”

蘇要故作為難,“蘇氏還在白路通手裡,不能動他,這樣你好好上學,不要管這些。”

“可是,我不安心啊。”

“你有什麼不安心的?”

“白路通萬一成了我的養父怎麼辦?我不喜歡他。”

蘇要心中鄙夷,安池心中可能隻喜歡自己,不知道這些年待在國外是怎麼養出這樣的性子,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隻是他一旦動了白路通,難免還會扯上自己,她真不願意和白路通再扯利益紛爭,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不會的,他不會成為我的結婚物件,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這種承諾,蘇要還是能做到的,畢竟她確實是這麼打算的,白路通這種人表麵功夫做做更好相處。

“好,那蘇要千萬不要忘記今天答應我的事。”他看著她,如同一頭猛虎,虎視眈眈地覬覦著獵物。

早餐吃好,葛進來接蘇要,蘇要坐在車上,“讓唐排去查查這四年,安池在美國發生的事,越詳細越好好。”

她要瞭解他,無論是敵是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蘇要懂得。

剛坐在公司裡沒幾分鐘,葛進就進來說白路通來見她,蘇要有些煩。

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其實如果她身邊圍著三個男人,那應該不止一場戲。

說時遲那時快,當她讓葛進趕白路通離開的時候,安池和白路通前後腳就踏進門,再加上身邊的葛進,這真是三個男人。

果然人不應該想這些不幸的事,總會應驗。

“蘇要,你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晚上我在家等你”這句話說得曖昧,讓白路通在旁邊皺眉。

葛進做出請的手勢,“兩位請先出去,白先生,我們蘇總今天沒空招待你,安先生,我還沒有通知蘇總你要進來。”

白路通則是就輕駕熟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小要上個星期不是答應過我這個星期陪我吃飯嗎?”

蘇要掃視了三人一眼,三個男人三個說法,她隻覺頭疼,她一個一個回絕,“我沒說晚上去你那裡,葛進你先去忙自己的事,這個星期還沒結束,一頓飯不需要白總天天大駕光臨。”

葛進倒是乖一些,他是下屬,不敢不聽老闆的話,但另外兩個就難辦一些,蘇要怒斥,“你們兩個要吵架就滾遠點,我沒空陪你們玩。”

她確實忙得不可開交。

可是兩個人的耐心卻是極好的,白路通是忙一些,結果他拿著辦公的電腦在蘇要的辦公室裡待著,更彆提根本就不怎麼忙的安池。

等到吃飯的時候,兩人的大戰又是一觸即發。

蘇要為了躲清淨乾脆和唐排一起吃,也順便聽了安池這四年在國外的那些事。

唐排說安池待在國外並沒有多大的異常,就是結識了很多人,而且在四年前還學會了炒股,並且勢頭不錯。

蘇要不太相信一個人隻會因為社會交往的變化而整個人的狀態都會徹底改變,從昨天晚上,安池拒絕她開始,他就不太對勁。

如果放在四年前,安池恨不得立刻和她交歡,可是他昨天並沒有那麼做。

如果一個人的行為會偽裝,但身體卻不會,明明昨天抵著她還要忍著,並不是他的作為,這些也是她今天察覺到安池不對勁後才發覺的問題。

蘇要想要明白自己心裡的疑惑從哪裡來,看來她還是要會一會這個安池。

下午,兩人又來,葛進攔住白路通,讓安池進去,是蘇要的意思。

“安池,這四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蘇要詢問。

安池溫和謙遜,唇角微微翹起,“和我在一起,我告訴你,怎麼樣?”

“那你走吧,我不送了。”變臉真是快。

“那我總要有點交換的東西吧,蘇總,現在不是你在需要我嗎?”安池見不討好,便開始討價還價。

“你想要什麼?”蘇要也不是個不好說話的主兒。

安池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合同書,放在蘇要麵前,“簽了它。”

蘇要翻來看,發現整個合同隻有一件事:不能趕安池離開。

他的要求對於蘇要簡直太過容易,她無法理解,“這個合同……”

“沒有詐,我不會害你,蘇要,我的要求就是這麼簡單。”安池將筆帽開啟,插到筆後,遞給她。

蘇要是無法理解,那是因為她根本沒有把四年前為了讓安池出國而簽合同的事放在心上,這件事隻有安池一個人一直記著,也隻有他一直懼怕。

蘇要簽上名字,“可以說了。”

“這四年,沒發生什麼,你也查過,不是嗎?……如果真有什麼事,那就是我希望我能強大到被你利用。”他的口吻真摯,也不是脅迫似的“在一起”,而是“被蘇要利用”。

安池太清楚,四年前被拋棄的原因之一就是自己沒有用處。

他在四年裡逼迫自己成長,即使蘇要安排的事無巨細,他也不斷尋找自己突破的途徑:選擇在商場上謀生——是他想到的最快途徑,因為蘇要隻需要這樣的人才。

蘇要不知道自己心裡什麼想法,她讓安池拿著合同離開。

站在窗前,整棟樓,隻有她這一層沒有裝落地窗,她總覺得自己不該裝,她沒有少年時那麼強的傲氣,總想著權衡得失,她沒有蘇青葉那麼大的野心,總想著畫地為牢,她唯有心底的一絲善念,讓擦玻璃的人安穩些。

可整棟樓,她管得住自己,管不住彆人,或許那些人還會怪她平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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