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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子 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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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觸

蘇要和白路通在一起睡的那一晚是意外。

按理說,她應該不會跟白路通再扯上關係。

隻是喝醉後總容易被抓住機會。

最好的朋友聚會,蘇要高興,多喝了幾杯。

一向酒量不差的她那天意外醉了。

尚玖氣來不及管她,正巧又遇到在酒店談生意的白路通,他倒是相信他,把蘇要交給了白路通。

公主抱起蘇要,白路通看著腳上鬆鬆垮垮的高跟鞋和隱隱約約泛紅的後跟,他將她的鞋脫掉,一手拿著高跟鞋,一手又忙著抱著她,根本不讓身後的助理觸碰。

“回哪裡?”白路通把蘇要安慰放到車上,扶著她的臉,問她。

根本沒注意麵前人的暈乎乎的蘇要笑著說:“回你家,怎麼樣?”

她的指甲新做了閃光的紅,食指點了點白路通的山根,向鼻尖滑,那種感覺不痛不癢卻格外撓人。

白路通嚥了咽口水,拿下蘇要亂動的手,將她扶正,“坐好……”

還沒說下一句,蘇要又撲上來,“做?好啊,你有多久啊,我告訴你……唔。”

剩下的話直接被白路通捂了個緊,“開車,去我那。”

前麵還有助理,她如果今天說出來,明天醒來會生氣。

白路通趴在她耳朵上說,“我是說身子坐正,等回家再說彆的,乖,前麵有人。”

蘇要就這一點聰明,他一說前麵有人,她就警覺起來,自己躺在座位上休息,但時間久了就不太舒服,白路通特意調了下位置,讓她靠著自己。

到了白路通的家樓下,他將她從車上抱起來,又親自將她安置在主臥,準備回客臥睡的時候就被她攔住了。

“你不是說回家了就做嗎?”

她的眼裡甚至還含著剛睡醒的水光。

“蘇要,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安……安……”

話沒說出口就被親上,白路通發狠地咬了她一口,蘇要痛地打他,“我不想聽他是誰,但今天是你邀請我的,蘇要。”

一夜顛鸞,整晚倒鳳。

白路通承認他醒來的時候有些後悔,萬一蘇要生氣起來,他也無可奈何,但昨夜真是一時氣惱上頭,那個“安安”究竟是誰,他還沒有搞清楚,如果昨天晚上聽完整名字就好了,他也不至於現在不知道怎麼下手開始查起。

蘇要起來後,頭還是疼,她也沒想到自己怎麼會這麼沒分寸,收拾好自己,她也沒著急否定自己的所作所為,反而約著白路通談了一下。

被約談的人比她慌張,他也明白她的想法,無非是些關係講求。

“白路通,昨天確實是我的問題,但我現在並沒有任何想要談情說愛的念頭,所以,要麼我給你賠償,要麼成年人什麼都不多說。”蘇要將手裡早就準備好的卡遞上。

另一隻手搭上卡,蘇要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白路通的手指不算短,很乾淨但麵板偏黑,昨晚就是這雙手不斷向上。

蘇要看了一眼就開始等待白路通回答,但白路通不說話,隻是用手玩弄著那張銀行卡,一會兒敲著卡,噠噠的聲響,一會兒轉著卡,細微的摩擦,蘇要聽著隻覺得心煩,她並不是酒醒後完全斷片的那種人,該記得的痛,該想起的爽,她也是清清楚楚。

“你!”她想生氣。

白路通輕描淡寫地問:“這卡裡有多少錢?”

“一千萬。”她不耐煩,反而不想多說一個字。

“我還挺值錢的,小要,那個姓安的有沒有那麼值錢?”

蘇要一直翻白眼,突然聽見他的問句,她變得警惕起來,雖然說有些不會忘記,但也總有忘記的時候。

“什麼姓安的?”她遮掩。

他淺笑,將卡再推回去,“有些時候,你撒謊,眼睛會多眨一下,小要,我不要錢,我比他便宜,你考慮考慮我,嗯?”

“這是你不要的。”蘇要拿過卡,起身準備離開這個昨天一夜荒唐的地方。

她穿鞋推門的時候,聽見“小要,你考慮好了記得告訴我。”

白路通的聲音,與多年前他離開的時候不同,那時候的他也是這句話,“小要,你考慮好了記得告訴我。”

可那句話更決絕,那個時候,蘇要就明白再怎麼樣,她都不會吃這個回頭草了。

她與他的緣分在一瞬間弦上紅繩,也在冥冥中註定斷裂紅絲。

蘇要一開始並沒有想跟白路通談戀愛,她不願意那樣做。

家中還有不對付的父親和處心積慮的奶奶。

雖然蘇文榭從來沒有想過跟她爭搶,但這兩個人並非沒有這個想法,所以她必須變得更優秀更強大,直到離開兩人的擺布。

心思放在彆的事上,對她並不算有利。

白路通追她追得算含蓄,送花,約會,噓寒問暖,這些最基礎的事,他做得滴水不漏。

可就是太過滴水不漏反倒讓蘇要陷入懷疑。

在她看來男人的消遣並不持久,至少不會像白路通這樣一追追了一整年。

後來,白路通和蘇要熟了些,他也大膽了一點,明目張膽地在每個人麵前表達自己對於蘇要的心意,蘇要嘴上不說什麼,心裡也在盤算。

既然有了念頭,她也有了行動,蘇要把白路通約了出來坦白。

“我是一個不好打動的人吧。”海風吹拂過她的發梢,空氣裡還彌漫著淡淡的腥鹹,是海的味道。

白路通那時候的發型還是齊劉海,燙了一點卷,他笑著對答:“不止不好打動,甚至不好說話。”

她瞪了他一眼,“那你還追什麼?天涯何地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你不是花。”他看著她,眼裡的亮光更多闡述著少年的青澀,“你是虎杖,一種植物,生命力強,能向上成長,也能向下紮根,繁衍的速度很快,但那在你這裡並不是破壞力,而是一種號召力,領導力,在中藥裡麵你還能活血化瘀,跟路路通一樣。”

“你外婆教你的表白方式?”蘇要沒看他,因為她的眼裡帶著痠痛的鹹味,與海水差不多。

眼淚的味道和海水的感覺差不多,它們一樣的鹹苦,一樣的容易辣眼睛,可是海水總是伴著沙礫又急又嗆,讓鼻子疼痛紅腫,淚水卻不需要任何新增劑,也能產生呼吸困難的鼻塞。

“你哭……什麼?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白路通看到蘇要落淚,突然有些著急地不知所措。

但蘇要突然踮起腳,抱起白路通的臉龐,纏綿地相觸,淚水也鹹在白路通的舌尖。

後來,她說,她要在一起的人就是在她哭的時候,也能親上來和她分擔鹹味眼淚的人。

可能是一種報應,在白路通追她的時候,她從來不跟他商量她的計劃,也從來不關心人家的約會是否是花各種各樣的方式得來的,更是想爽約就爽約。

白路通在兩家商討好的訂婚宴離開了。

他的父親給他做出這樣的安排,他妥協,看似是這麼順理成章的事,可他們都忽略了蘇要,甚至白利寧竟然把他出國的日子正好安排在他們訂婚的日子。

這讓蘇要比起聽話的白路通,更恨白利寧,所以後麵才會不顧一切地扳倒白利寧。

白路通出國的第一天發現蘇要已經把自己的每個聯係方式拉黑刪除,一點也沒辦法向她解釋,他找了許多兩人的朋友,都無法直接和她溝通,他們都不想得罪,不能得罪他,也不能得罪蘇要。

他拜托了一天,也想用陌生電話讓蘇要接聽,可她很是聰明,一旦是國際長途的電話,她都不接聽。

一個人想要聯係一個人並不容易,因為一旦有一方想要切斷聯係,另一方怎麼樣都無法成功。

國外的課程無法停止,白利寧瞭解他的一切舉動。

最後,白路通沒有任何辦法,他寫了一封信寄給蘇要。

也是這封信讓蘇要清楚他的無可奈何。

但她比他更清醒,無論怎麼樣無可奈何,他做決定的前一刻也要告訴她,而不是一切都塵埃落定,她還是那個蒙在鼓裡的傻子。

如果沒辦法共同吃下鹹味的眼淚,那她也不會願意分享香甜的蛋糕,她比任何人都自私。

可以同甘的前提一定是可以共苦。

那些害怕她傷心的理由都是藉口。

她打了最後一通電話給白路通,告訴他兩個人不再可能。

白路通極力挽留的聲音比那天和她討論訂婚宴的樣子時還要激烈,而她顯得平常,像是不要一個什麼破掉的物件。

最終,他的那句“小要,你考慮好了記得告訴我”結束了兩人的一切來往。

從那個時候開始,蘇要明白兩人已經不再是一句“我們在一起吧”就能好好約會的關係。

白利寧麵上不顯,其實也不過是覺得蘇要的家庭配不上白路通,政商終究是不同的,他一邊在蘇家說好話,一邊默默安排白路通出國的一切事項,可蘇家隻是歡天喜地地準備訂婚。

沒有哪家人不希望跟白家攀關係的,可他們就算是被人擺了一道,白路通回來後,蘇文升還是想讓蘇要和白路通在一起。

她的命運像是被掌控在最高的權力人手中,但她最不相信這些,可能在逃和白路通訂婚宴的時候,蘇要也有這方麵的逆反心理在。

而白路通更是明白蘇要在做什麼,她總要暗暗記仇,一點一點還回來,當初自己的父親就是這樣被蘇要替換下位,現在自己也要慢慢入她的圈套才行,解氣。

無論是接手蘇氏,還是逃了訂婚宴,不過都是讓蘇要解氣的方式,他隻想挽回她,什麼代價都在所不辭。

白路通不生氣,他喜歡她這樣,聰明能乾。

然而,他永遠不會明白蘇要真正認定的事,也不會變,就算他為她托下了所有的底盤,蘇要也不會動搖自己吃過的一塹,她永遠喜歡自己能夠掌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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