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子 相明
相明
嘴上說是女朋友,但其實安池還是不敢逾越,至少在蘇要麵前,他還是那副模樣,不然蘇要這個人最喜歡做壞。
c市那邊的合作,安池大差不差已經做好,就剩後續發展,所以去c市的行程也變少了。日子還是回歸到學校,公司,蘇要三邊跑,倒是蘇要卻忙起來,之前不過是家和公司兩邊跑,現在還要多一個蘇氏。
蘇要去蘇氏頂多是教蘇文榭一些問題的處理方式,其他的一概不管。
她現在不應該管理蘇氏也沒有資格管理,隻能讓蘇文榭快些強大起來,不被那些老東西吃得一點不剩。
安池每次遇到這種時候,都會坐在車裡等待蘇要,他沒有身份進入蘇氏聽他們商討那些事情,即便他們不介意,但身份上的事怎麼也說不清楚,無論是蘇家人還是蘇要的人,他都不夠格。
兩個人的事拖著又到了新年。
跨年那天,蘇要還在忙蘇氏的那些事,公司裡倒是招到了頂替葛進的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更新換代得很快,有唐排帶著,又沒有白路通找事,蘇要也能放下心來。
不過這是奇怪,白路通不找事,不找蘇氏的事,也不找蘇要的事。
按理來說,當初蘇要給白路通找的那些事,也不至於讓他苦惱太久,隻是損失多一些罷了。
因為蘇要清楚無論找什麼樣的麻煩,白路通都會有解決辦法,還不如讓他損失多一些點。
北方的冬天還是太冷,蘇要在蘇氏有空調,下來的時候還穿著羽絨服,可一出門的寒氣還是凍得她受不了,甚至還是地下停車場這種沒有太大風的地方。
安池在車上等她,看著她小跑的動作,雙手緊緊插在口袋裡,脖頸不停地往裡縮,隻為了讓身子裡的暖氣不要溜走。
安池下車,趁著她還沒上前,先一步將副駕的門給她開啟。
從上次見安池,他就換了新車,不再是他那輛911,是一輛賓士g級,反正應該也不便宜,蘇要不太瞭解這些車的價格,但牌子還是認識的,畢竟身處這樣的生長環境,她不能不認識。
她上車的時候想,如果文榭看到,應該清楚這輛車的價格,可如今他已經變得忙到連跨年夜也要在蘇氏的頂樓度過了。
安池看她上車的當作有所停頓,溫聲詢問:“在想什麼?”
“在想你這車的價格多少?”
“不貴,可能有個一百多萬?”
蘇要笑笑,“安池,你還沒進蘇家前,是不是會覺得一百多萬遙不可及,可現在你竟然都覺得一百多萬不貴了。”
他啟車,道:“確實,不過我一直覺得一百多萬很貴,但對你,我不應該說不貴嗎?”
蘇要明白,安池這是在以身價地位來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
“你這些年在國外,竟沒有學得那些外國人的直接,反倒是圓滑了不少。”拉上安全帶,蘇要說。
安池默默笑笑,沒有回答,蘇要的話並非是想瞭解他在國外的事,隻是一種調侃。他現在分得很清楚,不會再自作多情。
蘇要覺得他圓滑,不過是因為現在的他不會再沒腦子似的說那些胡話,像多年前以為她會再一次菩薩心腸地留下他一樣,如今的他聰明許多,這是那時蘇要想看到的結果,他至少能做到麵上讓她滿意。
“跨年想怎麼過?”蘇要能開這樣的口都讓安池有些意外。
他挑眉,手上握著方向盤,“城南的遊樂園還開著嗎?陪我去一趟吧。”
蘇要拿起手機發了個訊息,“不開,我可以讓它開。”
“那算了,我可不想變成萬人唾棄的資本家。”
“那你也唾棄我嗎?”蘇要今天的話語都十分新奇。
安池說:“你在我這裡,可不是壓榨我的資本家。”
“那四年前呢?我逼你出國的那一年呢?你唾棄我嗎?你恨我嗎?安池。”
“我回答過這個問題,在你說你在一直栽培我的時候。”
“我是說,我剛送你出國的時候。”
“恨,特彆恨你,蘇要,可是我不唾棄你,我更唾棄我自己,因為我如果更有能力,也不至於被你送出國,是不是?所以,我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不應該恨你。”
蘇要看著他的側臉,眼尾向下垂,鼻梁挺翹,嘴唇還是和年紀小的時候一樣薄,染上成熟男人的感覺,明明安池今年纔不過二十歲。
“安池,我當初確實去過你的學校找你,但每一次我都不敢見你,我怕你恨我,所以在那次吃飯的時候,我強調你不該恨我,也是因為害怕你對我的感官變差,我……”蘇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其實麵對所有的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蘇要看似是一個什麼都不怕的人,也會有自己心裡的芥蒂。
安池伸出一隻手握住蘇要正在顫抖的手,“蘇要,你的決定很正確,我如今的成功絕對不是四年前那個男孩能夠得上的,不用因為這種事而害怕,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飴。”
話說完,他便又收回手,握住方向盤,笑著說:“彆忘了,我是你的寵物啊。”
蘇要抿了抿嘴,很魅人的狐貍眼也染上了一抹憂傷,安池的親情無法從安家獲取,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獲取,她隻覺對不起。她並沒有做好當初那個母親的角色,即便安池並不所求這些。
沒有遊樂園的開門,他們的跨年夜也如一切的情侶一樣,吃頓像樣的晚飯,走在大街上,往往商場裡都會在這種日子弄些節假日有關的內容,跨年夜的大屏有著倒數。
漫步似乎對於所有情侶都有著吸引力,唯獨對安池和蘇要。
網上有著一種留言,說是有錢人一年四季都穿得潮流,原因無他,隻是有錢人總是在暖氣裡生活。
蘇要就是那種一直生活在暖氣裡的人,結果現在卻和安池走在十二月底的大街上,想來想去,還是隨著孩子來吧,不然倒顯得自己太過老氣橫秋。
但安池會洞察人心,他將蘇要的感受都看在眼裡,提出他想回去抱著她睡覺這樣的想法,他說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好覺了。
蘇要看他的樣子,調侃:“不像很久沒睡好的樣子,倒像是很久沒有性生活的樣子。”
安池勾唇,“蘇要,你這個人真得是精蟲上腦。”
兩個人好像都預設,他們說這樣的話已經不需要再有任何一方進行反駁,不似往日。
兩個人說是要回家,其實在商場裡躲著風,也聊到了快十二點,蘇要看看時間,一下子拉住安池的手,“快去廣場!要十二點了!”
安池被他拉起身,一起跑向外麵,正好大屏倒數,還有五秒。
蘇要看向安池,“三!二!一!新年快樂!蘇安池。”
她的眼裡亮晶晶的,不似星星那樣的閃爍,是她與生俱來的光芒。
人群明明很擠,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安池都看不到,他的眼中已經被光芒遮蓋,他隻能就看到蘇要,隻能看到今日獨屬於他的蘇要,而他永遠是“蘇安池”,蘇要的一隻寵物。
安池抱住蘇要,哼聲說:“蘇要,你今天怎麼這麼好?”
“我之前不好嗎?”蘇要反問他。
好,一直都很好,不然他也不會愛上她。
不過安池並沒說出口,隻是說抓住她的手,暖了暖,“回家吧,好嗎?”
“好。”她的白皙放在他的掌心,雙手十指緊扣。
還是如常,安池抱著她躺在市中心的主臥床上,他十八歲的那夜醒來便是如此,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樣擁她入睡。
蘇要總喜歡在合適的時候煞風景,“如果我一輩子不想結婚呢,安池?”
“蘇要。”安池的手攏著她緊了緊,口氣略帶一絲嚴肅,明明一切都暗示到位了,現在為什麼又要反悔?
蘇要用手臂掙了掙,“安池,你聽我說,我可以和你談戀愛,但我不想結婚,如果有了孩子……可以和你姓。”
似乎這句話說出來很艱難。
安池笑了,他沒有因為蘇要不願意結婚而生氣,反倒因為孩子跟他姓卻笑了。
“孩子不跟我姓,跟你姓。”
“好。”這句話,蘇要答應得最爽快,本來她就想讓孩子跟著她姓,但礙於安池那麼期待婚姻這件事,而自己可能無法給他而愧疚。
被她答應這麼爽快而嗆住的安池調整好後才柔聲詢問:“為什麼不願意和我結婚?”
“和你結婚,我很吃虧。比如離婚後夫妻共同財產,我要分給你一半我的財產……”
她還沒有說完,安池先搶一步回答,“我們可以寫婚前協議。”
“那我也會很虧啊,萬一以後你的財產會超過我呢?”
安池一下子啞口無言。
然後蘇要又列了一堆壞事,結婚對她而言好像就沒有好處。
安池聽著她說話,沒有再打斷她,等她說完以後,心裡清楚了這是蘇要的顧慮,她可能恐懼婚姻。
但蘇要又說了一堆自己並非對安池有意見的解釋。
然後他就親了她一口臉頰,說:“不要想太多蘇要小姐,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我是獨屬於你的,也是隻聽從你的。”
蘇要被他親了一口又說了一堆情話,有些暈,甩了甩手,“睡覺睡覺。”
“你是害羞了嗎?蘇要。”
“沒有。”
“你害羞了。”
“沒有!”
“彆亂動蘇要,不然我要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