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等死的紈絝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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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水治水?這是什麼鬼話?”
陳川話音剛落,大殿之內,便響起了一片嘩然。
“聞所未聞!簡直是荒謬至極!”
官員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看向陳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正當大家議論時,文官之列,站出來一個續著長鬚的中年老者,扭頭看向陳川道:“陳公子,老夫愚鈍,還請賜教。”
“這位是……”陳川瞧向老爹。
陳建業忙小聲解釋:“吏部尚書,鄭克俘,他是三朝元老,威望極高。”
原來是朝堂元老?
瞧著老頭之前一直不說話,顯然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陳川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朗聲道:“鄭大人客氣了。”
“所謂以水治水,說白了,就是放棄那些無用的圍堵,轉而進行主動疏導。”
“固安江大堤已潰,洪峰之勢,銳不可當!”
“這個時候,還想著在下遊修築堤壩,層層圍堵,無異於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既然堵不住,唯一的辦法,就是順應水勢,主動為它開辟出一條新的河道,將這滔天洪水,引向彆處!”
“這,便是堵不如疏!”
陳川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擲地有聲。
然而,他這番“高論”一出,非但冇有贏得眾人的認可,反而引來了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瘋了!
這小子絕對是瘋了!
主動為洪水開辟河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可是足以淹冇半個京畿的滔天洪水!
不是你家後院池塘裡的小水溝!
你給它開辟河道?
萬一引導失誤,水勢失控,那豈不是引狼入室,讓整個京城都變成一片汪洋澤國?
“荒唐!簡直是荒唐透頂!”
工部尚書曾誌文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第一個跳了出來,指著陳川的鼻子破口大罵。
“黃口小兒,信口雌黃!你當治水是兒戲嗎?”
“還堵不如疏?你說的倒是輕巧!”
“那可是百萬頃的洪水!是吞噬一切的猛獸!堵都來不及,你還想疏導?”
“你這是拿我大夏京畿百萬百姓的性命,在開玩笑!”
“陛下!”
曾誌文猛地轉向龍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哭喊道:“此子妖言惑眾,禍國殃民!臣請陛下,立即責罰,以正視聽啊!”
“臣附議!”
“此等狂悖之言,簡直駭人聽聞!”
“陛下萬萬不可聽信他的鬼話!”
一時間,群情激憤,附和之聲此起彼伏。
剛剛纔安靜下來的太和殿,瞬間又變成了菜市場。
吏部尚書鄭克俘冷冷一笑,他原以為這小子當真有什麼高論,原來也是如此兒戲。
“陳公子,恕老夫直言。”
鄭克俘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你這個法子,不是良策,而是賭命!”
“是拿整個京城的安危,拿百萬軍民的性命,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
“你可知,一旦疏導失敗,後果是什麼?”
“是京城被淹,是生靈塗炭,是國都淪陷!”
“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你靖安侯府,擔得起嗎?”
鄭克俘字字誅心,如同重錘一般,狠狠敲在陳建業的心上,讓他臉色煞白,搖搖欲墜。
是啊。
這個責任,誰擔得起?
一旦失敗,那就是萬劫不複,是要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的!
麵對著滿朝文武的口誅筆伐,麵對著鄭克俘這沉重如山的質問。
陳川卻依舊麵不改色。
他甚至還笑了一聲:“鄭大人,你說的冇錯。我這個法子,就是在賭命。”
“但是……”
他話鋒一轉,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們現在,還有彆的選擇嗎?”
一句話,讓整個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陳川環視四周,看著那些或憤怒,或驚愕,或沉思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諸位大人,你們好像還冇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固安江大堤,已經決!口!了!”
“不到三日,洪峰就會兵臨城下!”
“你們所謂的萬全之策,就是征調民夫,修築第二道防線?”
“我問你們,三天時間,夠乾嘛的?”
“夠你們把文書發下去嗎?夠你們把民夫征調上來嗎?夠你們把沙袋木石運到地方嗎?”
“就算這一切都夠!”
“你們拿頭去擋那毀天滅地的洪水嗎?”
陳川的聲音越來越大,如同驚雷一般,在每一個人的耳邊炸響。
“彆自欺欺人了!”
“按照你們的法子,唯一的結局,就是等死!”
“就是眼睜睜地看著洪水沖垮你們那紙糊一樣的防線,然後淹冇整個京城!”
“那個時候,你們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是曾尚書你嗎?還是鄭大人你?”
“還是你們所有人,一起承擔?”
一番話,問得滿朝文武,啞口無言。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因為他們知道,陳川說的,是事實!
堵,根本堵不住!
等死,是唯一的結局!
看著這群被自己懟得啞口無言的酒囊飯袋,陳川心中冷笑。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麵向龍椅,聲音變得沉穩而堅定。
“陛下!”
“臣的法子,雖然是在賭命,但卻是我們唯一能占據主動權的機會!”
“與其坐以待斃,任由洪水肆虐,不如放手一搏,為京城百姓,搏出一線生機!”
“疏導,雖然凶險,但至少,我們可以控製洪水的流向,可以延緩它抵達京城的時間!”
“哪怕隻能多延緩一兩日,也足以讓我們做出更充足的準備,疏散更多的百姓!”
“這是我們唯一的活路!”
坐著等死,和拚一把,總歸是不一樣的!
龍椅之上,蕭無霜沉默了許久。
珠簾之後,那雙深邃的鳳眸中,光芒閃爍不定,誰也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麼。
良久,她清冷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就算如你所言,堵不如疏。那朕問你。這滔天洪水,你打算……往哪兒疏?”
京畿之地,寸土寸金。
四周遍佈著城鎮、村莊、良田。
你把洪水引向哪裡,哪裡就是一片澤國,就是人間地獄!
這跟直接放棄那裡的百姓,有什麼區彆?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陳川。
隻見陳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吐出了四個字。
“東郊皇莊。”
東郊皇莊?
所有人聞之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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