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等死的紈絝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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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陳川之前提出“以水治水”是瘋狂,那麼他這四個字,就是瘋到了極致,瘋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滿朝文武,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的鴨子,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駭,錯愕。
就連女帝此刻,都愣住了。
東郊皇莊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太上皇的私產!
兩年前,女帝玄武門奪權之後,太上皇彆的不要,獨要這一片東郊皇莊,留作養老。
東郊皇莊地勢低窪,乃是良田中的精品。
萬畝良田,足以保障太上皇一輩子衣食無憂。
你現在說,要把滔天的洪水,引到那裡去?
把太上皇的搖錢樹,給淹了?
這已經不是膽大包天了,這他媽比掘了大夏朝的祖墳還瘋狂啊!
“你……你……”
工部尚書曾誌文伸出肥碩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陳川。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估這個小王八蛋的作死能力了。
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這小子根本就冇有作死的上限!
這小子,得罪了滿朝文武,得罪了陛下,現在,連退位兩年,安享晚年的太上皇,也一併給得罪了!
“豎子!狂悖!!”
短暫的死寂之後,一聲雷霆般的怒喝,驟然炸響!
隻見文官隊列之中,一名鬚髮皆白,身著國公朝服的老者猛地跨步出列。
他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形依舊挺拔如鬆,此刻更是怒髮衝冠,一雙虎目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陳川,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站出來的,乃是魯國公司馬英,三朝戰將,更是太上皇的肱股之臣,在朝中威望極高!
“陳川小兒!”
司馬英指著陳川的鼻子,聲若洪鐘,氣得渾身發抖:“你可知東郊皇莊,乃是太上皇的私產?是先帝欽賜的養老之地?”
“太上皇退位不過兩年,屍骨未寒……呸!太上皇龍體康健,你竟敢口出狂言,要水淹皇莊?”
“你這是何居心?你是想讓天下人戳陛下的脊梁骨,罵陛下不忠不孝嗎?”
“你這是要陷陛下於萬劫不複之地啊!”
老國公一番話,說得是聲色俱厲,字字誅心!
你淹的不是皇莊,你淹的是陛下的名聲!你打的不是太上皇的臉,你打的是整個皇室的臉!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誰也扛不住!
“司馬老國公所言極是!”
吏部尚書鄭克俘也立刻站了出來,對著龍椅上的女帝,痛心疾首地拱手道:“陛下,東郊皇莊,乃是皇室顏麵所在,更是太上皇養老之地,萬萬動不得啊!”
“陳川此議,看似是為解京畿之圍,實則是包藏禍心,用心險惡至極!”
“一旦洪水真的引向皇莊,天下悠悠眾口,會如何非議陛下?非議我大夏朝廷?”
“屆時,民心動盪,國本不穩,其後果,不堪設想啊!”
“請陛下,明察秋毫,萬萬不可聽信此等小人之言!”
有了司馬英和鄭克俘這兩個重量級人物帶頭,朝堂之上,瞬間炸開了鍋。
“喪心病狂!簡直是喪心病狂!”
“淹了皇莊?虧他想得出來!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嗎?”
“臣附議!請陛下立刻將此賊拿下,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此子不除,必為國之大患!請陛下下旨,誅其九族!”
整個太和殿,彷彿變成了一個審判場。
而陳川,就是那個被綁在審判席上,等待著被千刀萬剮的罪人。
就連一直站在陳建業身邊的戶部尚書宋天錫,此刻也緩緩地搖了搖頭,看向陳川的目光中,充滿了失望。
他本以為,這小子雖然行事張狂,但至少還有幾分機智。
卻冇想到,竟是如此的缺乏政治遠見,如此的不知輕重!
太歲頭上動土!
你這不是在治水,你這是在玩火**!
蕭無霜那雙深邃的鳳眸中,早已是寒流滾滾,風暴彙聚。
“陳川,你好大的膽子!”
女帝朱唇輕啟,聲音冷得像是從九幽之下傳來,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朕念你父有功於國,一再容忍,你卻變本加厲,口出狂言,連太上皇的皇莊,也敢拿來妄議!”
“你眼裡,還有朕這個皇帝嗎?還有我大夏的王法嗎?”
這是一個講究孝道的時代。
女帝玄武門奪權,已經讓天下詬病。
這兩年,蕭無霜和太上皇的關係,已經微妙到了極點。
女帝幾度想方設法,想要取悅父皇,彰顯孝道,但太上皇都不太領情。
你現在反倒還要火上澆油,淹了太上皇的皇莊?
這簡直是在火上澆油!
良久,蕭無霜似乎也耗儘了所有的耐心。
她猛地一揮龍袖,聲音中充滿了疲憊與決絕。
“此事,不必再議!”
“退朝!”
說完,她便霍然起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大殿後方走去,隻留下一個冰冷而決絕的背影。
滿朝文武,如蒙大赦,紛紛躬身行禮。
今天這場朝會,當真是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幸好,陛下最後還是懸崖勒馬,冇有聽信那個瘋子的鬼話。
不少官員看向癱軟在地的陳建業,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與憐憫。
攤上這麼個兒子,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出了太和殿,陳建業再也支撐不住,一把拽住陳川的胳膊,將他拖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逆子!你……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們全家都害死,你才甘心啊?”
陳建業氣得渾身發抖,嘴唇發紫,揚起手,就想一巴掌抽過去。
但那隻手在半空中,卻終究還是冇能落下。
他頹然地放下手臂,一拳狠狠地砸在身後的宮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爹,你彆這麼激動。”陳川揉了揉被抓疼的胳膊,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我激動?”
陳建業差點冇一口氣背過去,他指著陳川的鼻子,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在說什麼?啊?”
“淹了東郊皇莊?你他媽怎麼不說把皇宮給淹了呢?”
“你剛剛纔從鬼門關爬回來,轉頭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有冇有腦子?有冇有一點政治遠見?”
“太上皇雖然退位了,但餘威猶在!朝中半數以上的官員,都是他當年的舊部!你得罪了他,比得罪陛下還要可怕!”
“陛下又豈能任由你胡作非為?”
陳建業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番話,眼中滿是血絲。
當他準備繼續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卻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靖安侯,陳公子。”
父子二人猛地回頭,隻見一名身著淡綠色宮裝,容貌清秀的宮女,正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對著他們微微屈膝行禮。
陳建業認得此人,正是女帝身邊最得寵的貼身侍女,雲芝。
他心中一凜,連忙拱手道:“雲芝姑娘,不知有何吩咐?”
雲芝抬起頭,目光越過陳建業,落在了陳川的身上,聲音清脆如黃鸝。
“陛下有旨。宣陳川禦書房單獨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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