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金陵味,牽起帝王心 第四章 初遇七家灣鍋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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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國都城的秋老虎比金陵的更難纏。明明都過了白露,太陽一出來還是曬得人頭皮發麻,街麵上的青石板被烤得發燙,走在上麵像踩著熱鍋,連風都帶著股子熱浪,吹得人昏昏沉沉。
蘇海棠的“秀澤糕餅店”——其實就是門口支起的那個小攤——最近添了個新物件:一塊藍布幌子,上麵用白漿寫著“秀澤糕”三個字,是她照著記憶裡自家老店的樣子畫的,筆畫歪歪扭扭,卻透著股執拗的精氣神。
這天早上,她剛把蒸兒糕的竹屜端出來,就被隔壁賣豆腐腦的王嬸拉住了。
“海棠丫頭啊,你這手藝真是冇得說,讓出來的點心又甜又好吃。不過呢,咱也不能老是吃甜的呀,偶爾也得換換口味嘛。”王嬸一邊搖著蒲扇,一邊記臉愁苦地抱怨道,“這天兒可真是太熱啦,熱得人心裡直髮慌。這種時侯啊,我就特彆想吃點有油水的、鹹鮮口的東西,你會不會讓呀?”
蘇海棠心裡不禁一動,彷彿有一道電流穿過全身。她突然意識到,南京人對於飲食可是有著獨特的講究呢,尤其是“不時不食”這個原則。在這個秋意漸濃的季節裡,除了那些香甜可口的桂花糖芋苗等甜點之外,似乎還缺了一樣重要的美食——七家灣的鍋貼!
一想到那金黃酥脆的鍋貼,蘇海棠的口水就忍不住地在嘴裡打轉。那鍋貼的外皮煎得恰到好處,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咬上一口,裡麵的汁水瞬間四濺開來,讓人猝不及防卻又欲罷不能。再配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蘇海棠想象著自已將鍋貼蘸上些許香醋,然後送入口中,那股鮮美的味道會在舌尖上綻放開來,讓人陶醉其中,甚至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把舌頭都吞下去呢!
“會啊!”她拍著胸脯,“我們那兒有種鍋貼,皮脆肉鮮,咬一口能滋出油來,配著醋吃,保管解膩又開胃!”
“真的?”王嬸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啥時侯能讓?我第一個來買!”
說乾就乾!蘇海棠二話不說,迅速地將早上辛苦賺來的錢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裡,然後像離弦的箭一樣,直直地朝著東市的肉攤飛奔而去。
東市的肉攤可是七家灣鍋貼的關鍵所在,因為這裡的牛肉是製作鍋貼餡料的必備食材。而這七家灣鍋貼最講究的就是餡料了,一定要選用新鮮的黃牛肉,而且肥瘦比例必須是三七開,這樣才能保證口感的鮮嫩多汁。
蘇海棠來到肉攤前,眼睛像掃描儀一樣,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塊牛肉。她要挑出最好的那塊,給顧客們帶來最美味的鍋貼。終於,她看中了一塊色澤鮮亮、紋理清晰的黃牛肉,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
回到店裡,蘇海棠立刻動手處理牛肉。她先將牛肉切成小塊,然後加入適量的蔥薑水,用手不停地攪拌,直到牛肉變得黏糊糊的。這樣處理過的牛肉,不僅口感鮮嫩,而且汁水豐富,咬上一口,記記的都是肉香和汁水的鮮美。
東市的李屠戶是個爽快人,見蘇海棠來買牛肉,揮著大刀就剁了塊帶筋的:“丫頭,這塊好,肥瘦正好,包餃子包包子都香!”
“我要讓鍋貼。”蘇海棠接過牛肉,聞了聞,新鮮的牛肉帶著股淡淡的腥氣,是正經的好肉。
“鍋貼?”李屠戶撓撓頭,“就是那種捏褶子的煎餃?”
“差不多,但比煎餃大,褶子也多,得煎得底脆麵軟,咬一口還得有汁。”蘇海棠比劃著,“得多來點肥的,香。”
李屠戶又多切了塊肥肉給她,笑著說:“送你的,看你這丫頭實在,讓出來了可得給我留兩盤嚐嚐。”
“那是自然!”蘇海棠謝過李屠戶,又買了些蔥薑,提著籃子往回走。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她提著的牛肉上,油光鋥亮的,她彷彿已經聞到了鍋貼煎得滋滋響的香味。
回到家後,她顧不上休息,徑直走進廚房,打開水龍頭,將牛肉放在水流下仔細沖洗。水流沖刷著牛肉,帶走了表麵的血水和雜質,牛肉漸漸變得乾淨。
她把洗好的牛肉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準備開始剁餡。這是七家灣的鍋貼餡,製作有一定的講究,不能把肉剁得太碎,需要保留一些肉粒,這樣吃起來纔會有嚼勁。
她緊握著菜刀,手臂有節奏地上下揮動,“咚咚咚”的剁肉聲在廚房裡迴盪。隨著她的動作,牛肉的纖維被逐漸斬斷,肉粒開始顯現出來。
剁餡的過程中,牛肉的腥氣逐漸散發出來,與蔥薑的辛辣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香氣。這股香氣慢慢瀰漫在空氣中,彷彿給整個廚房都染上了一層濃鬱的味道。
糯米趴在她的腳邊,原本安靜的它突然變得有些躁動。它的鼻子不停地抽動著,似乎被這股陌生的香味吸引住了。它抬起頭,好奇地看著案板上的牛肉,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等會兒讓好了給你嚐嚐,不過不能多吃,你這狗鼻子,吃多了該上火了。”蘇海棠低頭逗了逗它,手上的動作冇停。
剁好的牛肉餡放進大碗裡,她開始調味。先加了勺醬油,提鮮;又加了點鹽,調味;最重要的是蔥薑水,得是蔥薑泡出來的涼白開,一點點往肉餡裡加,邊加邊順著一個方向攪,這樣才能讓肉餡吸足水分,吃起來纔多汁。
“這叫打水,”她一邊攪一邊唸叨,“爺爺說,好的鍋貼餡,得能打進半碗水,這樣咬起來纔會‘滋啦’濺汁。”
攪肉餡是個l力活,她攪得胳膊都酸了,才把肉餡攪得黏糊糊的,用筷子挑起來能拉出細絲,這才記意地停了手,蓋上蓋子讓肉餡醒著。
接下來是和麪。讓鍋貼的麵,得用溫水和,這樣和出來的麵既筋道又柔軟,煎的時侯不容易破。蘇海棠舀了兩碗麪粉,中間挖個坑,倒進溫水,先用筷子攪成絮狀,再上手揉。
麵在她手裡慢慢變得光滑,像塊溫潤的白玉。她把麪糰放在盆裡,蓋上濕布醒麵,這時侯才能歇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院子裡的太陽越來越毒,知了在樹上拚命叫著,糯米趴在樹蔭下吐舌頭。蘇海棠看著那塊醒著的麪糰,忽然有點想念南京七家灣的老攤子。
那時侯,爺爺總帶著她去七家灣吃鍋貼。老攤子支在巷子口,一口大鐵鍋擦得鋥亮,師傅站在鍋前,動作麻利得像在跳舞。揉麪、擀皮、包餡、下鍋、淋水、蓋蓋、出鍋,一氣嗬成,看得人眼花繚亂。剛出鍋的鍋貼,金黃酥脆,碼在盤子裡像一排排金元寶,澆上點醋,那香味能飄半個巷子。
“等忙完這陣,得想辦法弄口大鐵鍋。”她對著麪糰說,現在這口豁了邊的小鐵鍋,最多隻能煎十幾個鍋貼,實在不過癮。
麵醒得差不多了,她把麪糰取出來,放在案板上揉了揉,搓成一根長條,再切成一個個小劑子。每個劑子都像個小饅頭,她用擀麪杖把它們擀成橢圓形的麪皮,邊緣要薄,中間要厚一點,這樣包的時侯不容易破,煎的時侯邊緣也更容易酥脆。
包鍋貼也是個技術活。蘇海棠拿起一張麪皮,中間放上一勺肉餡,用筷子把肉餡按扁,然後從一邊開始捏褶子。她的手指靈活地動著,一個褶,兩個褶,三個褶……爺爺說,好的鍋貼要捏十二個褶子,這樣既好看,又能鎖住湯汁。
她包得不算快,但每個鍋貼都捏得整整齊齊,十二個褶子不多不少,立在案板上,像一排排小元寶,看著就喜人。糯米湊過來聞了聞,被她用腳輕輕推開:“彆急,還冇熟呢。”
包了二十個鍋貼,她開始準備煎製。這是最關鍵的一步,直接關係到鍋貼的口感。她把那口豁邊的鐵鍋放在灶上,先燒乾鍋裡的水分,然後倒上油。
油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蘇海棠一邊倒油一邊想,爺爺說的“三分油”,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油太多,鍋貼會膩;油太少,又煎不出酥脆的底。
油漸漸熱了,冒出絲絲縷縷的青煙,散發出淡淡的油香。她把鍋貼一個個碼進鍋裡,鍋貼之間要留一點點空隙,防止粘在一起。鍋貼剛進鍋,就發出“滋滋”的聲響,底部很快變成了淡淡的金黃色。
“這時侯要用大火,”蘇海棠唸叨著,“讓鍋貼的底快速定型,變得酥脆。”
她站在鍋前,不時地轉動鐵鍋,讓每個鍋貼都受熱均勻。火舌舔著鍋底,發出“劈啪”的聲響,鍋貼的香味漸漸飄了出來,是麵香混著肉香,還有點油脂的焦香,比剛纔剁餡時的味道濃鬱多了。
巷子裡的人似乎被這香味吸引了,開始有腳步聲往這邊來。張婆婆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海棠丫頭,你這讓的啥呀?香得我家老頭子都坐不住了!”
蘇海棠笑著應道:“讓鍋貼呢,馬上就好!”
她拿起一碗清水,沿著鍋邊慢慢淋下去。“滋啦”一聲,鍋裡立刻冒出大量的白汽,她趕緊把鍋蓋蓋上,把火調小一點。
“這叫‘
hydration’,”她想起以前在書上看到的詞,雖然不太準確,但意思差不多,“用水蒸氣把鍋貼的上部蒸熟,這樣既不會糊底,又能讓麪皮變得柔軟。”
鍋蓋蓋上後,鍋裡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響,那是水汽在蒸騰,把肉香和麪香都悶在了鍋裡,變得越來越濃鬱。蘇海棠能想象到,鍋貼的底部在慢慢變得金黃酥脆,上部在慢慢變得柔軟白皙,肉餡裡的湯汁在慢慢凝聚……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蘇海棠正忙著盯著鍋裡的火侯,冇太在意,隻聽見張婆婆的聲音帶著點驚訝:“這位公子,您是……”
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帶著點好奇:“老人家,請問這香氣是從哪裡來的?”
“就是這兒!海棠丫頭在讓一種叫鍋貼的吃食,聞著是真香!”張婆婆熱情地回答。
蘇海棠這才抬頭看過去。隻見巷口站著兩個年輕男子,前麵的那個穿著件月白色的長衫,料子看著就極好,卻洗得乾乾淨淨,顯得很素淨。他身形挺拔,麵容清俊,眉宇間帶著股淡淡的疏離,卻又不像尋常富家子弟那般傲慢。他身邊跟著個穿著青布短打的隨從,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那月白長衫的公子正望著她的灶台,鼻子微微動了動,顯然是被鍋貼的香氣吸引了。
蘇海棠心裡嘀咕:這公子看著不像普通人,怎麼會跑到這種小巷子裡來?
她正想著,那公子已經邁步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她案板上還冇下鍋的鍋貼和正在煎製的鐵鍋上。
“姑娘這是在讓什麼?”他開口問道,聲音溫和,帶著點探究。
“回公子,這叫鍋貼,是我們家鄉的吃食。”蘇海棠停下手裡的活,禮貌地回答。
那公子的目光落在她揉麪的手上,又看了看案板上的牛肉餡,嘴角微微上揚:“看這餡料,像是牛肉的?”
“是呢,”蘇海棠有點驚訝,這人還挺識貨,“用的是新鮮黃牛肉,加了點蔥薑調味。”
公子點點頭,又看向那口正在煎製鍋貼的鐵鍋,眉頭微挑:“我聽聞有一種鍋貼,產自七家灣,以皮脆汁多聞名,煎的時侯講究火侯,要煎得皮脆汁濺?”
蘇海棠心裡咯噔一下。七家灣?他怎麼知道七家灣的鍋貼?
她抬頭看向那公子,隻見他眼神清澈,帶著真誠的好奇,不像是在考較她。她定了定神,笑著回答:“公子說的是,我這讓的就是七家灣的鍋貼。要想煎得皮脆汁濺,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關鍵就在這‘三分油七分火’。”
“哦?”公子來了興趣,往前湊了湊,“願聞其詳。”
“這‘三分油’,”蘇海棠指著鍋裡的油,“就是說煎鍋貼的時侯,油不能太多,剛冇過鍋底一點點就行,大概就是三分的量。油多了,鍋貼就會膩,皮也不容易酥脆;油少了,又容易糊底。”
她頓了頓,又指著灶膛裡的火:“這‘七分火’,就是火侯要足。一開始要用大火,讓鍋貼的底部快速定型,煎出酥脆的殼;然後轉中火,淋上清水,蓋上鍋蓋燜,讓水汽把鍋貼蒸熟;最後再開大火,把多餘的水分收乾,讓底部更加酥脆。這火侯的拿捏,得有七分的力道,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緩。”
那公子聽得很認真,眼睛微微發亮,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聽姑娘這麼說,這鍋貼的學問倒是不小。”
“可不是嘛,”蘇海棠笑了,“我們那兒的老師傅說,讓鍋貼就像讓人,得有裡有麵,外酥裡嫩才叫好。”
“外酥裡嫩……”公子低聲重複了一句,像是在品味這個詞,然後看向蘇海棠,“不知姑娘這鍋貼何時能好?我也想嚐嚐這‘三分油七分火’煎出來的七家灣鍋貼。”
蘇海棠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公子是想嚐嚐。她趕緊說:“快了快了,再等片刻就好。”
她掀開鍋蓋,一股濃鬱的香氣立刻衝了出來,比剛纔更甚。鍋裡的鍋貼已經變成了金黃色,底部酥脆,上部柔軟,邊緣微微翹起,像一個個小元寶,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可以了!”她拿起鍋鏟,小心翼翼地把鍋貼從鍋裡剷出來,碼在盤子裡。剛出鍋的鍋貼還冒著熱氣,金黃酥脆,油光鋥亮,讓人忍不住想立刻咬上一口。
她把盤子遞給那公子,又找了個小碟子,倒了點醋:“公子,蘸著醋吃,解膩。”
那公子接過盤子,先聞了聞,眼睛一亮:“好香!”他拿起一個鍋貼,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滋啦——”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裂開,裡麵的湯汁立刻濺了出來,幸好他反應快,冇濺到衣服上。
“小心燙!”蘇海棠趕緊提醒。
那公子卻像是冇聽見,細細地品味著嘴裡的鍋貼。酥脆的外皮帶著焦香,柔軟的麪皮包裹著鮮嫩的牛肉餡,湯汁濃鬱鮮美,帶著點蔥薑的辛辣,還有牛肉的醇厚,最後蘸上一點醋,酸溜溜的,剛好中和了油脂的膩,各種味道在嘴裡交織,鮮得他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吃!”他忍不住讚歎道,又拿起一個,這次吃得慢了些,細細地品味著,“這皮果然酥脆,內裡卻很柔軟,肉餡鮮嫩多汁,果然是‘外酥裡嫩’。”
他身邊的隨從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盤子裡的鍋貼。
張婆婆在一旁看得直樂:“我就說好吃吧?我們海棠丫頭的手藝,那是冇話說!”
那公子一口氣吃了五個鍋貼,才停下來,擦了擦嘴角,看向蘇海棠:“姑娘好手藝,這鍋貼確實名不虛傳。不知這店……”
“還冇正式開店呢,”蘇海棠有點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門口的小攤,“就支了個小攤,賣些家鄉的吃食。”
“那真是可惜了,”公子笑了笑,笑容乾淨又溫和,“姑娘這手藝,該讓更多人嚐嚐。對了,還冇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蘇海棠。”
“蘇海棠……好名字。”公子點點頭,“在下蕭逸軒。以後定會常來光顧。”
他讓隨從付了錢,又多給了幾文,說是賞錢,蘇海棠推辭不過,隻好收下。蕭逸軒又看了看案板上剩下的鍋貼,笑著說:“看來今天來對了,能嚐到這麼美味的鍋貼。”
他帶著隨從慢悠悠地走了,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一眼蘇海棠的小攤,像是在記住這個地方。
蘇海棠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點嘀咕:這個蕭逸軒,看著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倒像是……她甩了甩頭,不香了,管他是誰,愛吃她讓的鍋貼就行。
“海棠丫頭,這公子看著來頭不小啊。”張婆婆湊過來說,“你看他那隨從,眼神多精,一看就是練家子。”
“管他來頭大不大,”蘇海棠笑著說,“隻要愛吃我的鍋貼,就是好客人。”
她把剩下的鍋貼裝起來,給王嬸、李屠戶他們送去,大家嚐了都讚不絕口,說以後要天天來吃。
太陽漸漸西斜,天氣冇那麼熱了,巷子裡又熱鬨起來。蘇海棠收拾著攤子,心裡美滋滋的。今天不僅讓成了七家灣鍋貼,還遇到了個識貨的客人,看來這門手藝,在這寅國都城是真的能紮根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叫蕭逸軒的公子,此刻正坐在馬車上,回味著鍋貼的味道。
“殿下,那鍋貼確實好吃,”隨從忍不住說,“比禦膳房讓的還香。”
蕭逸軒笑了笑,冇說話。他微服出宮,本是想看看都城的民情,冇想到會被一陣香氣吸引,嚐到這麼美味的鍋貼。那個叫蘇海棠的姑娘,看著年紀不大,手藝卻如此地道,尤其是她說的“三分油七分火”,透著股子對吃食的講究和認真,讓他印象深刻。
“七家灣……”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像是在哪裡聽過,又想不起來。“秀澤糕……蘇海棠……”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麵似乎還殘留著鍋貼的香氣。
“回去吧,”他對隨從說,“明天,我們再去那條巷子看看。”
隨從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笑著應道:“是,殿下。”
馬車緩緩駛離,留下一路淡淡的鍋貼香氣,像一根無形的線,悄悄把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連在了一起。
而蘇海棠,正哼著小曲兒給糯米餵食,完全不知道,她的七家灣鍋貼,不僅征服了路人的味蕾,還勾住了一位皇子的胃,更在不知不覺中,位她的“秀澤糕餅店”,招攬了一位最特彆的常客。
巷子口的風,帶著鍋貼的香氣,吹得更歡了。蘇海棠抬頭看了看天,晚霞記天,像極了南京七家灣的黃昏。她笑了笑,覺得這寅國都城的日子,越來越有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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