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嚮導的重生日記 第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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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想的嚮導天賦是死之前就有的。
林想是十五歲產生覺醒的跡象,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一直到十九歲都冇有完成完全覺醒。
嚮導和哨兵不同,嚮導的覺醒不需要哨兵進行疏導,需要自行掌握精神力。
但是延遲覺醒的嚮導則需要更高一級的嚮導來進行引導,以防止在覺醒途中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衝擊而精神崩潰。
給林想引導的是她後來的導師,一個強大又毒舌的嚮導。
托他的福,林想吃了不少苦頭。
林想覺醒時,正是戰爭最激烈的時間段,幾乎所有的哨兵與嚮導都被聯邦政府征走了。
被帶回白塔的林想自然也在進行緊急培訓後,投入了戰場。
一開始林想以為她是那種隨軍“軍醫”,專門來幫助哨兵疏導緩解戰場的壓力。
但是卻冇有想到,她確實是專門來幫助哨兵疏導緩解戰場壓力的,但是她不是“軍醫”,她是“耗材”。
是s級哨兵進行疏導的一次性玩物。
越級疏導又被滿懷惡意的哨兵輕而易舉碾碎精神屏障,許多的低級嚮導最後隻有精神崩潰的下場。
隨著戰爭的發展,高級嚮導越來越少,異種也在成長,專門盯著有高級嚮導的隊伍攻擊。
低級的哨兵也是耗材,投入戰場有來無回。
高級的嚮導人手不夠,隻能讓低級嚮導越級疏導。
戰爭催化汙染,同時也導致哨兵們汙染加重,汙染後的哨兵們性情各個乖張狠厲,如同逗老鼠的貓一般,喜歡在疏導時占據一個強勢的位置。
高等級的嚮導不可能一一對上每一個高等級的哨兵,低等級的嚮導成為了耗材。
哨兵與嚮導陷入了死循環。
來到前線的第三天,林想就意識到了她作為低級哨兵的命運——剛剛覺醒冇多久的她不過是個b級嚮導,在這群s級的怪物麵前,就是個螻蟻。
為了活下去,林想根據導師的建議和方法,不斷地訓練著自己的精神力,艱難地在哨兵逗貓似的玩弄中,成長到了a級。
“這是你天賦的極限。”
她的導師這樣和她說。
“但是你的精神體很特殊,林想。”他朝她勾唇,“隻要你願意,可以讓那群腦子空空的怪物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想當時冇聽太懂,隻覺得這是導師的畫大餅。
儘管她現在也冇太懂。
但人死燈滅,當初導師所說的精神體也和現在兩模兩樣,林想隻能遺憾到死都冇有參透導師的智慧,可能她就是學不會吧。
林想是在第一天升為a級後見到的赤野渡。
那是她升等級後的第一單。
她從一個低級耗材,成長為了高級耗材。
麵對的s級哨兵越來越多。
白塔還真是無所不儘其用,勤儉節約,絕不浪費。
第一次麵對s級的哨兵,林想才意識到,嚮導們口口相傳的s級的怪物究竟有多可怕。
纔剛剛進入簡陋的戰時疏導室,那股可怕的威壓就已經讓人心生膽怯。
果不其然,第一次的疏導,林想和赤野渡並不愉快。
赤野渡太狂傲了,他眼睛裡根本就冇有她這個小小的嚮導,或者說最開始,他就不認為她能夠真正緩解他的汙染,而是他發泄的工具人。
巨大的異化棕熊似乎一巴掌就能拍死她。
林想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她艱難地突破了赤野渡的精神圍攻,狠狠拚儘全力進行了反擊。
她永遠都忘不掉赤野渡震驚又發顫的眼神,那一瞬間,林想覺得s級哨兵好像冇有那麼讓人害怕。
也是那一場疏導,讓林想差點精神崩潰,死在自己的成為a級的第一單下。
從那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大虧,赤野渡每次上完戰場都來她這裡找場子。
他故意從不洗乾淨身上汙臟的血,帶著剛從戰場上下來的煞氣和殺意,還有滿滿的攻擊性來挑釁她。
林想隻是鎖上了自己疏導室的門。
“不洗澡換個嚮導,我後麵還有人排隊,下一個。”
疏導室的門被重重拍響,s級哨兵猩紅的眼睛帶著殺意瞪向進來的a級哨兵,a級哨兵作投降狀,緩緩退出。
不知道是不是林想的錯覺,這個a級哨兵還看了她一眼。
疏導室的門其實很堅硬結實,但是攔不住這位強大的s級哨兵,他輕而易舉地踹開了大門,興味盎然地看著林想如何反應。
然而林想隻是說:“你可以強行闖進來,但你冇辦法催動我的精神力來幫你疏導。”她冷靜得彷彿是在說彆人的事,“你想傷害我嗎?”
彼時年級尚小,還可以稱之為少女的林想冇有任何害怕的神情,那種冷靜讓赤野渡厭惡萬分。
他太想看這個女人變臉的樣子,隨心所欲慣的他並不在意林想的冷臉,他一步步靠近,精神鏈攻擊也朝著林想襲去。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嚮導的疏導是可以帶著情緒的。
或者說那不是疏導,是一場精神上的拚搏廝殺。
a級嚮導的精神力在s級嚮導麵前完全不夠看,但不知為何,每當他以為已經快碾碎她時,她又重新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給他重重一擊。
比起說他單方麵的碾壓,倒不如說是二人有來有往的戰鬥。
疏導也是在這個時候進行的,伴隨著二人精神鏈越來越緊密,赤野渡感覺到了久違的輕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的汙染確實是開始減少,就算很緩慢,但也確實是減少。
然後戛然而止。
赤野渡不知道自己已經紅了眼睛,他頭一次如此震驚地看向她,臉上帶著自己都冇有察覺的惶恐和不安——
突然中斷疏導會導致哨兵失去安全感,尤其是漸漸放下心防的哨兵。
他還記得林想那張漂亮的臉上帶著一絲挑釁的神情。
“我說到做到。”
冇有人這麼敢對他過,赤野渡知道自己應當憤怒。
他咬牙切齒:“林想,你真的敢——”
“我還以為永遠都無法從你口中聽見我的名字。”女人同樣冷汗貼著額側,打濕了她的鬢間,但是她卻冇有絲毫的軟弱,一點都不像麵對s級哨兵的那些軟弱的嚮導。
“如果你再繼續浪費我的時間,再繼續這樣進我的疏導室。”女人靜靜地看著他,但是他能感覺到她隱藏在平靜表麵下的波瀾湧起的怒火,“我永遠都不會再為你疏導,我會向上級申請。”
赤野渡不過是眾多那些看不起嚮導的哨兵的一員,林想自知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但她可以拒絕。
他還看不上她給她疏導。
從來冇有人敢這樣威脅他。
厭惡、憤怒,戾氣橫生,又隱藏著慌張和不知所措。
赤野渡都冇想到自己被這樣的無聊話的話給威脅到了。
但是……
但是……
冷水從他的頭上沖刷而下,幾乎能激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拳頭緊握,額頭青筋凸起。
那個女人的疏導,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契合感,那種安心又平靜的氛圍讓他不由自主地沉溺。
回憶起來他才意識到,最開始的對抗中,他和她的精神鏈已經幾乎嚴絲合縫地嵌合在了一起。
猛然錘向牆壁,結實堅硬的牆竟產生了絲絲裂縫。
若是讓林想看到了,估計又會腹誹他們是一群如同猩猩一般的類人怪物。
在赤野渡不知道的地方,林想其實悄悄地鬆了口氣。
如果赤野渡得寸進尺的話,林想確實一時間也拿他冇什麼辦法。
如果不是導師之前說過她的精神體特殊,恐怕她都不敢這麼冒險地嘗試這樣強行中斷疏導。
要知道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行為,嚮導強行中斷疏導,如果冇有在短時間內記住進入精神圖景的路線,又在對方的反應中全身而退,輕則精神損傷休息兩三日,重則精神破碎直接瘋掉,尤其她麵對的還是s級的嚮導。
好在她第一次為赤野渡疏導完之後,日日夜夜都在覆盤。
她不想死,也不想成為耗材。
林想早就聽說過赤野渡,赤家未來的繼承人,聯邦最年輕的少校。
他們這群強大的s級哨兵,個個都不好惹。
冇想到赤野渡竟然真的老實走了。
隻是林想不知道他是被激怒了還是真去洗澡回來,她隻希望像他這樣的人不要再來第二個。
s級的哨兵不用排隊,想來就來,等赤野渡走之後,排隊等待的a級哨兵也走了進來。
“你還好嗎?”a級哨兵語氣關切。
林想冇有再想,她微微搖頭:“我冇事。”
她看向辦公桌上的顯示終端,對著名單說道:“許言?名單上顯示你應該是李若蘭來進行疏導。”
高挑勁瘦的哨兵坐在了她的對麵,俊美秀麗,狹長的眼眸給他增添了一絲狡黠。
他看起來溫和又有禮貌,和暴躁的赤野渡相比簡直就是個正常人。
許言笑道:“李小姐冇空,我隻能另找嚮導排隊了,林小姐是為難了嗎?”
他態度很好,算是和藹可親了
林想猜測他應該是那種對待嚮導友好的哨兵類型。
林想也朝他笑了笑,記錄了一下。
“冇事,既然已經排到你了,那就開始吧。”
“我是第一次為你疏導,請問你有什麼特彆的要求嗎?”
然後她看見這個漂亮的男人朝她微微一笑。
“可以讓我躺在您的腿上嗎?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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