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理服人 第049章 奸臣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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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49
要說近來京城發生的大事有很多,
首先是今科狀元同榜眼,皆同為一家子弟,慕容世家自從聲名狼藉之後,
便已然失之‘民心’,不過慕容羽倒也挺爭氣,
榮獲探花之名,其次為皇室齟齬。
據聞五皇子不知因何觸怒孝治帝,被關宗人府,
所有涉及五皇子黨派,
均被牽連,
那是一個血流成河。目前情況不得而知,
隻知曉孝治帝與太後,乃至皇後宮中三大巨頭盛怒不已,連帶著諸位皇子也紛紛低服做小,不敢出頭,
似乎被嚇壞了,一個個安靜乖巧得不行。
孝治帝因此還病倒在床,
可饒是如此,也冇有各方膽敢冒尖,京中氛圍低沉得可怕,
似乎有種風雨欲來前的寧靜。
也就是在此時,蕭衍和蕭宸待省親後,
被授官入翰林,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而蕭宸則為正七品翰林院編修。
通俗易懂的說法便是,
蕭衍主要負責記載皇帝言行,掌修實錄,
講史經和草擬典禮、詔書等相關文稿。
不過翰林院向來不缺狀元榜眼探花,幾乎是三步一榜眼,五步一狀元,故而在外頭被吹捧得火熱的狀元,到了翰林院,還真不怎麼起眼。
冇有過人的本事叫陛下記著,或是冇有關係背景在其中運作,恐怕致死也隻是個小小六品官,一生蹉跎於此。
好在蕭衍籌謀在先,還冇入仕便已然入孝治帝眼中,成為孝治帝黨派,更彆說暗中還痛孝治帝透露有關前朝之事。
雖然吧,雖然後邊的事兒同他沒關係,可到底也有一份功勞,即便孝治帝遷怒於他,可也不得不承認,若非蕭衍,恐怕前朝餘孽奸計會得逞!
現在問題就是,孝治帝懷疑五皇子並非他子嗣,可是當下並冇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五皇子並未皇室血脈,畢竟當下時代也冇有親子鑒定這種東西。至於合血法和滴骨法,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冇有讓人實踐過,明明冇有血緣關係的人,竟然也能血液融合,孝治帝總感覺不太靠譜。
自尊心作祟,即便心裡再懷疑,孝治帝不可能承認曾經心中的白月光給他戴了頂綠帽子,這樣有損皇室威嚴,故而隻能將五皇子拘於宗人府,不過目前看來,五皇子已然到了頭。
遭受種種打擊的孝治帝大病一場,好不容易纔消化完‘朕心儀的女子心懷鬼胎蓄意接近朕,還有可能給朕戴綠帽’的資訊,隨之南疆鄰國邊城與國內邊城也暴/動四起。
朝臣對此爭議頗多,各家說法紛紜。
“不過是彈丸之地,何須如此畏手畏腳?依微臣之見,不若直接打便是!打得對方心服口服,說不準兒還能擴大山河領土!”
“莽夫之言!兩國邊城百姓通婚已久,自古恒之!若是此時開戰,邊城百姓又該如何?”
“老夫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實在迂腐頑固至極!先有國纔有家,這點道理都不懂?到時候都是一家人,哪還有這般多的事兒?”
大殿內,百官嘰嘰喳喳,活像有幾百隻鴨子在叫喚,吵得本就身心疲憊的孝治帝愈加頭痛。
百官向來會察言觀色,更彆說朝廷還被清洗了一番,帝威猶在,頭腦聰慧者觀孝治帝臉色不好,紛紛閉口不言,而頭鐵的人還在義無反顧發表自己的觀點。
“陛下,南疆暴/動頻發,事急從權,還請陛下今早作決斷!”
孝治帝自詡是位明君,隻要不太過罪孽深重,叫他察覺,一般黨派之爭,他並不會太過在意,更何況百官顧慮得也對。
南疆人雜地險,各族又向來團結排外難以馴化,到今朝才併入國土之中,心中對朝廷並非冇有怨氣,畢竟誰也不想平白多出個上司。
第一代開國皇帝威逼利誘下,好不容易叫南疆併入國土,為防止各族一家獨大,設立土司充任並以世襲製,以便管轄。
若是此時開戰,地方各族土司定然會大亂,可若是不開戰,豈不是就此趁鄰國之意?且又太過窩囊!
如此看來,定然是有心人想要擾亂南疆!
放眼各國,南疆鄰國的密土國的可能性更為大一些!
孝治帝沉思一番後,問道:“始初動/亂為何?可曾派人審訊?”
兵部尚書作為通關天下軍情的官員,自然首當其衝。他往前站出一步,回道:“回稟陛下,動/亂者已然找出,隻是……”
孝治帝看他吞吞吐吐,有些不耐,“閔愛卿若是出言不便,不若歸鄉休養一番。”
兵部尚書一聽,哪還敢再磨蹭?隻怕孝治帝看他不順眼,直接叫他回家休養,誰知道等休養完,兵部還是不是他地盤?
他硬著頭皮道:“謝陛下寬宏,老臣無恙。隻是動/亂之者為寧族土司嫡長子——耶魯刻覃。”
寧族為南疆實力最大的勢力,實力可見一斑,而耶魯刻覃為下任土司繼承者,孝治帝對其也略有耳聞。
據說此子生得高大威猛,有一手訓狼為己所用的好本事,每逢節年之際,寧族土司總會書信大誇特誇,順帶再拍一下孝治帝的馬屁,以表忠誠。
寧族土司不管心裡有什麼算計,但也一直安分守己,畢竟都是自家人,真要惹怒朝廷,狠下心發兵令下,即便損失慘重內耗容易了一些,也並無徹底收複可能,所以寧族和其他各族一直老老實實呆著,從未作亂。
如今牽扯嫡長子,寧族土司是什麼想法?是另起他意,還是其他意思?
為了叫南疆各族土司老實,孝治帝一直秉著多方掣肘戰術,如若真是寧族有了反心,也不是不能應付。
孝治帝正思忖著,又聽聞兵部尚書繼續道:“以及赫族土司嫡長子和其幼子,臨西族土司二子,貢族土司八子,窯族土司……”
孝治帝:“……”
百官:“……”
孝治帝勃然大怒,“他們究竟是何居心!?涉事各族土司如何說法?”
兵部尚書頓了頓,欲言又止道:“陛下,還請聽微臣說完。”
“各方土司之子,據傳是為一女子生起事端。此女名為鑰娘,乃密土邊城百姓之子。傳聞貌美如花,可比仙子,其性至善,無人不誇。”
“各方土司之子,正是圍獵時,恰逢邂逅,一見鐘情,非她不娶。於是將人擄走,引起密土邊城百姓不忿,因此而動/亂。”
孝治帝:“……”
孝治帝心中有一萬句臟話想說。
倘若各方土司在場,他都想問問,這些腦子裡隻有兒女情長,枉顧律令之人,真的是他們所說的‘青年才俊’???
這踏馬得加了多少層濾鏡,才能說出這種厚顏無恥之話!?
心儀一位女子,可以三媒六聘迎娶,可他們倒好,直接把人給擄走!腦子裡全是汙穢之物嗎!?
再有,對一位心儀女子都能做出如此強搶民女行為,若是與他人爭執,豈不是還得殺人泄憤?可見往日是何種仗勢欺人!
兵部尚書也不知道這些土司之子,腦子裡是不是都塞滿稻草,接著道:“此事牽扯眾多,各方土司認為此女乃密土國的奸計。可還未等各方土司上報朝廷,密土國邊城百姓,便已然藉此發難。更……更……”
孝治帝深呼吸,眯著眼眸,顯得有些危險。
並不尚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再這之後,在審問中,各方土司對此女一見傾心,都在爭著吵著要將人娶回去……”
孝治帝:“???”
百官:“???”
“此女難不成身懷邪術!?”孝治帝都給氣笑了。
兩國之戰一觸即發,起因就為了兒女情長……腦子莫非裝的都是稻草?更離譜的是,原先態度惡劣的土司,居然紛紛改口!
孝治帝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畢竟鬼神在他看來,不過是統/治馴化天下百姓的手段之一,什麼邪術在他眼裡,不過是有心人的手段而已!
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區區以利驅之,也敢稱算邪術?也不怕笑掉天下人大牙!
孝治帝纔剛冷笑完,兵部尚書連忙附和:“陛下聖明!此女正是身懷邪術!”
孝治帝:“???”
孝治帝神情複雜地看著兵部尚書,眼神有些憐憫,語重心長道:“閔愛卿,若是身子抱恙,便請太醫救治,切莫諱疾忌醫啊!”
若非身子抱恙,不若怎麼可能看不出他在說反話?居然還附和了,肯定是身子有恙!
兵部尚書有苦難言,隻覺得自己好生委屈。他並不是不知道孝治帝的意思,也知道這事有點過於離譜,隻是……
他為自己辯解:“老臣所言不敢有半句虛假!”
“不單是各方土司,便連當地駐軍也是如此。就好似此女頗有邪/性,不論先前有多大的偏見與怨言,待見到此女後,便會心生好感,不論男女皆是這般!”
“故,老臣這才覺得此女身懷邪術!”
孝治帝看向其他人,“諸位愛卿也是如此認為?”
百官麵麵相覷,嘴上陰謀論,心裡也多有懷疑。若非此女身懷邪術,不然怎麼可能人見人愛?便是仙子也做不到如此,何況區區一凡女?
“依微臣之見,當下需派人前去探查究竟,不論歹人是何居心,平亂南疆,防止密土藉機侵犯吾朝,纔是重中之重!”某大臣說道。
孝治帝也正是如此作想,畢竟南疆屬於他們自己人,即便能徹底收複,歸屬皇權,可代價實在太高,更彆說還有密土和其他周國虎視眈眈。
此時內耗實在不甚明智之選,故而能用小代價平亂,纔是最佳之策。
那麼問題來了,孝治帝看向眾人,“諸位愛卿,可有毛遂自薦?”
某將軍不耐煩朝廷彎彎道道已久,立馬拍著胸脯,豪邁道:“陛下,微臣願前往!”
此人一向好戰,孝治帝當然不願意讓他前去。
“晉愛卿為朕所作良多,乃朕之左膀右臂,愛卿如何能捨得離了朕?”
某將軍根本聽不出孝治帝潛在意思,聽聞這話爽朗一笑,“無妨!正所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隻要陛下心中有微臣,在哪兒微臣心中都會惦記著陛下!何況為陛下肝腦塗地,本為臣子本分,陛下不必這般傷懷!”
孝治帝:“……”
啊這,啊這……
孝治帝有些無語地看向其他人,好在有其他官員也領會了他的意思。
“回陛下,下官認為華大人並非最佳之選,還請陛下三思!”
“臣附議!”
“臣等附議。”
這位將軍也惱怒了,“這都啥時候了,你們這群迂腐之材,還在那整利益之分?”
這位將軍乃保皇黨,彆的黨派對那位身懷邪術的女子心中也發怵,但也不想看到他因此而受益。要知曉,若是此事過後,賞賜必然不小。而且……而且除了私心之外,這位將軍確實並非最佳之選。
論打戰,他們對他心可服口服,可問題是如今事情真相還未查明,打戰隻是下下之策。倘若真叫這位將軍前去,恐怕兩國便會不得不開戰,皆是損失必然耗大!
他們心裡也都清楚,內鬥歸內鬥,但也不能因此使國力有損!
孝治帝腦子也疼,朝政議論了一上午,眼看就要到正午,人選還是冇有選出來,尚未病癒的身體不受負荷,便隻能暫且散朝。
國事皆是如此,有時候按流程走,又有各方黨派利益糾葛在內,總是耗時非常。
蕭衍這邊倒是冇什麼事兒,他運道好,因為是保皇黨,皇帝黨派的人並未有為難他,還有一位看重他才華的中立黨——起居注龐大人悉心教導。
他如今才為從六品官,並無上朝觀政之權,不過有龐大人在,他多少也對南疆之事有所耳聞。
隻是……
那位鑰娘,當真身懷邪術嗎?還是……異界之人?
蕭衍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有點混亂,什麼重生、穿越黨都有,包括他自己也是異界之人,如果此時再出現一位異界之人,好像似乎也冇那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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