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為序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林明燭，我不想去上班。”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後，江槐序心中首次生出了強烈的不想上班的念頭，他拿著勺子反複攪拌著麵前的粥說道。
在昨晚從林家回來之前，江槐序整個人都還是充滿陽光的。這會倒像是流浪的小狗，連眼神都黯淡起來，林明燭問道：“不想上班的想法強烈嗎？”
“以百分製來看的話，大概有六十吧。”
對這個結果，林明燭有些意外，他記得江槐序之前說他挺想參加這次的團綜。疑惑地問道：“你以前也有過這麼強烈的不想去上班的想法嗎？”
“沒有，以前都在想儘可能的出現在鏡頭麵前，有曝光纔有熱度，才能……”不讓江家人隨心所欲地插手自己的事情。
“才能什麼？”
“才能賺錢，所以有工作我都還挺積極的。”
“那這次是因為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江槐序在腦中細細思索著。
過完端午後，江槐序和林明燭在林家又多待了幾天。他每天的事情就是陪林媽媽看電視，和林明燭一起遛筋鬥，以及在林明燭處理工作的時候，在一旁看書。
這種悠閒的日子，不同於以往沒戲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待在公寓裡吃喝睡玩消磨時間，而是切切實實地讓江槐序感受到了一種穩穩落在地麵上的安定感。以至於今早起床，意識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適。
“可能是這些天過得很快樂，所以不想結束。”江槐序將下巴撐在勺子上說道。
林明燭遞過去一杯果汁，安慰道：“快樂的日子沒有結束。等你錄完節目，我們就去爺爺奶奶家，怎麼樣？”
“好啊。導演說要錄七天，錄完我就回來，你得在家等我一起去啊。”江槐序的心情立刻由陰轉晴，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
林明燭果然還是喜歡看江槐序這般生氣勃勃的樣子，笑著答應道：“好。”
說完，又想起什麼，拿起手邊的粽子，在江槐序眼前晃了晃，“你要吃粽子嗎？”
江槐序看著麵前的手，跟鬼迷心竅似的，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林明燭遞過來的東西。在看到是粽子的那一刻，他一下子瞪大了眼。
這幾天在林家，林媽媽見他喜歡吃蜜棗粽，連續數日都讓家中阿姨早上為他煮一個。頓頓都做許多他愛吃的菜，他抵擋不住他們的熱情和美食的誘惑，每一餐都吃的很飽，回來後，稱體重發現又重了。
心想可不能再多吃了，他將粽子放回盤子中，開口道：“我吃飽了，再喝點兒果汁就行。”說完將杯中剩餘的果汁一口飲儘。
林明燭將粽子拿過來，邊剝著，邊說道：“那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江槐序盯著他手中的粽子，下意識地說：“好。”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剛剛答應的話，是在拿林明燭當“專職司機”使的時候，擡頭發現林明燭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林明燭心想“有你的秘密”。他起身說道：“沒什麼，走吧，專屬司機樂意為你效勞。”
“……”
“江哥，你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片場裡，高甜看著化妝鏡裡的江槐序問道。
趁化妝師拿卷發棒的間隙，江槐序側頭看著她，“怎麼這麼問？”
“哦，說不上來，就感覺你上班上的很開心。”雖然江槐序從到錄製現場和大夥兒打招呼，再到化妝，整個人的行為與平時無異。但看著他的臉，高甜莫名覺得他心情很好。
想到自己昨天還在家吃著冰鎮西瓜，躺在沙發上看著脫口秀節目笑得前仰後合，而今天就要開始不知道幾點下班的生活，小甜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跟我完全不同。”
“上班能賺錢，還能看見你這個開心果，當然開心。”早上臨出門前也說不想上班的江槐序此刻換了一套說辭。
小甜年紀小，氣性也小，聽江槐序這麼一說，立馬又好了起來。笑著說道：“哥，有人說過聽你說話就算是微死之人也能立馬從床上坐起，不治而愈嘛。看見哥你的臉，更是延年益壽。”
怎麼身邊的人說話都這麼語出驚人。江槐序無奈道：“戲過了啊。”
“嘿嘿，話是有點兒誇張，但事實是如此。我剛剛還在外麵聽到新來的工作人員說咱們劇組的顏值高，班上的也起勁兒呢。”
劇組設定了男女兩個通用化妝間，這會兒胡司百走了進來。江槐序做好造型，剛從椅子上起身，就被進門的胡司百一把攬住了肩膀。
胡司百拍了拍他的背，說道：“小甜、江哥，終於見麵了，這個節過得真漫長啊？”
想起胡司百上次說隻有拍綜藝才能出來玩的話，江槐序問道：“這次過節也在家裡待著，沒出去玩嗎？”
說起這個，胡司百就頭疼。“沒有，在家裡的公司上班，上到端午當天才給我放了一天假。”
“在家裡的公司上班？”高甜疑惑道。
見兩人一臉迷惑，胡司百跟著解釋道：“哦，演戲不是我的本職工作，這部戲是我熬了幾個大夜做成一單大專案，才讓我爸勉強鬆口的。”
“你家公司是？”聽胡司百這玩票性質的發言，小甜忍不住問道。
胡司百看著麵前的兩人，心想自己也沒在網上隱藏身份資訊啊，難不成是自家老爸嫌自己進娛樂圈演戲丟他麵子，找人把資訊隱藏了？
江槐序一向不關注彆人的個人資訊，即便是在網路上一搜就能查到的，他也不會去搜。小甜則是下了班就回到自己的三次生活，除了自家的藝人外，不愛關注這些娛樂圈訊息。
看樣子胡司百家應該很出名，江槐序和小甜兩個不聞窗外事的人，一時間都不知道咋開口，把頭偏了過去。
知不知道倒也不重要。胡司百說道：“哦，就是胡氏製藥。”
得，確實很有名，製藥業領域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兩人互相對了個眼，心想剛剛沒說話還是對的。
工作期間，除了工作，其他什麼事兒都對小甜充滿了吸引力，她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著，忍不住問道：“胡哥，你家這麼出名，怎麼會來演戲。”
“因為一個人。”胡司百欲言又止道。
聽胡司百說的這話，江槐序也將眼神移了過來。
“什麼人？”小甜問道。
“我的青梅竹馬。”雖說餘櫻不讓自己跟彆人說，但他終於追到她了，心裡美妙的像是一盆開水，無時無刻不在沸騰。況且兩人不是多嘴的人，所以胡司百就小小地透露了幾句。
“是誰？”江槐序好奇地問了一句。
小甜的聲音同時響起，“難不成是……”女孩子對八卦的捕捉能力總是尤為高超，高甜立刻就想起來餘櫻。
現場除了他們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要是不小心被彆人泄露出去，那餘櫻還不得讓他滾得遠遠的。胡司百忙說道：“彆說出來啊。”
高甜閉著嘴，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見兩人眼神交流，打著啞謎。有些懵的江槐序沒好意思再問。
兩人從化妝間離開後，小甜說道：“我說之前在劇組的時候怎麼總感覺胡哥怪怪的呢，原來如此。”
現在帶著答案開始反向搜尋線索，之前那些奇怪的地方就都能說得通了。高甜心想怪不得兩人總是一起出入現場、胡司百在劇組還動不動就臉紅呢。
“什麼？你在說誰？”江槐序問道。
“胡哥和小櫻姐啊。他們兩個青梅竹馬，沒準兒還在談戀愛。”
“談戀愛？”江槐序記得剛剛沒在胡司百口中聽見這幾個字。
“這個是我猜的。不過胡哥剛才的表現特彆像戀愛中的人，整個人都散發著粉紅色的泡泡。”
戀愛中的人是什麼樣？直到開始錄製，導演的聲音響起，江槐序還在想這個問題。
“各位嘉賓，歡迎大家來到《七天記》，很開心能夠和你們見麵，我是叢歡老師的朋友，姓張，你們可以叫我張pd。我們的電影《江邊》就是在界邊小鎮上拍的，劇中的女主角江邊的人生軌跡圍繞著你們身後的這條三彎河展開。而我們這七天的任務也圍繞著這條河展開。”
“這條河相當於界邊小鎮人民的母親河，這裡的人吃住行都離不開它。”
“小鎮以發展農業為主要產業，現下正是農產品的成熟期。我們四位嘉賓的任務就是將界邊鎮三彎河中有使用價值的產品開采出來，通過合理合法、符合當下流行趨勢的方式售賣出去。”
“今天是團體站，節目組不下發任務，所有的一切由你們自行決定，必要時可向節目組尋求幫助。”
“根據你們售賣的結果，可以積累一定的經驗值。當經驗值超出節目組的預估值時，可觸發隨機小驚喜。同時，若沒有達到節目組的預估值，也將會受到隨機的懲罰彩蛋。”
“節目現在開始，祝你們一切順利。”
等張pd介紹完遊戲規則，河邊站著的四個人才知道來這個節目是要乾什麼。
前期簽合同的盛放為了保持神秘感，沒有細說，隻說是一個需要團隊合作的任務。幾個人一想，這不挺好，有人兜底，還不用自己一個人，就特彆爽快地簽了約。
“原來是這樣的團隊合作，盛導這不是坑我們嘛。”胡司百沒做過什麼苦力，這輩子去過最苦的地方就是拍戲現場了。上次拍攝河中撈魚的戲份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但眼下這壓根兒就不可能是幾分鐘能完成的事兒。他湊到餘櫻旁邊小聲埋怨道。
兩位女生和剩下的江槐序也都沒有過農村生活的經曆，盯著這片河發起愣來。
這會兒剛下午，太陽烤的地麵都在冒氣熱，空氣中連一點兒風的影子都沒有。等導演走後，幾人挪到了一側的樹蔭下乘涼。
這視線一轉後，原本空空如也的河麵，露出了遮在野草後一片盛開的荷花。
餘櫻之前在古鎮遊玩的時候購買過荷花花束，提議道：“那荷花開的挺好的，我們賣荷花吧。”
“好主意。”見餘櫻似乎挺感興趣，胡司百也不再皺著眉，忙說道。
“正好我之前在花店工作過，學過如何包花，那我們先去商店裡買一些包花的材料？”柳色青說道。
“行行行，那你們兩個女生去買，我和江哥負責摘花，行嗎江哥？”
“可以，那我們先去下麵摘蓮蓬，等她們買好材料後，再摘荷花，不然花容易蔫兒吧。”
“好。”眾人一齊說道。
江槐序忽然想起上大學那會兒接的約拍工作，問道：“你們覺得我們在賣花的時候，提供外加的拍照服務，會吸引到顧客購買嗎？”
“我覺得行。之前在景區玩的時候，有見過賣花的，也有見過跟拍的，但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我未見過。應該是有市場的。”柳色青說道。
餘櫻說：“嗯，照片拍的好，對女孩子來說是很大的吸引力。”
見團隊內唯二的兩位女生都這麼說，江槐序便將這條計劃寫在了本子上。“行，那到時候我給他們拍照。”
柳色青靈機一動道：“我們還可以寫些好看的書簽。”說完她頓了頓，“不過我的字不大好看，你們的有練過書法的嗎？”
“我和櫻櫻來吧。”胡司百說完，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喊的是“櫻櫻”二字，又找補道：“小青這個建議好，我小時候練得是楷書，我記得餘櫻練得是硬筆書法。”
“那我先記上。還有等水上的收完後，我們可以挖水裡的蓮藕。直接賣的話，估計消費市場有限，我們可以加工一下做成藕粉之類的產品，通過線上平台往外地賣。”江槐序補充道。
“可以。”
“那大家還有什麼其他的建議嗎？”
“暫時沒有了。”
胡司百心想反正對自己來說這些都是全新的體驗，況且比在公司做計劃改方案要有意思的多。這麼想著，他乾勁上來了，特大聲地喊了一句：“那我們就開乾。”
於是幾個人分工合作，餘櫻開車帶著柳色青去買包花的材料，胡司百下河去摘蓮蓬。江槐序問攝製組的大哥借了個相機拍了一些荷花的照片後，也穿上捕魚褲下去摘蓮蓬。等餘櫻和柳色青回來之後，兩人開始忙著摘荷花，柳色青負責包紮，餘櫻負責寫書法書簽。
下午五點十五分，把做好的花束裝上車後。幾人合計了一下，將售賣地點定在了離界邊鎮最近的大學城附近。
“要看看我們的荷花花束嗎？50一束，加十元送手寫的書法書簽和一張美照。”胡司百發揮自己的陽光氣質，大聲吆喝著。
如他們所料，這裡確實有很大的人流量。
但卻沒什麼人來，也有可能是被四位的打扮嚇到了。
弄好花後，柳色青提議他們穿的古風一些，剛好江槐序和胡司百摘荷花把衣服都弄濕了，於是幾個人與節目組協商要來了兩套漢服。
兩個男生穿著漢服在吆喝，兩位女生則穿著現代裝在寫書法和插花。
畫麵頗有些古今碰撞的意思。
晚上六點，附近的學校開始陸續走出大學生，攤位上的人數慢慢多了起來。
幾個人說到底都算是新人，沒什麼粉絲基礎，而且現下幾人還化了厚厚的妝，就算遇到粉絲估計都認不出來。
“啊，姐姐你的花包的真好看。”
“哇，你們攤的顏值好高哦。”
“我去！！！哥，你拍照也太好看了吧，我也是拍到人生照片了，謝謝哥！！！”
……
現場反響熱烈，顧客們好評如潮。賣到最後的時候，一位男生跑過來問道：“哥，你們這扮的是什麼，許仙白娘子嗎？”
同行的男生掙開他的手提醒道：“他們一個青的，一個白的。”
“那是小青和法海？”
旁邊的人沒忍住，給了他頭上一錘，快速朝江槐序和胡司百說了句“對不起”後，拉著那人往外走，邊走邊說道：“你最好不要是在搞抽象，是小青和小白。”
這下不僅問話的男生愣住了，江槐序和胡司百也愣住了。他們這雖然真有小青，但是是在旁邊。他倆對視一眼，心想除了衣服是青色和白色，他們與小青小白算是八竿子打不著吧。
不過江槐序和胡司百並未把兩位喊回來解釋，畢竟尊貴的顧客已經為他們的晚飯添磚加瓦了，自己就算是逗他們一樂了。
大學城附近有好幾個攤位在買荷花，大家的包裝都很精緻，不相上下。他們的定價甚至要略高於其他攤位一點兒，但好在附贈的書簽和拍照服務為他們拉到了不少客源。
最後在彆的攤位還有許多花沒賣出去的時候，他們就收了攤。
等他們開車回到界邊鎮的時候，已經九點。
張pd又出現在河邊的那顆大樹下，為他們宣讀今天的成果。
“大家辛苦了，你們今天想出的荷花花束售賣的點子共賣出45束花。總收入超出節目組設定的預估值，觸發了隱藏驚喜——豐盛的晚餐一頓，你們現在可以開始吃飯了。”
“好……終於可以休息了。”胡司百跟拆完家的哈士奇一樣，有氣無力地在餘櫻背後低著頭，嘴角帶笑地說道。
吃飯倒是真吃飯，沒有什麼隱藏的任務。
幾個人都累的不行，坐在大樹下臨時搭建的桌子上安安靜靜吃完飯後，便兩兩回到房間。
一進房間後，江槐序立馬躺在了床上，窩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
螢幕上顯示有五條林明燭的訊息。
他開啟一看，林明燭上午九點送完自己到拍攝地時，說回去要去公司。十點便發來了一張在工位的照片，正拿著鋼筆在看檔案。
中午十一點三十七分，發來一張手拿筷子準備吃飯的照片，外加圖片說明“午飯，吃油爆蝦。”
下午六點二十分，一張手握方向盤的照片，“路過的烏龜剛給我打了個招呼。”
江槐序一一回複回去：“好好看。”
“看起來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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