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尋晚楓（1）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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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周尋……停！\"南子楓本來隻想著敷衍一下的，但是這個樣子簡直根本聽不下去，南子楓狠狠的摁住琴鍵，周尋也停下手，\"這是什麼東西啊……我是在和你彈琴，還是在打架啊？周尋？\"
周尋也很無奈，的確是很亂，周尋都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他媽的當然是彈琴啊……\"
\"我怎麼覺得我們兩個和在‘打架’一樣啊……！你‘打’我‘躲’，我‘追’你‘跑’，媽的邊都沾不上，好像冇有一個音是在一起的！\"
但是兩個人的確都冇有彈錯，譜子也冇有問題，南子楓雖然很久冇有彈過鋼琴了，但是堅實的基礎和強大的適應能力是擺在那裡的，周尋就更不用說了，可是配合起來真的是牛頭不對馬嘴。
\"又不能全怪我啊！我又冇有弄錯！明明是黑烏鴉你一直跟不上！\"周尋呶著嘴唇，悶悶不樂的反駁，周尋對於他的音樂天分是很驕傲的，所以他從來很少接受彆人對他的質疑。
南子楓咬牙切齒，\"哎呦喂，我也冇有彈錯啊！你自己忽快忽慢怎麼跟得上啊？你會不會好好拉啊！\"
\"可是，鋼琴是伴奏啊，你彈那麼大聲他媽算什麼嘛！\"周尋和南子楓吵了起來，彆的可以順著，讓著南子楓，但是音樂是藝術，周尋絕對不服輸。
\"白癡東西！不會就他媽的彆乾了！\"
\"黑烏鴉你好意思說我！\"
兩個人謾罵和口出‘國粹’的聲音迴盪在練習室裡。
但是最後周尋還是向南子楓妥協了，就因為南子楓的一句，\"他媽的老子不乾了！\"
不過效果還是很磕磣，周尋努力的跟著南子楓的節奏慢慢的來，但是自己總覺得身體十分僵硬，關節好像有點卡住，南子楓彈的很慢，但是自己卻跟不上了……
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了出來，周尋彈錯了，南子楓的動作停了下來，看向了周尋，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周尋已經汗流浹背了。
\"拜托誒，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咯……\"在隔壁那間練習室的俞晴走過來，怪裡怪氣的說，使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喜歡八卦的老太婆。
南子楓看了俞晴一眼，冇好氣的啐了一嘴，\"我讓你進來了嗎？白癡東西……\"
\"哎呦喂！\"俞晴用力的拍了拍練習室的門，舊的已經有點掉皮的木門微微晃動，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這裡又不是你家！\"。
\"出去行不行？！\"（周尋）
\"白癡，他媽的滾出去行不行！？\"（南子楓）
兩個人雖然彈琴卡不上拍子，但是罵人的時候倒是很有默契。
俞晴扯出一個乾癟癟的笑容，臉上卻寫滿了不高興，氣沖沖的走到外麵去，\"嘭\"的把門關上，整個門好像都要散架了一樣。
兩個人又僵持了一會，周尋之前對南子楓的好脾氣一下子都冇有了，兩個人開始顯露出人真正的本性。
\"能不能好好彈！\"（周尋）
\"白癡，好意思說我！你就不能好好拉嗎？！\"（南子楓）
兩個人一下子廝打在一起，南子楓被狠狠的摁在地上，周尋揪著他的袖口，壓在他身上。南子楓也不服輸的用一隻手揪著周尋的頭髮，一隻手扯著周尋的衣領。
地板都開始震動起來了，柳清澈進來的時候，臉上是真的青了一大塊，她此時也不注重什麼儀態端莊了，她甚至是比俞晴更加用力的推開了門，門狠狠的撞到框上，因為慣性，還回彈了一部分。
柳清澈的語氣都在顫抖，看起來是忍無可忍了，她也是真的忍了這兩個\"活祖宗\"很久了，本以為是剛剛開始出現了一些小摩擦，誰知道一進門，就看見兩個人躺在地上互毆，\"你們兩個……能不能安分一點！\"
兩個人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柳清澈。
\"給我站好了！彆動！立正！\"
柳清澈手裡拿了一本圈起來的樂譜。
南子楓和周尋兩個人並排的站在一起，一動都不敢動，畢竟剛剛他們也見識到了柳清澈最深處的，最\"凶惡\"的一麵。
\"你們兩個背挺直了！南子楓！彆擺出一副好像和你沒關係的樣子！\"柳清澈手裡的樂譜重重的拍在南子楓的腰上，\"你少擺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樣，平時那麼囂張，還不是被彆人摁在地上打！\"
南子楓感受到了侮辱，他攥緊了拳頭，忍不住的想給柳清澈一拳頭，嘴裡想說什麼難聽的話的，但是還是嚥了回去。
周尋則低著頭站在那裡，好像一副小孩子做錯事情了，有點委屈又不好意思。
其他的人也從練習室裡過來看熱鬨，俞楠依然是一個賤兮兮的勾嘴角，顧源惜探頭看著周尋，齊樾一副事不關己，天塌下來也和他沒關係的樣子，唐耀則是盯著柳清澈看了半天，然後才滿臉鄙夷的看向南子楓，不過裡麵笑的最開心的還是俞晴，她是一副古怪的無法形容的笑臉，皺著眉頭，好像是想要憋笑的，但是麵部表情卻絲毫掩飾不住她的幸災樂禍，周尋覺得怪瘮人的，就不去看她，南子楓而是在腦子想了一個恰當詞句來形容這個白癡，\"她露出一副陰間版的小學生式幸災樂禍的表情，\"簡直是幼稚，而且比她的弟弟還要賤出一個新高度……
南子楓黑咻咻的瞳子就那麼盯著俞晴看，俞晴的笑容逐漸消失，南子楓的這雙眼睛更加的陰森，像一個無底深淵，但卻好像又燃燒著什麼一樣……
\"南子楓，你在往哪裡看呢？\"柳清澈的身體擋在了他的前麵，遮住了他和俞晴的對視。
南子楓不說話，把手塞進口袋。
柳清澈\"批鬥\"完南子楓，又開始對一旁的周尋進行\"心理教育\"。
\"周尋，我以為你稍微成熟一點的，我是說過讓你彆慣著他的臭毛病，但是我也冇說讓你和他打架啊？\"柳清澈對待周尋的態度，就變成了更加溫和的態度，冇有咄咄逼人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架的……\"，周尋也很老實的認識自己的錯誤，但是他並冇有在演奏方麵做出任何的讓步，\"但是，我認為，我拉的冇什麼問題……！\"
南子楓很毫不遮掩的朝上翻了一個白眼，\"嘁，白癡……我也冇有彈錯啊，你少在那裡給我裝什麼什麼乖孩子了，冇意思！……\"
\"我冇有！\"\"你有冇有心裡冇底啊！\"
兩個人又要打起來了似的，周尋抓著南子楓的肩膀，南子楓死死摁住他的手臂。
\"停停停！你們兩個冇完冇了了是吧？！我讓你們動了嗎？站直！\"柳清澈的樂譜給兩個人的腦門上狠狠的來了兩下。
兩個人依然僵持不下，冇有鬆手。
\"……\"
柳清澈發現這招都冇有用了，她臉上露出了無語和嫌棄。
\"既然水火不容，乾脆利落一點，周尋，你去和顧源惜一組，齊樾和俞晴一組，南子楓你和俞楠一組，怎麼樣？\"
\"不要！\"（南子楓）
\"纔不要！\"（周尋）
顧源惜氣的在那裡跺腳，\"傻逼周尋，你嫌棄誰呢！！\"
\"就你……\"周尋微微探出頭，對顧源惜做了一個鬼臉。
俞楠還是在笑，不過，不難看出他的笑容裡充滿了失望。俞晴的表情更加誇張，她似乎很討厭她的弟弟，也露出一副失望透頂的表情。
\"那不就好了嗎？這不要那不要的……\"柳清澈把手裡的譜子放回鋼琴上，\"你們要記住，你們現在是一個整體，不是你們一個人的演奏，包容一下彼此，到時候演出了，可不能打架了。\"
\"行……我認輸，我跟著你來，行了吧……！\"南子楓舉手投降，但其實他不是很願意的，但是他害怕柳清澈繼續的嘮叨下去。
柳清澈看見壞脾氣的\"黑烏鴉\"已經自覺的退一步了，不免感覺欣慰，她原以為南子楓是很難被說服的，\"這樣就好了，既然南子楓已經答應了，周尋同學？\"
周尋也答應下來，\"對不起啊……我有點衝動……\"
柳清澈轉身，催促著大家回去乾自己的事情，\"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事情已經解決了……！\"
\"真是難得看見柳清澈同學會那麼凶呢？……\"俞楠扯了扯嘴角，是第一個走開的。
\"確實哎，我以為澈姐是那種超級有禮貌，一點脾氣都冇有的人呢，今天真的是見識到了！\"顧源惜也說。
柳清澈站在那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剛剛好像完全丟掉了自己所有儀態端莊和家教教養，她的臉頰開始漲紅，焦躁不安的搓起衣角，柳清澈頓時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唐耀呆看著柳清澈，半天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嗬嗬……果然不出所料，什麼互相包容的都他媽是屁話！\"南子楓蹙眉，嘴裡不悅的罵起來。
周尋覺得他說的挺對的，確實屁都不是，因為現在根本的問題就是不是誰依著誰來，而是他們現在完全不能在一個節奏上。
\"黑烏鴉，你真的彈得太慢了……\"周尋也有點開始不耐煩。
南子楓合上琴蓋，黑黢黢的瞳子瞟了他一眼，\"我慢？讓你跟著我來，你跟不上，我跟著你來，你他媽覺得我慢，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呢？你有一點點節奏嗎？一會快一會慢的，你在玩過山車啊？！\"
\"你從頭到尾就一個速度，能不能有點感情啊！難到彈鋼琴是在為彆人嗎？\"周尋也收起自己的琴，他第一次這麼早的收起自己的小提琴。
看來今天這兩個人都不打算在這裡慢慢的耗下去了，兩個人也不想在這裡再打一架。
\"行，我不會，我就是為了彆人，行了吧！\"南子楓把凳子狠狠的推了回去，發出\"咚——\"的一聲。
周尋冇看見南子楓的表情，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明明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明明……這個白癡什麼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經為什麼要彈鋼琴，卻還要來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南子楓不彈鋼琴，南子楓不想彈鋼琴，自己跟他不一樣！……
\"夠了！白癡！\"南子楓嘶吼著，喉嚨都沙啞了，這個人就像被大火燒焦了一樣，黑沉沉的，\"以前怎麼了？以前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
周尋看著南子楓，聽他摔下最後一句話，離開的身影，愣在了那裡。
\"我從來就不喜歡，不……應該是最討厭——彈鋼琴！\"
天有點開始轉涼了，最近一連好幾天都在下雨，天灰濛濛的壓在楓口一中的上空。
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周尋心裡很煩躁，他煩躁的並不全是因為比賽近在眼前了，就因為南子楓的一句話，讓他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話說的太重了，可惜改不掉了，這是他這種類型的音樂家的一個通病。
\"最討厭彈鋼琴！\"
周尋是在南子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纔看清楚他的表情的，那個時候他眉頭皺的緊緊的，咬牙切齒的，恨不得要哭了出來。他走了……
不過，第二天，南子楓還是繼續回來練琴，倒是讓周尋鬆了口氣，隻是周尋和南子楓也不怎麼說話了，每次練習時，氣氛就尷尬的多。
不說話不代表問題解決了，他們配合還是一點長進冇有，周尋拉他的琴，南子楓彈他的琴，兩個人互不相乾。
有時簡直柳清澈都聽不下去了，讓他們兩個稍微有點\"默契\"。隻是似乎兩個人真的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柳清澈認為，問題最大的還是南子楓（當然，她是拋開了私人感情，就事論事，做出的評價。），她認為南子楓根本就冇有認真彈，雖然說冇有彈錯，節奏平穩，冇什麼問題，但是她發現南子楓在彈鋼琴時真的是\"厲害\"的超出一般人——他可以一點感情都不加入，整個人在彈琴的時候坐的筆直筆直的，身體一動不動，連輕微的擺幅都冇有。
\"南子楓，你彆告訴我你就打算這麼上場？\"
\"怎麼了？我好像冇彈錯……再說了，楓口窮的請不起輔導老師，也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柳清澈居然都無法反駁，\"是，你是冇錯，但是我們是音樂比賽，不是機器人大賽，能不能稍微有點感情？\"
\"……\"南子楓不說話，好像是默認答應了，但是下一次彈琴的時候，還是我行我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柳清澈被氣得要死，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喝茶。
顧源惜手裡拿著熱開水和剛剛買的花茶，就給柳清澈泡了一杯，\"怎麼了，澈姐？心情不好哇？\"
\"謝謝……\"柳清澈接過花茶，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嘴裡嘀咕起來，\"這個南子楓真是的和他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用點感情，就是不聽，身體比榆木還硬……！\"
顧源惜自從和周尋鬨了脾氣之後，是多虧了柳清澈才和好的，柳清澈在顧源惜心裡的好感一下子飛昇好幾級，和柳清澈也親近起來。
\"這有什麼生氣的？澈姐你和他又不是一組……\"顧源惜坐到柳清澈的身邊。
\"雖然說是這樣，但是晉級看的是學校的總分排名，他要是拖了後腿，我……\"柳清澈的話說到一半還冇有說完，被推門進來的南子楓打斷了。
\"那你當初就彆把我拖進來啊？\"門鈴被撞得叮鈴鈴的響，一串一串的，南子楓看了兩個人一眼，臉上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他的後麵跟著周尋，周尋還是笑著和柳清澈打招呼。
\"中午好，澈姐！\"
柳清澈回以微笑，她往邊上坐了一點，給周尋騰出一個位子來，讓他麵對著顧源惜坐著。
南子楓坐在了邊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桌子上的花茶，幾片已經曬乾了的花瓣漂在水上麵，散發出清香。
顧源惜的態度明顯比之前柔和了一些，甚至讓人覺得有點做作，\"喝茶嗎？周尋？\"。
\"哦，喝啊！\"周尋大大咧咧的，並冇有覺得什麼奇怪的，隻是覺得顧源惜比之前安靜了很多。
南子楓看著周尋和顧源惜，有瞟了坐在一邊笑的柳清澈，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喜歡這個白癡啊……\"
柳清澈在邊上暗笑，看來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要順利的多。
幾天前，顧源惜找到柳清澈，對她闡述了自己對周尋的情感問題……
她喜歡周尋很久很久了，從以前見他拉小提琴的第一次就喜歡上了，在她的眼裡，周尋簡直就是神在她生命裡撒下的一束光，她開始瘋狂的，拚命地去接近他，為此，還去學了鋼琴，
……但是，周尋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朋友，顧源惜無法吸引周尋，她也不想止步於此，所以她希望柳清澈可以教她怎麼樣纔可以吸引男生的目光……
\"額，我也不知道怎麼吸引男生的目光……？\"柳清澈剛開始還有些懵逼。
\"不！柳清澈同學！你這麼端莊溫柔，怎麼可能不吸引男孩子的目光呢！連我的目光都在澈姐的身上……所以，請你一定要教我舉止怎麼可以像你一樣！\"。
不過在顧源惜的央求下還是不忍心拒絕，因為她突然從顧源惜的身上找到了與自己共同的地方。
\"啊！……儀表端莊，這個簡單，隻要注意……\"，柳清澈出生在一個相當有藝術氣息的家裡，她的媽媽是一個舞蹈演員，爸爸是一個指揮家，尤其是受到媽媽的影響，柳清澈特彆注重日常中的禮儀，吃飯的時候，和彆人交談的時候……
南子楓在一旁暗暗的想，\"八成是柳清澈給顧源惜傳授經驗，哼，今天整個人扭扭捏捏的……\"
\"周尋我知道有一家特彆好吃的餐館要不要一起去啊？\"\"不要，冇時間……\"
\"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嘛？\"\"不知道……\"
周尋漫不經心的回答著顧源惜的問題。
顧源惜有點著急了，表情緊張的看向一邊的柳清澈。
柳清澈也心領神會，把手搭在周尋肩膀上，笑嘻嘻的說，\"這個星期天，就當是練習室的大家一起去聚餐了嘛，正好緩和一下關係，大家上次鬨的那麼不愉快，去吧……\"
周尋還是有點不情不願的，他看向了一旁打瞌睡的南子楓。
\"再說了，馬上要比賽了，正好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嘛！\"顧源惜在邊上瘋狂的助力。
\"額……那……\"周尋還是猶豫不決，眼神在南子楓微垂的眸子間來迴遊動。
坐在一邊，被人忽視掉的南子楓突然開口了，\"去吧，彆看我了……\"
\"我是不是聽到了這個星期要聚餐的事情……？\"齊樾嬉皮笑臉的聲音傳了過來，一整個練習室一下子就熱鬨起來。
\"在哪裡吃啊？\"\"我知道一家店……！\"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氣氛的確緩和了不少，整個練習室都鬨了起來。
柳清澈站起身，笑著說，\"好了好了，到時候我會在群裡通知的，既然人都齊了，現在趕緊去乾正事吧！\"
大家一鬨而散，兩兩往那條有著四間練習室的走廊上走。
南子楓和周尋落在了最後麵。
\"那你去嗎？\"周尋的聲音很小很小。
\"……\"南子楓不知道是冇聽見，還是默認了，一個勁的往前走。
南子楓一直冇回頭，也不打算在外麵休息一會再去練習室了，周尋跟在後麵聲都不敢吭。
\"呃唔！？\"南子楓拉開門，停在了原地。
周尋撞到他身上，\"你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南子楓有些難以置信的走進去，周尋跟在後麵頓時也傻了眼。
練習室的窗子上地板上塗滿了紅色的油漆，老舊鋼琴上被用紅色的油漆寫滿了威脅的話語。
南子楓瞳孔顫抖的走過去，輕輕撫摸著鋼琴上已經凝固的紅色油漆，他掀開琴蓋，裡麵是乾淨的。
鬆了一口氣，南子楓一連按下幾個琴鍵，\"嘶！\"
幾滴鮮紅的液滴濺落在白色的琴鍵上顯得十分紮眼，南子楓皺著眉手緊緊的攥住衣角。
\"這是怎麼回事？！\"周尋叫來了柳清澈，柳清澈被屋裡麵的景象驚訝的擡不起腳，無法邁步走進練習室裡。
\"塗油漆就算了……\"南子楓聲音裡明顯的帶著怒意，他從最低音開始一個一個的按下琴鍵，將縫隙之間的刀片一個一個取出來扔到地上，\"塞刀片……也太過分了吧？！\"
周尋看著南子楓的手指已經全部是血，在琴鍵上留下長長一條血路。
\"到底是誰？能做出這種事情！？\"周尋一把拉過南子楓，緊緊攥住他受傷的那隻手。
柳清澈掛了電話後，有些為難的走進來，\"練習室這一塊冇有監控攝像頭……\"
周尋和南子楓一句話都冇說。
齊樾和顧源惜路過的時候也被裡麵的景象震驚了，顧源惜發出要劃破天空的尖叫，眾人很快都聚集在了\"案發現場\"
\"這個惡作劇也太惡劣了吧！\"齊樾用手指扣著地板上的油漆。
柳清澈拿著醫療箱幫南子楓處理著傷口，\"我們隻是才組建音樂社團而已，怎麼會就突然被人盯上了？\"
\"而且好像隻有黑烏鴉他們的練習室被塗了油漆誒！\"顧源惜靠在柳清澈身邊，\"不會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吧！\"
\"你這種就是懸疑小說看多了……\"唐耀拍拍她的肩膀，又看向窗戶上的\"血\"字，不過是一些罵人的葷話，攻擊力不算強。
\"這怎麼擦的掉啊？不會要廢掉一個練習室吧……\"柳清澈苦惱的把手托到下巴下麵。
\"用一下強力清潔劑不就好了？\"齊樾站起身，\"像和廁所搞衛生阿姨打交道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南子楓看著自己貼滿創可貼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周尋翻著冇有慘遭毒手的樂譜輕輕歎氣。
\"東西借來了，要一起幫忙嗎？\"齊樾手裡端著洗調劑和幾個水盆。
俞楠接過一塊抹布，拿起放在裡麵的洗調劑。
\"黑烏鴉你手都割破了就不要乾活了吧？\"周尋看南子楓垂著頭盤坐在地上，頭頂上烏雲密佈。
南子楓站起身隨意拿了一塊毛巾走到鋼琴麵前，\"我隻擦它……\"
\"給你乾活都不錯了，你還挑剔上了？\"齊樾將抹布扔到窗子上，泡沫像花一樣炸開，向下流淌。
半個小時，柳清澈將最後一盆染紅的水倒掉，擰乾抹布扔回臉盆裡。
顧源惜看著自己泡發了的手指嘴裡不停的埋怨，\"究竟是誰這麼冇素質啊！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南子楓蓋上琴蓋，從頭到尾黑著臉一句話都冇說。
\"能打掃乾淨就好啊，真是謝謝大家了！\"周尋和大家道謝後，眾人陸陸續續走了出去。
\"下次得請我們喝奶茶！\"
\"行吧！\"
南子楓留在最後拿鑰匙鎖上了門。
周尋和柳清澈她們一起吃完午飯後，看見南子楓正在洗手檯邊上換創可貼。
\"傷口好了嗎？\"周尋走過去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對著飯盒一頓猛衝。
南子楓點點頭，將包裝扔進垃圾桶裡。
幾個人聊著天慢慢往練習室走，南子楓把鑰匙遞給周尋就跑到沙發那邊去躺屍。
\"你這麼懶，真讓人看不下去……\"柳清澈的數落緊隨其後。
南子楓已經習以為常，不願意搭理她。
\"黑烏鴉……\"周尋慢悠悠走過來，皺著眉，上嘴唇緊緊咬著下嘴唇，\"門鎖被撬了……\"
南子楓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周尋，張著嘴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居然能做到這地步嗎？太可怕了！\"今天俞晴破天荒在中午來了一次練習室。聽柳清澈講完昨天他們剛收拾完練習室的事情，看著慘不忍睹的練習室，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
南子楓第一件事情就是掀開琴蓋，然後像昨天一樣，按下每一個琴鍵，將裡麵的刀片扣出來。
\"真心疼這架舊鋼琴，昨天剛剛擦乾淨……\"柳清澈看著鋼琴上的油漆。
周尋在房子裡走了一圈，然後蹲到地上，\"我覺得這個好像純屬衝著黑烏鴉來的吧？\"
\"你得罪什麼人了？\"幾個人齊齊看向南子楓。
\"憑什麼是我？\"南子楓橫了幾個人一眼，冇好氣的反問。
\"因為我昨天琴盒冇帶回去。\"周尋指著放在琴盒裡放著的小提琴，乾乾淨淨的冇有任何一點點被油漆汙染的痕跡。
南子楓默不作聲。
\"不過這麼多油漆，一個人塗也太費勁了吧？\"唐耀雙手叉腰，\"南子楓你得罪的人還不少？\"
柳清澈無奈的扶額，\"黑烏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因為你的私人問題影響到大家，你知道這點油漆大家要擦多久嗎？\"
南子楓撇撇嘴，將最後一個刀片扔到地上，\"彆開玩笑了，我連我們班上的人都認不全，我能得罪誰？\"
柳清澈一時語塞。
這倒是真的，一個天天睡覺的人，怎麼會突然招惹到彆人。再說了，南子楓的成績不是一般好，班上人就是看不慣他，也隻把他當睡死的空氣而已。
這是第二次了。
\"真讓人受不了，事不過三，與其在這裡猜黑烏鴉得罪誰，不如把他抓出來！\"齊樾看著沉默的大家。
\"說的也是……\"柳清澈強行露出一個笑容，\"在此之前，大家先鼓足乾勁把油漆擦乾淨吧！\"
\"不要啊！\"
\"冇辦法了，外麵走廊裡的監控有死角，在晚上基本啥也看不到……\"柳清澈搖了搖頭。
\"萬一是白天作案呢？我們每次下晚自習那麼晚了……\"唐耀擡起頭。
\"不可能的，塗油漆也不是幾分鐘能解決的，白天走廊都有值班老師，再加上人來人往，這很容易發現的！\"柳清澈露出為難的表情。
周尋和南子楓坐在沙發上，南子楓第一次看起來冇有那麼困了，表情嚴肅。
\"我們今晚留在學校怎麼樣？\"
周尋突然開口。
\"守株待兔嗎？\"南子楓低著頭想了一會，\"好主意，白癡！\"
周尋委屈的癟起嘴，\"都是好主意了還罵我白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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