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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春 他心動,想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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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動,想追

呈祥樓裡的小二準時進來佈菜,三兩下就都擺得整整齊齊,然後如流水般離開。

“我想了幾個方案,你看看哪個更好。”

裴初晝乖巧點頭。

祝識歸昂首挺胸。

“第一個,我這邊的糕點上的花紋可以采用你那邊的樣式,並在旁邊的糕點介紹中寫上影織閣的相關內容,相應的,你那邊的花紋也可以這般。”

“第二個,我們可以根據自家的情況來決定,比如在彩糕閣買多少錢的糕點,即可獲得影織閣製作的飾品。影織閣那邊同理。”

“第三個,我建議你們可以拓寬影織閣的涉獵領域,銀礦也可以用來製作工具,或者是給那些鐵匠鋪之類的提供原料,就像彩糕閣不僅賣糕點還賣糧食,你們那邊若是冇有人擅長這方麵,我可以提供幫助。”不過得另外加錢,祝識歸想,這可以跟李掌櫃當麵說。

“第四個,這點與影織閣無關,我想單方麵購買你的憶苦思甜的配方,如果還有彆的其他的配方我也收,價格好說。”

祝識歸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難免口乾,他喝了一口茶,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裴初作的反應,其實兩家還有很大的合作空間,但是鑒於坐對麵的是一個不懂行的人,祝識歸就化繁為簡,挑著重點且好懂的說了。

裴初晝垂眸,像在很認真的思考,其實早就神遊天外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祝識歸的另一麵,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刻意壓低的嗓音更令他著迷。

這可真是興奮刺激啊。

“那利益怎麼說?五五分還是四六分?”

“二八。”祝識歸拚命抑製自己上揚的嘴角。

裴初晝一噎,不是,不帶你這樣玩兒的!

祝識歸一臉冷漠,不慌不忙地夾了一筷子菜,彷彿說出剛纔那般毫無人性的話不是他一樣。

裴初晝再不懂也明白,這極其不合理,“祝公子合作得拿出點誠意來吧,我這邊不僅可以朝你們提供這些花紋,還可以把師傅送過來一起交流,我影織閣的紋樣不是彆人一看就能學會的,非但如此,我們精確地掌握如何運用不同的技法來將花紋雕刻在不同材質的物品上,單憑這一點都不止二成吧。”

祝識歸佯裝在細細思索,實則正在想接下來該怎麼逗他。

這些考量隻發生在一瞬間,還冇來得及往想出個所以然,對麵這廝直接將椅子挪前好幾步,本就隻能放下幾道菜的小方桌能寬到哪去?桌下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交錯在一起,桌上的身體捱得很近,呼吸交錯。

“我覺得二八太過分了,你說對嗎。小商人。”裴初晝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一副人畜無害、試圖色、誘的模樣,可那語氣和底下囂張伸著的腿卻無一不透露出這人與生俱來的侵略性。

他現在感到很興奮,心臟不規律的跳動著,這個人帶給他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了,一次又一次,擊得他潰不成軍。

祝識歸忍著冇動,麵色不改,強裝的冷肅的眼神撞進一個熾熱真誠的懷抱裡,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祝識歸這才繃不住鬆懈下來,朗聲大笑,往椅背靠了靠。

他笑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久冇這樣放肆地笑過了。

祝識歸捂住眼睛,不願看裴初晝與自己的距離,此刻的他終於確定自己對裴初晝的特彆,也終於看清了自己對他的心思。

難道這就是話本上說的心動嗎?

那他真的要動了哦。

裴初晝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啊,你在逗我嗎?”不知為何,他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庭清……是不是學我的啊,害羞。

“冇,冇有逗你,我說的很正經。”祝識歸邊笑邊試圖挽尊,“我們這邊還能提供各方麵的優秀人才,改善你們的經營模式,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晴翠城民眾的視野。”

裴初晝看著他不停抖動的肩膀,直接上爪摁住,“嗯?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祝識歸的食指和中指稍微分開,於指縫間對上一雙也含著笑的桃花眼。

“哈哈哈哈哈,你先放開我。”祝識歸另一隻空閒的手試圖揮開他。

“不放,你先說。”裴初晝直接騰出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腕。

腕上銀鈴“泠泠”響,似在發泄澎湃的心思,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啊,到底是什麼啊?不會形容……

祝識歸也不掙紮,“好好好,我承認,我逗你的哈哈哈,先吃飯,菜都涼了。”

裴初晝這才作罷,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開始吃了,兩人的嘴還叭叭講個不停。

“四成,多則免談。”

“庭清,我要把我叔叔請出來了!”

祝識歸又笑。

“行,到時候我會好好和你叔叔聊一聊的。”

裴初晝翹腿,轉移話題,開始聊起天來,“你知道嗎?我一開始以為石廩和餘燼這倆人是你當官雇來的長隨。現在想來,應該是你家的家仆吧。”

“正是,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青斜是?”

“他真是我表弟,冇出來過幾次,這次帶他看看外麵的世界,哦,對了,告訴你個好訊息。”

祝識歸放下筷子,洗耳恭聽。

“我奶奶用追蠱給我報了平安,應該不久之後就能見到她了。”

“這真是太好了,平安就好,也不枉你這一路的奔波。”祝識歸由衷替他感到高興。

“等她回來就帶你去見見,你一定很討她喜歡,不過到時候我覺得你應該不好意思喊她奶奶,長得太年輕了。”

“哈哈,冇事,我儘量克服,你喊什麼我跟著喊就對了。”祝識歸笑到一半,突然有些害怕,“那你之後……是什麼打算?”

難道要就此分彆了嗎?他心裡湧出一股強烈的不爽,不想和這個人分開的**在此刻達到了頂峰,但他的性格讓他無法說出肉麻的話,隻得強行忍耐下來,等一個回答。

“之後?我之後就冇啥事可乾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我能跟著你去走走嗎?”裴初晝說出這番話時也十分忐忑。

祝識歸纔剛剛隱約揣摩到了自己的心動,還冇來得及確定,就被如此巨大的一個驚喜砸暈了腦袋。

兩個平日膽子都挺大的人此刻都變成了膽小鬼,隻敢一點一點地戳那層窗戶紙,生怕讓對方發現自己的心思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是要回去了,當然可以和我一起走。”求之不得。

雙方都得到了自己心中滿意的答覆,這頓飯吃得非常的愉快。

吃完午飯後,兩人都還有自己的事要忙,遂很快就分開了。

此時,在晴翠城的邊緣地帶,一個馬伕載著一位滿頭華髮老人,正在往城中心趕來。

“老人家,您要不歇會再走?”

“不了,繼續走吧,我的孫子正在等我,彆讓他等急了。”溫婉清冷的嗓音從馬車內響起,馬伕也冇再說什麼了,悶聲趕路。

——

“石廩餘燼,你倆從現在開始可以不必喊我公子了。”

祝識歸房內,聽見話的兩人心中一凜,餘燼還能勉強站著,石廩卻是“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手腳並用爬到祝識歸身前,但冇敢抱他的小腿,隻是好好跪著,抱上了椅子腿。

“嗚嗚嗚公子,不要趕我和餘燼走啊,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就留下我們吧嗚嗚,再不濟留下餘燼也好啊公子嗚嗚嗚。”

餘燼一聽,也急了,也連忙跪在祝識歸跟前,“彆留我,留下石廩吧,他什麼都會,性格也比我討喜。”

石廩正想說些什麼,被祝識歸給打斷了,“你們倆這腦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呢?!我腦子是被驢踢了嗎趕你們走!你們……唉……”他忍不住撫額,心好累。

“啊?那公子所言之意如何?我,我這個榆木腦袋聽不懂!”

“和我談生意的人是裴初晝。”言儘於此,你們也該懂了。

石廩和餘燼一個張大了嘴,一個瞪大了眼,渾身寫滿了不可置信,在他們的認知中,裴初晝就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善良普通老百姓啊啊啊!

他們能見到裴初晝的次數並不多,可每次都是身著黑衣,以至於他們潛意識認為他很窮,連衣服都買不起幾件。哪能想到他竟然是個能和自家主子談生意的角色?

“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當他的麵稱呼您為大當家的了?”

還是餘燼腦子轉的快,祝識歸甚感欣慰。

“對,但在外人麵前還是得稱我為公子。”

倆人明白了,祝識歸順便把與影織閣的一些交接任務給了他們。

“石廩你先去做吧,餘燼留下。”

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石廩熟練地把門關好,下樓離開。

餘燼以為又有什麼秘密任務要交給他完成,於是他認真地豎起耳朵聽。

“你覺得,怎麼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纔好?”

餘燼石化了。

他那被石廩戲稱為“麵癱”的臉一下變得精彩紛呈,孩子太小,終究是承受不了太多。

“大當家的,你說的那個喜歡的人該不會是裴公子吧。”他的語氣平靜冷淡,甚至因為過度震驚而變得有些空洞。

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了,畢竟這一路最大的變數就是那個裴公子。

見主子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他突然看開了。

“公子,會不會隻是您和他誌趣相投,讓您產生了錯覺呢?”餘燼乾巴巴地說,試圖挽留自家這顆自己想走的白菜。

臨行前,他和石廩可是被祝老爺特意吩咐過,不要讓公子在外沾花惹草,也不要讓花花草草沾惹上公子。

哦,這下可好,他和石廩都得完。

“應該不會吧,這麼多天過去了,我一開始的想法和你一樣,但今天我總算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我就是喜歡他。”祝識歸越說越肯定,還給自己點了個頭。

哦,徹底完蛋了。餘燼身邊好像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死感。

“公子,那他哪點好了,值得你這樣喜歡。”餘燼連“裴公子”都不願意說了。

“謙遜有禮,關心長輩。”初見吃飯的時候就看得出來。

“對彆人的情緒變化很敏感,溫柔隨和,容易讓人從消沉中走出來。”雖然那次在宮裡喝多了,但他還是能感受得到他的貼心。

“很有責任心,樂於助人,對朋友很好。”在他給朝槿姑娘解圍時默默在後麵撐腰,陪他一起去找顏前輩毫無怨言,喝多了還會揹他回客棧。

“他哪哪都好,就是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明明有的時候我都不覺得生氣,他卻向我認錯……”

見大當家的突然說著說著就冇下文了,餘燼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自家主子嘴角的弧度越變越大。

餘燼的心中哇涼一片,難道現在就已經樂不思蜀了嗎?

他好想把石廩拉回來一起承擔這份痛苦。

“大當家的,他可能對彆人也是這樣,這種性格的人雖然人見人愛,但最是多情,為什麼你會喜歡他。”

“餘燼,你得明白,我不是因為喜歡這樣的性格才喜歡他,而是因為他,我才喜歡他身上的性格。”

見他還是似懂非懂,祝識歸乾脆打了個比方:“就好比荔枝是甜的,我不是因為喜歡甜才喜歡荔枝,而是因為荔枝是甜的我才喜歡甜。兩者的關係是有主客之分的。”

餘燼懂了,一點就通,但他想了想,鄭重地問祝識歸:“那老爺知道嗎?還是您隻是想和裴公子玩玩就好,不必告訴老爺?”

“人能不能追到都不好說,如果真在一起了,我肯定隻對他好,會向父親和盤托出的,父親很開明,應該不會多加反對。”不然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從家裡跑出來當官。

事實上,無論是寧國還是哈刺的子民,對同性之間的愛情都看得很開,不然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也不會打趣他和裴初晝之間的關係。

不,我覺得老爺應該會氣暈過去的,餘燼麵無表情地想,嗬,畢竟公子從小就備受寵愛和重視,什麼好的都會擺到他麵前,冇想到這麼快就被偷家了。估計老爺知道了得緩好久。

他一點都不擔心大當家的追不到裴公子,嗬嗬,彆問他為什麼,問了他也不說,大當家問也不說。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覺得您如果要追他的話……”您都不用追,他自己就會過來,“要不您去問問您前幾日遇到的朝槿姑娘吧,她懂的肯定更多。”

祝識歸覺得頗有道理,反正現在天色尚早,爭取在晚飯前回來吧,他是個行動派,當即便騎著馬往醉花閣趕。

——

“餘燼餘燼,你這次出任務要幾天呐?”

餘燼。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石廩,這一眼,包含了太多他看不懂的東西,讓他有點發怵。

“估計要不了多久。”他淡淡道。

另一邊,祝識歸也到了醉花閣。

他忽略一眾眉眼如畫,冰肌玉骨的女子,直奔老鴇而去。

“麻煩找一下朝槿姑娘,兩炷香就好。”他放了五錠銀子在花媽媽麵前,樂得她合不攏嘴。

所以她很快就帶祝識歸來到了花朝槿的房中。

“你倆慢慢聊,放心,不會有人敢來打擾你們。”說完,花媽媽就把門輕輕關上了。

“恩公,你找我所謂何事?”花朝槿剛練完一支舞,臉上精緻的妝容還冇來得及卸。帶著一種天真又妖嬈的風情,可惜此時無人欣賞。

“我想向你請教如何追喜歡的人。”

花朝槿聞言有點訝異,“難道之前來的另一位恩公真的和你隻是朋友嗎?”她覺得有點可惜,不知道這位公子的心上人得多麼優秀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嗯……我想追的就是上次和我一起來的那位。”

花朝槿的眼睛“唰”的一下又亮了起來。

“你們當時居然隻是朋友?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祝識歸忽然想起驀然之前臨走時她說的那句“祝你們幸福。”又感到有點臊得慌。

“他當時坐在你旁邊,你可能冇注意,”花朝槿明媚地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快樂的事,“他在我們兩個聊天的時候,一直在默默看著你。”

“他的眼裡,彷彿隻能容納你一人。”

祝識歸頓住了,他是真的冇注意到旁邊人的眼神,可他對周圍的感知能力很好,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呢?

“而且你還記得那位錢公子嗎?他這兩天連家門都冇出,說是突發惡疾,好像那玩意兒也廢了。”花朝槿輕撫鬢髮,“這應該就是惡人有惡報吧。”

祝識歸也聽說了,就是不知道是誰搞的,真是大快人心,不過和錢家的生意還是得斷。

“那我該如何追他呢?”他又問了一遍。

“我冇見過他這樣子的男人,而且明明是你最瞭解他,為什麼還要請教我一個外人呢?”花朝槿笑而不語,卻是不願為他解惑了,全都說出來就冇意思了嘛,剩下的就留給他自己去悟吧。

“而且……你就不怕他隻喜歡女人?”花朝槿突然有些惡趣味,雖然祝公子是自己的恩人,但反正他倆在一起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她很好奇,他會怎麼說。

祝識歸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他愣住了,認真思索一番後,他回道:“如果他是想日後有兒女,那我確實做不到,如果他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喜歡女子的話,我覺得我會去爭取一下,不,是一定會,因為我不覺得我有多差。”

“我不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猜想便放棄向前走的步伐,讓自己囿於原地。”

他認真地和花朝槿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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