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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偎城圓dE5B味麓 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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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賊船

“趙珩,你拿自己和一個身不由己的弱女子比麼?”顏知對他的厚顏無恥感到震驚。

“弱女子殺人,便是天經地義?”

“我替她遮掩,是因為她不下手,死的人就是她。大衡律法中並未考慮這樣特殊的情況,我認為依律判罰有失公允,這纔出此下策。”

“你瞧,都是動用私刑,你能體諒旁人,卻唯獨不想理解我。”

“理解你什麼?!你不殺人,也會死嗎?”

“我和你說過的。我不殺人,便沒法感到快樂。”趙珩道。這一次,他硬生生吞下了後半句不再提。

這種事讓人怎麼理解?!顏知不想再和他多費唇舌了,他再次認定趙珩的腦子聽不進任何常人的邏輯,於是掉頭就走。

趙珩也當真不攔他,隻是陰魂一般跟在他後頭,甩也甩不掉。

這時,思南從前方的灌木裡鑽了出來,他背上還背著一個藍衫的青年,看見兩人走在一起,訝異了一下。

“顏大人。”

顏知看了看思南背上陷入昏迷的太醫,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趙珩:“季太醫為何在此?”

“他倆都是跟著我一起來的。”趙珩答道。

思南看出了顏知擔心的表情,忙解釋道:“顏大人莫慌,季太醫不過是方纔見血嚇暈過去了,屬下正準備帶他回馬車上。”

提到馬車,顏知才記起自己雇的車夫已經去前方城鎮報官了,一來一回也不知要花多少時間。

顏知深深歎了口氣。

最終他還是不得不上了趙珩的賊船,思南負責趕車,季立春負責昏迷,而他攥著一把柴刀在馬車裡和趙珩大眼瞪小眼。

趙珩的腦子裡不知裝的是什麼,視線就沒有從顏知身上移開過,似乎完全不覺得尷尬,一路麵無表情。

顏知一開始還猶有餘力與他冷漠對視,可沒過多久便敗下陣來。

頂著這樣的視線,彆說思考對策,便是想休憩片刻也難。

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趴在一旁的季立春渾身一震,終於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陛……陛下!”剛一轉醒,季立春便看見了馬車裡的趙珩,頓時前額冒出一頭冷汗來,他下意識的想往馬車角落躲,後背卻貼上了本不存在的另一個人。

“顏大人?”

顏知見他這驚恐反應,便猜他方纔大約是目睹了相當血腥的場麵,不免動了惻隱之心,於是放下刀子,從袖中掏出張帕子遞了過去:“季大人,沒事了。”

趙珩的目光短暫地落在那張帕子上,隻一瞬,便又回到了顏知的臉上。

儘管心有餘悸,季立春畢竟還是很擅長察言觀色的,於是非常自覺的沒有去接,反而自己從袖中取出了帕子擦了擦臉:“這、這車裡……好悶啊。我出去去陪楊將軍吧……”

說罷他便急著往馬車外鑽,卻被趙珩一把拽住了後領:“診脈。”

“診。診。”季立春急忙將帕子往懷裡一揣,轉向顏知。

顏知一向不為難旁人,此時卻坐在那無動於衷,反問:“有什麼必要?我看上去像抱病麼?”

有人乾出這般荒唐的事,真難講這裡需要診脈的人是誰。

“顏大人……”季立春苦著一張臉,哀求顏知配合一下,他好快點完事出去躲躲。

顏知瞥了他一眼,想起先前受騙的事,心中仍有芥蒂:“季大人還在給人看病?不是早轉行做起軍師來了?編出個什麼離魂症,搞得朝堂一團亂,烽火戲諸侯也不過如此了吧?”

顏知先前差點真相信趙珩得了什麼離魂症,一是因為趙珩的性子一向直來直往不拐彎抹角,二則是心中對季太醫有幾分信任。

誰曾想罪魁禍首就是季立春。

季立春知道潑天大謊已瞞不住,頓時哭笑不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難堪極了。以往他這般挖苦嘲弄顏知,顏知也從不回嘴,他哪知道顏知也可以三言兩語便讓人下不來台。

此時趙珩終於開口:“我若是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那褒姒是誰?”

還能是誰?顏知看向季立春。

季立春急忙正色,擺手道:“……這、這可當不起。”

怎麼不算是一種賊喊捉賊呢。季立春腹誹。

顏知依舊麵若霜寒:“難不成今日的‘退位’也是季大人出的錦囊妙計?”

細想了片刻之後,他對趙珩的一麵之詞還是抱著幾分懷疑的。也許見[離魂症]這場戲演砸了,季立春便又想出了什麼新把式。

這群人變著花樣的在他身邊耍戲法,不知抱著什麼目的,著實令他心生厭煩。

“退位?”季立春茫然,“什麼退位?”

顏知看他表情,便知他這一次是真的不知情。如果這一次並不是他攛掇的,又會是誰呢?總不會趙珩真的腦子一熱便真寫了什麼退位詔書吧?

而趙珩默不作聲,顯然也不打算解釋,隻是重複了兩個字:“診脈”

“是。是。”季立春連聲應下,然後不好意思地看向顏知,“……顏大人?”

顏知迴避了他的視線,餘怒未消,卻也終於不再為難,捋起袖子,配合了季立春。

一旦開始號脈診治,季立春便好似換了個人。

他在顏知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對方的手腕,手指細膩而準確的落在脈搏跳動之處。

馬車駛得再平穩也難免有細微震動,並不是適合號脈的場所,於是他隻能閉上眼睛,全神貫注的傾聽和感受著脈象中傳遞來的資訊。

花了比平常更多一倍的時間,季立春才鬆開顏知的腕。

“怎麼樣?”趙珩比顏知更關心結果。

“顏大人的脈象平穩有力,身體狀況是略有好轉的。”

聞言,趙珩露出些許溫柔的神色,顏知卻立刻問:“這麼說,那張方子我可以停了?”

“那不成。”季立春道,“關於這鬱病,醫典上並未記載脈象上的變化,所以,我猜它並不會以某種特定的脈象出現。”

其實他先前就是太依賴自己這切脈的本事了,誰知一葉障目,反倒忽略了更緊要的變化。

“不介意的話,顏大人,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希望你可以如實回答。”

顏知沒回,隻是戒備地看了一眼趙珩,後者竟然立刻自覺站起身來,一聲不吭地走出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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