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季候風 可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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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配
羅姐進來時，屋內氣氛古怪，她打了聲招呼，放下手中的外賣，轉身出房間。
林孟桉一把拉住她：“姐，你看這螢幕上有什麼？”
她盯著筆記本看了兩秒，納悶道：“這不黑屏嗎？”
“對不起，耳機借用下。”林孟桉道了聲歉，摘下言昕的藍牙耳機，塞進羅姐的耳朵裡，“這個手機呢，看見什麼，聽見什麼？”
“這不也黑屏嗎？中間在轉圈。”羅姐一臉惘然，看向同樣懵圈的言昕，“冇信號？網絡出問題了？我去打電話問下。”
鹿南忙攔住她：“羅姐冇事，不是網絡，我們自己能處理。”
等羅姐出了門，林孟桉靠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還好不是針對我一個人。”
言昕滿頭問號：“你們剛在說什麼？羅姐又在說什麼，什麼情況？”
“她們看不到【離物】的介麵，隻有我倆能看到。”鹿南頓了一下，“不，還有許聆微，她也能看到。很神奇是不是？”
言昕詫異得說不出話。
鹿南指著自己的臉：“言昕姐，你看到這有兩顆痣嗎？”
言昕湊上前：“嗯，怎麼了？”
“那天在你這催眠，夢境又一次閃回，我清楚地看見夢裡的女孩，臉上冇有痣。當天晚上，我夢見那女孩為什麼跳樓，她爸媽改了她的高考誌願，改成了公費師範生，她賠不起違約金，人又逃不掉，就徹底崩潰了。
“可昨晚，我又做夢了，我夢見又一個鹿南，她和我的經曆也不一樣，但她臉上有這兩顆痣。”
林孟桉：“啊？”
昨晚，鹿南做了好多夢……
第一夢：
【三十九中不遠處的小巷子，瘦小的女孩被三個女生堵在牆角，其中一個穿著高跟鞋，比她高一個頭，手指戳著她的額頭。
男生衝上前插到女孩身前：“你們在乾嘛！”
“關你屁事？”“高跟鞋”上下打量著男孩，“你誰啊？想英雄救美？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孃是誰？”
“我管你是誰！再不走我報警！”男孩叫道。
三個女生交換了一下眼神，笑出聲來。
男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了三個數字，手指放在通話鍵上：“還不走是不是？”
“呸！”
“高跟鞋”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媽的多管閒事。我們走！”
走幾步又惡狠狠地回頭瞪了女孩幾眼：“賤貨，又招上一個。”
“你說什麼！”男孩蹭地一下跳起來，掄起書包就丟了過去，嚇得“高跟鞋”差點崴了腳，她邊跑邊罵道：“你倆都給我等著！”
男孩走過去拎起書包，轉身問女孩：“你冇事吧？”
女孩默不作聲，走了。
“路……路上小心，”他跟上去，“同學，她們什麼人，為什麼欺負你，你怎麼不跟老師說。”
女孩看一眼他身上的校服，眼神冰冷：“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以後彆走這條路回家。”
“為什麼不能走，我就要走，天天走，這事被我碰上了，我就管定了。以後她們再敢欺負你，我就真報警，到時候警察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她看他一眼：“我不需要你管定。”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男孩冇有追上去，隻是保持著一段距離跟在她身後。
等出了一條小路，女孩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他急忙追上去，轉過一個拐角，女孩正站在巷口冷冷地看著他：“你一直跟著我乾什麼？”
“我……我怕她們又來……”
“來不來關你什麼事？”
“我……”
“你認識我？”
男孩慌張地搖搖頭：“不……不認識。”
“那就是超級英雄看多了？想當超人？這個世界捱打的人很多，你明天換一個保護，彆再跟著我。”
“我……”他愣在原地。】
第二夢：
【女孩一走出校門，男孩就看見了，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女孩身後，不遠處的巷子口，站了三個人，看見女孩的身影，剛要走上前，又看見了男孩。
男孩拿出手機在耳邊晃了晃，笑容燦爛。
那三個人嘴巴裡的口香糖往地上一吐，轉身走了。
“你看，她們嚇跑了。”男孩興高采烈地上前幾步，“同學，你餓不餓？來個包子不，我剛在旁邊買的。”
女孩目不斜視，腳步一刻未停：“不用。”
“肉餡的，很香，嘗一個吧，還熱乎著。”男孩說道，“我看你們學校很多人買。”
“我從不吃肉包，”這次女孩停下了腳步，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你都不知道人肉包子嗎？”
“什麼？”
“你小時候居然冇聽說過？就在我們市裡……”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說警察發現好幾具屍體，都是殘肢，後來有人在肉包店吃出了人指甲，而且這家店還特彆火。”她湊近一步，“因為人肉比其他動物的肉更柔軟，餡料特彆鮮嫩多汁，買的人特彆多。”
男孩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包子，止不住地反胃。
女孩嘴角微微上揚，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可冇過幾秒，他就追了上來。
女孩眼神狠厲：“我說過，不要跟著我。”
“我冇跟著你，我家也往這邊走。”男孩狡辯道。
女孩停下腳步：“那好，你先走。”
男孩：“……”不情不願地往前走。】
第三夢：
【女孩坐在地上，校服領口的釦子扯崩了，露出裡麵的內衣肩帶，她長髮淩亂，裸露在外的皮膚冇一處完好。
“高跟鞋”脖頸處幾道刺眼的勒痕，兩條雪白的腿上全是傷痕，她被人扶著，瘸著腿走了兩步，回過頭呸了一聲：“死八婆，看我以後不整死你！”
等人走遠了，女孩緩緩爬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又折返回來撿書包，書包帶子斷了，拉鍊撐開，最上麵一本物理書，封麵上寫著八年級上冊。
她蜷著身子往前挪，冇挪多久就倒在地上。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動也冇動，呆呆地望著天空。
耳邊傳來男生的驚呼聲，接著有人跪了下來，擋住了她頭頂的天空，他一雙手驚慌失措地舉在半空中，想碰她又不敢碰，淚水一滴滴落在她的胳膊上。
她張了張口：“你怎麼又來了。”
他仰天大哭，悲慟不已。
女孩閉上眼睛，輕聲說：“好吵。”】
第四夢：
【三十九中的大門口，“高跟鞋”叫來幾個男混混。
人多勢眾，男孩還來不及撥打電話，人就被控製住。手機被人搶了，摔在地上，又踩了幾腳。
女孩被人架著，“高跟鞋”揪著她的頭髮就要扇耳光，男孩衝上去，冇兩下就被打趴在地上。
他幾乎是爬過去，伏在她身上，被人一腳一腳地踢著。】
第五夢：
【江大附中的校園，高一新生正在報到。
男孩抑製不住地興奮：“同學，我就知道你能考上附中，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女孩冇搭理他，徑直往停車棚走。
他正麵朝著女孩，倒退著走路：“同學，咱們現在不在一個班了，有事你……”
女孩滿臉不耐：“我們什麼時候在一個班過？還有，你能不能彆一天到晚‘同學同學’地喊，真的很煩人，誰跟你同學了？”
男孩囁嚅著：“你又不喜歡我喊你名字。”
女孩駐足：“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話。”
男孩不作聲。
女孩擡腳就走。
男孩追上兩步，又說道：“對了，你q
q名是不是叫呦呦？怎麼不加我？”
“你管我。”
“好好好，我不管你。但李瑞浚還有那幾個女的，敢再來騷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女孩到了車棚，開了鎖，推著車就往外走：“季茗風，我好像跟你說過無數次，你這樣也是騷擾我，跟他們冇什麼分彆，你怎麼就是聽不懂！”
她跨上車，丟下一句話：“我真是特煩你，季茗風。”
“……”男孩愣在原地。】
第六夢：
【“同學，你打算考哪裡？”
女孩眼睛都不看他一下：“你985
我211，你管我考哪裡？”
“也是，去哪都行，”男孩好脾氣地笑笑，“但你填誌願的時候，賬號密碼一定要保管好。”
女孩警惕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想乾什麼？”
“不是，我冇彆的意思，我就聽說，去年有學姐，賬號密碼冇保管好，被人改了誌願，最後隻好複讀，就想提醒一下你。”
女孩蹙著眉頭：“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少打聽我、少盯著我，就更好了。”】
第七夢：
【女孩站在樓頂，短髮在風中亂糟糟地揚著，周圍是圍觀的人群。
“我不去交大，也不去星海，我就在清江。你不想上師範，我陪你熬，你不想去縣裡教書，我陪你去。十年，隻是十年，又不是一輩子翻不了身，我陪你熬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我求你，咬著牙再挺十年好不好。”男孩哀求道，“以後，我們可以離開清江，我們可以考研，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都陪著你。你信我好不好……”
女孩驀然笑了，一行淚從她眼角滾落。
“季茗風……”她難得這麼溫柔地喚他的名字。
男孩看著她，眼神裡漸漸有了期待：“嗯，我在，我都在。”
女孩的聲音飄散在風中，好像都要碎了：“可是，我不配。”
她向後一仰，像斷了線的風箏，直墜而下。
“不要！”
男孩淒厲的喊聲，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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