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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季候風 殺人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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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惡魔

沈君同伸手探了探鼻息,躺在地上的女孩早已冇了呼吸。

捅人時,刀割傷了他的手,他渾不在意,刀隨手一丟,抓了把雪搓搓手,又在衣服上胡亂抹了兩把。

脫下血跡斑斑的外套,他從包裡抽出乾淨的大衣,包底還躺著兩把寒光凜凜的刀,他盯著看了會兒,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還有個人,

該死!

一個小時後,沈君同癱坐在一具屍體旁,男人早已涼透,身上汩汩幾個血洞,喉管上插著一把剪刀。

周圍都是血,沈君同身上也是血,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在血泊中爬行,左腿上插著一把刀,隨著移動不斷晃動,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咬牙匍匐到木桌旁,背靠著桌腿劇烈喘息,染血的手指在桌麵上顫抖著摸索,觸到衛星電話的瞬間,他栽倒在血泊中,電話滑落,在血水中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哆嗦著按下通話鍵,寂靜黑夜裡,四個字格外滲人:“我殺人了。”

說完,他頹然倒下,仰躺在地板上,靜靜地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牆角的壁爐,發出輕微的“劈啪”聲,窗外,慘白的月光傾灑在雪地上,泛著光,冷杉筆直的樹乾在夜幕裡,凝成漆黑的剪影。

穿越回2004年的沈君同,從此困在了監獄中。

警笛聲由遠及近,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幾乎快要睡著。

根據他的供述,警方在屋子下方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地窖,昏黃的白熾燈下,是發黴的床墊,幾個汙穢的塑料桶隨意堆放著,氣味令人作嘔。

最駭人的是牆邊血跡斑斑的鐵鏈,死死地嵌在牆體裡,末端連接著腳鐐和頸環。

經過數日的挖掘勘查,警方在屋後,挖出了一具年輕女性的遺體。

屍體被粗糙的編織袋包裹著,全身**,經法醫鑒定已死亡半年有餘。

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生前曾遭受長期性侵和慘無人道的折磨,而所有證據都指向已死在屋內的男性李某。

審訊室裡,沈君同對謀殺指控供認不諱,並拒絕律師辯護。

他平靜地陳述,自己是從某個“可靠渠道”得知李某的暴行,故而替天行道。但當問及為何連李某的養女李某某也慘遭毒手時,他卻始終緘口不言。

這供詞顯然漏洞百出。一個就讀頂尖學府的天才少年,前途無量的高材生,僅憑道聽途說就持刀上門行凶?還自詡替天行道?

更蹊蹺的是,警方徹查後發現,他與李某素不相識,社交圈毫無交集,那個所謂的“可靠渠道”根本無從查證。

雖然作案事實確鑿,但動機始終成謎。

之後的dna比對證實,後院的女屍是外省失蹤人員,與沈君同並無交集。為了一個毫不相乾的女人,就殘忍殺害兩個人?

尤其是他殺害未成年人李某某的手段極其殘忍。

法醫在驗屍時發現,李某某在被連捅十餘刀致死之後,心臟位置還遭受了額外的致命一擊,那一刀捅得極深,幾乎將整個心臟絞爛,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狠絕。

經過縝密調查,警方終於發現一條關鍵線索:沈君同的鄰居許家有個獨女,叫許聆微,不僅與他來往密切,更是死者李某某的同班同學。

這個發現讓案情出現新的轉機。

警方初步推測,或許是許家女兒與李某某之間存在矛盾,才導致他憤而殺人,甚至將李父也一併殺害。

至於那個駭人的地窖,以及後院埋藏的女屍,或許隻是他行凶時的意外發現。

接下來的審訊中,一直保持沉默的沈君同終於開口。

他堅稱自己原本的目標隻有李某一人,根本不知道李某某是李某的女兒。

“我隻是去殺人的路上,那女的突然撞了我。”他麵無表情地陳述著,“她看見我帶著刀,我一慌就捅了過去。至於為什麼捅那麼多刀……”他頓了頓,“第一次殺人,太緊張,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最終,他得出一個冰冷的結論:這對父女的死亡,雖然不幸,但純粹巧合。

案件就此陷入僵局。

儘管沈君同已經認罪,但由於作案動機始終成謎,法院的判決拖了一年之久。

而警方後續走訪也得知,不管是許聆微還是李某某,在班上口碑都很好,絕不可能跟人結怨,更不可能打擊報複。這倆人甚至還是好朋友,冇有任何矛盾。

沈君同幼時父母車禍身亡,並無其他親屬。

法院判決的這一年,住在沈君同隔壁的許家,因為這起凶殺案備受困擾,許聆微還曾被叫去警局配合調查。

這對善良的夫妻,曾因憐惜沈君同孤苦無依,不僅常邀請他來家中吃飯,還特意為他收拾出一間臥室。

可誰能想到,他們照顧的這個少年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為了日後的正常生活和女兒的身心健康,夫妻二人決定舉家移民海外。

然而這個決定卻遭到了女兒的激烈反對。

“他不是殺人犯!”許聆微倔強地站在父母麵前,眼中噙著淚水,“我絕不會拋下他!我要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如果官司打不贏,我就等他出獄。等他出來那天,我還要嫁給他!”

一個巴掌甩到許聆微的臉上,許媽昏倒在地,許爸氣得吐血,日複一日的爭吵,雙方幾乎惡化到要斷絕親子關係的地步。

就在死刑判決即將塵埃落定之際,案情卻迎來了驚天逆轉。

警方在房屋周圍接連發現三具女性遺骸,連同先前的那具,四具屍體整齊排列在解剖台上。

法醫鑒定顯示,這些受害者年齡均在11至17歲之間,最早的案件要追溯到十多年前。

最年幼的受害者,遇害時年僅11歲,所有屍體都呈現出長期遭受性侵和虐待的痕跡。

沈君同殺害的李某竟是一個隱藏極深的變態連環殺手,十多年來持續綁架、囚禁並殘害未成年少女。

法醫在李某家中提取的dna與四名死者完全匹配,地窖裡那些血跡斑斑的鐵鏈也證實了這一點。

警方立即成立專案組,重點排查這些年在冰城失蹤的未成年少女,並對凶案現場周邊展開地毯式搜尋。

一年半後,法院最終宣判:無期徒刑。

沈君同對判決結果毫無異議,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半年後,許爸許媽移居加拿大,許聆微抗爭到了她成年的那一天,冇有走,留在老家,留在老房子裡。

已經兩年冇見沈君同的許聆微,托律師帶話:“等你,我在家等你。”

她甚至提出一個極其荒謬的請求,要與獄中的他結婚,以獲得探視權。

但和過去無數次一樣,沈君同不為所動,不予迴應。

直到一年後,許聆微托律師帶了一句話:“我知道你為什麼殺人了,因為我被抓了,對嗎?”

兩週後,監獄裡,隔著透明裝置,許聆微呆呆地看著沈君同,除了髮型,他的樣貌看起來並冇有太大變化,可他走來時,拖著一條腿,一瘸一拐。

許聆微的眼眶立刻紅了,她趕緊擡手捂住臉。

沈君同在她麵前坐定,指了指電話。

她拿起來。

是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你知道些什麼?誰告訴你的。”

她搖了搖頭:“冇人告訴我,但我知道了。”

他蹙著眉看她,似乎在判斷她話語中的真實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被鐵鏈鎖在地上,全身**……”

“夠了,不要再說了!”沈君同叫道,近乎完美的冷淡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獄警走過來敲了敲桌子。

電話兩頭都沉默著。

其實許聆微也說不出什麼了,她隻夢到一個畫麵,昏暗的房間,四麵無窗,一個女孩,赤身**地躺在地上,長髮跟雜草一般,她根本看不清女孩的臉。

可是女孩蜷縮著,發出了一聲:“哥哥……”

她瞬間肝膽俱裂,腦子裡炸出沈君同的吼聲:“阿聆!醒過來!”

她真醒了,噩夢醒了。

那之後,她再也冇有做過那個夢,普通人也許會以為那隻是個簡單的噩夢,慢慢就忘了,但許聆微不是普通人。

從小到大,她無比信任沈君同,崇拜到敬若神明。

她總愛跟人炫耀:“這個世界上我哥最帥了!這個世界上我哥最厲害了!我有天底下最好的君同哥哥!”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還帶著一臉驕傲。

她從不信她哥會無緣無故殺人,夢裡那個畫麵,雖然荒誕,但給了她很好的解釋。

她試探性地,給沈君同帶了一句話,而他的反應告訴她,她賭對了。

“阿聆,忘掉,不管你夢到什麼,都忘掉。”沈君同握著電話,眼神在燃燒。

“好,”她如往常一般,一口答應,“但……我要見你,我們結婚,我要見你!”

沈君同沉默著。

“隻有親屬能探視,”許聆微靜了一會兒,開口道,聲音有些發飄,“我一個人扛不住,忘不掉,隻有你能幫我。”

臨走的時候,許聆微又冇頭冇腦地問了一句:“那時候,我死了嗎?”

沈君同撐著額頭,壓製了會兒情緒才輕聲回道:“冇有,植物人,躺在床上。”

許聆微:“你陪著我?”

沈君同:“一直。”

放下電話,轉身那刻,許聆微的淚水奔湧而出。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是她的哥哥,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君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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