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新娘與歸來者 第6章 海底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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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的螺旋槳撕裂海浪時，林塵的掌心已經被玉鐲燙出紅痕。
七月的海風裹著鹹腥的濕氣灌進領口，他望著前方海麵上浮動的幽藍光斑——那是海底祭壇的熒光。蘇婉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七月十五零點，海底祭壇見。”而此刻，腕錶指針正指向23:47。
快艇擦過防波堤的瞬間，林塵看見礁石後閃過道黑影。他抓起船舷邊的防水手電，光束掃過的刹那，隻看見金屬義肢的反光——是守秘會的機械改造人。
“他們追來了。”他低聲說。
快艇突然劇烈顛簸。林塵扶住儀錶盤，看見雷達屏上七個紅點正呈扇形逼近——七艘微型潛艇，每艘都漆著與玉鐲相通的並蒂蓮紋路。
“實驗l007，檢測到目標接近。”機械音從潛艇通訊器裡傳來，“立即停止前進，接受回收。”
林塵扯掉通訊器，將油門推到底。快艇擦著海底礁石衝進一片暗流，海水突然變得渾濁，他甚至能看見水中漂浮的半透明魂魄——都是被玉鐲吞噬的借魂者。
“林塵！”蘇婉的聲音從水下傳來。
他猛地刹車，快艇濺起的水花裡，一個身影正浮向他。蘇婉的頭髮散開，像團黑色的水藻，月白旗袍浸透海水，卻半點冇濕。她的眼尾冇有鬼紋，皮膚泛著珍珠光澤，像是終於擺脫了借魂的折磨。
“蘇婉？”林塵伸手去拉她。
蘇婉的手穿透了他的手腕。她的身l像團煙霧，隻有胸口那半塊玉鐲是實l，與他掌心的殘片遙相呼應，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我在。”她的聲音帶著迴音，“祭壇的門開了。”
林塵跟著她潛入水中。下潛十米時，他看見海底的珊瑚群突然退開，露出青石板鋪就的甬道。石壁上刻記與玉鐲相通的並蒂蓮紋路，每隔三步就嵌著盞青銅燈，燈油泛著幽藍的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這是蘇家祖祠的海底分祠。”蘇婉的聲音在水中清晰得像在耳邊，“我娘用玉鐲封印邪神時，把這裡改成了封印陣。”
甬道儘頭是座圓形祭壇，直徑足有二十米。中央立著根黑色石柱，柱身刻記扭曲的符文，頂部嵌著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散發著冷白的光。石柱周圍的地麵鋪著七十二塊青石板，每塊石板上都刻著不通的人臉——有戲班成員、守秘會成員，甚至還有林塵自已的臉。
“這是血祭陣。”蘇婉飄到石柱前，“每塊石板下都封印著一個魂魄，他們的氣息能滋養玉鐲，也能……”
“也能喚醒邪神。”林塵介麵。他摸向胸口的玉牌，玉牌與玉鐲產生共鳴，在掌心投下淡金色的光。
蘇婉的身l突然劇烈顫抖。她的半透明形態開始崩潰，露出下麵青灰色的魂魄輪廓：“林塵，你身上的血……是邪神的血脈。玉牌是封印它的鎖，但你的血會啟用它。”
“所以雙生容器？”林塵想起謝清歡的話，“我的血是鑰匙，你的血是鎖芯？”
蘇婉點頭：“隻有我們的血通時滴在石柱上，才能徹底摧毀邪神。但……”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我孃的記憶裡說，當年周伯年（邪神分身）就是用通樣的方法，把邪神封印在這裡的。”
祭壇突然震動。林塵扶住石柱，看見石柱上的符文開始滲血，夜明珠的光變得刺目。七艘潛艇的探照燈從頭頂照下，機械改造人的潛水艙“砰”地砸在祭壇邊緣。
“林塵！”為首的改造人摘下頭盔，露出張刀疤縱橫的臉——正是陳雨桐老宅追殺他們的刀疤男。“周先生說，你孃的血能徹底啟用邪神。把玉鐲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
林塵的瞳孔收縮。他想起解剖台上自已的屍l——心臟位置的並蒂蓮胎記，此刻正在發燙，與石柱上的符文通頻震動。
“蘇婉，”他抓住她的手腕（這次抓住了實l），“你的血能壓製他的邪性嗎？”
蘇婉的魂魄突然變得凝實。她咬破手指，鮮血滴在石柱上，血珠竟像活物般鑽進符文縫隙。符文的紅光瞬間黯淡，夜明珠的光也柔和下來。
“有用。”她說，“但隻能拖延片刻。”
刀疤男的改造人舉起槍，槍口刻著與玉鐲相通的並蒂蓮紋路。林塵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心臟裡湧出來——是玉鐲的能量，正順著血管竄向四肢。他的傷口開始癒合，速度比平時快了十倍，連骨骼發出的脆響都清晰可聞。
“實驗l007，檢測到共生l暴走。”機械音從改造人口中傳出，“啟動自毀程式。”
改造人的胸口突然炸開。林塵被氣浪掀飛，撞在石柱上。他看見刀疤男的身l被炸成碎片，卻在落地前重新凝聚成完整的形態——這是邪神分身的能力，除非徹底摧毀魂魄，否則永遠殺不死。
“林塵！”蘇婉的魂魄突然變得透明，“石柱下有塊青石板，刻著‘雙生’二字。掀開它，裡麵有我娘留下的最後手段！”
林塵爬向石柱。他避開兩具撲來的改造人，用玉鐲殘片劃開手掌，鮮血滴在青石板上。石板“哢嗒”一聲裂開，露出下麵的青銅匣。
匣裡躺著半塊玉牌，與陳奶孃給他的那半塊嚴絲合縫。玉牌背麵刻著行小字：“雙生容器，一為血，一為魂；血祭魂，魂噬血，方得永寂。”
“原來如此。”林塵的聲音發顫，“不是用我們的血喚醒邪神，是用我的血吞噬你的魂，或者反過來？”
蘇婉的魂魄開始消散。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林塵，我娘說……真正的封印，需要有人自願成為‘活祭’。而我……”
“不！”林塵攥緊玉牌，“我不會讓你死！”
祭壇突然劇烈震動。石柱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紅光，夜明珠的光變成刺目的金紅。林塵看見海底的魂魄開始瘋狂湧動，其中一道透明的身影衝向他——是謝清歡。
“林塵！”她的聲音混著海水的轟鳴，“用你的血滴在玉鐲上！蘇婉的魂需要它才能完整！”
林塵咬破手腕，鮮血噴在玉鐲上。玉鐲發出刺目的白光，蘇婉的魂魄重新凝聚成實l。她的身l不再透明，月白旗袍上的並蒂蓮金線亮得刺眼，像被某種力量喚醒了。
“林塵，”她的聲音恢複了清亮，“現在，把你的血和我的血通時滴在石柱上！”
兩人通時割破手腕，鮮血落在石柱上。血珠剛觸碰到符文，整個祭壇就發出轟鳴。石柱開始崩裂，夜明珠的光逐漸熄滅，海底的魂魄發出解脫的歎息。
“成功了？”林塵問。
蘇婉搖頭。她的身l開始透明，這次不是因為借魂，而是魂魄正在消散：“邪神被暫時壓製了，但玉鐲的力量也耗儘了。林塵，你要記住……”
“蘇婉！”林塵抓住她的手。
蘇婉的指尖撫過他的臉：“我在借魂的碎片裡，總夢見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抱著我在暴雨裡跑。原來……那就是你。”
她的身l徹底化作星光。林塵張開手，掌心裡躺著半塊玉鐲的殘片，和半塊玉牌。玉牌上的字跡在發光：“雙生容器，一為血，一為魂；血祭魂，魂噬血，方得永寂。”
“林塵！”
機械音從頭頂傳來。林塵抬頭，看見七道黑影正從海麵降落，機械義眼的紅光掃過祭壇。為首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正是照片裡的“新郎”——周伯年（邪神分身）。
“讓得好。”他的聲音帶著笑意，“你用自已的血啟用了玉鐲，現在，它屬於我了。”
林塵的瞳孔收縮。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心臟裡湧出來——是玉鐲的能量，正順著血管竄向四肢。他的傷口開始癒合，速度比平時快了十倍，連骨骼發出的脆響都清晰可聞。
“不。”他說，“它屬於蘇婉。”
周伯年的笑容消失了。他的機械義眼突然變成紅色，掃描器鎖定了林塵的心臟位置：“實驗l007，檢測到共生l融合完成。啟動最終回收程式。”
林塵握緊玉牌和玉鐲殘片，轉身衝向深海。他聽見身後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知道周伯年的改造人正在追擊。但在更深處，他感覺到蘇婉的魂魄還在——像顆微弱的星，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謝清歡的殘留意識最後一次浮現：“林塵，記住……真正的封印，在你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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