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生存課 第5章 破冰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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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基地大廳靜默在極夜中，隻聽風雪掃過撕裂的牆板，時不時敲打著早已變形的鋼筋。梁天翼低頭檢查一台嵌進殘骸中的便攜發電機，額頭覆上一層綴著霜花的冷汗。艾米麗踱步在他身旁，小心翼翼收集外泄在地的冷藏溶液。四週一片漆黑，僅有頭燈噴灑出幾圈淡黃的光影，在積雪與破碎儀器上拉出鬼魅般的虛影。

孫嘻嘻裹著那條“幽默大王”披肩，從震顫的椅子扶手上慢慢起身。他用力呼了口氣，那聲音在牆角像探頭尋路的小動物，虛虛晃晃。一陣突如其來的風聲嚇得艾米麗手一滑，冷藏液滴在靴麵。“我靠，這夜裡什麼都像是活的一樣。”她咬牙罵了一聲。

孫嘻嘻眨眨眼，拍了拍身上的霜。“放心，至少不是你鞋裡的生物先動手。”他裝模作樣朝空蕩蕩的角落揮手，“今晚的嘉賓是，南極特產冷褲螞蟻——不好意思，觀眾朋友們，這玩意兒隻有凍三小時才能咬得動人。”

維克多在牆角翻著那本筆記本，細瘦的手指上沾著墨汁的痕跡。他抬頭，嘴角難得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彎曲，“你的幽默，會惹得超導線都發笑。”

周鯤鵬在冷風裡打了個急促的響鼻，乾脆背對著大家，僅僅保持最低限度的關注。自上次和梁天翼的爭執，他的語氣愈發生硬，又帶著點警惕的疏離。

孫嘻嘻移到大廳中央，把長凳拖來推到發電機旁。“各位，如果今晚必須被凍死，能不能先選個死法？我就怕凍成雕像，被企鵝敬成冰神。”他咧嘴拱手作揖，佯裝讓大家投票。

梁天翼冇搭理，隻專注點火盤上的電路板。“笑話隻能反射，不能生火。”他的語氣冷淡，但沉浸其中的專注反倒成了眾人臨時的定心針。

艾米麗輕咳一聲。“我們至少得試著保持l溫。語言愉快對生物生存或許不是主要因素，但壓力荷爾蒙確實因為你在下降了。”她的理智仍在工作，但眉宇間難掩疲憊。

“這就對了！”孫嘻嘻手舞足蹈，“所以我們需要一點儀式感，就當開一次‘人生剩餘玩家’的圓桌會！”

冇人直接反駁，但空氣中緊繃的弦終於緩和起來。

維克多合上筆記本，低聲問，“既然這樣，我們輪流說一件糗事如何？用來交換信任，或許有用。”

周鯤鵬不耐地哼了一聲，卻也冇有離開。

孫嘻嘻。”

維克多把帽子往下壓，眸子裡映出柔和燈光，“我曾在北極住過四個月，寫了三十萬字日記，結果硬盤進水全丟了。唯一的讀者隻有極地狐，偶爾會叼走我的便簽。”

笑聲在風口一次次激起回聲。片刻後，梁天翼順手敲了敲發電機的外殼，火花閃爍，劈啪作響。一點溫熱隨即注入了大廳，像一簇小小的命運火苗。

就在所有人放鬆的一刻，距離大廳不遠的小型監測屏劇烈閃動，發出一連串不規則的警報聲。所有人神經再次繃緊。

梁天翼下意識衝到儀器前，技術員的本能讓他聲音壓低卻冰冷：“有人靠近，還是檢測儀自已抽風？”

艾米麗迅速整理剛纔采集的數據，皺眉低語，“氣壓跟輻射都在浮動，不像是設備被乾擾。這種異動，不排除南極地殼正在繼續活躍。”

維克多翻開筆記。周鯤鵬拔腿就想衝出去，被孫嘻嘻一把拉住。

“喂，極地硬漢，你不是不想再拿仰泳冠軍嗎？”

周鯤鵬一愣，旋即帶著不服氣的笑意收回腳。

大廳裡集l捱得近一些，空氣變得稍顯灼熱。孫嘻嘻歎氣，“得了，南極大冒險第一天我們全活著，已經比我初中高中加一起還幸運。”

梁天翼瞥了他一眼，語氣終於軟下來：“發電機點火成功，還能堅持兩個小時。接下來，必須分配值班，輪流關注警報器，否則我們等不到天亮。”

艾米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建議輪值休息，監測參數共享。如果需要，應急倉可以分成兩組，任何異常隨時聯絡。”

維克多低聲：“我們每人寫一句晚安的話，貼在應急倉門板上。或許下一次誰的睡前故事能派上用場。”

孫嘻嘻拍手通意：“睡前故事能鎮定人心，我負責主打幽默風格。”

周鯤鵬抿著嘴，嘴角扯起，“我保安夜，對吧？”

陣陣帶著暖意的氣氛湧入破碎的基地，冰封的極夜似乎寬容了些許。躺進臨時拚湊的避難艙，孫嘻嘻還在小聲嘀咕：“有生之年頭一次覺得，被人一起笑話，比一個人凍著強。”

新生的默契微光像火星，在風雪連天的極夜裡迷茫閃爍。這一夜，他們第一次用笑與信任化解冰層間的縫隙，也為將來共通麵對的更大危機埋下了一顆柔軟卻不容小覷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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