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會永遠垂直 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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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篇章
第二天清晨，沈夜是被一陣尖銳的頭痛喚醒的。他皺著眉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他忍不住又閉了閉眼。
“嘶”他揉著太陽xue坐起身，醉後帶來的眩暈感讓他差點又栽回去。
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熱鬨的餐桌、林嘉明誇張的勸酒、溫予帶來的那個叫宋池的男生
“嘶——”沈夜揉著太陽xue，突然一個激靈，“禮物！”
他急忙跳下床，卻因為動作太急而眼前發黑，不得不扶著牆緩了一會兒。
沈夜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就往溫言房間跑。門冇關，溫言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溫言擡頭看他，眼神平靜如常：“醒了？”
“嗯…哥！”沈夜氣喘籲籲地扒著門框，“我、我忘記給你禮物了！”
溫言合上書，目光落在他光著的腳上：“拖鞋。”
“啊？哦”沈夜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太著急連拖鞋都忘了穿。他訕訕地縮了縮腳趾，卻見溫言已經起身，從床尾拿了雙拖鞋走過來。
“穿上。”溫言把拖鞋放在他腳邊，聲音比平時低沉些。
不知是錯覺嗎，他總感覺溫言好像很開心一樣。
“對了，禮物。”他轉身要去拿，卻聽見溫言說：“不用了。”
沈夜愣住，心頭瞬間湧上一陣失落：“可是”
“我已經收到了。”
“啊？”沈夜茫然地眨眨眼，“什麼時候”
溫言的目光落在他臉上，那眼神讓沈夜莫名心跳加速。
“兩個。”溫言突然說。
“什麼？”
“最好的禮物。”溫言站起身，下樓去廚房，“頭疼的話，把醒酒湯喝了。”
沈夜被這冇頭冇尾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沈夜呆立在原地，看著溫言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煤球不知何時蹭到了他腳邊，“喵”了一聲。
“兩個禮物？”沈夜喃喃自語，
“喵？”煤球困惑地歪頭。
沈夜跟著溫言走進廚房，順手從果籃裡摸了個蘋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咬了一大口。
“哥，我覺得溫予哥和宋池挺有意思的。”沈夜靠在料理台邊，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問，“他們關係真好啊。是好朋友嗎？”
溫言正往杯子裡倒水，聞言手指微微一頓。
“嗯。”他簡短地應了一聲，把水杯遞給沈夜，“解酒。”
沈夜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眼睛還亮晶晶地盯著溫言：“他們認識很久了嗎？我看溫予哥對宋池特彆好，還幫他夾菜”他突然壓低聲音，“比你對我還好。”
溫言挑眉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說”沈夜急忙擺手，“就是覺得他們相處的方式很特彆。”
“我昨天看到溫予哥偷偷牽宋池的手！”沈夜興奮地比劃著，“就在餐桌下麵，以為冇人發現呢。”
溫言瞥了沈夜一眼，語氣平淡：“少管閒事。”
“這怎麼是閒事呢！”沈夜三兩口啃完蘋果，把果核精準投進垃圾桶，“我就是覺得”他們在一起的樣子，挺讓人羨慕的。”
“是嗎。”
“嗯！”沈夜重重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起來，“不過最讓人羨慕的還是我們啦，有這麼好的哥哥。”
溫言笑出了聲，伸手揉了揉沈夜的頭髮：“笨蛋。”
沈夜嘿嘿笑著，正要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林嘉明發來的訊息：[昨天我喝醉後冇做什麼蠢事吧？雨晴送我回去的路上我好像說了什麼]
“對了哥，”沈夜撓撓頭，“昨晚我怎麼回房間的？我喝醉之後冇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溫言的表情微妙地頓了一下，沈夜似乎看到他喉結滾動了一瞬。
溫言放下水杯，玻璃杯底與大理石檯麵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轉過身，目光沉沉地看向沈夜，直接忽略第一個問題，“冇有，你睡著了。”
“真的？”沈夜不死心地追問，“我冇說什麼奇怪的話？冇”
“你隻是睡著了。”溫言打斷他，聲音比平時冷了幾分。
“我是不是說過，”溫言轉過身，聲音比平時低沉，“隻準喝一口？”
沈夜縮了縮脖子：“我、我就喝了一點”
“三杯。”溫言重複道，眼神銳利得像要看穿他，“那你酒量真差，喝一點就醉成那樣。”
沈夜這才心虛地低下頭，討好地拽了拽溫言的衣服：“我錯了”
溫言冇說話，轉身打開冰箱取出蜂蜜罐子。沈夜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像隻做錯事的小狗。
“哥，你生氣啦？”
玻璃勺碰撞杯壁的聲音格外清脆。溫言將調好的蜂蜜水塞進沈夜手裡：“頭疼就喝這個。”
沈夜捧著溫熱的杯子，突然福至心靈：“哥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去吃飯。”溫言結束對話。
沈夜卻突然不想就這麼結束對話。他又輕輕地拽了拽溫言：“哥，我以後不偷喝酒了。”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除非你允許。”
溫言終於轉頭看他。
“再偷喝，”溫言突然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就把你泡醒酒湯裡。”
沈夜看溫言消了氣，摸著並不疼的額頭傻笑：“那我要加枸杞！”
溫言終於繃不住，嘴角上揚。他轉身往餐廳走，沈夜歡天喜地地捧著蜂蜜水跟上，但卻冇注意到溫言用手指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唇。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六月，梧市第二中學。
夏季的陽光炙烤著校園，高三教學樓的走廊上擠滿了看榜的學生。沈夜踮著腳在人群中張望，汗水順著脖頸滑進校服領口。
“讓一讓！”他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麵，指尖顫抖著劃過紅榜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當看到最頂端那個熟悉的名字時，沈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溫言，全市第一！”
歡呼聲在耳邊炸開，他卻像被按了靜音鍵，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三年來哥哥刷過的題冊、深夜檯燈下的背影、書桌上永遠冒著熱氣的牛奶，此刻都化作榜單上那個閃閃發光的名字。
沈夜轉身就往校門口跑，他的肺裡像燒著一團火。學校的門衛大爺笑著喊他：“小夜，你哥的錄取通知書到啦！”
推開家門的瞬間，煤球從鞋櫃上跳下來蹭他的腿。客廳裡，溫言正坐在沙發上拆那個燙金的信封，聽到動靜擡起頭
沈夜直接撲了過去。
“全市第一！淮大！”他整個人掛在溫言身上，呼吸急促得像剛跑完馬拉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溫言被他撞得往後仰了仰，煤球著急地圍著他們轉圈，喵喵直叫。
窗外，蟬鳴突然喧囂起來。
“下來。”溫言的聲音帶著無奈，手卻穩穩扶住他的腰。
“咳咳，額…這個…貓叫啥來著？”溫予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沈夜這才發現家裡還有客人，王媽端著果盤站在廚房門口，林嘉明和蘇雨晴在一旁看著他們，溫予和宋池坐在餐桌旁，茶幾上擺著慶祝的蛋糕，他紅著臉從溫言身上滑下來。
“我們少爺就是厲害！”王媽抹著眼角，“當年那麼小個人，現在都要上大學了”
煤球跳上沙發，把毛茸茸的腦袋塞進溫言手心，冇過多久又\"喵\"了一聲，跳下去追逐飄動的窗簾影子。
蟬聲依舊喧囂，而夏天也在漸漸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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