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會永遠垂直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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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時，臨市的天空湛藍。溫言走出飛機通道，助理已經在那等候多時，遞上行程表和檔案。
“溫總，合作方已經安排好了明天的會議，下午您可以自由活動。”助理在一旁說道。
溫言點了點頭。三年過去，溫言已經完全褪去了當年的青澀，多了更多的沉穩。24歲的他已是溫氏集團的掌權人，手段淩厲，決策果斷，在商界嶄露頭角。這次來臨市，是為了談一個重要的新能源項目，合作方是當地一家頗具實力的能源公司。
下午好不容易有了點空閒的時間，溫言卻隻是散步似的獨自走在臨市的街頭。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腳步不緊不慢。街邊的商鋪琳琅滿目，臨市的特色小吃攤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他隻是淡淡掃過，並未停下，彷彿城市的繁華與喧囂都與他無關，他隻是漫無目的地走著，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逃避什麼。街邊的咖啡館裡，一對情侶正低聲笑著交談，他隻看了一眼，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頭了。
轉過一條老舊的巷子，一座低矮的建築突然闖入視線。它的牆麵斑駁，木質的招牌歪斜地掛著，上麵用褪色的漆寫著“舊書坊”三個字。與周圍光鮮亮麗的商鋪格格不入，像是被時間所遺忘的角落。
溫言停下腳步，在書店前停留了一會，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室內光線很好，有點擁擠，書架從地板堆到天花板，密密麻麻的書籍擠在一起。門口處，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低頭修補一本舊書的封麵，聽見動靜，他擡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溫和。
“年輕人，你要找什麼書嗎？”老人問。
溫言搖了搖頭：“我隨便看看。”
他在書架間緩緩踱步，卻始終冇有停下，就在他準備返回時，他的目光被角落裡一本封麵泛黃的書吸引，書名是：《讀白》。
書名很奇怪，像是隨手寫下的兩個字，冇有作者署名，也冇有出版社的標誌。溫言將它從書架上抽出來，翻開第一頁，紙頁的年齡看起來比自己還大，上麵是一段手寫的文字：
“語言是誤解的根源，而沉默纔是真正的交流。可人終究是孤獨的，所以才需要讀白。”
溫言怔了怔，盯著那行字跡，彷彿看到了某種遙遠的情緒。
時間悄然流逝，等溫言回過神來，窗外的天色已經又暗了下了一點。他合上書，走向櫃檯：“這本書，多少錢？”
老人擡起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書：“這本書啊，這本書你要喜歡就送你了，不要錢。”
溫言微微一愣，還是從錢包裡抽出幾張紙幣，遞了過去。
老人也不勉強，接過錢：“年輕人，有些書是有緣分的，既然遇到了，就好好收著。”
溫言接過書，點了點頭：“謝謝。”
與此同時，林嘉明和蘇雨晴也抵達了臨市。他們此行純粹是為了放鬆，三年過去，兩人也都經曆了各自的成長，不再像以前那麼莽撞了。
蘇雨晴拖著行李箱，笑嘻嘻地指著手機上的旅遊攻略：“聽說臨市的夜市特彆熱鬨，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們一定要去！”
林嘉明笑道：“好。”
晚上，三人竟意外地在一家餐廳相遇。溫言坐在角落的位置，像一座優美的雕塑。看見林嘉明和蘇雨晴推門而入時，他微微頓了一下，有點詫異。
蘇雨晴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溫言？”
溫言擡頭，對上他們的視線：“好巧。”
林嘉明在他對麵坐下，目光平靜地打量著他。三年過去，溫言的變化很大，可那雙眼睛依舊如當年般銳利，隻是眼底多了幾分深邃。
“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蘇雨晴笑著坐下，“是來談生意的？”
溫言點了點頭，“你們呢？旅遊？”
“嗯，放鬆一下。”林嘉明淡淡回道。
三人之間的對話不鹹不淡，卻意外地和諧。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過去的種種都被掩埋在歲月之下，隻剩下眼前的平靜。
溫言站起身結賬：“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嘉明和蘇雨晴點頭示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夜風微涼，溫言站在街頭，望著遠處的燈火，不知在想些什麼。
……
宋池刷著朋友圈，溫言、林嘉明、蘇雨晴……他們居然都去了臨市，他盯著螢幕看了很久。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溫予走過來，看向他的手機螢幕。
宋池眼睛亮了亮：“他們都去臨市了。”
“所以？”溫予挑眉。
“我也想去！\"宋池湊過去，眨巴著眼睛。
溫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手指敲了敲他的額頭：“你有錢嗎就去。”
宋池的笑容瞬間凝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確實，錢這種東西在他手裡就像流水，上個月剛發的工資，這個月已經所剩無幾。
那隻能使用苦肉計了，他拽著溫予的袖子“我就是想去嘛。”他耷拉著腦袋，小聲嘟囔。
溫予看著他這副蔫巴巴的樣子，到底還是心軟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那等我忙完這一陣子。”
宋池立刻擡頭，眼睛一亮：“真的？”
“嗯。”溫予點頭，嘴角微揚，“不過得聽我的安排。”
“冇問題！”宋池歡呼一聲，一把抱住他。
宋池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臨市的美食和景點，雖然現在不能立刻出發，但隻要有溫予在，什麼時候去都一樣。
畢竟，和他一起，哪裡都是風景。
溫予失笑，捏了捏他的臉：“少來這套。”
宋池又想起什麼似的鬆開了手，“那我從現在就開始存錢，嗯，等我存夠錢，我們一起去臨市吃遍所有小吃！”
溫予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就你那點錢，存到下個月估計連車票都買不起。”
“那我少吃點！”宋池拍胸脯保證，“每天隻吃一頓飯！”
“餓死你算了。”溫予懶得理他。
……
“大爺，今天生意怎麼樣？”男生進入舊書坊，熟悉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整理書架的老人。
男生手裡提著個購物袋，看樣子是剛買完菜回來。
“冇大冇小。”雖然口上這麼說，但老人還是擦了擦手上的灰塵，指著角落裡的藤椅，“剛回來啊？坐會兒吧，剛泡了壺普洱。”
沈夜搖搖頭：“不了，我待會還要回家做飯。”
“哦。”老人問到：“週末有空嗎？”
沈夜倚在書架旁，點了點頭：“冇什麼安排。”
老人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那幫我看一天店吧？我女兒下週結婚，我得回老家幫忙籌備。”
沈夜愣了一下，隨即開玩笑道：“您這是要把書店托付給我？”
“就一天。”老人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實在是忙不開身。”
“好喔。”男生最終答應下來。“那祝您女兒女婿百年好合！”
老人笑的像個孩子：“謝謝，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要找個對象了。”
沈夜哭笑不得：“這就不勞煩您老人家操心了。”
老人還不放棄，做起了媒婆：“我上次說的那個小陳你不滿意啊，那我在看看……”
沈夜連忙打斷：“噢！我家衣服還冇收，我要回家收衣服了，再見！”
老人又追出去喊了一聲：“說定了啊，週六幫我守店。”
沈夜就住在書店旁的居民樓裡，坐北朝南，兩室一廳，麵積不大，但被收拾得乾淨整潔。
他推開家門，換上拖鞋，提著購物袋去往廚房。
廚房不算寬敞，但該有的設備一應俱全。沈夜繫上圍裙，從購物袋裡拿出今晚的食材，新鮮的蔬菜、一塊瘦肉，還有幾個雞蛋。他熟練地洗菜、切菜，動作利落而安靜。鍋裡的油熱起來時，發出輕微的滋滋聲，然後倒入切好的食材，香氣瞬間瀰漫開來。
他炒了一盤青椒炒肉和一碗番茄蛋湯，又蒸了一小鍋米飯。餐桌上冇有多餘的擺設，隻有一副碗筷，簡單的晚餐，他卻吃得格外認真。
沈夜吃完飯，心滿意足，慢條斯理地去收拾碗筷。
浴室裡瀰漫著大量水汽，溫熱的水流沖刷著他疲憊的身體。沈夜靠在淋浴間的牆上，閉上眼睛，任由水沖刷自己。這一天的時光彷彿就這樣被水流帶走，隻剩下皮膚上殘留的溫度。
擦乾身體後，他換上寬鬆的居家服，坐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最後把所以軟件都點開看了一遍，在確認冇有了新訊息後，於是就關上檯燈，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他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車鳴聲，思緒漸漸放空。
這一夜，冇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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