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而生[刑偵] 我不去
我不去
“邱小飛,你還是不是社團的一員了?你讓你爸爸幫幫忙,充數辦個活動怎麼了?”李明明眼皮子一翻,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
邱小飛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斜著眼睛跟李明明的白眼打了一個回合,“你是沒怎麼了,到時候我開了口,人沒請到,我屁股先開花了!”
邱小飛一說完這話,就已經感受到屁股上隱隱的疼痛,想到他的屁股蛋子曾經受過的無儘苦難,不自覺地摸了摸他的衛褲。
他的兩瓣屁股估計是從小到大捱打的緣故,就像手打牛肉丸子一樣,越打越緊實,越打越q彈,摸起來甚至還非常翹。
他那滿意的一摸,看得李明明止不住地恐懼,趕緊後退幾步,跟他拉開距離。
“那個……不幫就不幫嘛,你彆做那些動作,整得我怪害怕的……你要是不請你爸爸來,我們再想彆的方案嘛!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邱小飛看著李明明連忙後退幾步的動作,憑借他誤打誤撞看過幾部某類小說的經驗,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然後就是一陣手忙腳亂,百口莫辯。
“李明明,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竟然這樣想我,你不是人!”
薛如許就這樣看著他們倆你追我趕、插翅難飛,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馬上開學快兩個月,眨眼之間半學期都快過了,他們社今年的社團活動還沒舉辦。
本想著走一下邱小飛的關係,讓他爸爸義務來學校科普一次反詐宣傳,好歹湊個活動次數,也算圓滿完成任務,結果這小子光吃飯不乾事。
爛泥扶不上牆!
薛如許被他倆你追我趕的轉圈圈搞得頭暈眼花,她閉上眼睛,隨意伸手一攔截,邱小飛誤打誤撞地就撞上她的手臂。
“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見了你爸爸跟耗子見了貓一樣?你乾啥心虛事兒了?”
邱小飛見到高出他一個腦袋的薛如許,對方低眉俯視,好像一整個視野都籠罩在他頭頂上,語氣一下子就充滿了心虛。
“不是,沒乾啥心虛事兒。就是……月考考砸了嘛,你說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再撞上去,我成什麼了?我不成大傻子了——”
“你考了多少啊?害怕成那樣?”李明明也探頭探腦地湊過來,笑笑嗬嗬,幸災樂禍地等著看他笑話。
李明明本來成績也極差,但是承蒙他那百忙之中還能分出幾分精力告他黑狀的舅舅,幫助他被迫多次學習,因而少量、多次輸入,最後知識在他容量有限的腦子中到底留了些殘影,好歹提升了一些名次。
每次當他在他媽的棍子和親爹的嘲笑下皮開肉綻的時候,他總能“心存感激”地想起他“功德圓滿”的舅舅,暗暗發誓絕不在明年正月去理發店絞頭。
“三……三百多分。我真的已經拚儘全力了,但是那些東西它就是不進我腦子裡,我也沒辦法啊……”邱小飛越說越小聲。
李明明滿臉驚駭,“嘶”的一聲,表情裡分明是不可置信,隱隱又有點理解他。
畢竟知識跟他倆都是仇敵,誰的腦子也不願意進。
“啊?七百五的滿分,你考三百多?一半總該考到了吧,三百七十五有嗎?”薛如許聽了他的分數,也覺得相當離譜。
“……有,這還是有的。”邱小飛滿臉心虛,捏了捏他的鼻尖,再吸吸氣。
“你可拉倒吧,彆說謊話啊!就你,膽大包天,真有三百七十五你會不捨得四捨五入,說自己考了四百?就跟你那身高……”
李明明話還沒說完,邱小飛縱身一躍,伸手捂住他的嘴。
“嗚嗚……”李明明揪住他的兩根手指,邱小飛吃痛,慌忙放開。
李明明趁機狠狠吸了一口氣,忙不疊地把他的破事兒抖落出來:“哎,邱小飛謊報身高啊!他沒有一米七,上次量身高穿了賊高的增高鞋墊,最多也就一米五!”
“我可去你的吧,你才一米五!誰家增高鞋墊二十公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那你就是承認了,你穿了增高鞋墊!”
“我沒有,沒有,就沒有——”
“啪!”薛如許抱了一遝書本,用力地砸在課桌上,發出衝天巨響。
正扭打作一團的邱小飛和李明明被這巨響嚇得抱成一團,四隻眯眯眼張得跟開了眼角一樣。
“薛如許!你小聲點,你們不愛學習,彆打擾我們啊!”教室最後麵的角落,一個戴著圓框眼睛的高個子男生忍不住“騰”地站起身來,大聲抱怨。
“就是,你們要鬨就出去鬨!”前排的一個馬尾辮女生也扭過頭,滿臉嫌惡地嗬斥。
“乾嘛呢!吵什麼吵,課間時間你們要翻天了是不是?”年級主任突然鬼探頭,從門縫裡伸進來一個腦袋,嚇得他外甥李明明趕緊抱頭,就地蹲下。
年級主任往教室裡環視一圈兒,見吵架的眾人都老老實實、安安靜靜,這才換了張笑臉。
正打算離開,突然看見教室靠窗的一個同學趴在課桌上休息,怒火一下子又上來,遠遠地喊道:“哎,那位同學,起來啊,彆睡覺!課間時間是讓你睡覺的嗎?不許睡!困就去教室後邊站著!”
見那名同學睡眼惺忪地被人叫醒,年級主任又換上了樂嗬嗬的笑臉。
他做了個引路的姿勢,對身後兩步的蔡小新和梁斌說:“兩位警察同誌,往這邊走,去我辦公室,我去給你們調資料去。”
“不用客氣,主任,我和小新上次來過的,知道路。”梁斌忙拽著打嗬欠的蔡小新跟著走。
“你們一說數學競賽名單我就想起來了,住在東風裡小區的就餘曉鵬一家……”
蔡小新打嗬欠的動作一下僵住,訥訥地轉過腦袋,“你說……餘曉鵬,餘?”
“對啊,餘曉鵬,說來也是巧了,昨天晚自習的時候,那個餘曉鵬跟同學打架,今天被學校請家長了,他爸爸這會兒估計就在來的路上……”
害怕李明明舅舅又半路殺回來,薛如許三人無奈,於是將陣地轉到樓下大榕樹下的花壇。
雖然正是日頭高照的時候,好在三人找到個樹蔭下的位置。
花壇的邊緣貼了一圈兒黑灰色大理石瓷磚,一屁股坐上去,冰冰涼涼,不至於熱得受不住。
“邱小飛,這忙你就說幫不幫吧!不對,根本就不是幫我們的忙,這是你職責所在!你作為咱們社團的副社長,怎麼好意思在大家身後躲躲藏藏?”
薛如許見邱小飛無所謂地一屁股坐在大理石瓷磚上,為了獲得更大的心理攻勢,她乾脆雙手叉腰,站在他麵前俯視著他,說得十分嚴肅。
“就是就是。”
李明明狗腿子一樣站在薛如許身旁,他瘦小的個子被薛如許伸出的手肘擋在身後,顯得更加無足輕重。
李明明可算是看明白了,為什麼一個月前薛如許突然攛掇邱小飛加入社團,還非要力排眾議助力他當上副社長,合著就是為了走他的關係。
“不是我不願意擔當,我身為副社長,肯定應該奉獻的,但是……”邱小飛一臉為難。
薛如許還真是有本事,一口一個“副社長”,現在哄得邱小飛還真就拿喬起來了,李明明心中暗道。
“但是什麼?”薛如許假裝咳嗽一聲,李明明再次給她當喉舌。
他很能記得上次聽了薛如許的讒言,找他舅舅打聽訊息,最後害得自己屁股開花的悲慘往事。但是朋友的慘事,就是他的樂事,他不介意看到,也樂得促成。
畢竟……憑什麼總是他捱打?
“但是……我爸是個賊殘暴的人,他肯定會打我的。我這幾天為了躲他,早上天不見亮就出門,晚上去我奶奶家假裝學習到深夜纔回家。你讓我找他,不是讓我往槍口上硬撞嘛,我又不是個傻的……”
家醜不可外揚,但是邱小飛為了保住他全乎的屁股,他可不管什麼醜不醜的。
“不會的,你相信我。咱們的活動是正經事兒,你爸爸可是光榮的警察哎,肯定深明大義,他會支援你的!”薛如許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瞎忽悠,眼神堅定得像是要入黨。
邱小飛還是一副窩囊樣兒,瑟縮著肩膀,躲避薛如許如炬的視線。
“你還不如直接說,送,送我去光榮得了……”
“嘿!邱小飛你怎麼就油鹽不進,說不通呢!”
這種不客氣得罪人的話通常不從頭頭嘴裡吐出來,這時候就需要李明明一樣的狗腿子登場。
緊接著,三人又是你來我往的幾個回合。
薛如許自認為是謀士的角色,上下嘴皮子一翻,活的也能說成死的,死的更是能說活過來,但是邱小飛也是個人物,他不知死活。
薛如許一身的本領施展完了,也沒說動他,被他氣得一屁股坐在大理石瓷磚上。
她和身邊一左一右坐著的兩個小男生不同,個子高大,手也長。翹著個二郎腿,兩臂一伸展,放在身後修剪得齊整的萬年青上,就好像是霸氣坐在躺椅上的王。
從身後看,這位王卻顯得有些孤獨,畢竟她一左一右的兩個侍從太過矮小,透過草坪根本看不到他們露出的腦袋。
“算了,還得靠我自己,明天放假我親自去一趟警察局,順便跟警察叔叔描述一下那張照片。”薛如許洋洋得意,暗帶威脅。
李明明心口一凝,半張著嘴巴看著薛如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三人身後的過道裡,一雙快步趕往教室的腳突然頓住。那人眉眼低垂,眸子隱藏在細密樹葉的陰影裡,看不清裡麵的顏色。
不過數秒,上課鈴聲響起,那雙腳的主人隱藏在“回巢”的學生中間,不再猶豫,擡腳快步走開。
高三1班這節課正好是體育課,因此三人並沒有動作,繼續坐在原地,等著教室裡的同學們下操場集合。
“什麼照片?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你不會要告我的黑狀吧?”
邱小飛這段時間不老實的動作太多,薛如許突然提到去他爹的單位,他心頭頓時不安地打起鼓來。
可薛如許上哪裡知道邱小飛的破事兒去,更不要說去他爹單位告狀,不過是誆騙他。
看到邱小飛眼珠子四處亂轉,嘴巴抿了又抿,薛如許一下子心裡就有了底。
這事兒啊,十有**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