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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夜奔 第33章 告白 “你一定要逼我將汙言穢語送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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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白
“你一定要逼我將汙言穢語送進你……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聽她開口,
孟岑筠第一反應是惱怒,生氣她的胡言亂語,搞不清楚狀況。

他當然不會傻到誤認為這是近乎告白的話,
反而更加痛恨,
恨她明明無心又無知,
卻故意讓他覺得自己有機可乘。她怎麼能引誘他?怎麼能這樣好地對待他?她不應該警覺嗎?罵他嗎?罵他無恥又下賤,竟然開始肖想一個年輕女孩的身體,
甚至是他親手帶大的,
小他十歲的妹妹。

他恨她不給他一個名正言順不碰她的理由。

情緒緊繃到極致,
孟岑筠移開視線,語氣也泛著冷:“起來。”

“這樣像什麼話?”

這無疑給蘭嘉當頭一棒。

她先是怔愣,
隨即不可思議地望他一眼。

“你要趕我走?”

“玩到這麼晚,你也累了,
去睡。”他嗓音沙啞,彷彿比她疲憊。

這麼晚?她直覺他在生氣。

“你不也纔回家……”她咕噥一句。在飯店看到他和其他人一塊兒的事憋著沒提。

纔回家?她以為是同她一樣去約會?她根本不明白他是怎樣下定決心和過去做切割的。

“我和你不同。”他此刻明顯是帶著火氣。

蘭嘉艱難吞嚥了一下,似乎要把即將冒出來的眼淚也嚥下去。她鎮靜地望著他,如同套上一層盔甲,“是,我們的確不同。區彆在於你永遠不讓我介入你所謂的,
大人的世界。無論什麼事,
你們總是能為自己找到合適的理由,而我在你眼裡,不管做什麼都是不懂事,
是小打小鬨,
不值一提。”

“你認為我不在意你的事?你以為我對你的事不上心?”孟岑筠突然發作。

“你跑出去,把自己弄成這樣,偏偏讓我看在眼裡,
讓我怎麼想?”

“易蘭嘉,你那麼慷慨大方,寬厚無私地護著所有人,唯獨沒考慮過我。你說我該怪誰?能怪誰?你連一個發泄的出口都不肯給我。”

“或許我纔是那個罪魁禍首,是我大錯特錯,不該輕易答應你要求,不該就這樣將你放出去。”

他冷硬著臉,死死盯住她,到後來幾乎演變為厲聲控訴。

蘭嘉愣住,生平第一次見他如此情緒外放地抱怨,以至於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纔有些可怖地出聲:“你嚇到我了。”

她撐起身子,本能地想逃,卻被他一把按回去。

“易蘭嘉。”

他再次念她名字,有種迷惘的溫存,像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無助到極點。

“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蘭嘉被他胳膊圈禁,半躺在他懷裡,澀著嗓子說:“我不過是要和你在一起,要一個永遠不會倒塌的家。”

“在一起?”他眉目蹙得更深,似乎隻聽到這句話。

“哥,我錯了嗎?”她很細弱地出聲。“我又做錯了嗎?”

蘭嘉臉埋過來,抱著他的腰,就像小時候那樣,惶恐了,無措了,就愛往他懷裡鑽,似乎在他身上就能找到答案似的。

她以為隻要自己主動示好就能和好如初,可是她沒料到今天的孟岑筠並不領情。

“你彆碰我了。”他緊繃著臉,將她手拿開。

“我不要。”她聲線都在抖,一種即將失去一切的恐慌。為什麼今天不同了?所有的辦法都行不通了?

她覺得自己特彆軟弱,特彆愚蠢,根本沒辦法思考來龍去脈,隻知道像救命浮木一樣死死抱住他。

“我讓你鬆手。”他這下是忍著氣,但已經全然失去耐心。

事情脫軌了,蘭嘉又驚又怕,但本能讓她毫無動作,因為她知道,一旦她走了,就功虧一簣了。他們繼續冷戰,矛盾,無休止地互相埋怨下去。她不要變成這樣。

“為什麼你總是不肯聽我的話?”

孟岑筠特彆尖銳地說了這一句,緊緊抓住她手腕,將她拉拽起來。蘭嘉渾身癱軟地坐起身,被迫麵對著他。

他迎上她像鹿一樣驚恐的雙眼,卻沒有讓她走的意思。一隻手遊移,撫上她後腰,很強製性地將她往懷裡拉,兩張風格迥異,毫不相似的麵龐陡然靠近,幾乎要鼻尖相抵。

蘭嘉嗅到危險氣息,本能地向後躲,孟岑筠手更快,握住她後頸,讓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為什麼你總是再三忽視我的警告?”

她閉上眼,覺得他實在太陌生了。

孟岑筠伸手撫上她臉頰,誘哄:“看著我,蘭嘉。”

她能感受到臉上的熱度已經滾燙如烙,如同某種施壓,晚一刻就要燙壞她臉皮。蘭嘉睫毛抖了抖,小心而委屈地看向他。

他見她紅著眼眶,非常痛惜地問:“蘭嘉,你怕我?”

“嗯?你怕不怕?”

她急促呼吸著,沒應聲。

“你早該這樣的。”他忽然冷酷起來。

“你早該學會警惕,認清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為什麼要我這樣看待你,我不明白……”她忍不住小聲辯駁。從小到大,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隻有他。

還是這樣懵懂!這樣傻!

為什麼不管怎麼暗示還是嚇不退她?他幾乎要控製不住發脾氣了,但殘存的理智還是讓他咬緊牙關,深呼吸,呼吸,忍到麵部肌肉都顫抖起來,才艱難地迸出一句話:“你一定要我將那些惡心的想法一一向你闡明?”

“還是說你希望我這樣對待你?”

他靠近,用指腹揉擦她唇瓣,明明如此曖意的動作,眼神卻是惡狠狠的。

她呆望他,眼裡有淚。

都這樣了,她根本還是不懂……

孟岑筠忍了又忍,一把將她摟過來,臉頰相貼,耳鬢廝磨,他將嗓音壓低到極致,近乎氣急敗壞地咬牙道:“你一定要我將汙言穢語送進你耳朵裡是不是?”

“一定要我向你仔細描述,在我想象中,你是怎樣赤身裸體地伏在我身上的對嗎?”

“一定要讓我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你的好哥哥,是怎樣在夢裡對你做一些卑鄙下作,罔顧人倫的事情對嗎?”

他握著她脖頸,已經拋卻所有尊嚴與臉麵,將自己最厭惡的陰暗麵完全袒露出來,極致齷齪,極致卑劣地向她控訴:

“易蘭嘉,你一定要逼我將那些一次又一次肮臟的細節全都仔細說與你聽,你才肯罷休是不是?”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讓你不要靠近究竟是何含義?”

“你到底懂不懂我對你來說是怎樣一個惡心又可怖的危險因子?”

急速地,一口氣吐露完,嘶吼到喉嚨都疼痛沙啞。

他低喘著,像是被抽離所有力氣,幾乎要立刻癱軟下來,卻仍然像櫥窗裡的木偶,僵硬著,勉力支撐著,等她審判,或者,等她落荒而逃。

然而過了許久,仍不見她出聲,在他以為她不會有動作的時候,兩隻胳膊卻慢慢環抱住他腰身,下巴也順勢抵在他頸窩,一個溫順且帶有安撫意味的動作。

“僅此而已了嗎?”

“所以這就是你逃避我的理由?”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讓我一直傻傻猜測。”

“你就沒有其他要說的嗎?”他愕然於她的平靜。

“我都明白了。”明白他的苦衷,明白他並不是真的想離開她。

“哥哥,你一點也不可怕,你所說的這一切也並不足以嚇退我。”

蘭嘉用臉頰蹭蹭他,嗓音也柔下來,“在我眼裡,那不叫惡心,更不是卑鄙無恥下流。”

“如果我說,我正和你擁有同樣的感覺呢?你會不會覺得好受些?”

“哥哥,我們本質上就是一樣的人。”

“我們都犯了同樣的錯。”他紅著眼。

在這樣未曾預料的時刻,那層岌岌可危的窗戶紙就這樣被捅破。

如洪水決堤,如高樓潰塌,來勢迅猛,猝不及防。

他從未有過處理此類感情的經驗,更沒有時間去思考他與蘭嘉的將來。

一切都脫軌了,命運的火車轟隆隆駛向迷霧籠罩的森林。

此刻的他無知得像個嬰孩,等她開口,請求她給予他方向。

蘭嘉鬆開手,往下躺,後腦被他穩穩地托在手心裡。

她仰視他,下位姿態的目光也十分有力量,心如磐石,無可轉移。

“狼狽為奸是最堅固的聯盟。”

“縱使犯了錯,我們依舊會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對不對?”

“哥,你不會再留我一個人獨自麵對這一切的,對不對?”

“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是分不開的,對不對?”

她緊盯著他,一連發問,卻句句懇求。

他看著她純稚的一張臉,卻覺得她聲音像湖中女妖,又像一網青綠的小蛇直往他耳朵裡鑽,纏纏繞繞,誘使人深陷。

不是南極破冰船鑿開冰層的聲響,而是他渾身血液一點點凝固,凍結的聲音。是一種趨近於後怕的回響。

他疑心是自己精神失常後的幻聽,可身上那種凍徹骨髓的冷幾乎讓他丟失的理智立刻回到身體裡。

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以為自己還能夠不計後果地做事?

她還這樣小,他怎能隻顧一己私慾,不為她將來考慮?

她的未來那樣長,那樣有聲有色,怎麼可能專等著他一個人?她又向來心散難專情,喜歡的衣服鞋包不會超過一季度,心愛的禮物把玩兩三天後也就失掉興趣。假使她有了更愛,怎能保證不會將他厭棄?一切都毀了,散了,他們辛苦建立起來的家庭又該置於何地?

他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

他賭不起。

可蘭嘉還在等待他的答案,那樣企盼,那樣令人愛憐的眼神。他甚至不敢看她的臉。

“哥?”

她終於察覺到不對勁,輕聲提醒,可等待她的隻有長久的沉默,越長,越久,她的一整顆心也漸漸沉下去。

直到一道突兀的人聲徹底打破沉寂。

“大小姐。”不遠處的明姨適時提醒。

幾乎同時,兩個人都因為受驚而震悚起來。

蘭嘉支起身子,對上一道少見的,嚴厲而不讚同的目光。

“夜深了,該回房間休息。”

孟岑筠攥緊拳頭,竟發現自己可恥地鬆了口氣。

作者有話說:突然覺得哥瘋起來應該挺可怕的,但還沒到他瘋的時候。[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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