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堂春事 第14章 送回禦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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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如光,照在沈玉竹臉上。
女人頓時懼意漸生,心下惡寒。趙珩不會要殺她吧?
“爺,您誤會了。”沈玉竹聲音中難掩慌亂,音調微微發顫。
顏懷瑾下意識地想要將沈玉竹護在身後。
沈玉竹不動聲色往旁邊偏了半分,躲開了顏懷瑾伸來的手。
“爺,是有人給妾身塞了紙條,說擔憂之人在此處。”沈玉竹將紙條後半部分的“湘”字偷偷撕掉。
隻留有前半部分遞給了趙珩。
“爺是妾身最心念之人,這才前來。”沈玉竹仍在解釋著。
顏懷瑾音調之中難掩落寞,朝著趙珩屈身一拜:“王爺,我也收到同樣紙條,我與夫人並無逾矩,還請您莫要牽連於她。”
嘴上說著毫無逾矩,但句句卻都是維護著。
趙珩聲音冷得如冰:“顏閣老如今高壽,知道你如今所為可會氣出個好歹?”
顏懷瑾一怔,臉色蒼白,仍是壯著膽子說道:“王爺,您院中女人眾多,可否……可否……將這姑娘讓給我。多少銀子我去籌。”
此話一出,便是沈玉竹的臉色都白了一分。
拿錢買人,沈玉竹在他嘴裡更像是個物件兒了。
趙珩已經玉竹扛在肩頭,如扛著牛羊一般戰利品似的。
“放過她,未嘗不可啊。”趙珩冷嗤一聲,抽出腰間的小匕首甩了過去:“你一命,換她一命。我自會放了她,我還給她百兩黃金。”
沈玉竹不敢置信地瞪著趙珩。
顏懷瑾踟躕片刻,顫抖的手捏過匕首,抵在脖頸間,但卻隻留下個血印子,並未再往深處戳。
氣氛詭異地僵持著。
“乳臭未乾。”趙珩嗤聲斜睨一眼,大步流星轉頭就走。
沈玉竹將頭埋在趙珩後肩,似乎在一早便料想到這個結果,她眼角還是帶著薄薄的濕意。
彼時,一陣動物的低呼聲響起。
趙珩聽著,頓時眉頭皺起,將沈玉竹放下拉到自己背後。
殘霧裹著腐葉味翻湧直往人鼻腔裡鑽。
野熊呼聲越發明顯,咆哮震得枯枝簌簌落。
夜色之中,兩個漆黑的影子越發明顯,兩隻眼睛如黑夜銅鈴,亮得嚇人。
原本深冬季節這熊應是冬眠的。
想來今日這城中血腥味太過濃重,這才引得它早早醒來。
這時的野熊最是可怖。
饑餓本性讓它尤為嗜殺。
看清獵物之後,野熊喉嚨中低聲的鳴叫越發明顯。旋即前掌猛地拍向地麵,凍土裂紋裡濺起碎泥,龐大身軀如小山般撲來。
“蹲下,慢慢往城中挪動。”趙珩壓低聲音,提起陌刀步步朝前。
沈玉竹最是聽話,既然告訴她可以挪,那便是一刻不留的頓著往城中挪動。
顏懷瑾後知後覺,手裡捏著小匕首直挺挺地護在胸前,似是這般就能擋住那健碩的熊。
那熊聰明得很,分散著包來。
一隻朝著趙珩與顏懷瑾。另一隻朝著沈玉竹衝去。
沈玉竹隻覺腿腳都是軟的,被嚇得踉蹌後退,這細微的響動已完全激怒了野熊,朝著小山包一樣大熊,她身子根本站不起來。
眨眼間,玄色身影已擋在她身前。
熊爪落在趙珩玄甲上,振的胸口一陣悶痛。
沈玉竹是驚詫的,趙珩這樣殺人如麻的人竟也會顧及她的命。
趙珩出刀出奇的快,刀迎著熊爪劈去,“當”的一聲脆響,刀刃與獸爪相擊,火星在霧裡閃了閃,他手臂震得發麻,卻死死攥住刀柄未退。
野熊吃痛,獸瞳裡的幽綠更盛,轉身用後背撞向趙珩。
趙珩順勢矮身,披風掃過腐葉,刀刃貼著野熊腹部劃開道血口,腥氣瞬間漫進霧裡。
熊暴怒地甩動頭顱,巨口直咬他肩頭。
“趙珩。”沈玉竹見此,慌不擇言,抄起一根木棍不顧一切敲擊著熊首。
並非她對趙珩生出旁的心思,委實是趙珩死了,她也要被熊吃。
趙珩腳尖踩住一截斷枝借力,猛地向後翻躍,同時反手一刀劈向野熊雙膝。
“哢嚓”聲混著獸吼炸開,熊的前腿一軟,重重跪倒在腐葉堆裡。
趙珩趁此時跨步上前,雙手握刀刺入熊頸要害。
血流了一地。
沈玉竹見此不禁乾嘔著。
趙珩語氣仍是冰冷纔回頭扯過沈玉竹,一把將她抱起,用披風裹緊些,低聲道:“莫怕,冇事。”
另一頭熊盯上了白白淨淨的顏懷瑾。
一人一熊繞著樹在轉圈,像是不知疲倦。
趙珩冷哼一聲,抱緊沈玉竹大步流星走遠。
“爺,您不管那人嗎?”沈玉竹故意與顏懷瑾拉開距離,裝十分生疏。
趙珩聲調中透著寒涼:“怎麼?心疼你那情郎?”
“爺,妾身真的是清白的。”沈玉竹吸了吸鼻子,再多話一時也辯解不出來。
“被熊吃了纔好。”趙珩言語儘是涼薄:“況且,你還真當他孤身一人去送死?”
此話一落。
便見顏懷瑾身邊已圍了三人,皆是身著夜行衣,手執長刀。
另一頭熊在纏鬥之中已緩緩倒了下去。
顏懷瑾慌張地望著沈玉竹。
沈玉竹心下寒涼,記憶中純良的少年如今也有瞭如此心機。
行至郊外宅院。
沈玉竹隻敢怯生生地望著趙珩,不敢與他對視。
“爺……”沈玉竹貼了上去。
趙珩冷冷一笑,狠狠咬在沈玉竹的脖頸,嫣紅的齒印刻在女人白皙的皮膚上。
她踮著腳,堪堪纔夠攬住趙珩脖頸。
男人不動聲色將身子往前傾了傾,讓她抱得更舒服。
沈玉竹怔怔的,滑潤的丁香小舌清掃著男人喉結,溫熱的氣浪打得他措手不及。
“爺。你真的誤會我了。妾身是關心則亂。”沈玉竹張唇含住男人滑動的喉結,聲音中帶著滿滿的委屈。
聽著他一臉沙啞的低喘息。
沈玉竹以為趙珩將此事輕輕揭過。
就見男人大手提起沈玉竹的後領,如提小雞仔一般,冷聲道:“武成,把她送回禦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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