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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堂春事 第15章 下個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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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珩眼眸之中迸發著惡劣的光。

沈玉竹雙瞳瞪得渾圓,她想過自己會被冷待,會被責罰。

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殘忍。

“爺。”武成都不禁皺了眉,似乎還要求情。

趙珩的眼刀淩厲,武成被嚇得噤聲。

沈玉竹心頭有些慌亂,若真是回了禦春堂,且不論自己會受何等冷待,怕是此生便再冇有複仇的機會了。

思及此,沈玉竹擠出兩滴眼淚。

今日不是求饒好時機,遂倒是她領著武成一般,大踏步地往外門走。

“夫人,爺定是氣急了,過些陣子定會將您接回來的。”武成低著頭,他自然知道被送回去的瘦馬要麵臨什麼,隻能如此淺淺地寬慰兩句。

沈玉竹神色淡然,平靜道:“這話說得,你自己信嗎?”

武成被噎住了,隻能閉著嘴跟在身後。

子夜時。

正是禦春堂頂熱鬨的時候。

沈玉竹被武成拉到禦春堂時,那鴇媽媽眼睛瞪得銅鈴一般。

周圍小粉頭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沈玉竹,眸色中儘是幸災樂禍。

“我就說,正經人家老爺們怎麼能看上我們這等出身的女子。”

“玩膩了送回來,當真是丟臉,我若是她都要一脖子吊死了。”

“走時鬨得那般難看,且瞧著吧,看媽媽如何折磨他。”

這些話落在沈玉竹的耳朵裡,也讓武成聽得徹底,他遂冷了臉,加重語氣道:“不日爺還是要將夫人接走的。”

鴇媽媽更是人精,拖著還未養好的手臂忙往前走了兩步,道:“您放心,定然不讓這丫頭破半點油皮。”

因得這句話。

沈玉竹並未被關柴房,而是安置在雅間內。

是夜倒是安穩,鴇媽媽冇有再生出旁的幺蛾子。

趙珩卸下鎧甲,剛要換上潔淨衣袍,便聽寧良英坐在門口斥聲道:“是不是有病,你又不是不知是誰做的局,朝沈玉竹發作好冇道理。若是捨不得便不要送走,送走還要自己去看,古怪。”

他捱了那熊幾抓子,後背沁出的血霎時透出衣袍:“良英,如今大戰在前,賭不起。”

寧良英知道趙珩言外之意,他曾被一女子騙得團團轉,險些誤了戰機,失了性命。遂對任何人都有超然戒備,便語氣軟了半分,淡淡道:“不是所有女子都那般有心機。況乎,韃靼人未必敢再次來犯,阿珩,如此確實有些過了。”

趙珩默默不語。

“你要學學我,學學我待我家昭昭。”寧良英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在袖口摸了摸寶牌,回京之心越發強烈。

“一則,那還不是你家的。二則,她能與我同在前線,你口中之人肯嗎?”趙珩白了一眼,大步流星從屋內拿出兩瓶藥粉:“上好的止血良藥分你一瓶,你再幫我後背撒上些。”

“上你奶奶個腿。”寧良英拿走一瓶藥粉,她家昭昭是世間最好的人,容不得任何人置喙,遂道:“也是多餘勸你。”

房內還殘存沈玉竹的滋味。

趙珩瞧著空落落的屋子,略有些不適,轉頭騎馬折返大帳。

禦春堂內。

龜公一手摸著鴇媽媽的內裙揉搓,一麵問道:“那賤丫頭當真不讓掛牌迎客,養他可是花了咱們不少銀子。”

鴇媽媽嬌吟著,身子往前湊了湊:“你當我不想啊,可他那恩客是個什麼樣人?殺人不眨眼,若真是如此還要不要活命了?”

“即是被退回來的玩意?那大老爺必不會再要了。”龜公猛戳兩下,咬著牙狠狠道:“我手頭有幾個富商就想要嚐嚐鮮,既是破了身子,下些重藥弄上幾次也冇人知曉,你不說我不說,誰人知道。你若應允我便去談,一夜最少也有百兩銀子。”

鴇媽媽的眼睛瞬時亮了。

如今封城打仗,她這館子早便是入不敷出。

“容我,容我想想。”鴇媽媽嚥了咽口水,拉著龜公往床榻上引。

沈玉竹也隻安生了一夜。

隔日大早,便見外頭吵吵嚷嚷的,幾個粉頭將沈玉竹的房門拍得震天響。

“媽媽,定然是她,您要為我做主啊。”沈玉竹翻了個白眼,都不用細咂摸都知道這幫人打了什麼主意。

房門開了後。

便見兩個小粉頭衝了進來。

重重推了一把沈玉竹,眼淚刹時滑落:“媽媽,您是知道王財主近日來可是給了不少賞賜,偏這掃把星一來,這錢財便不翼而飛。定是她被恩客嫌棄,想要拿了咱們銀子去快活。”

沈玉竹聽這拙劣的誣陷,反倒被氣笑了,倚在紅木椅上,不耐地瞧了瞧桌麵:“禦春堂何時有了賞錢當夜不交的規矩?還是在做夢混說胡話,夢到那句說那句?”

鴇媽媽眉頭皺起,如今她來了,沈玉竹這丫頭竟不起身相迎,語調酸溜溜道:“如今有了恩客,確實不一樣了,瞧這樣子神氣的,不知道以為是官小姐。”

看熱鬨的丫頭們趴在門邊。

沈玉竹與鴇媽媽是斷無再好說話的可能。

上次被接走之前,沈玉竹狠狠刺了鴇媽媽的兩刀。

“既如此,搜一搜不就好了。”沈玉竹凝眉,語氣甚是不耐。

昨日夜裡,武成又為其送來一個小包袱。想來必是被這鴇媽媽看在眼裡了。

這粉頭也是給鴇媽媽當槍的,若是貴重物件,那沈玉竹便是頗為得臉的,那龜公說言之事便要仔細想想。

若是身無長物,那便證明她已是被厭棄了,那不如將她換點銀子,好生賺上一筆。

隨著包裹被打開。

眾人不禁都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張望。

“包袱裡僅有幾件貼身衣服,但那麵料是極上稱的蜀錦,但再貴重的金銀飾品倒是冇有。”這一下讓那鴇媽媽也有些拿不準。

“既是冇有,那……那便是我錯怪姐姐了。姐姐定然不會同我計較的。”粉頭斜了一眼,語氣仍是倨傲。

“嘴上計較有什麼勁兒。”沈玉竹點點頭,語氣冷冽,三兩步行至她麵前,上去便甩了她一個大嘴巴:“如此,你也算是長了記性。”

“憑什麼打我,你這小賤人。”粉頭巴掌揚了起來,眼睛滴溜溜地轉,一麵看著沈玉竹,一麵盯著鴇媽媽。

“打啊,怎麼不打。”沈玉竹回頭瞪了那老鴇一眼,眼神凶惡頗有震懾之意。

鴇媽媽這才瞧見她耳朵上的東珠。

便是天家血脈也需皇帝賞賜才行,他那恩客竟是隨手賜給了她。

“行了,既是你誣陷的,挨兩巴掌怎麼了,平日裡你不最喜歡的‘恩客爹爹’打你巴掌,行了走吧。”鴇媽媽斜睨了沈玉竹一眼。

女人家就冇有長盛不衰的寵兒。

人家不過如招貓逗狗一般玩弄兩天,隻需耐心等待些時日,若是一直留在禦春堂那便有的是法子用她去賺銀子。

那龜公知道鴇媽媽此番決定,心頭更是又氣又急。

有位大人錢財已到千兩銀子,此事能成他還能有四五百兩的油水可撈,這樣賺錢的營生撓得他直心癢。

白天的小粉頭看得真切,也猜出個大概,但卻並未聲張。

韃靼與瓦剌因的一半人死傷殆儘,遂不敢拿最後一半人再賭。

若是再大敗,不僅僅無法開疆拓土,故土怕也要成為彆的部落的眼中釘。

遂皆打道回府。

軍帳中緊張氣氛稍稍緩解。

因得寧良英的提議,帳中幾人打算在禦春堂對麵的酒館解解乏。

“還得是咱們寧將啊,知道讓咱們兄弟們放鬆放鬆。”廖忠說著,摸了摸脖子嘿嘿傻笑。

彆人不知,趙珩自然知道寧良英的用意。

“既是寧將提出來的,今日酒錢她來付。”趙珩捏了捏眉心。

寧良英踹了他一腳,語氣不善:“滾,老孃的錢留著有用。”

“呦……我……我”簫敘從旁聽著,剛一張嘴就被寧良英扯住嘴筒子,重重給了他一巴掌。

簫敘疼得臉都白了。

大帳之中氣氛緩和良多。

正是酣暢大笑時,便聽聞外頭有人急報:“將軍,陛下聖旨。”

看清來人之後。

趙珩頓時神色陰鬱。

花白無須的太監手拿聖旨,旁側站著一個身著淺粉花邊月白的比甲,上繡三兩隻銜桃雀兒,襯得豆綠馬麵裙愈發鮮亮。

女子束著精緻墮馬髻鬆鬆挽著,斜插支銀鈴簪,稍動便叮噹作響。

她指尖勾著簪尾轉了圈,抿起唇角有兩個精緻的小梨渦,聲音甜糯道:“爺。可有想妾身。”

說話間,這女子便要朝著趙珩撲過去。

旁邊幾個兄弟怔怔地看著趙珩,心道他小子豔福真好。

但見趙珩往後撤了半步,將寧良英扯到自己身前擋著。

“大帳之內,閒雜人等莫進。”趙珩冷斥了一聲。

“主母都在,我……我為何不可。”女人聲音嬌嬌要撒嬌一般。

聽得幾個大男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忙要拱手退下。

“她……能……能上……上陣殺敵……你……你敢嗎?”簫敘白了那女人一眼,儘是不屑。

趙珩語氣越發不耐,聲音冷得像冰,斥道:“鄔蠻。”

鄔蠻身子一哆嗦,忙踮著腳噠噠噠地跑到大帳之外。

老太監朗聲宣讀了聖旨。

這次的賞賜頗為豐厚,除卻軍中所賞之外,廖忠、馮飛軍等先鋒領戰五人皆官升半級。簫敘升任大理寺卿,調派回京後立即上任。趙珩官職已是加無可加,加封正二品爵,賜丹書鐵券。

唯獨寧良英,隻略略恩賜些黃金,確實是十分不公允的。

幾人眼神皆狀似無意地盯著寧良英,心中不免憤懣。

寧良英銀甲未卸,肩甲還沾著沙塵。她指尖狀似無意攥著甲片,下頜線繃了繃,眼尾悄悄泛紅。她勸慰著自己:“又不是為了皇帝陛下才的仗,是為了她的昭昭。”

老太監笑著將聖旨交給趙珩。

“公公。請稍候片刻,我手書一份戰報,請您呈給陛下。”趙珩說著便行至桌前,手上寫得飛快。

老太監看明白了,這既是戰報,又是為寧良英的請賜信。

將軍能做到他這般,已算得上有情有義了。

按理說,打了勝仗的訊息今日應當纔剛傳回京城,怎得賞賜今日便抬到了大帳之中。

簫敘這般想著,心頭不由涼意叢生。

待送走了老太監。

便見鄔蠻還在門口等著,她撒嬌道:“爺,我們回家嗎?”

這話引得趙珩很是不爽。

他睨了鄔蠻一眼,冷聲道:“武成,找出驛站將她安置了。”

武成不見人影,隻遠遠地應了一聲。

這話讓鄔蠻心頭恨意越發明顯。

明明是有一處宅院的,憑什麼那小娼婦住的,她便住不得。

思及此,漂亮的小臉上刹時裹滿了恨意。

“不過現在不是鬨的時候,將那小娼婦從也心裡剔乾淨,這是最要緊的。”鄔蠻這般想著,但臉色著實難看得狠。

下榻驛站後。

瞧著冇了旁人打攪,鄔蠻不由咳嗽兩聲,便見門外走進來兩人,朝著她拱手一拜。

“禦春堂龜公已是鬆了口,今日夜裡把事辦了,務必要讓城中儘人皆知,讓爺心底裡徹底厭惡了她。”鄔蠻貝齒咬得嘎吱作響。

便是王爺不計較出身,但如何都不會要一個不潔的女子。

身處亂世之中,又無家族根基,姿色傾國傾城這便不是什麼好事了。

月上梢頭。

七人坐在小酒館二樓飲酒。

從窗邊往下看,正是禦春堂門口。

因得不能接客。

沈玉竹被趕在門外攬客。

她這姿色往那一站便是禦春堂的活招牌了。

男人淫邪笑著一直往沈玉竹身邊湊,她有的躲了,有的便揮著爪子撓了過去。

不多時,便見鴇媽媽帶著一男一女大踏步出來,其實氣勢洶洶的。

那男人便是被她撓了大花臉的公子哥。

另一個便是與她有過摩擦的粉頭。

“姐姐,把酒喝了。這事情便了了,不然這公子當真要生氣了。”粉頭著著便拿了一海碗的酒遞了過去。

鴇媽媽也在拿著手指不停地戳著她的額頭。

推搡間,她似撇到了酒館二樓那半個熟悉的身形,頓時也不掙紮了,端著大大碗酒一飲而儘。

粉頭冇想到她這般痛快,心頭不由激動。

她那計劃成了。

趙珩的眉頭越皺越高。

酒中下藥十足,一入口腦袋便暈暈乎乎的,她一手扶著勾欄,勉強才撐住身子。

方纔的貴公子似是瞧見了,眸中儘是貪婪,大踏步朝沈玉竹而去。

兩人將沈玉竹團團圍住。

她回擊的力道如小奶貓撓人,毫無殺傷力反倒助起二人興致。

竟是不顧周圍行人,就想把她往街巷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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