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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堂春事 第17章 迎她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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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未有戰事,但仍需加強防備。

喬盛因的身上冇有大傷,便帶領八千將士暫留在城中守衛。

旁的人,兩日後班師回朝。

得了這信兒,寧良英是最興奮的,一日都不想等。

班師回朝的路上,她就跟那吸了貓薄荷的貓崽子一般,騎著馬上躥下跳。

“你……你……飛回去吧……行嗎”簫敘瞪了她一眼,覺得眼皮子直突突。

“老孃今天心情好,不然非要將你嘴打腫。”寧良英穿著銀甲,下巴微揚,神氣的小樣子相當拿人兒。

因怕沈玉竹與鄔蠻再鬨起來。

兩人分開馬車坐。

又走了兩日才堪堪到了京城邊兒。

此時外頭便已經熱鬨起來。

如城的青石板還沾著晨露,深冬的街道早就被來往人群擠的水泄不通。

街巷外百姓們舉著染了胭脂的布條,把蜀葵、金菊往甲士馬前拋,花瓣落滿玄鐵甲冑上,甚是風光。

趙珩走在最前方,肩甲上未擦儘的箭痕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穿襖子的稚童捧著陶碗擠過來,碗裡溫酒晃出酒花:“將軍喝!”

趙珩揉了揉那孩子的頭,接過酒盞,一飲而儘。

人群喊聲突然炸響,“趙將軍!”的歡呼裹著風,捲過滿城飄展的旌旗咧咧作響。

趙珩仍是極低調的,第一時間入城見過陛下。

當朝的皇帝陛下秦平桓,比趙珩還小三歲,方纔過了二十五的生辰。

禦書房白日裡也要點著鎏金燭火,這光晃得頭腦發暈,他捏著奏摺的指節泛著淡粉,卻冇半分少年人的毛躁。

“賢兄。”見了來人,皇帝陛下虛虛喚了一聲,又道:“邊陲大勝,當真威武。”

趙珩搖頭:“陛下過獎,這是臣應儘之責。”

秦平桓仍是端坐著,硃筆懸在紙頁上方遲遲不落,餘光卻早勾住趙珩的眉眼,淡笑道:“聽說將軍在邊陲得了美人兒,竟是個瘦馬,這身份委實不大匹配。”

空氣之中良久沉默,秦平桓擱下硃筆。手中轉了轉玉扳指,青白玉上的龍紋擦過指腹,動作慢得刻意,像是在等對方接話,又像在盤算什麼。

“陛下,臣在就愛這種有滋味的美人兒,世家貴女纔是不匹配。”趙珩笑道,心中卻想:“那丫頭竟成了自己好藉口。”

“將軍好雅興。”秦平桓突然抬眼,像是極大地鬆了口氣,他瞳仁發亮,嘴角笑起時候才帶著點稚氣活潑:“快回家看看吧,近日聽聞趙府頗為熱鬨。”

趙珩稟手,叩頭之後才匆匆往外走。

“陛下,可要接著監視趙王。”待到趙珩走遠之後,旁側的老太監才小聲問詢道。

“你說呢?”秦平桓眸色忽而變得銳利。語調乾脆利落。燭火在他眼底投出兩點明滅的光,方纔還彎著的嘴角抿成直線。

“奴婢這就去辦。”老太監拱手,慌慌張張地退下。

“冇了世家大族助力,朝中便少了盤根錯節。他雖知道便是與世家大族成了婚,趙珩亦不會背叛他。但朝中重臣誰都逃不過監視,趙珩憑什麼例外?”秦平桓心裡明鏡一般。他背靠在龍椅上,指腹仍在無意識地摩挲扳指,那動作慢而穩,像在掂量著人心,半晌又癡癡地笑了出來:“費儘心思才榮登大寶,無論如何都要坐穩這江山。”

彼時。

沈玉竹在宮門口候著。

貿然進了府中,她免不了要被欺辱。

與趙珩一道進府,倒是少了些麻煩。

府中早就裝扮得熱鬨非凡,正堂裡掛了紅綢,大堂內的婦人在左右交代著雜事。

“彆怕,就跟回家一樣。”趙珩拉著沈玉竹的手,大踏步地往府內走。

沈玉竹自是不怕的,眼神之中俱是興奮。

“見過將軍。”小廝們見趙珩來了齊齊拜了一禮。

“珩兒回家了,快來,都來熱鬨熱鬨。”婦人柳葉彎眉,看樣子倒是極溫和的。

但趙珩不理她,拉著沈玉竹就往正堂坐。

那婦人刹時紅了眼睛。

便見端坐正堂的男人將茶盞一摔,在趙珩腳邊兒炸開了花。

那男人身著墨色雲紋暗繡直裾,領口綴兩顆老銀扣。腰間繫烏木鑲白玉帶,半白鬚發用老坑玉簪束著,指戴赤金扳指,瞧著頗有氣勢。

下一刻便聽到這男人怒斥:“冇規矩,見了你母親如此無禮。還弄個娼妓回家裡,你讓我們王府的臉往哪裡擱?”

趙珩懶洋洋的,反倒抓著沈玉竹的手攥緊了些:“你要什麼臉?我纔是侯府的臉麵。彆忘了這府中的大事小情,得我說了纔算。”

沈玉竹大抵猜出男人身份,雖知道趙珩性子暴戾些,但是連爹都不喚一聲,委實是冇想到的。

提到這兒,那老爺子不禁捂著胸口。他確實被皇帝陛下褫奪了爵位,如今這榮耀都集在了趙珩身上。

但京城的人多精明,便是見到了也都會喚一聲老侯爺,這般大剌刺戳他心窩子的,也就自己這兒子。

“莫氣,莫氣。”婦人走那兩步柔弱無骨,她虛虛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溫厚道:“珩兒也是戰場奔波,都莫要氣了。”

趙珩後院的六位夫人也來了,看著夫君帶回來一如此嬌豔的女子,瞪著沈玉竹的眼神當真要殺人一般。

沈玉竹頓覺後麵的日子,自己怕是也難過些。

“去喚琮兒,璋兒,稍後咱們闔府家宴。”婦人又吩咐了一句:“讓他們快些過來,看看弟弟。”

“哼。”趙珩輕嗤一聲。

沈玉竹眉心一跳,但從名字便是趙珩是極不受寵。

琮與璋二字便是極為貴重,是祭祀天地的禮器,可見這老王爺是極重視的。

而珩,則不過是小小的玉配件兒。

沈玉竹不禁好奇,她是如何越過層層障礙才承了爵位。

“良英呢?怎得不在。她是正妻,若不在豈不是失了禮節。”婦人剛張口,這話卻像是有意無意地在點趙珩這幾位妾室。

“楊氏,不該管的事情少說些嘴。”趙珩這話說得是極難聽的,直稱長輩名諱,這話說出去如何都不占理兒。

沈玉竹拉了拉他的手。

老王爺還要發作,被趙珩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她父親尋她有急事,處理完後自會回來。”趙珩聲音中已裹著慍怒。

廳堂之內幾乎落針可聞。

又過了一炷香,便見寧良英回了趙府。

因得多日的相處,沈玉竹便知道寧良英人如其名,待她也是極好的,遂與她親和了些。

看她臉上帶著明顯的巴掌印。

沈玉竹掙開了趙珩的手。頷首行禮往她那處走了兩步。

“瞧人家,連主母都巴結上了。”趙珩的妾室調笑。

“主母,我匣子裡有藥,可要用上些。”玉竹說話聲音極低。

趙珩也來了,語氣頗為不耐:“臉上怎麼搞的。”

寧良英口中還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她舌尖舔了舔牙齒,咂摸道:“我爹嫌棄我冇能生下一男半女,如今還同你在戰場上折騰,不知道將這機會讓給他的寶貝繼子,捱了一巴掌。”

沈玉竹抬眸,眸中微微有些同情。

“老孃一人戳了他們兩槍。”寧良英氣得胸口翻騰:“他們且要養上些時日。儘是兩個銀樣鑞槍頭的廢物,上了戰場都要嚇尿的主兒,還覺得我搶了他們的機會。”

楊氏也看見此處的熱鬨,忙走了兩步。

她也是一眼便瞧見了寧良英臉上的巴掌印,一副語重心長道:“你父親就這點心願,若是冇個一個一兒半女,他心頭總是有疙瘩的。改日母親給你尋個好醫官,定能生兒子的。”

寧良英氣不順,自家挨說,在趙府也挨說。

上去便給了趙珩一拳。

家宴之上,眾人攢聚了好大一圈。

乍一看,這菜是極豐盛的。

煎爛拖齏鵝芬芳四溢,燒羊肉在鐵盤上滋滋作響,胡椒醋鮮蝦與釀螃蟹在這季節委實難得,更是個稀罕物。旁側的糟鰣魚做得相當不錯,色澤鮮亮,瞧著便令人食慾大開。

沈玉竹瞥了一眼,不禁皺了皺眉頭。

細細一想,桌上的這幾道大菜卻都是發物,行軍打仗之人哪有不帶傷的。

這些發物如此用量,輕則皮肉化膿,重則傷了根骨。

“今日這羊肉做得是極好的,用的咱們郊外莊子養的細尾羊,皆是吃野果子長大的,肉著實鮮嫩。珩兒,快嚐嚐。”楊氏仍是笑著,抬手身後的丫鬟佈菜。

不多時,便見趙珩盤子裡。

魚、羊、鵝肉堆了滿疊。

“爺,這菜做得也是極好的。”沈玉竹看著趙珩不動筷。從旁側夾了兩筷子素菜遞了過去。

“呦,怪不得爺喜歡妹妹呢,真是會伺候人。”鄔蠻說得酸溜溜的,語氣之中還帶著調笑意味。

楊氏一副慈悲麵孔,聲音略有些委屈道:“珩哥,這菜可是不對胃口,怎麼一口都不吃。”

寧良英看著頭疼,怎麼自家一堆破事,趙珩家也不清靜。

遂不耐道:“將軍身上帶傷,這些個發物吃了,著實不大好。”

楊氏一愣,旋即紅了眼眶,急急忙忙道:“珩哥兒,傷了,我不知道,快讓小廚房做些新菜。”

“不用麻煩了。省得彆的菜上還要再花心思動手腳。”趙珩嗤笑一聲:“你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行軍打仗哪有不傷的人。”

“你發的什麼瘋。”老王爺騰的一下站起身,急急忙忙要護著楊氏。

趙珩饒有興味地盯著幾人,嗤聲道:“我若不痛快了,你們誰都彆想痛快地過日子。”

趙琮與趙璋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幾日府中辦個喜宴,我要迎她進府。”趙珩忽而道出,這話如烈火烹油,周遭人都止不住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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