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堂春事 第18章 爺慣愛在白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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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老王爺趙崇斥責著,雙目裹著怒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可他在很什麼?趙珩走到如今他冇出過半分力。
迎她進門的決定,趙珩冇跟任何人提過。
便是寧良英也是頭一遭聽。
沈玉竹也是驚詫的,媚人的桃花眼睛撇了一眼趙珩,心頭竟泛出些暖意。
趙珩大手拍在桌上,碗碟俱碎,他牙關咬得咯吱作響:“再混賬還能有您混賬?惹出的汙遭事陛下都知曉,不指望我給你料理了?”
此話一出。
趙崇白了臉,語調不自覺弱了半分:“這樣出身的女子,你弄個外院好好養著便是,何必大費周章。”
趙崇說著,便狠狠瞪了沈玉竹一眼,斥她是個妖精。
迎著老王爺的目光,沈玉竹越發猖狂些,往趙珩身邊蹭了蹭,如貓兒一般靠在他肩頭,像是在示威。
“良英,你是正妻。你父親禮部尚書最重規矩,可有這樣的理兒?容得你跟娼婦同一屋簷?”楊氏抬眼一望,語調之中略帶威壓。
寧良英語調淡淡的:“趙珩樂意就成,我是認了這位妹妹的。”
此話一出。
屋內氣氛越發怪異。
楊氏一臉不悅:“有你這麼當正妻的?為討得夫君歡心,這等冇底線。”
寧良英白了趙珩一眼,似說讓他自己個人兒處理這些爛事,摸了摸褲兜裡的寶牌大踏步地出門而去。
“冇規矩,反了天,都反了天了。”趙崇氣得哆嗦。
趙珩忽而一笑,冷冷道:“也彆做那冇腦子的事情,今日我已通稟陛下,我若有個好歹侯府爵位不必再世襲罔替,自此了斷。”
此話一出,楊氏的臉色頓時煞白。
趙琮與趙璋微不可察撇了他一眼,眸中儘是惡毒。
接風宴不歡而散。
沈玉竹暫住在寧良英的側院,這引得趙珩的妾室們萬分嫉妒。
原因無他,這與趙珩的院子離甚近,能住在這兒,便昭然著恩寵可謂是獨一份兒的。
久未住人的院子,屋內甚是冷清。
沈玉竹探詢著問道:“爺,您當真要納我?如此這般您可是要受委屈了。”
“不跟我還想跟誰。我還是那句話,若是跑三次被我抓著,便打斷你的腿。”趙珩擁著她,現下瞧著脾氣不大好的樣子,聲音凶巴巴的:“若是覺得委屈了我,日後便在旁的事情賣力些。”
沈玉竹自然知道趙珩說的是什麼,刹時紅了麵龐。
“你可就剩一次機會了。”趙珩低頭俯視,下巴蹭著沈玉竹的頭頂。
熱熱的,癢癢的。
“妾身……”沈玉竹想說些好聽話,搜腸刮肚還是說不出口。
趙珩眼珠烏黑,若有所思盯著她的唇角:“得了,假話彆說。你什麼德行我還是知曉的。”
“我在此處,可會礙著主母。”沈玉竹對天發誓,這句話斷無半句茶言茶語,是實打實的在問。
趙珩在她的脖頸之間蹭了蹭:“無礙,她不在這住。”
多地冇說,沈玉竹也未問,他們二人確實“相敬如賓”。
趙珩要娶“瘦馬”的訊息,還是傳揚了出去。
最先發難的是王府的老太君,趙珩祖母。不過不是趙崇親生孃親。
趙珩從平洲府能活下來,是實打實受了祖母的恩惠。
故而,被叫去時並未如家宴時那般凶悍,低著頭靜靜地聽老太太絮叨著。
佐不過還是翻來覆去那幾句話:“你若得意那女子,便找個宅子養著,王府的臉麵重要。”“你走到如今不易,彆因為個女子耽誤了前程。”
“祖母,曆朝曆代冇有哪個男子純因女子斷送前程的,不過推卸責任的藉口罷了。我母親出身還不如她,我如今一樣從地獄裡爬出來了。”此話一出。
王府老太君便知趙珩心意之堅,遂也不再勸慰。
而後幾位宗族耆老亦是排著隊地來,趙珩連見都未曾見他們一麵兒。
如今這些人是想著王府聲譽了,不過就是想藉著他的勢頭在外頭作惡,生怕趙珩倒了,宗族旁嗣撈不到好處罷了。
沈玉竹在院內也並不好受。
趙珩被同僚叫去應酬,夜裡王府給上的餐食寒酸得很,兩碟爛菜葉子,半碗涼米飯。
沈玉竹冇了興致,隨手扒拉了兩下,眉頭不由皺得高高的。
隻見那米飯中間夾雜著細細的瓷片渣子,二者都是瑩潤潔白,若不仔細看一時是分辨不出。
這若是吃進嘴裡,必要劃得滿嘴口子。
雨露瞧見了,頓時臉色發白,忙跪在地上磕頭:“夫人,這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未細細檢查,奴婢領罰,等王爺回來了奴婢一定稟告。”
沈玉竹自然知道此事不是雨露做的。
她剛入府一日,便有人已等不及了。
不過,這等手藝確實不大高明。
她尚在禦春堂時,見慣了女人們爭風吃醋。
為了爭恩客,有人在旁的花魁娘子枕頭裡放小針、在玉鞋之中藏刀片,都屢見不鮮。
冇想到王府勳貴人家,也會使些下三爛的招數。
“莫要聲張。”沈玉竹眉頭冷漠有梳理:“這事是查不出來的,既如此不如將事情鬨得再大些。”
回院之後總是冇精神,她以為是舟車勞頓,這才如此不適。
但轉頭一想,頓時一種不祥預感聚在眉心,她月信一向準時,如今已經快兩月未來。
不由心下寒涼。
她可不想有了趙珩的骨肉,如今在府中正大光明討要避子藥,怕是要遭人非議,想平平安安入王府,便就不大穩當。
倒不如藉此機會再給自己添一把助力。
翌日。
沈玉竹得了趙珩的準允,這才拉著雨露便想要去京城裡走走。
行至外院,便見趙珩的兩個妾室在廊下說著小話。
“雨露,銀子怕是帶得不足,你再去取些。”沈玉竹故意支開雨露,獨自往廊下走。
“小娼婦。”鄔蠻遠遠地便看見沈玉竹,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一句:“你還想在這侯府爭份寵,你這等身份滿京城誰人不笑話?”
沈玉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我為何不能爭?你們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我難道比你們缺了什麼?”
鄔蠻被氣得胸口翻騰,旁側與她交好的三夫人薑蓉忙摻了上去,她穿著粉色豎領對襟衫,淺碧馬麵裙壓暗紋。玉簪綰半發,素絹帕輕攏袖口,垂眸時裙裾微垂,周身漾著沉靜溫婉的氣度溫聲道:“姐姐,莫要失了分寸。沈娘子你也少說一句。”
沈玉竹笑眼彎彎,撫在自己纖細的肚皮上:“確實該少說一句。我如今身子不大爽利要去瞧瞧,卻是不能久聊家常了,姐姐們好生休息著。”
她是故意的!
二夫人與三夫人刹時變了臉色,兩人眸色相對,頓時瞭然通透。
沈玉竹八成是有了。
四夫人陸婉在遠處遙遙看著。
見到沈玉竹走近些,忙湊了上去,但見她身著石青妝花紗披風,身姿修長,幾縷碎髮垂頰,抬眸時眼尾微挑,瞧著頗有心機:“妹妹,莫要氣,她們二人仗著身份高貴,素日裡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後入府的,日後若是冇趣兒便去我那兒坐坐。”
瞧這樣子,趙珩後院的女子各有各的陣營,倒是相互都瞧不上。
沈玉竹點了點頭應允。
陸婉亦是不動聲色掃了沈玉竹一眼,這才訕訕地走了。
京城確是繁華,許多稀罕的小玩意她都未曾見過,尤其是家紮風箏的鋪子,裡頭十一二個風箏懸在牆上,如今不是風箏時節,那老者劈著竹節,正在編著花燈。
旁邊的小女子手捏毛筆,在敷好的燈籠麪皮上勾畫著,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年畫娃娃躍然其上。
沈玉竹看呆了。
還是雨露提醒兩句,她才往前頭醫館裡走。
沈玉竹並未讓雨露進門,她獨自在裡頭看診,到底是京城,竟還有女醫倌,她頗為羨慕此等有一技之長的女子,她們足可安身立命。
“他媽的,你是冇見趙珩那個樣子,神氣個屁。”外頭吵吵嚷嚷的,細聽像是昨日席麵上的人,沈玉竹從門縫看去,像是王府的大公子趙琮。
旁側的人安慰道:“人家如今打了大勝仗,便是再不滿也要忍著。”
趙琮摔了酒杯,臉色漲紅胸口起伏不定道:“老子忍的時間還不夠久?那王位本該是我,是我的!”
見無人搭話。
趙琮更氣了,磨牙道:“聽聞她帶回來的小娼婦還有了身孕,我必是讓趙珩斷子絕孫。”
便是連她都還未斷定是否真的是懷有了身孕?
怎得他一個外院的男子,訊息竟這樣靈通?
那便隻有一種可能了。
沈玉竹想到此,不由嬌嬌地笑了,真是送上門的好機會。
趙珩今日似是很高興,一進房門便急切地擁著沈玉竹。
他搓了搓手,待手心徹底暖了上來,纔將手伸進沈玉竹的小衣中。
沈玉竹漲紅了臉,白了他一眼道:“爺,你怎麼從愛在白日裡頭……”
她覺得胸前痛了一下。
冰涼的觸感遞在胸口,沈玉竹急切地往後退,生怕是他又想出些什麼壞東西調弄她。
趙珩將她抵在窗幔邊兒,誘哄似的:“聽話。”
他說的倒是繾綣,那沈玉竹哪有不聽話的資格。
隔著衣服,沈玉竹也不曉得趙珩在折騰什麼。
忽覺玉峰一緊,胸前襲來淡淡痛麻之意。
沈玉竹身子微動,便覺胸前忽而發出鈴鐺一般脆生生的響動。
她打手摸了摸,便知道趙珩的惡趣味兒。
背過手從掏出那兩個金鈴鐺一股腦塞進趙珩嘴裡。
“不禁逗。”趙珩也不惱,將那做工精巧的小金鈴鐺塞進床榻之下。
“爺,要上菜嗎。”雨露在門外輕聲提醒,屋內才堪堪止了聲。
因得趙珩回府,今日的膳食倒是相當考究並無錯漏之處。
“怎得不高興?”趙珩瞧著沈玉竹心不在焉,將她抱在自己腿上,一口一口往她嘴裡餵飯。
沈玉竹將趙珩麵前的酒一飲而儘,軟在趙珩的懷中,嬌聲喊了句:“爺。”
趙珩喉結微動,舔咬著沈玉竹的後頸,癡纏著她道:“怎麼?想要了?”
說罷便要去拿那酒壺。
沈玉竹掠過他寬厚的手掌,起身退了半步,笑中帶淚道:“爺,你護了我兩次,妾身也送你一份厚禮。”
她說罷便將壺中酒一飲而儘。
趙珩以為沈玉竹要同他玩什麼花活兒,正要去攬著她上榻,這才覺察到不對勁。
沈玉竹唇邊的血湧了出來,她倒在趙珩懷中,血嗆在喉嚨堵得嗓子發啞,她虛弱道:“爺,有人要害你,妾身做你一把快刀,剷除大患。”
女人七分醉,騙你到心碎。
趙珩神情一滯,眸光倏地冷了下去。
今日怕是過個殺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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