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堂春事 第19章 真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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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拿著趙珩的腰牌請了太醫,好在來得及時,沈玉竹吐了幾口血,算是勉強吊住了性命。
寧良英也得了訊息,匆忙回了府中照看。
彼時,眾人便都趙珩聚在大堂內。
老太君院內被封了訊息,趙珩料定此事定然無關她,遂也冇有驚動老人家。
“我方纔回府,便這般忍不住嗎。還用,下藥這等拙劣技法。”趙珩勾了勾手,小廚房的人都被帶了上來。
趙崇不知何意,滿臉不滿,又要斥責趙珩發瘋。
趙琮渾身酒氣,早已神誌不清。
趙璋與楊氏埋著頭,一言不發。
趙珩後院的妾室們縮成一團。
“是覺得本王不會拿你們怎麼樣?”趙珩招手,漠然一笑道:“她若是死了,你們總得有個人給她陪葬。”
趙崇氣的捂著胸口:“你在渾說什麼胡話,發生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她的事情往咱們一家人身上推?”
小廚房的大師傅哆哆嗦嗦的,上來便跪下咚咚地磕頭,嘴裡一直唸叨自己冤枉。
趙珩如鷹一般的眼神掃過幾人,一眼便瞥見趙琮袖口閃過帶著銀亮,像是沾了什麼粉末,他粘在手上聞了聞。
趙璋低著頭,怯生生道:“三弟,到底何事,如此大動周章?”
趙珩也不廢話,反手便卸了那大師傅的胳膊。
淒厲的哀嚎聲在密閉的主廳內震得人心尖兒發顫。
趙琮被這一嗓子嚇醒了,酒味撲鼻道:“混蛋,冇看到爺在睡覺,拉……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對上趙珩那犀利的眼神。
他嚇得一屁股跌在凳子上,酒意刹時醒了大半。
趙珩也不多廢話,手起刀落便見趙琮衣袖被切下來一腳,甩在大師傅的麵前。
這與小廚房搜查出的粉末一般無二。
太醫忙上前檢視,抵在鼻尖聞了聞,小聲道:“王爺,此物雖有毒,卻不是夫人所中的。行伍之人身上慣有大小傷痕,此物需微量投入,便可讓人傷口潰爛,長久便傷及根骨。”
“大哥這藥,是要對誰用啊?”趙珩低著頭,深深地看了趙琮一眼。
趙琮身子已經軟在地上,哀求道:“父親,救我,救救我。”
趙崇剛要起身,便被身旁的護衛壓了下去,他曾經是能夠掌控趙珩的,可如今自己的話半分威嚴都冇有,不禁聲音顫抖:“你如今這般喪心病狂,你還是人嗎。”
趙珩一腳踩斷了趙琮的腿骨,旋即招手便見兩個侍衛捏著藥罐前來,猛給他喂下幾口。
趙琮止不住地咳嗽,白色的粉末漾在空氣中,周遭人急切捂住口鼻,生怕吸進去丁點兒。
“大哥,可得好好養傷啊。”趙珩低語,嚇得趙琮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楊氏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儘。
“夫人所中的毒藥是又急又凶,極突出的特征便是苦蕎味兒。”
此話一出。
便見薑蓉麵色一怔,旋即將頭埋得更深。
趙珩看在眼裡。
“躲什麼。”趙珩瞪了薑蓉一眼。
“爺,這事情我確實不吐不快的。”便見陸婉站起身子,狹長的單眼皮向上挑起,朗聲道:“三夫人自然是躲的,那是因得鄔姐姐與她交好,她要瞞住真相。”
鄔蠻臉色煞白,起身便扯住陸婉脖領,斥道:“你敢攀蔑我?”
薑蓉也不躲,正色道:“沈妹妹今日身子不爽利要去外頭走走,當時便與二夫人在廊下爭論起來,二夫人當時還說……還說……讓沈妹妹的肚子這輩子都彆想懷上子嗣。”
楊氏抬頭,圓場道:“阿蠻也是好意,咱們王府的孩子怎能從娼妓肚皮裡爬出來。”
武成派人前去搜查。
她房內收穫頗豐。太醫一一聞過,麵色不由從紅轉白。
其中兩瓶苦蕎味著實濃厚些,老太醫捋著鬍鬚道:“王爺。此物是合歡散便是男女歡好迷情之用。此物是牽機藥,隻要丁點兒便可讓人上癮。一旦成癮半日不用便肝腸寸斷。但,這亦不是夫人所中毒藥。”
“迷情之物”雖算不得什麼毒物,到底難以啟齒。
便見她的眼睛刹時便紅了。
“我巴不得是我毒殺了她,她那種出身憑什麼可以懷上王爺的孩子,憑什麼?”被所有人凝視著,她脖頸青筋皺起,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鄔蠻是陛下還在平洲府時結識的義妹,她要入趙珩後院時,陛下與趙珩都是極不認同。
她費儘心機才向陛下討了得了這個賞賜。
原以為,趙珩是冷心冷情的。
他對所有女人一樣,後院的女人誰人都是獨守空房。便是不碰她,她也覺得自己跟旁人是不一樣的。
可這些日子,她眼看著趙珩如狼如虎,如饑似渴癡纏沈玉竹的模樣,那恨意便越發隱忍不住。
趙珩那般機敏警覺之人,在癡纏時,竟連外頭站了人都未曾察覺。
鄔蠻恨恨地瞪著趙珩。
趙珩語調淡淡,決然道:“送去城外莊子。”
“爺……”武成低沉道:“老侯爺書房之中,還有此物。”
太醫瞧著趙珩的眼神,直接接過瓷瓶,淺淺聞了一口,頓時麵色大驚,顫抖道:“爺,此物,此物是腐骨散,對尋常百姓並無傷害,功力越強,此物毒性便越大。”
滿王府除了他與寧良英功夫絕頂,他們父子三人那功夫自衛都有些勉強,這藥用來對付的是誰,自是不言而喻。
趙珩冷笑一聲,心道:他父親還是一如既往愛好殺子
趙崇眸色愣愣的,像是從未見過此物:“休要含血噴人,我可不識此物。”
“對,爺是冇見過的,是我,是我塞進書房的,三郎不要遷怒你父親。”楊氏忽而起身,急走兩步護在趙崇身前。
她淚眼撲簌簌而落,望著趙崇滿腹深情。
侯府人儘皆知趙崇的書房旁人是進不得的,楊氏這惺惺作態的樣,令房中女眷不由皺了皺眉。
趙崇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蹭的一下站起身子,一把將楊氏護到身後:“冇見過便就是冇見過,便是他做了王爺又如何!他敢弑父?陛下容得不得他,全天下人都容不得他。”
楊氏頭抵在趙崇的肩膀上,眸子不動聲色地撇了一眼趙璋。
趙璋仍是低著頭,似乎是嚇得狠了,身子哆嗦得不成樣子,忽而低低地哭出聲,口吐白沫腦袋一懸,朝見栽了下去。
“好啊,當真是精彩。”縱是冇有徹底查出到底是哪款毒藥害沈玉竹險些丟了性命。
但卻實打實找到了幾人都要暗害自己的證據。
他恍然大悟,沈玉竹口中“一把快刀”真意。
大門外,雨露腳步匆匆,覆在門邊。
“夫人,夫人醒了。”雨露急切喊了兩聲,便見痕月忙端來茶水,眼圈都是紅紅的。
太醫是下了重藥的。
夜裡又是渾身顫栗,可吐了好幾次血,把伺候的奴婢都嚇壞了。
這亦落在趙珩眼裡,在他心頭狠狠地撓了一下。
“我還活著,真好。”沈玉竹心頭長歎一口氣。
雨露將煲好的蔘湯一口一口餵給玉竹,她臉色這纔好了半分。
趙珩一直守在屋內,見此擺了擺手,讓幾人退下。
沈玉竹桃花眼含情脈脈地望著趙珩。
在男人幽沉的眸色裡,包裹著**裸的**。
這眼神讓沈玉竹有些懼意,就像是她的獵物一般。
沈玉竹彆過臉去,避開趙珩眸中灼熱的情愫。
趙珩坐在床邊,將她死死地圈在懷中,捏著她細弱的下巴強迫抬頭,旋即惡狠狠的覆上她的雙唇,重重碾磨。他目光凝著她,一字一句冷言道:“我倒是小看你了,竟然自己給自己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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